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岳兄,久違了(大結局)

第739章 岳兄,久違了(大結局)

累了!

岳肅真的覺得有些累了。這麼多年宦海漂浮,有起有落,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東征西討,南征北戰,尚未四十的年紀,卻已白髮叢生。

人都有權勢之心,岳肅同樣也有,但當你站到權利的頂峰,一覽眾山小的時候,難免會有落寞。高處不勝寒呀。遙想楊廷和、徐階當年,不都是站在這金字塔頂端的時候,幡然離去。

是到了急流勇退的時候了,功高蓋主、功高蓋世,仍然留在權利的頂點,難免遭人猜忌。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答應過朱木匠的事情,也都辦到了,知遇之恩,托古之情,千古君臣,你走了,我也離開吧。在這裏,實在沒有再值得我留戀的了。

周公不是那麼好做的,要知道,周公當年也害怕流言蜚語啊。

岳肅終於拿定了主意,離開這裏,歸隱田園,去過自己的日子。前半生都是為皇上,為報恩活着,現在終於可以為自己活着了。此時此刻,岳肅身上突然感到一陣輕鬆,看來人真的應該拿得起,放得下,放下之後,便別有天地。

「皇上……」岳肅緩緩地懷中取出一個木人,就是朱木匠的那個木人,他將木人小心翼翼地擺在地上,然後跪倒在地。

「臣決定了,臣決定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幼主已經長大,已經親政,現在已經不需要臣了,臣也想過一些輕鬆的日子。好多年來,臣都沒有再雕刻過了,手藝都有些生了,等臣離開之後,一定多加練習,多雕刻一些陛下喜歡的小玩應,然後燒下去,看看是您雕刻的好,還是臣雕刻的好。」

他一個人跪在殿內,對着木人自言自語,難免有些凄涼。也不知過了多久,殿外響起腳步之聲,可能是太投入了,岳肅甚至沒有聽到。

這養心殿,閑雜人等當然不得進去,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朱慈焴。朱慈焴進門之後,不見岳肅坐在椅子上,心中納悶,四下一掃,卻見岳肅裏面,對方木器的地方。

岳大人為何跪在這裏?

朱慈焴好奇地走了過去,腳步很輕,他是想看看,岳肅是在做什麼。

「皇上,記得臣第一次巡撫河南,殺了恩師鄒佳仁滿門,當時臣的內心真的好矛盾。鄒佳仁對我有恩,臣考場作弊,被他發現,那本是死罪,可他對臣網開一面,還保了臣縣令之職。如此恩情,臣竟然沒有報答,如果說,鄒楓的案子只是一般的案子,又或者說臣沒有那麼多稜角,可能會顧及恩情和把柄,放他一馬。但鄒楓案子實在是罪惡滔天,臣無法手下留情,最後鍘了他滿門,並將臣科場作弊之事,抖得天下皆知。原本臣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在許顯純拿聖旨前來的時候,臣已經打算束手就擒。幸虧在從北京出發之前,皇上曾對臣說,不管出什麼事情,陛下都不會下旨來抓拿微臣,如果有旨前來緝拿微臣,一切都可視為矯詔。就是因為臣相信陛下,陛下也相信臣,臣才能活到這一天。皇上對臣有再造之恩,還記得紫禁城上,臣被千夫所指,所有的人都要治臣於死地,又是陛下,力排眾議,用那以退為進之策,保住臣的性命,甚至還賜臣進士及第,天子門生。當然,臣後來聽說,那是皇后的主意,皇后對臣的恩情,臣也一直銘記在心。雖然,這些年皇后一直對臣有所猜忌,但恩威並用,臣從未懷恨過。臣要走了,在臣離開之後,皇后的心,也應該會放下了……」

岳肅的這一番話,既是回憶往事,也是有感而發,可謂發自肺腑。朱慈焴聽的真切,聽的明白,尤其是是最後那一句。一聽說岳肅要走,他不由自主地說道:「愛卿,你……」

「皇上……」岳肅趕緊起來,轉過身子,給朱慈焴施禮。

「卿家,適才你在和誰說話呢?為什麼說要走?你要去哪裏?」朱慈焴問道。

「臣……是在和先帝說話……」岳肅如實說道:「皇上去慈寧宮的時候,臣閑來無事,過來欣賞一下這裏的木器,不經意間,發現了當年先帝與臣比試木工,雕刻的銅鍘模型。看到這個,臣不由得想起往事,想起先帝對臣的厚愛,所幸臣沒有辜負先帝。眼下皇上親政,馬上就要大婚,且天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真乃社稷之福。想到這些,臣突然發現,朝廷已經沒有什麼再需要臣的了,而且臣現在也真的累了,一時萌生去意,想要辭官歸故里。」

