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請蒙聖寫悼文
皇上心如鼓擂，他如今身體不好，讓夜歸塵這個猛虎戰神離了京，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外面集結軍隊殺回來？
絕對不行！
夜歸塵還想再次請求：「皇上……」
皇上卻沒耐心聽他說話，直接擺手道：「行了，別的要求朕都可以滿足你，唯獨這一點不行。」
看他吃癟，京兆尹等人十分得意。
夜歸塵嘆了一聲，無奈道：「皇上，臣方才是想說，既然臣不方便離京，可否恩准臣的妻子代臣行兒子之責，讓她替臣的母親遷墳。」
這事，是他昨晚跟太子商量好的。
他們都知道皇上不會輕易讓夜歸塵出京，所以才會用這個迂迴的方式。
皇上這次沒有直接拒絕了，而是認真思考了起來。
他也知道，若態度強硬地不讓夜歸塵為其母親遷墳，恐怕那些御史就又有話可說了，天下崇尚百善孝為先的人也會聲討他這個皇帝不近人情。
考慮片刻后，皇上還是點頭答應了：「只要你不離京，其他事都好商量。」
夜歸塵只有在他眼皮子底下，才不會有威脅。
雖然答應了，可皇上轉頭就批評夜歸塵沒把心思放在國事上。
看他吃癟被訓，周永旭更是得意，甚至還想直接出來踩一腳，又怕踩不死夜歸塵，反而惹上一身腥，只好忍住了。
散朝後，蒙聖前腳剛回到相府，就聽下人匆忙通報：「大人，鎮西王求見……」
蒙聖怔了一下。
敢情這夜歸塵，是一路跟着他來的？
他心裏明白夜歸塵的意圖，一時心煩意亂，暗罵這人愚蠢衝動，居然光明正大地找來，也不怕被人看見！
他生氣地擺擺手，直接說：「不見不見，讓他走。」
下人剛想出去通報，被後面走出來的蒙清楓攔了一下。
蒙清楓十分疑惑地問：「爺爺，你為何不肯見王爺啊？」
蒙聖解釋道：「他來，無非就是替太子做說客，我從沒想過站在太子那邊，自然不想見他。」
「支持太子不好嗎？」
若蒙清楓已經入朝為官，他肯定是站在太子一邊的。
此刻蒙清楓也就理解不了蒙聖的選擇，沉聲道：「太子是嫡子儲君，是名正言順的正統繼承人，支持二皇子那些人，說難聽點，那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蒙聖被他這番話嚇出一身冷汗，冷著臉呵斥了一句：「閉嘴，你懂什麼！」
他怒其不爭地推了推蒙清楓的腦袋，語氣凝重：「你若敢在外面這麼亂說話，仔細你的腦袋！」
蒙聖自然也明白太子才是正統。
可二皇子深得皇上寵愛，又有身份強大的外戚相助，不是不能跟太子一爭……
他不敢輕易做出選擇。
蒙聖借口有事，讓下人趕緊去把夜歸塵打發走。
下人出去沒多久卻又回來了，說：「相爺，王爺說他這次來，不為朝堂上的事，而是私事，他想請王爺為他的母親寫悼文，以便日後遷墳刻碑時用。」
蒙聖沉了沉臉：「為這事啊……」
夜歸塵能為這事找上蒙聖，無非就是看中蒙聖是以狀元郎的身份入仕的，而且據說當年蒙聖一紙論孝道倫理的策論，令皇上落淚。
蒙聖不好推脫，只好請夜歸塵進來。
夜歸塵跟蒙聖說了趙卿舒的生辰八字，還說了一些生平。
蒙聖琢磨片刻后，就開始提筆寫悼文。
夜歸塵一直站在旁邊，直到蒙聖快寫好了，才開口說：「相爺文筆斐然，不去上書請求二皇子離京，浪費了……」
蒙聖寫字的手依舊沉穩，輕笑道：「這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吧？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選任何一方，這件事我不會摻和。」
夜歸塵微微沉眸，不急不緩地問：「難道相爺不覺得二皇子得了封地還長留京城，並不合適嗎？」
蒙聖並不接這話，只說：「皇上年紀大了，需要兒子陪侍左右，也是人之常情。」
他在提醒夜歸塵。
無論這件事對不對，只要是皇上做出的決定，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就只有遵從。
寫好悼文後，蒙聖就立刻將夜歸塵趕了出去。
回到王府後，夜歸塵拿着悼文蠱找柳青璃，跟她商量：「本王不能離京，所以替母親遷墳一事，恐怕就要由你代勞了。」
柳青璃怔怔地望着他，失落又難過地質問：「王爺，為了讓我離京，你就不惜利用娘親嗎？你明知道，事關娘親，我不可能拒絕……」
夜歸塵耐著性子勸了一句：「你別多想，遷墳一事不是早就商量過了嗎？當初也是你提起的。」
柳青璃不想答應。
她覺得這次若真離開了京城，以後恐怕就沒那麼容易回來了。
她想盡辦法要留下來，卻沒什麼借口……
直到柳青璃看見蒙聖寫的那份悼文，情之深切，讓她不自覺想起了可憐悲慘的母親，為之落淚。
柳青璃哭紅了眼，拿着悼文請求夜歸塵：「王爺，能不能也麻煩你，找人替我母親寫一份悼文？」
「她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卻只去看過她一次，如今我能為她做的，就是給她從新修墳，不修好，我是不會離開京城的……」
夜歸塵知道這只是她想留下來的一個借口。
可看她哭紅了眼睛，委屈可憐的模樣，他是在不忍心拒絕。
夜歸塵拿上蒙晴兒的生辰八字，趁機再去找了蒙聖。
而蒙聖聽說這次是要為柳青璃的母親寫悼文，直接就拒絕了。
教育出柳青璃這種女兒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蒙聖也是有文人風骨的，自不會讓這種人玷污了他的筆墨。
夜歸塵嘆息一聲，跟蒙聖訴說起柳青璃母親的不易：「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被王俊生騙了感情的可憐女人，生的女兒一輩子都沒被王俊生那個畜生承認。」
「她還被人活活折磨至死，葬在了名不經傳的鄉野，日日與孤墳野鬼相伴，是個可憐人啊，相爺就當積德吧……」
蒙聖本不曾心軟，卻有些在意夜歸塵說的那些話，表情肅穆地沉聲問：「你說，她被王俊生欺騙了感情？」
王俊生當初不是口口聲聲說，他一輩子只有他女兒一個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