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名字

第二章 名字

今年石人山的冬天特別的長。.往年到了二月初,天氣基本上就開始暖和了。今年已經二月底了,石人山居然又飄飄洒洒的下起了大雪,王家村的空地上也積起了厚厚的一層。這個反常的情景讓有些上了年紀的村民念念叨叨,直說山神發怒,這是在發脾氣呢。。。。。。

也許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眼看這都快中午了,村裏還是沒有一絲人氣。

「嗚哇。。。。。」突然,一聲嘹亮的嬰兒哭聲響起,打碎了小村的寧靜。嬰兒的哭聲彷彿是起床號一般,王平家頓時熱鬧起來。

「平哥,快點起來!小寶尿床了!趕緊給我拿乾的衣服和褥子過來!」溫柔的女聲中透著一絲急切。

吳蘭從溫暖的被窩裏挺起上身,把哭鬧的孩子從身邊的小床上抱起來,心疼的摟在懷裏。迅速的脫掉孩子身上濕透的衣物,吳蘭拿塊干布草草的擦了幾下,就把兒子塞進了自己溫暖的被窩。

說來也怪,一般的嬰兒尿床之後,肯定是要哭鬧好一陣的,但是王平家的這個孩子卻不一樣,只是哭了兩聲便止住了。吳蘭抱他出來,給他脫衣服、擦身子的時候,小傢伙也不哭不鬧,小眼睛直溜溜的,一直盯着吳蘭的臉,似乎想要極力的看清媽媽的樣子。

「又尿了?真是的,每天都來這麼幾回,鬧騰死人了!」王平嘟囔著從被窩裏坐起來,精壯的上身直接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屋裏很冷,打了個哆嗦之後,王平睡眼惺忪的表情馬上變的精神起來。

雖然嘴裏埋怨著,王平卻是不敢怠慢,拿起床頭換洗的小衣服,迅速遞給了吳蘭。

「你就知足吧你!小寶每天就撒尿和餓了的時候才哭一聲,大人一注意就不哭了。」吳蘭橫了王平一眼,明顯對他的牢騷很是不滿,接着反駁道:「你啥時候看見過這麼乖得孩子?連李嬸都沒見過!直說咱們家小寶乖得出奇。」吳蘭說完又躺回被窩,換了一塊干布,在被窩裏繼續擦著寶寶的小屁屁。小寶寶這時候仍然睜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吳蘭,嫩白嫩白的小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說不出的可愛。

吳蘭一邊給兒子擦著身子,一邊看着兒子的眼睛,越看越是歡喜,「吧唧」一聲,吳蘭低頭在兒子嫩滑的小臉蛋上使勁親了一口。

「是,是,咱家小寶真乖,嘿嘿。」王平搔搔了頭,賠笑不已。渾身又一哆嗦,王平才發現自己還光着上身露在外面,連忙又鑽回了被窩裏。

「離兒子遠點,你身上那麼涼,別冰著寶寶了!」吳蘭正在被窩裏摸索著給兒子穿乾淨衣服,見丈夫又鑽回被窩,連忙說道:「天兒也不早了,你先起來,我要給孩子喂下奶。昨天晚上就半夜餵了一次奶,兒子肯定餓了。」

王平雖然不太情願,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這次他沒敢翻被子,而是從被子的一邊小心的鑽了出來。

吳蘭給孩子換好衣服,接着又撩起內衣,露出了豐滿的R房。吳蘭一邊把**塞入兒子口中,一邊柔聲的哄著:「乖寶寶,吃奶奶了。」小寶寶一口咬住媽媽的**,努力地吮吸起來。

王平站在旁邊,一邊穿衣服,一邊斜眼看着自己妻子豐滿的R房,偷偷的咽了咽口水,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吳蘭看兒子乖乖的吃奶,長舒了一口氣。抬頭一見丈夫詭異的表情,順着丈夫的眼光看了看,臉上不由泛起了紅暈,輕啐一口罵道:「傻樣!」