「這、這怎麼行,眼下朝廷能有這個局面,全都是卿家一手操持起來的,若無卿家,怎有我大明朝現在的盛世。還有,朕親政日短,許多事情都不明白,朝中大小事務,全都要卿家主持,卿家怎麼能說走就走。這件事,萬萬不可,還請卿家三思。」朱慈焴還是很明白事理的,知道不能讓岳肅離去。

「皇上,現在朝廷之中,既有內閣,又有議會,大事小情,皆可相互協商辦理。閣臣之中,亓詩教、張正剛等人,皆是治國能臣,有他們在,臣可有可無。再者說,皇上已經親政,臣這個託孤之臣,真的可以卸任了。」岳肅真摯地說道。

「卿家,你現在還不到四十,亓詩教、張正剛都偌大的年紀,尚沒有致仕的打算,更不消說是卿家了。愛卿,是不是有什麼朕做的不對的地方,所以卿家才萌生去意,要是這樣,卿家儘管對朕明言,朕一定改過。」

「沒有、沒有……陛下為人寬厚,乃有道之明君,絕無半點錯處,全是因為臣確實想走了。這些年,臣實在太累,真的好想歇息一番。況且,臣的老娘年事已高,臣一直沒能在左右侍奉,臣打算回鄉之後,好好侍奉母親,在母親膝前盡孝,讓她老人家可以安享晚年。」岳肅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給母親盡孝,這是應該的,可是……朕實在離不開卿家呀。要不然這樣,卿家將母親接到京師,朕再賞卿家一所宅子,多賜金銀,讓她在京中養老。」朱慈焴說道。

「陛下,這玩玩使不得,老母年事已高,不宜舟車勞頓,還有,老父的墳冢,尚在家鄉,母親也不會答應前來。」岳肅推辭道。

「愛卿……」見到岳肅去意已決,朱慈焴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只好說道:「你先莫要着急離開,朕看不如這樣,此事你再思量一段時間再說,等到朕大婚之後,再定去留。」

「那……微臣遵旨。」岳肅躬身說道。

「朕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要去一趟慈寧宮,卿家若無別的事情,就先告退吧。」原本朱慈焴還打算岳肅研究一下關於製造紀念金幣的事情,現在一看岳肅請辭,半點心情也沒有了,只想着趕緊把這事告訴母親,和母親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那臣先行告退。」岳肅再次躬身施禮,然後轉身,彎腰拾起地上的木偶。

「這是什麼?」朱慈焴問道。

「這是先帝的木偶,當年臣第一次與先帝比試木工,先帝按照臣的模樣雕刻,臣按照先帝的模樣雕刻,這就是那時雕刻的,後來臣一直隨身攜帶,片刻不曾離身,每當思念先帝之時,便取出觀瞧。」岳肅直言相告。

「卿家真是重情之人呀……父皇能夠遇到卿家這般知己,足慰平生。」朱慈焴感慨地說道。

「先帝對臣恩同再造,待臣於手足,臣焉敢忘懷。勢必結草銜環,以死相報。」岳肅說道。

朱慈焴重重地點了點頭,長吸了一口氣,說道:「卿家,還請回去好好考慮一下,莫輕言離去。」

「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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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肅離開養心殿,朱慈焴匆匆趕往慈寧宮,向張嫣稟告此事。

張嫣心中納悶,不知兒子為何去而復返,當聽說岳肅打算請辭的事後,也不禁倍感詫異。她半晌無語,好半天才說道:「皇兒啊,你希望岳肅離開嗎?」

「孩兒不希望,岳大人執掌內閣,代孩兒打理朝政,兢兢業業,從無半點疏忽。岳大人的功勞,就不必孩兒說了,從他對父皇的感激,對孩兒的忠誠,孩兒就不希望岳大人離開。」朱慈焴說道。

張嫣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這些都一點沒錯,以現在岳肅的身份與地位,他離開朝廷,少不得要震動天下。不過,他為何要選在現在離開,他的年歲也不大,也不到四十呢,任何人都有對權勢的追逐,他怎麼就突然要走了。亓詩教這幫人,多大歲數了,還不願離開,他偏偏要走,你說說,這其中到底是何緣故呀?」

