第十二章，裝傻

上官婉兒聞言，從地上坐了起來，盯着夢兒，笑嘻嘻地道：「本小姐若嫁給常問道，新婚之夜，貼身丫鬟是要陪床的；就像春南姨與我娘一般；夢兒，你不會動了春心，喜歡常問道了吧！」

夢兒瞬間羞紅了臉：道：「奴。。。奴婢才沒有呢。」

「真沒有？」

「真沒有！」

「為什麼沒有？」

這個問題，夢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她只是一個奴婢，常問道怎麼會要一個沒有身分的奴婢。

上官婉兒見夢兒一臉嬌羞的模樣實在可愛，於是取笑道：「夢兒害羞了，哈哈，原來夢兒喜歡常問道，不然怎麼會害羞呢？」

夢兒自小到大，何曾聽過如此直白的玩笑，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道：「我。。。我連常問道的面兒都未見過，怎。。。怎麼會去喜歡他！」

上官婉兒收斂了笑容，道：「是啊，夢兒連常問道的面兒都沒有見過，肯定是不會喜歡他的；可是本小姐也不曾見過他，你為何要本小姐嫁與他呢？」

夢兒一愣，而後道：「可是你們之間有媒妁之言，有三書六聘的！」

不提此事尚好，一提此事上官婉兒便生氣；自家父母唯恐自己嫁不出去，與常家人合夥，急匆匆地將一些能辦的手續全給辦了；今天還是上官家的小姐，三天後就成了常家的夫人。

想到這些，她咬牙切齒地道：「什麼媒灼之言，什麼三書六聘，一股子封建思想，包辦婚姻，還講不講點戀愛自由了。。。」

她一生氣，說話便隨便了起來；什麼封建思想、什麼包辦婚煙，什麼自由戀愛，聽得夢兒一愣一愣的，根本不明其意；她看着還在『糊言亂語』的小姐，一臉擔憂地問道：「小姐，你。。。你沒事吧？」

上官婉兒正說得起勁，順口便道：「小姐有事！」

夢兒聞言，信以為真，鬼使神差地伸出兩根手指，在上官婉兒面前晃了晃，焦急地問道：「小姐，這裏有幾根手指？」

上官婉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三根！」

這下可把夢兒嚇壞了，她哭喪著臉，喃喃自語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小姐又變傻了。。。」

上官婉兒聞言，一臉黑線道：「你才變傻了呢？」，說完之後，轉念一想，又計上心來。

以前父母不讓她嫁人，就是因為她小時候溺水，傷了腦子；如果她再變成傻子，那豈不是不用嫁人了。

想到此處，她目光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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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裝成一臉痴痴獃呆地看着夢兒。

夢兒聽到那聲『你才變傻了』時，本來以為自家小姐沒傻；但她看到上官婉兒痴痴獃呆的模樣，又像是真的傻子一般；頓時哭出聲來，抱着上官婉兒道：「小姐，小姐，你怎麼又變成這般模樣了。」

正哭喊著，屋外進來了個二十七八歲的美貌婦人，此人正是上官文章的第六房小妾寶珠。

寶珠進屋一瞧，便見房樑上掛着綢子麻布結成的繩索，繩索下倒著一條四方凳子，而夢兒卻是抱着婉兒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哭着。

她大吃一驚，忙跑了過來，問道：「怎麼了？夢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夢兒聞言，轉過頭來，淚眼朦朧地看着寶珠，哭道：「七夫人，小姐。。。小姐她。。。」

「婉兒怎麼了？」

說着，她朝上官婉兒瞧去，發現上官婉兒正眨着眼睛，知道沒事，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夢兒卻是說道：「小姐，小姐她變得跟以前一樣了。」

