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冰武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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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我掙扎著，跪到王爺面前，用人世間一切讓人落淚的語言，哀求他，放過禹山雪，不要如此殘忍地，一點一點剝奪他的生命。
「你在求我嗎？」他只是冷笑道，有些鄙夷。
「不錯，我是在求你。」我憤怒地吼道，「對你們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尊嚴，即便是死也不會去乞求別人；可我只是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我放棄我的一切只求保全他的尊嚴，有什麼不對呢？」
王爺呆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打動了他，他准許我去看看禹山雪的傷勢。
「不要求他們。」雖然已經奄奄一息，可禹山雪還是在叮囑我。
「為什麼？」我有些生氣，「我知道，你不能向你的敵人低頭，這是你作為大唐武士的責任。可這也就罷了，你憑什麼不許我去求別人呢？」
「你也不行。」他堅決道，「因為你是大唐武士的妻子……」
他的臉紅得像吐蕃人一般，又補充道：
「在他們眼裏……」
我不管他，只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嗚咽起來。
「對不起……」
「怎麼了？」他用他傷痕纍纍的手臂抱住我，「你……求他們了？你求他們了是嗎？……你，還對他們說了我的身世？」
他在顫抖。
「對不起……」我只有哽咽著說。
「是我對不起你……」他用雙臂將我抱緊，「是我不夠強，讓你為難成這個樣子……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我抬起頭，看見淚花，第一次地，在這個堅強無比的男人眼中閃爍起來。它們是那樣的珍貴，一時間，我只獃獃地看着他，忘記了語言。
從死亡邊緣上掙扎回來之後，禹山雪雖然還是曾被人打敗過，可是能打敗他的人，終於越來越少了。凡是跟他動過手的人都說，這小子眼睛裏全是冰錐，扎人。
確實如此。當他從卓仁身上緩緩站起來的時候，誰都發現，他的神情姿態，是那樣的冰冷，就連深冬狂躁的風雪，也被他的眼神凍結。整個積石城一片寂靜，只有如同冰雕一般的他向著王爺緩緩走去，厚厚的冰層，在他的赤腳下嘶嘶裂開。就在那一刻，吐蕃人口中流傳了多年的「冰武士」，終於誕生。
禹山雪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要求王爺履行承諾，就聽見他大笑着道：「我的好孩子！禹山雪，你是我的好兒子。我的兩個兒子，都是吐蕃國數一數二的武士，老天爺，您真是厚待我！」
他擁抱了他，又把他拉到卓仁身邊，同時擁抱了他們兩個人。
卓仁剛剛醒來，不明就裏，揮起拳頭，要和禹山雪重新打過。王爺卻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親弟弟，以後我們三個就是一家人，以後你再要找他麻煩，我就殺了你！」
這漢子放下拳頭，給了他的兄弟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看見，那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有嘴角，艱難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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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我掙扎著，跪到王爺面前，用人世間一切讓人落淚的語言，哀求他，放過禹山雪，不要如此殘忍地，一點一點剝奪他的生命。
「你在求我嗎？」他只是冷笑道，有些鄙夷。
「不錯，我是在求你。」我憤怒地吼道，「對你們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尊嚴，即便是死也不會去乞求別人；可我只是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我放棄我的一切只求保全他的尊嚴，有什麼不對呢？」
王爺呆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打動了他，他准許我去看看禹山雪的傷勢。
「不要求他們。」雖然已經奄奄一息，可禹山雪還是在叮囑我。
「為什麼？」我有些生氣，「我知道，你不能向你的敵人低頭，這是你作為大唐武士的責任。可這也就罷了，你憑什麼不許我去求別人呢？」
「你也不行。」他堅決道，「因為你是大唐武士的妻子……」
他的臉紅得像吐蕃人一般，又補充道：
「在他們眼裏……」
我不管他，只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嗚咽起來。
「對不起……」
「怎麼了？」他用他傷痕纍纍的手臂抱住我，「你……求他們了？你求他們了是嗎？……你，還對他們說了我的身世？」
他在顫抖。
「對不起……」我只有哽咽著說。
「是我對不起你……」他用雙臂將我抱緊，「是我不夠強，讓你為難成這個樣子……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我抬起頭，看見淚花，第一次地，在這個堅強無比的男人眼中閃爍起來。它們是那樣的珍貴，一時間，我只獃獃地看着他，忘記了語言。
從死亡邊緣上掙扎回來之後，禹山雪雖然還是曾被人打敗過，可是能打敗他的人，終於越來越少了。凡是跟他動過手的人都說，這小子眼睛裏全是冰錐，扎人。
確實如此。當他從卓仁身上緩緩站起來的時候，誰都發現，他的神情姿態，是那樣的冰冷，就連深冬狂躁的風雪，也被他的眼神凍結。整個積石城一片寂靜，只有如同冰雕一般的他向著王爺緩緩走去，厚厚的冰層，在他的赤腳下嘶嘶裂開。就在那一刻，吐蕃人口中流傳了多年的「冰武士」，終於誕生。
禹山雪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要求王爺履行承諾，就聽見他大笑着道：「我的好孩子！禹山雪，你是我的好兒子。我的兩個兒子，都是吐蕃國數一數二的武士，老天爺，您真是厚待我！」
他擁抱了他，又把他拉到卓仁身邊，同時擁抱了他們兩個人。
卓仁剛剛醒來，不明就裏，揮起拳頭，要和禹山雪重新打過。王爺卻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知道他是誰嗎？他是你的親弟弟，以後我們三個就是一家人，以後你再要找他麻煩，我就殺了你！」
這漢子放下拳頭，給了他的兄弟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看見，那冰冷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只有嘴角，艱難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