「聽岳卿說,他是感到累了,想要離開,過平淡的生活,回到家鄉,在老母膝前盡孝。」朱慈焴說道。

「表面上,他肯定會這麼說,但為娘以為,不會這麼簡單。」張嫣說道。

「那母后以為,還有什麼?」朱慈焴連忙問道。

「還有可能是以退為進。當初在養心殿內,母后曾經讓你晚些說免禮的話,讓岳肅跪上一把,或許他現在還耿耿於懷也說不定。現在以退為進,想要看看皇上的意思。」張嫣揣測地說道。

「岳卿不至於吧。我看他跪在父皇的木人前,說了許多感慨的話,除了感激父皇的恩德之外,還說了這麼一句話——『皇上對臣有再造之恩,還記得紫禁城上,臣被千夫所指,所有的人都要治臣於死地,又是陛下,力排眾議,用那以退為進之策,保住臣的性命,甚至還賜臣進士及第,天子門生。當然,臣後來聽說,那是皇后的主意,皇后對臣的恩情,臣也一直銘記在心。雖然,這些年皇后一直對臣有所猜忌,但恩威並用,臣從未懷恨過。臣要走了,在臣離開之後,皇后的心,也應該會放下了』。」

朱慈焴學着岳肅的語氣,將岳肅說的這席話,原原本本學給張嫣聽。張嫣聽罷,突然感到心頭一陣刺痛,許久,她才說道:「岳肅真的是這麼說的。」

「是,母后。」朱慈焴鄭重地點頭說道。

「唉……」張嫣嘆息一聲,「沒想到呀,這些天我屢次猜忌於他,他看在眼裏,卻一直沒有忌恨。看來,真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

說到這裏,張嫣話鋒一轉,又道:「岳肅這人城府甚深,這件事,暫且放下吧,等你大婚之後,看岳肅如何反應,是否真的想要辭官。如果他是真的要走,咱們再商量。」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皇上大婚的事情,製造紀念幣什麼的,和岳肅想要辭官的事相比,簡直不算是事兒了。因為岳肅要走,張嫣的臉上總是陰雲密佈,時時刻刻都在揣測,岳肅走的是什麼棋。朱慈焴要比她強些,可也能看出,並沒有新婚的喜慶勁。

終於,皇上大婚了,普天同慶。可就在皇上大婚後的半個月,岳肅上摺子——辭職。

「嘩!」……

這道摺子一上去,朝野立刻震驚,誰也沒有想到,當朝第一人,會在最為風光無限的時候自請致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北京城內眾說紛紜,有的說岳肅是高處不勝寒,所以才要急流勇退;有的猜測岳肅這是以退為進之策,想要看看新皇帝登基之後,對他的態度。

但不管是怎麼猜,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紫禁城與岳大人身上。

皇上看到岳肅的摺子,立刻送到張嫣這邊,給母親定奪。張嫣這次沒有像岳肅上次自請致仕那樣,直接就准了,因為岳肅的功勞,和現在兒子已經親政,地位穩固。而且,她還想看看,自己不準之後,你岳肅打算怎麼做。是真心,還是假意。

當下,她告訴兒子,駁回岳肅的摺子,不准他指使。

朱慈焴聽從母親的吩咐,駁回奏摺,批複很簡單,你岳大人年紀不大,着什麼急退休呀,接着干吧。

正常來說,這是一個程序,接下來就要看岳大人的意思了。岳肅再次上本,堅持要致仕回家,侍奉老母。並說自己現在十分疲憊,是到了該歇一歇的時候了。朝中能臣很多,多自己一個,少自己一個,不算什麼。希望皇上能夠恩准。

岳肅二次請求致仕,摺子送到朱慈焴那邊,他照樣送到母親那裏。張嫣看過之後,猶豫了一會,才行表態,好言安撫,仍然不準。

這兩次的手段很是高明,第一次是硬行駁回,第二次是好言安撫,多說一些拜年的話,這裏就不細表了,總而言之,就是大言你岳肅的能力,國家不能少了你,皇上不能少了你,你若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但就是不能走。這是一個不小的台階,你岳肅若是以退為進,這次就算你贏了。畢竟,張嫣還是覺得岳肅是可以依靠的,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全是靠着岳肅,才支撐下來,渡過難關,哪有這個時候卸磨殺驢的道理。

可是,岳肅再收到這次的回復之後,仍然又上了第三道摺子,繼續堅持要走。俗話說,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前兩次上本要走,皇上不準,還好言相勸,已經把面子給足了,如果你真是以退為進,那就見好就收吧,彼此客氣客氣,也就算了。但第三次上本,意思便不同了,證明岳肅真的想走。

