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茅山真傳，請神術
李牧民的心不由一沉，連忙搜尋腦海中原主關於月亮太陽的記憶。
一直以來，這個世界的月亮太陽都是這副模樣。
原主沒有見過其他月亮太陽，認為月亮太陽本就是如此，再正常不過。
而且這個世界的人們，是根據月亮和太陽睜眼閉眼的階段來劃分時間。
一天十二個時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比如現在，血色眼球剛剛睜開一絲，就是卯時，也就是早上5點。
當血色眼球完全睜開時，就是午時，中午11點。
未時，下午1點，血色眼珠又開始閉合。
酉時，傍晚5點，血色眼珠完全閉合，白色眼珠開始睜開。
同樣的，白色眼珠睜開到閉合的階段，就是剩餘的時間段。
不管是血色眼球，還是白色眼球，完全睜開后都會動，這屬於正常現象，沒危險。
「真是一個詭異的世界。」李牧民忍不住再次感慨，同時為晚上要面對的事情擔憂。
以這個世界的詭異程度來看，土地爺是吃人的妖魔也不奇怪。
昨晚土地爺沒來享用他這個祭品，那麼今晚必來。
「不知道請神術在這個世界能不能使用，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清楚土地爺的實力如何，最好還是先想辦法逃離。」
李牧民一臉嚴肅，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保險起見，他準備遠離村子，遠離即將到來的危險。
隨着血色眼球睜開，死寂的村子恢復了生機，雞鳴犬吠，此起彼伏，如同交響樂，熱鬧異常，似乎昨晚憋壞了。
李牧民簡單打包了一些糧食，便打開房門向外走去。
走在村道上，李牧民看見不少早起勞做的村民。
這些村民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李牧民，有面露憐憫惋惜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這李牧民運氣真好，居然到現在都沒死。」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
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丁點收斂，根本不在意李牧民這個將死之人的感受。
李牧民一臉平靜，絲毫不受影響，但一名女子的出現，讓他腳步一頓。
那是一個容貌一般，因為經常干農活，皮膚有些粗糙的女子。
她叫小梅，與原主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在青河村，小梅這種勤勞能幹的姑娘十分搶手，但為了原主，一直頂着父母的壓力不嫁。
原主本打算在年底向其父母提親，可惜天意弄人，抽中死簽，成為了土地爺的祭品。
小梅提着打滿水的木桶，兩眼通紅的看着李牧民，臉上充滿了悲痛與思念，似乎有說不盡的委屈要和李牧民傾述。
可現在的李牧民，不是原來那個李牧民，他之所以會停頓，是受了原主殘留意識的影響。
李牧民沒有與原主身邊人糾纏不清的想法，更何況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再看小梅一眼，李牧民繼續往前走。
見李牧民對自己像陌生路人一樣，小梅心中刺痛，眼眶濕潤:「牧民哥，你過的……好嗎？」
李牧民如同沒有聽見一般，腳步不停。
李牧民這副模樣，讓小梅更加悲痛，淚流不止，委屈大喊:「我也想去找你，可爹娘攔着我，不讓我去！」
有村民看到這一幕，充滿嫉妒，冷嘲熱諷:「小梅，你這麼好的姑娘，
何必和一個馬上要死的人解釋。不如跟我……」
李牧民終於開口，無視村民，聲音平淡，帶有拒人於千里的冷漠:「聽你爹娘的話，找個人嫁了吧。」
「砰！」
小梅不敢相信，愣愣看着李牧民越來越遠的背影，手中木桶掉落，水灑了一地。
曾經彼此的許諾在腦海中回放，與如今現成鮮明對比。
『小梅，等我，等我攢夠了聘禮錢，就向你爹娘提親。』
『嗯，我等你，不管多久都會等你。』……
「嗚嗚嗚……」
淚珠滴落到積水上，濺起一道道漣漪，讓水中女子的倒影模糊。
之前出言的村民上前安慰，想要趁虛而入。
「唉~」
聽着身後小梅傷心欲絕的哭泣，李牧民無奈的嘆息一聲。
不知道是為原主與小梅的命運嘆息，還是為自己的狠心嘆息。
依靠原主的記憶，李牧民很快便來到了村口。
只是村口站着一群壯漢，目光不善，滿是威脅看着他。
不用說李牧民也知道，這些人是阻止他逃跑的。
成為祭品的人那麼多，肯定也會有人想跑，村子怎麼可能不防備。
這土地爺吃人，卻每年只吃十人，從不騷擾村子，顯然與村子有交易，並且靈智不低。
想出村是不可能了，除非打出去，但李牧民又怕打草驚蛇引來土地爺，萬一請神術在這個世界無法使用，必死無疑。
想到這，李牧民立馬掉頭往回走。還特意繞了點路，避開與小梅碰面。
回到住處，李牧民並沒有立馬嘗試請神上身。
因為，凡人之軀承載神靈意志和神力是要付出代價的。
輕則損神耗氣，疲憊酸軟，重則不死也殘。
除了人的精氣神，福祿壽這些看不見的氣運也會減少。
經常請神，命格不硬，福緣淺薄者，還會變為五弊三缺，四舍兩劫的命理。
雖是茅山正宗法門，但請神術也算是旁門左道。
所以，李牧民打算用請神術的入門儀式，試試能否感應到神靈。
所謂的入門儀式，就是測試弟子有沒有天賦，能否感應到神靈。
如果能感應到，一般是對一個或者幾個神靈日日焚香祭拜，以弟子自居，用師徒名分請其附身幫忙。
李牧民先是沐浴更衣，擺好祭壇與貢品，插上香。
這一番準備下來，已經到了中午，高空中那密佈血絲的恐怖眼球完全睜開，釋放着刺目的猩紅光芒，四處打轉，窺視眾生。
以公雞血為墨，李牧民筆走龍蛇，動作流暢，充滿了美感，在紙上畫出一道複雜華麗的符文。
接着，將畫好的符點燃。
這符就是向神仙遞的拜帖，其中蘊含着許多信息。
等符燒完，李牧民一臉莊重的掐決念咒:「三天之上，以道為尊；萬法之中，焚香為首。」
「今以道香、德香、無為香、無為清靜自然香、靈寶惠香，遙瞻百拜。」
「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金鳥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南辰北斗滿天照，五色彩雲鬧紛紛。
紫微宮中開聖殿，桃源玉女請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請，飛雲走馬降來臨……」
儀式結束，李牧民能感應到天神的存在，但這又讓他疑惑。
如此詭異，顛覆常理的世界，也能感應到原來世界的天神。
那天神們為什麼不降臨這個世界，將其恢復正常？
但李牧民立馬搖了搖頭:「這不是我該想的事情，天快黑了，還是準備應付所謂的土地爺才對。」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