寶珠一愣，喃喃道：「跟以前一樣，什麼跟以前一樣了？」；說着，她回過神來，又朝上官婉兒望去，果不其然，只見上官婉兒雙目獃滯，正一臉傻笑地看着自己呢。

「又變傻了，這如何是好？」

寶珠推了推夢兒，道：「別哭了，讓婉兒先起來。」，她邊說邊扶起旁邊的凳子。等夢兒扶著上官婉兒坐好，她又在上官婉兒面前揚了揚手，說道：「婉兒，你還認識我嗎？我是你六姨娘。」

上官婉兒一臉茫然地看着寶珠，也不說話，只是一味地嘻嘻傻笑。

夢兒在一旁看着，心裏難受至極，邊哭邊道：「七夫人，小姐變成這樣，這可咋辦啊？」

寶珠道：「夢兒，你先別哭，你先將事情的始末說清楚，這繩索又是怎麼回事？婉兒又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夢兒哭哭啼啼地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進來的時候，小姐就吊在繩子上，我將她抱下來的時候，她就成了這個樣子。」

寶珠想了想，又道：「你去叫老爺與大夫人過來，記住，婉兒的事誰都不要說，明白嗎？；說完，見夢兒六神無主、淚眼婆娑的樣子，不由道：「算了算了，你在這裏看着婉兒，我去請老爺跟姐姐過來。」

寶珠急匆匆地出了後院，一路疾走，在『玉心園』時，又遇到了上官文章的第三房小妾梅娘。

梅娘道：「六妹，你這麼急匆匆地去哪兒？」

寶珠腳步未停，拉着梅娘的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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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道：「四姐，正好有事與你說。」

梅娘被她拉着不由自主地往『明德廳』的方向走去；路上，寶珠低聲地道：「四姐，婉兒出事了？」

梅娘一驚，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尖叫道：「婉兒出事了？」說完之後，忙玉手掩嘴，往四方瞧去，發現左右沒人，才放下心來，小心地道：「婉兒到底出什麼事？」

寶珠本能地看了看四周，才在梅娘耳邊輕聲道：「婉兒不想嫁人，想懸樑自盡。」

梅娘聞言，雙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寶珠見梅娘臉色蒼白，忙道：「四姐放心，婉兒已經被救了下來，身體無恙，只不過舊病複發了。」

梅娘這才放下心來，又道：「什麼舊病複發？」說完，回過神來，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你是說。。。」

寶珠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又見一個年約三旬的美貌婦人朝兩人走來，邊走邊說道：「兩位妹妹，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呢？」

寶珠與梅娘忙叫了聲二姐，寶珠道：「二姐，老爺的事情談完了沒有？」

春南聞言，笑道：「嫁取儀節之事，哪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何況，老爺就兩個丫頭，自然要風風光光的大辦；這不，大爺、二爺、還有老爺夫人都在廳里與常家二叔說親迎之事呢？」

寶珠與梅娘對望了一眼，將春南拉到一邊，悄悄地道：「二姐，那親迎之事能不能延後？」

春南道：「這是請劉瞎子看好的黃道吉日，怎麼可能延後。」說完，她看了看寶珠與梅娘，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兩人點了點頭，梅娘道：「婉兒不想嫁人，於是懸樑自盡了。」

春南聞言，整個人呆住了，而後跌坐在地，不言不語，眼淚卻如同小河流淌，嘩啦啦地往下流。

她雖然是小妾，但她是菊蘿的貼身丫鬟，上官文章就只有兩個女兒，她是真的將上官婉兒當成了自己孩子。

寶珠見此，忙道：「婉兒沒事，二姐，婉兒沒事。」

春南聞言，渾身一震，擦了擦眼淚，忙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寶珠又將事情重述了一遍。

春南算是聽明白了，她道：「你是說婉兒又變回了以前的樣子？」

寶珠點了點頭。

上官婉兒沒死，春南倒不像剛才那般傷心了，她想了想，忙道：「你們去找老五，讓她瞧瞧婉兒怎麼樣了？這邊我去通知老爺和夫人。」說完，急匆匆地朝着『明德廳』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