看到岳肅第三次上本要走,張嫣不由得定下心來,認真審視了。岳肅不是看玩笑,他是真想走啊。讓他走還是不讓他走。張嫣又是一番權衡,最後決定召岳肅進宮,當面說話。

岳肅奉旨來到御書房,他早就料到,今天不僅會見到皇上,還會見到張嫣。

「愛卿,不必施禮,直接坐下說話。」

朱慈焴今天比以往客氣多了,岳肅剛一進門,還沒等說叩請聖安的話,他就搶先一步說道。

「臣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岳肅還是躬身一禮,到下手坐下。

剛一坐定,朱慈焴就立馬說道:「卿家,這次請你來,不為別事,只為卿家上本自請致仕的事情。這些年卿家勞苦功高,為朕分憂,為朝廷解難,朕都知道。眼瞧著到了太平盛世了,卿家為何要走。難道就不能留下繼續輔佐朕么?」

「陛下,就是因為太平盛世,臣方敢自請離朝。宦海沉浮的日子,臣真的累了,好想回到故里,過那平靜的日子。侍奉老母,做些木工,田園生活,逍遙自在。」岳肅實話實說,「所謂人各有志,希望皇上能夠成全微臣。」

「岳卿,皇上看出你去意已決,所以才將你請到這裏,當面挽留。難道你就不顧及先帝託孤之情,現在想撒手不管么?」張嫣突然在一旁說道。

「皇上、太后,現在皇上已然親政,若非如此,臣焉敢有負託孤之重。臣繼續留在朝廷,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是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岳肅誠懇地說道。

「卿家怎麼能夠這麼說,你治國之才,先是解決內憂外患,后又使國泰民安,日後大明中興,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卿家呢。」張嫣又說道。

「國家現在已經渡過休養生息之時,只需無為而治,便可越發繁榮。蒙古方面,採用懷柔政策,料想不用多少年,就能夠歸化,縣令選舉,已經發展到全國,百姓自己選父母官,也有了一定成效,官清民安。國庫充盈,百業俱興,順其自然,就會蒸蒸日上。」岳肅說道。

「卿家,看來你是真的想歸隱田園了。」張嫣說道。

「是。」岳肅點頭。

「這些年來,你一直盡心報國,忠心皇上,不負先帝所託。相反,哀家還處處提防於你,你不憎恨哀家么?」見到岳肅鐵了心想走,張嫣大發感概,想起以往的種種,不由得問了這麼一句。

「太后做的沒錯,皇上年幼,臣獨攬大權,黨羽遍佈朝野,太后提防微臣,也是對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況且,如果沒有先帝和太后,臣或許早已死了,哪有今天。」岳肅誠懇地說道。

「卿家不愧是我大明朝的第一忠臣,先帝沒有看錯人。好吧,岳卿,你既然想走,哀家就成全你。等下皇上會下旨,准許你的奏請,讓你榮歸故里。」張嫣再次感概地說道。

「多謝皇上,多謝太后。」岳肅站起身來,來到殿中間,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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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首輔岳肅,再三自請致仕,但多番挽留,然岳肅去意已決,朕無奈恩准。岳肅在任期間,不僅居功至偉,且忠貞可嘉,朕特降旨,加封岳肅為忠志公,世襲罔替,死後配享太廟,並賞白銀三萬兩。岳肅實乃百官表率,望其他臣公,爭相效仿。欽此。」

第二天,聖旨下達,岳肅收拾好行裝,就這樣離開了北京。

臨行之前,賞岳肅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爵,雖然不是國公,但也可見恩典,算是對他半生功績的肯定與表彰。

岳肅辭職,他手下的人,金蟬、殷柱、童胄、鐵虯,也都紛紛自請辭職。他們現在都算是岳肅的家臣,岳大人上哪,他們都跟着去哪,哪怕是辭職,也都跟着一起。只是讓人意外的是,虎子也要走,連蔣傑也是一樣。

對於這些人的表現,以往的功勞簿上,都是有的,現在人要走了,朱慈焴和張嫣也不會吝惜賞賜,這六個人,每人賞白銀一萬兩,加正三品勛爵,上輕車都尉。

就這樣,眾人乘船南下,前往湖廣雲夢縣老家。皇上親自相送,文武百官紛紛到場,一直送到十里亭外,那陣勢,別提又多風光了。不僅是皇上與官員,京城的百姓,也都不約而同的前來。所有的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有的在為岳肅的走而感概,有的是不解,有的是不舍,當然,也有高興的。

岳肅一走,京城立刻鬧得可是不亦樂乎,朝廷不能一日沒有首輔,首輔的爭奪,沒過幾天就在議會中展開。不過這些,已經和岳肅無關了。

岳肅坐船南下,這一日,突然外面傳來琴聲,琴聲悅耳動聽,而且這曲子,竟令人如此的熟悉。岳肅聽的真切,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唱起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幾位妻子,和岳肅坐在一起,聽到岳肅突然吟唱,別人倒沒覺得如何,唯有阮傲月,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他。可以說,阮傲月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唱這首歌,而外面彈奏之人,又會是誰呢?

