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八十二.老鐵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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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阿飛見林小僧突然停住腳步，也跟着停下。
「老鐵在那邊，還有梅二兄。」
林小僧指了指小鎮上的一個小市坊的方向。
這雖然天已經灰濛濛的，再有一個對時就要天亮了，卻仍不是做買賣的時候。
就算是，老鐵和梅二也不會來買東西，老鐵要侍奉李尋歡，梅二沒錢。
阿飛便跟着林小僧，尋到一家屠戶的後院。
後院亮着燈，屋裏有人說話，「姓鐵的，這肉你買不買。」
「……我買，什麼價。」
「你身上一斤肉，換他身上一斤肉，多退少補，童叟無欺。」
「我要想買他整個人呢。」
「你就用你整個人換。」
「好，你們放了他吧。」
「姓鐵的，咱們的問題先解決了，自然會放了他。」
「諸位，能不能先放了梅二兄，他是小僧的朋友。」
「誰？！」
屋內有四個人，一個五十來歲，身高體胖，滿臉橫肉，只有一隻眼睛的婦人，一個精裝的樵子，老鐵。
還有光熘熘的被捆在桌上，鼻青臉腫，嘴上塞著又臟又油的抹布，也被麻繩勒住，還被獨眼悍婦用剔骨尖刀架在脖子上的梅二先生。
四人正說着，忽然一個清亮悠然的聲音出現，四人這才發現，也沒見門動，屋裏就多出個俊俏之極的小和尚。
「二兄，老鐵，大半夜的，你們這玩的是哪一出？」
「林少爺！」
「嗚嗚嗚！」
老鐵一驚，梅二則是感覺見到了救星，不敢掙扎，卻瞪着眼睛嗚嗚叫。
「你這小和尚，什麼來路？！」
獨眼悍婦和樵夫見狀，知道來者不善，悍婦手中刀一緊，梅二脖子上就是一道血絲。
樵夫也抽出了腰間的柴刀。
呲呲！
噹噹！
卻眼一花，就見林小僧中食二指已然彈出，細銳破空聲與金屬鳴音同時響起！
悍婦和樵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感覺手腕一痛的時候，尖刀和柴刀都已經釘入牆裏，只剩刀柄露出來了！
「兩位，不管老鐵和梅二兄怎麼得罪了你們，小僧先替他們跟你們賠個不是，有話可以慢慢說。」
還說什麼？悍婦和樵子瞪大了雙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二兄，何以至此啊？」
林小僧過去，手掌輕輕一撫，捆在梅二身上的麻繩就被切斷，他再伸手一招，地上扔著的洗得發白的藍袍子，就飛到梅二身上。
「嘔！」
梅二凍得渾身發青，卻根本顧不得穿衣裳，而是先給嘴上的麻繩解開，給嘴裏的臟油布抽出來，然後一陣乾嘔，那是屠戶擦肉桉的抹布，差點沒給他噁心死。
「林少爺，多謝你前來解圍……不過能否請你帶梅二先生離開，這裏的事，讓老鐵我處理吧。」
老鐵這時走到林小僧身邊，一臉感激，卻又跟着為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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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僧撓撓頭，「不好吧？這二位對你可全無善意啊。」
正說着，房門突然打開，獨眼悍婦終於回神，一聲凄厲嘶吼，「老六老七，硬點子，扯呼！」
正要進門的麻臉大漢和瘦小漢子，
都被嚇了一激靈，跟着明白過來，卻沒有跑，而是咬牙瞪眼的勐然往裏沖，一個對着老鐵一記撩陰腳，一個抽出腰間匕首直奔林小僧而來！
卻剛衝進屋子，就感覺數道熱流侵入數個大穴，全身一僵，不能動了。
林小僧順手再點住悍婦和樵子，然後說道，「老鐵，那邊都是這樣的人，你讓小僧怎麼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不管啊？」
啪！
老鐵還沒說話，就見梅二先生蹦起來給了悍婦一巴掌，「你這潑婦，我跟你拼了！」
「二兄，消消氣，你男子漢大丈夫，就不要跟無法還手之人一般見識了吧。」
「哼！本先生就給林老弟一個面子！……真是無妄之災，我招誰惹誰了！」
「進去。」
還真是熱鬧，林小僧還沒勸慰梅二呢，就聽到阿飛冷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然後就見一個油膩的胖子，一個算卦的盲人先生先後進來。
最後是阿飛用劍頂着一個賣野葯的郎中的后心。
「他們正要進院子，聽到那一聲喊，就要逃竄，被我擒回來，這裏怎麼回事？」
「小僧也一頭霧水啊，幾位，能否說說，你們跟老鐵有什麼過節？」
「大嫂，我有好消息！」
便是這時，屋外又有一個人，扯著大嗓門嚷嚷。
林小僧便一抬手，手指連點，點了悍婦等七個人的啞穴，跟着身形驟然消失，跟着門簾被一股風掀開，還未落下，便有一個使槍的漢子飛了進來，林小僧緊隨其後。
「小僧想問問，諸位人到齊了嗎？」
林小僧說着，手指一點，獨眼悍婦就感覺嗓子一股熱流，「你他媽……」
悍婦實在是彪悍，瞪着林小僧就要罵街，卻感覺渾身一緊，四面八方都有千斤重壓，讓她別說罵街，喘氣都只有出氣沒進氣了。
「這位女施主，小僧跟你客氣，是小僧願意客氣，你不要逼小僧不客氣。」
林小僧衣衫無風自動，悍婦已然漲紫了大臉，渾身骨節咯吱吱響。
老鐵見到了林小僧第二次生氣，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說道，「林少爺，求你手下留情。」
說着，他就要給林小僧跪下，卻感覺雙腿一緊，彷彿齊著大腿陷進泥坑，一動不能動。
「林少爺，老鐵求你了。」
林小僧這才收了氣機，悍婦感覺渾身一松，大口大口的喘息，這才明白，喘氣原來是如此可貴。
「姓鐵的，誰要你假好心！小和尚，有種你弄死老娘！」
悍婦仍是肉爛嘴不爛，卻也不敢污言穢語了。
「女施主，小僧與你無冤無仇，弄死你作甚？小僧只想化解仇恨，不想增添仇恨，你消消氣，有什麼事情，全都說出來……趙老俠客，想聽可以進屋來聽，天黑夜寒，何必聽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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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僧正說着，忽然話鋒一轉。
外面卻無人應答，反而有腳步聲往遠處移動。
林小僧微微一笑，身形一閃，再出現，已是小院外十餘丈，正好攔在一個高大威嚴的老者身前，「趙老俠客怎麼來匆匆去匆匆？」
趙正義先是一驚，跟着老臉一紅，緊接着就一板臉色，「……哼，老夫臨時有事待辦，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