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萬三千五百+字【大結局】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萬三千五百+字【大結局】

最新網址:自打她升為淳妃,搬到猗蘭殿後,院子裏的奴才就添了二十來個。

春杏和春桃作為一等宮女,負責貼身伺候她,其餘的奴才各司其職。

「好,奴婢記住了。」春杏謹慎地點點頭。

在蔣詩詩地吩咐下,當天夜裏,春杏和春桃就在廚房有了發現,壓着一名宮女來到了內室。

春杏:「小主,還真讓您給猜准了,今兒這蘭香給您熬完葯后,奴婢讓她把藥渣拿出來瞧瞧,她就開始吞吞吐吐,說是把藥渣倒了,奴婢問她把藥渣倒在哪兒,她也說不出個地方來。」

「最後,奴婢和春桃帶人在寢宮搜了許久,才在她的床底下搜到一盆藥渣,估計是準備偷偷倒掉的,且奴婢檢查過了,那些藥渣根本就不是調理脾胃的,而是青黛姑娘曾給您開的調理身體的葯!」

「你除了今日熬藥時調了包,之前可有調包?」蔣詩詩問那個叫蘭香的宮女。

「奴婢從未調包過藥材,即便今日...也不是有意為之,而是無意間拿錯了藥包。」蘭香辯解道。

春杏:「都在你床底下搜到藥渣了,你還敢狡辯?!」

春桃:「你說你是無意拿錯了葯,那你為何不同我們說?或是重新再熬一包葯?又怎會在我們讓你交出藥渣時,一直不肯交出來?你不是說藥渣早就倒掉了嗎?又怎的藏在你床底下?」

一連幾個問題,蘭香都回答不出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蔣詩詩身體本就不適,懶得同蘭香廢話,「春杏,春桃,你們把她帶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撬開她的嘴,問出真相。」

「是。」春杏應了后,就和春桃把蘭香叉出去了。

春杏和春桃在宮中多年,關於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她們自然也學了不少。

那蘭香不過是個尋常宮女,經不起拷問,不過是一夜地折磨,便什麼都招了。

次日清晨,春杏伺候蔣詩詩起床時,就同蔣詩詩說:「主子,是盧美人收買的蘭香,那盧美人給了蘭香一支金簪,慫恿蘭香給您的葯調包。」

「盧美人還同蘭香說您身體本就不好,

皇上也曾說過不打算要您肚裏的孩子了,即便您出了什麼事兒,也不會被發現,皇上更不會怪罪。」

很早以前蔣詩詩就知道盧美人和她父親盧大榮一個樣,不是個好東西。

不曾想,一個小小的美人,居然也敢收買她院子裏的宮女,謀害她肚裏的孩子,真真是活膩了!

「嘔~」蔣詩詩光是用薄荷水漱口,也一陣乾嘔。

難受了好一會兒,她用手帕擦了擦嘴,才問:「那三包葯可都找到了?」

就怕那三包葯中...有些已經進了她的肚子。

春杏:「至於那三包葯,蘭香也全都招了,她床底下藏了兩包,還有一包,便是她昨晚給您熬的那包藥渣,加起來剛好三包。」

春桃:「娘娘,幸虧您昨兒讓咱們清理庫房裏的藥包,而那蘭香剛好準備昨晚動手,否則要是晚了一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番洗漱后,蔣詩詩勉強吃了個白面饅頭,就沉聲下令:「春杏,你去把盧美人給本宮帶來。」

約莫一炷香后,蔣詩詩捧著湯婆子在內室看賬本,春杏就把盧美人帶進了內室。

「淳妃娘娘大安。」一進屋,盧美人就朝蔣詩詩福身行禮。

這位穿着薄荷色襖裙,穿着打扮皆是模仿的蔣詩詩,瞧著與蔣詩詩有六、七成的相似度。

若是不知道的人瞧了,當真以為她倆是親姐妹。

「......」蔣詩詩頭都沒抬一下,也沒叫起。

盧美人沒敢起,可她屈膝彎腰實在太累了,索性直接給蔣詩詩跪下了,「不知娘娘今日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本宮為何叫你過來,想必你比本宮更清楚才是。」蔣詩詩低着頭,漫不經心地翻看着賬本。

「......」盧美人低垂著頭,「不知娘娘在說什麼。」

「盧美人,你少在這裝模作樣!」春杏冷哼一聲,「昨兒蘭香都已經招了,是你收買了她,讓她把淳妃娘娘調理脾胃的葯換成能致人滑胎的葯,這就是蘭香畫押的供詞!」

話畢,春杏把供詞往盧美人面前一扔。

盧美人撿起地上的宣紙,一目十行地看了一眼,「那蘭香是猗蘭殿的宮女,當然會幫着你們做假證了。」

春桃:「此事本來就是事實,又何須做假證?再說了,我們為何要蘭香做假證?」

「自是因為淳妃娘娘有孕以來,皇上去我那去的最多,娘娘便嫉妒我受寵,想要加害於我!」話畢,盧美人把那宣紙往一旁的炭盆里一扔。

頓時,那張代表着證據的宣紙就被燒成了灰燼。

「你儘管燒。」春杏不屑地道:「我家小主知道你卑鄙,早就防着你呢,那蘭香一共畫押了三份證詞,一份在淳妃娘娘手上,一份在皇上那兒,還有一份在賢妃娘娘那。至於你燒的那份么...不過是譽錄的草稿罷了。」