王平又撓了撓頭,嘿嘿傻笑起來。

「大哥,起來沒有?」院子裏傳來了一聲叫聲,打碎了房裏曖昧的氣氛。吳蘭連忙往被窩裏縮了縮,對丈夫說:「虎子和陳娟來了,趕緊去開門。」

王平緊了緊衣服,連忙出了裏屋。打開門一看,裹得厚厚的王虎和陳娟站在門口,正使勁的抖著鹿皮帽上的雪。

見到王平,王虎粗聲粗氣的抱怨道:「這鬼天氣,都馬上三月了還下這麼大雪,凍死人啊!「然後看了王平一眼,疑惑的問道:」哥,你們不會還沒起吧?」

王平臉上一紅,連忙介面道:「哪能呢,起來了,起來了。娟子,趕緊做飯吧,你嫂子正餵奶呢,騰不開手。」兄弟兩個沒有其他親人,感情極好,平日裏兩家人除了住兩處房子,幾乎是一起過日子,倒也不需客氣。

陳娟笑盈盈的答應了一聲,揚了揚手裏提着一隻小獸說道:「嗯,今天中午燉個呱呱湯,大冷天的喝這個最暖身子了。」然後直接走進了灶間。

王平看了看,疑惑的問道:「哪來的呱呱?」呱呱是石人山上常見的一種小獸,長的和野雞差不多,平日裏喜歡「呱呱」的叫。山裏人圖方便,直接叫它呱呱了。

「我今天起的早,看雪挺厚的,就在村邊轉了轉,嘿嘿,沒多大會兒就看見這畜生了,正好中午喝碗熱湯。」王虎得意的說道。

王平揉了揉鼻子,有些尷尬。自打有了兒子,王平就沒有了以前的勤快勁。雖然說兒子乖得很,但是夜裏總是要起來兩三次,夜裏休息不好,早上自然就起的晚了。王平今天早上看雪下的太大,乾脆就在被窩裏耗到了中午。

哥倆進了堂屋,王平忙活着在屋裏生火盆,王虎沒事做,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哥哥閑聊:「哥,我看這場雪一下,恐怕要再下一天了!你說這天兒也太反常了,真是和四爺他們說的一樣,是山神發怒了?那明天早上咱們還要不要進山?」

王平只顧倒騰火盆,頭也不抬一下:「扯淡!哪兒有啥山神?不過今年這天兒是有點怪。嗯,別管它了,我看家裏東西還多,不缺吃食,這幾天咱們就不上山了,在家好好歇歇。」

「行,那就不上山了!我就是在家閑的骨頭髮癢,總想上山轉轉。」王虎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起來。

沒好氣的看了弟弟一眼,王平不再理他,專心生火。

這時候裏屋的帘子拉開,吳蘭手上攔著帘子,只露出了一個頭,笑着道:「虎子來了?陳娟呢?」

「做飯呢。嫂子你先別出來,等火盆生起火來,屋裏暖和了再出來。」王虎連忙站起來說道。

「小寶呢?這麼快就吃飽了?又睡了?」火盆的火總算燃了起來,王平添了幾根柴,抬頭問道。

「嗯,這孩子向來吃得快,一會兒就飽了,剛吃完就又睡了。平哥,你說小寶每天睡覺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吳蘭看火已經升起來了,就直接走了出來,不過屋裏還是有些冷,出來后她馬上就打了個寒戰。

「沒事,李嬸不是說了嘛,睡的多,長的快,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去看看屋裏的柴火夠不夠,別把兒子凍著了。」王平站起來滿不在乎的說道。吳蘭看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去灶房幫忙去了。

大家一通忙乎,飯菜也做好上桌了。熱熱乎乎的吃完飯,屋裏也變的暖和起來。吳蘭進屋把兒子裹得厚厚的,抱出來放在堂屋的一個小籃子裏,四個人就圍着火盆說話。

「嫂子,小寶心口的那個胎記怎麼樣了?」陳娟沒幾句話又扯到了自己侄子身上,關心的問道。下着大雪,出不了門,小山村裏又沒有那麼多話題可以聊,四個大人聊著聊著就又聊到了寶寶身上。

「嗯,好像又淺了一些,隱隱約約快看不見了。說也奇怪,問了村裏好些人,都說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胎記。」吳蘭也有些奇怪,兒子一生下來,心口上就有一個非常奇怪的胎記,由幾條粗粗的紅條相交而成,鮮紅鮮紅的,好像血一樣的顏色。吳蘭本來以為這個胎記會伴隨孩子一生,誰知道這才兩三個月就消退的差不多了,村裏看過的人都嘖嘖稱奇。

