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野性殺戮

第12章 野性殺戮

「好了,今天的審問就到這裏,改天再聊。」太司懿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

半刻鐘以後,劉諸和太司懿走在京師的街道,都是沉默不語。

「公子!」劉諸突然開口,仰頭望了一下天上,快要黑了,「接下來我們去找誰?」

太司懿這個時候想起趙天明說的話:「楊叢善。我覺得他沒有殺人動機,趙天明卻懷疑他,我們只能走一趟。您認為呢?」

劉諸點點頭,表示自己的同意,然後邁出腳步。

一個時辰過去,太司懿跟着劉諸來到楊叢善住的地方,是一所宅子。

楊叢善一邊打開門扇,一邊行禮提問:「指揮使大人,您怎麼來了?」

「沒事。我來這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有人懷疑你是兇手。」

「誰又造謠?」楊叢善一臉疑問,瞄了一眼太司懿,「公子,你也來了?」

「嗯。」

「指揮使大人,公子,裏面坐吧!」

太司懿第二個走進院子裏面,只見楊叢善關上門扇,右手還拿着官刀。

然而,劉諸已經坐在石凳上面。

楊叢善移動腳步,到了石桌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倒了三杯茶水,香氣瞬間飄上來:「請!」

太司懿搖搖雙手,掃了一眼客堂的方向,接着問道:「兄台,您一個人住嗎?」

「是的,我父親在京師,母親半年之前去世了。」

「不好意思,請您節哀順變。接下來我提出的問題,希望您能老老實實回答。可以嗎?」

「可以。」楊叢善點了一下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向著劉諸提問,「指揮使大人,您剛才說有人懷疑我是兇手,他的名字叫什麼?」

「趙天明。」劉諸回答。

「他的嫌疑最大,為什麼懷疑我呢?」

「因為趙天明知道您的嫌疑最小,所以想幫我們引渡一下。」太司懿突然打斷對話,「這是趙天明懷疑您的理由。還有一件事情,我們沒有人聽過您的箭術如何?您能理解這句話嗎?」

「能。」楊叢善若有所思了一下,然後開口,「但是,公子,我家沒有弓箭,怎麼在你和指揮使大人的面前展示?」

太司懿問道:「您的弓也被偷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弓箭,在上山狩獵之前,跟王峻借的弓箭。」

「原來如此!」太司懿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那您跟王峻借的弓箭去了哪裏?」

「我找王峻借馬的時候,路過懸崖,背在身後的弓箭掉下去了。」楊叢善說道。

劉諸微微一笑,接下來看了一眼楊叢善,依然保持着表情:「撿不回來就算了。對了,你是不是喜歡陳昭恬?」

「指揮使大人,他可是我同僚的娘子,我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

「啊,抱歉!應該是我弄錯了。不過三天之前,我和公子詢問她的時候,她為什麼找你呢?」

「因為我撿到了她的東西。」楊叢善說道。

劉諸抬起腦袋,對着站在石桌和石凳之間的楊叢善看去。

這個時候,太司懿坐下來,還不忘記開口:「楊叢善兄台,是什麼東西?能否告知我們嗎?」

「能,是一枚發簪。」

「她怎麼知道您撿了她的東西?」

「她怎麼知道我撿她的東西?這不想找我問嗎?所以來衙門。」楊叢善說道。

劉諸嚴肅起來,提出一個問題,聲音很大:「你為什麼撿到她的東西?」

「因為……」楊叢善想了一下,

「案發當天,我們看見王峻和周美人正在雲雨一番,她就離開茂密的山林裏面,我緊跟其後。當時,陳昭怡一邊露出冷漠的表情,一邊跑向山林入口。突然她的發簪掉下來,我撿起來,想要還回去的時候,我們已經分道揚鑣。」

這個時候,太司懿打量這些話,然後把目光投向劉諸。

「啊,原來還有這一段小插曲。」劉諸驚訝完了,說出心領神會的話,「離開茂密的森林裏面的路上,你有沒有對陳昭怡動手動腳?」

「沒有。」楊叢善搖搖頭。

「哦,是嗎?那為什麼陳昭怡看你的眼神充滿了曖昧?」

「也許她喜歡我呢!」

「我覺得不可能。」

「為什麼?」

「因為陳昭怡是有夫之婦,況且,她把她的貞潔看得比較重。」

「指揮使大人,不管這是您說的話還是陳昭怡說的話,我都認為陳昭怡在撒謊。」

劉諸連忙提問:「為什麼?」

「您剛剛說過了,陳昭怡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曖昧。如果陳昭怡真的把她的貞潔看得比較重要,就不會有充滿曖昧的眼神,對不對?」

劉諸說道:「對。」

「根據您所說的話,我已經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您為什麼不把發簪還給她?」太司懿忍不住提問。