答案馬上揭曉,岳肅在唱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興沖沖地衝出船艙。

「葉兄,是你嗎?」

一到甲板之上,岳肅就大叫起來。

岳肅的大船旁邊,跟着一艘小舟,琴聲就是從小舟上傳出。岳肅的喊聲落下,琴聲也跟着停了下來,緊跟着,就見一位身穿白色羅裙的女子從小舟的艙內走了出來。

「岳兄,久違了……」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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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紫禁城御花園內,今年的荷花開的很是艷麗,張嫣受兒子、兒媳之邀,一起前來觀賞。

荷兒雖然美麗,但張嫣不知為了什麼,總是沒有什麼心情,內心總是覺得空蕩蕩的。眼下四海昇平,國家安定,本應該享受太平,可她不知為什麼,心裏似乎總感到少了些什麼。

對着荷花,兒媳讚賞荷花的美麗,兒子在一旁附和,唯有她,一言不發。

「母后,您看這荷花開的多美呀,孩兒突然有些感觸,您說用木頭能不能雕刻出這盛開的荷花呢?」朱慈焴望着沒出聲的母親說道。

「哦……你打算用木頭雕刻荷花,這個主意不錯呀。對了,你說那個人,現在在幹什麼,是不是正在雕刻什麼東西呀,他不是說,回家之後,要沒事做做木工么?」張嫣順口說道。

「母后,您說誰呢?」朱慈焴不解地問道。

「岳肅啊。」張嫣說道。

「母后原來是說岳卿,他現在肯定是在雕刻,孩兒估摸,可能他也在欣賞荷花,或許還會有和孩兒一樣的心思呢。」朱慈焴微笑地說道。

「他倒是清閑,真箇過起田園生活了。可不知為什麼,為娘就是看不得他清閑,他一走了之,還領着那麼高的俸祿,那三口銅鍘,也在家裏存着,想來都快生鏽了吧。」一提起岳肅,張嫣的臉上顯出笑模樣。「以前我總是提防着他,和他鬥心眼,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蠻有意思的。」

「母后……」朱慈焴不知母親為何會突然想起岳肅,卻也只能順着往下說,「那三口銅鍘,父皇在臨終之前,有過吩咐,在岳卿有生之年,朝廷不得收回,這也是父皇對岳卿的信任。不過母后說的沒錯,這幾年來都沒聽說過,岳卿家用這三口銅鍘殺過什麼人,即便沒有生鏽,孩兒看,也是差不多了。」

「是呀,總在家存着,真的容易生鏽。對了皇兒,三年前岳肅好像上過摺子,說老母過世,朝廷還賞了不少銀子,追封他母親為忠慈夫人吧。」張嫣又說道。

「是有這麼一回事,母後記性真好。」朱慈焴說道。

「在家守孝已經三年了,當初他不是說要在老母膝前盡孝么,現在孝都進過了,我看就不要再在家裏閑着了,以免先帝的刀生鏽不是。皇兒,你說對么?」張嫣說道。

「母后,您說的對。」朱慈焴連忙應道。

「岳肅當年的功勞確實不小,給他一個國公,其實也不過分。兒呀,你看能不能給他一個國公,也算是朝廷沒有忘記他的功勛。」張嫣看向兒子。

「全憑母后做主。」朱慈焴躬身說道。

「那就這麼定了。台灣不是他納入版圖的么,也不知那地方怎麼樣,好像實在海上,聽他講,是東南海上門戶。我看,不如封他為台國公,為朝廷世鎮台灣,守衛東南海上門戶。」張嫣說完,竟然滿意地點點頭,似乎覺得自己的主意很是不錯。

「是,母后。孩兒這就叫人擬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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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樞一木匠》到今天就此結束,歷時一年零一個月,在此小翼感謝大家一直對我的支持。木匠這本書,是小翼的第一本上架作品,其中有許多不足之處,從而得到了許多批評和提點。當然,因為這本書,小翼認識了好多朋友,兩位吳大人,司馬將軍,等等,這裏就不一一悉數了。只是希望,看過《灌籃高手》的朋友,不會對我怒喝一聲,誰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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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樞一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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