王虎性子粗豪,一揮手道:「管那個幹嘛,小寶能吃能睡,我看就好的很,嫂子,你就別操那麼多心了。」

陳娟撇了撇嘴,反駁道:「小寶是能吃能睡,不過也太能睡了吧?每天除了吃奶撒尿,全都是在睡覺!我覺得還是應該找個大夫瞧瞧,別有什麼毛病才好。」

「是啊,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可是你哥卻老說沒事,讓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踏實。」吳蘭見陳娟又扯到這個話題,臉上不由泛起一縷擔憂,帶點埋怨的口氣說道。

「啊啊啊」,旁邊的孩子突然輕聲哼哼了幾聲。坐在旁邊的陳娟馬上驚喜的說道:「哎呀,這個小寶貝兒醒的真是時候,嘻嘻,咱家小寶真聰明!知道大人們在說他呢。」陳娟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看到孩子睜著圓溜溜的小眼睛瞧自己,喜不自勝。

「看看,孩子也不是老睡覺嘛,這不就醒了么?別老疑神疑鬼的,沒事兒!睡多點沒什麼不好的,這大冷天的,大人在被窩裏還不願意起床呢,別說他一個孩子了。」王平立馬有了依據,得意的說道。

王虎看到孩子醒了,也把自己的大腦袋湊了過來,嘖嘖的說道:「要說我這個侄子,真是神了,這麼大點的孩子,整天不哭不鬧的,嘿嘿,可是給咱們省了不少心。」

「可不是嘛,全村人都羨慕的很呢,都說沒見過這麼乖得孩子!前幾年村口林大哥的孩子林河,多折騰人啊!天天哭鬧個不停,林大嫂帶孩子瘦了整整一圈!」陳娟看着自己侄子也是喜歡的緊,在小臉蛋上親了又親,親的小寶貝格格的笑了起來。陳娟看侄子笑得開心,也嘻嘻的對着侄子笑,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兩個人的笑聲充滿了整間屋子。

說笑了一會兒,吳蘭對丈夫說:「啥時候給兒子起個名字?總不能一直小寶小寶的叫下去吧?」

「咱山裏人沒那麼講究,我和虎子的名字就是我爸當年隨便起的。而且我聽人家說,名字越簡單越好,這孩子就好養活!我早想好了,不行跟他叔一樣,他叔叫王虎,他叫王豹好了。」王平信心滿滿的說道。

「不行!不行!我叫王虎,他叫王豹,那算什麼?知道的我們兩個是叔侄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兄弟倆呢!不行不行,堅決不行!」王虎一聽就不幹了,連連反對。吳蘭和陳娟妯娌倆看了王虎着急上火的樣子,不由吃吃的笑了起來。

「我看叫石頭就挺好,咱山裏啥最硬?就是石頭!我侄子將來長大了,就得長成像石頭一樣硬的漢子才行!」王虎見媳婦兒和嫂子笑話自己,有些臉紅,連忙提議。

「石頭?嗯,這名字不錯。」吳蘭想了一下說道:「大名可以叫王石,小名叫石頭,呵呵,現在可以叫小石頭,挺好聽的。」吳蘭越琢磨越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連連點頭。

王平見自己的提議被駁回了也不著惱,一個名字而已,叫什麼都是叫,無所謂的說道:「行啊,石頭就石頭,簡單好記。」

王虎大喜,本來只是隨便的一個提議,居然被哥哥和嫂子採納了,這讓平日裏只能乖乖聽吩咐幹活的王虎揚眉吐氣,看着侄子的目光也越發高興了。王虎從媳婦手裏接過孩子,把他高高的舉了起來,大笑着說道:「小石頭,小石頭,哈哈,乖侄子,長大了要記得啊,你的名字是你二叔給起的,哇哈哈哈。。。」

小寶寶被舉的高高的,大概覺得有趣,也格格的又笑了起來,夾雜着兩個女人的驚呼聲,整個屋子熱鬧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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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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