「公子,現在是命案的關鍵時期,我怎麼可能去接觸另一個嫌疑人?不僅僅把自己的嫌疑加重,還連累到了她,這樣的做法,我是不是兇手呢?」

「我想是的。不過楊叢善兄台,三天之前是審問的最高峰,您為什麼不把發簪當面還給她?」

「我不是一直在回答你和指揮使大人的問題嘛,我完全忘了。」

劉諸眼睛一亮:「這是責怪我們嗎?」

「不是。」楊叢善趕緊跪下來。

此時此刻,大風刮來,吹起院子裏面的落葉,飄在空中飛舞。

劉諸快速的站起來,走到大門。

太司懿一邊緊跟其後,一邊轉過身:「楊叢善兄台,您懷疑誰是兇手?」

「黃汜和吳尨。」

隨着楊叢善回答的聲音,太司懿和劉諸已經走出宅子,並且聽到關門的聲音。

劉諸下了台階,突然問道:「公子,你真的覺得楊叢善不是兇手嗎?」

「我的回答不曾改變。」太司懿繼續緊跟其後,「指揮使大人,主要他是沒有殺人動機和殺人手法。」

「萬一他故意把弓箭丟下懸崖呢?」

「不會。沒人能在我的面前撒謊,請您放心!」

「我相信你的推理。」

太司懿朝前一步,擋在劉諸的面前,笑着問道:「指揮使大人,您是不是知道我師傅住在哪裏?」

「啊!」

「我說過了,沒人能在我的面前撒謊。」

「我知道!」劉諸說完,只好露出非常淡定的表情,然後好奇起來,「你怎麼知道他來了京師?」

「三天之前,我和您在一家酒樓門口相遇。據我所知,知道我行蹤的人只有我師傅,當然,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後來,無論我去哪裏,您都是跟在我身邊。這才想通了一件事情,我師傅肯定來了京師,拜託您保護我的安全,畢竟我不會武功。」

「果然是鬼人谷的徒弟!現在你師兄的名氣越來越大,搞得京師真是沸沸揚揚,朝廷的幾個機構都在爭取他,包括我們玖局。」

「那可是我的師兄,怎麼可能沒有人要呢?」

「鬼人谷教出來的徒弟果然厲害,一文一武,簡直是兩個怪物!」

「好了,我們暫且不談這個話題。我師傅到底住在哪裏?」

「京師南門,有一個四合院。」

「謝謝指揮使大人的一路保護!」

兩個時辰以後,太司懿來到四合院的門口,天色已黑。

四合院的兩扇大門打開,走出來的人正是鬼人谷,感覺到殺氣撲面而來,笑容滿面的問道:「小徒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有嗎?」太司懿露出一臉天真,「我來京師還沒有四天呢,怎麼可能有人想殺我?」

「小徒弟,沒有就好。」

太司懿走進四合院的門檻,還不忘記說道:「對不起!師傅,我沒有找到我師兄。」

「不要緊。小徒弟,你以後有的是時間。」

太司懿對着鬼人谷微微一笑,然後進入四合院。

這個時候,原本站在台階上面的鬼人谷轉過身,瞪了一眼遠處,方向是一棟酒樓的頂部。

隨着一陣風吹來,黑影消失不見。

鬼人谷感覺不到殺氣的時候,一笑而過,慢慢悠悠的走進院子,隨手關門。

太司懿一邊倒茶水,一邊提問:「師傅,您就這麼不放心我嗎?」

鬼人谷靠近石桌,緩慢的坐到石凳,然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師傅!」太司懿趕緊幫忙鬼人谷捶捶背,「我知道我不會武功,您也不用那麼保護我吧?」

「話裏有話,您今天晚上找我有什麼事情?」

「師傅就是師傅。」太司懿很自然的坐在石凳上面,「我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件命案,說簡單也不簡單,說複雜也不複雜。」

鬼人谷輕巧的把茶杯放下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話?」

太司懿雙手放在桌面,不停的在上面彈來彈去。

這個時候,鬼人谷露出欣慰的笑容,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兇手的殺人動機?」

太司懿一臉震驚,就把桌面彈來彈去的雙手停下來。

「簡單。」鬼人谷看着太司懿,「小徒弟,你懷疑的人真的沒有動機嗎?」

「沒有。我懷疑的人是和死者不存在利益關係,不存在口角爭辯,不存在摩擦泄斗。」太司懿站起來,仍然說下去,「我懷疑的人真的沒有動機。」

「那我打一個比方!把兩隻蛇放在一個木盒裏面,第二天有一隻蛇死了,有一隻蛇活着的。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兩隻蛇當中有一隻蛇是毒蛇。」

「不對!」

「兩隻蛇當中有一隻蛇是冷血?」

「不對。」

「難道是這樣的回答嗎?」太司懿若有所思的說完,「兩隻蛇被關進一個新的環境,由於受到某種事物的啟發,喚起自身的野性,互相攻擊,導致另一隻蛇的死亡。」

「是的,這叫野性殺戮,只有冷血的動物才會產生。」

「師傅,不對啊!」

鬼人谷問道:「有什麼不對啊?」

太司懿回答:「人可以像動物一樣冷血無情的虐殺,但是在爭奪權力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野性殺戮。這種動機怎麼會出現在京師衙門裏面的衙役身上?」

「小徒弟,你認為你懷疑的人是和死者沒有發生爭權奪勢,對不對?」

太司懿點點頭。

「如果你懷疑的有道理,那麼,這種叫野性殺戮的動機會在你懷疑的人身上發生。」

太司懿不明白的問道:「為什麼?」

「剛才你已經說過了,兩隻蛇被關進一個新的環境,由於受到某種事物的啟發,喚起自身的野性,互相攻擊,導致另一隻蛇的死亡。」

「哦,我明白了。可是死者沒有反抗的痕迹,這是怎麼回事?」

「小徒弟,你心裏不是有答案了嗎?」

「等下。師傅,您是說死者來不及反抗,或者沒有機會反抗,是不是?」太司懿一臉疑問的表情。

「是的,小徒弟。自從我來到京師以後,也沒有閑着,向劉諸提問了命案的進度。我才知道你心中的疑惑。」劉諸回答道。

太司懿又坐下來:「這種野性殺戮的動機,能寫到檔案裏面嗎?」

「能,請你放心。」

「為什麼能呢?」

鬼人谷非常耐心的解答:「這種野性殺戮,完全可以當成兇手的殺人動機。」

「哦!」

「這是一種最特殊的殺人動機。兇手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想法,就是想要殺死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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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太司懿之鬼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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