春桃:「盧美人,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就是再怎麼狡辯也沒用的。」

「......」聞言,盧美人終於淡定不起來了,面上流露出慌張之色。

短暫地慌張過後,盧美人一臉嫉妒地瞪着蔣詩詩:「是我收買蘭香害你落胎又怎樣?我就是看不慣你獨寵後宮的模樣!」

「明明東梁國以瘦為美,你卻能以胖受寵,而我費盡心思模仿你,從頭到尾都照着你去打扮自個,我變得都不像自己了,有時候照鏡子都快不知道自個是誰了,卻始終取代不了你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始終懷不上皇嗣。」

春杏:「又不是淳妃娘娘逼你的,是你自個非要模仿娘娘,娘娘大度,不與你計較,你反倒心生怨氣,簡直倒打一耙!」

「......」盧美人根本聽不進春杏的話,她認為自個所做的一切都是淳妃造成的!

盧美人朝蔣詩詩說:「還有我父親,那次若不是你在詩月閣鍛煉身體時掉了兵器圖稿,我父親也不會被斬,我也就不會失去父親,失去娘家這個靠山,至今還是一介美人!」

春杏被盧美人的一番話氣得直翻白眼,「你搞清楚了,是你自個撿了東西不還,這叫偷!」

「就是!」春桃跟着附和,「還有你父親,剽竊我家小主的圖稿,就是被貶被斬那也是咎由自取,難怪人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們父女倆怨不得別人,要怨就怨你們自個心不正!」

春杏:「再說了,你進宮時不過是個美人,哪裏來的靠山?你父親多年來在工部不過是個小官兒,若不是靠着剽竊我家小主的圖稿,這才升了官兒............」

「好了。」蔣詩詩制止春杏和春桃,「你們兩個也是的,她這擺明了就是不講理,同這種無理取鬧之人有什麼道理可講?」

聞言,春杏、春桃紛紛住嘴。

「真是聒噪,吵得本宮腦仁疼。」蔣詩詩用中指揉了揉太陽穴,「你倆直接把盧美人叉出去,將她...還有人證物證都交給賢妃,就說本宮身體不適,讓賢妃按照宮規處置了她就行。」

這次若不是她及時發現,盧美人的詭計說不定就成功了。

而她要是喝了那調包的葯,估計肚裏的孩子也就沒了。

就盧美人謀害皇嗣這等行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按照宮規是得處死的。

只是她到底懷着身孕,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在猗蘭殿處理。

如今她身體不適,後宮又一直是賢妃在管理,交給賢妃處理再好不過。

春杏、春桃異口同聲地應了聲「是」。

「......」聽說蔣詩詩要把她交給賢妃,盧美人心知自個難逃一死。

於是,跪着的盧美人突然站起來,素來甜美可愛的臉蛋變得可憎,目露凶光地瞪着蔣詩詩,準備一頭撞向蔣詩詩的肚子,「蔣氏!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好在春杏春桃反應及時,還不等盧美人撞上蔣詩詩,就被春杏、春桃叉出去了。

平日裏,這個盧美人處處模仿淳妃娘娘,她們二人早就看盧美人不爽許久了,這會心中甭提有多痛快了。

當天,那名熬藥的宮女在賢妃宮裏被活活杖斃。

至於盧美人,被賢妃按照宮規賜了白綾一條自刎,底下的奴才直接將屍首扔到後山的亂葬崗去了。

**

十月過後,痛苦的孕吐日常繼續折磨著蔣詩詩。

許是太醫院開的葯開始起作用了,那調理脾胃的草藥喝了一陣后,吐歸吐,好歹胃沒出血了。

就是聞到各種味道都噁心,她的嗅覺還不止排斥油煙飯菜味,就是花香味,胭脂水粉,皂角的味道都聞不得。

甚至,就連皇帝一靠近她,對方身上的淡淡龍涎香她以前覺得怪好聞的,現在光是聞到就噁心。

聽說隨着月份越來越大,這種反應會逐漸減輕至消失。

因此,蔣詩詩盼著那一天的倒來。

然而一直到了順德元年的正月,蔣詩詩的情況還是沒有好轉。

大過年的,面對一桌子好菜卻什麼都吃不下。

這種度日如年的日子,讓蔣詩詩感到很絕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好在太醫院的御醫給她診出了一件喜事兒。

此時的她已經有四個月的身孕,太醫院診出她懷了雙胎,也難怪反應比尋常婦人都大。

至於性別,得生下來才知道。

如此一來,蔣詩詩就算是再辛苦也值得了。

就這樣到了正月底,蔣詩詩的胃口突然間好轉。

原本每頓只吃小半碗飯的她,現在一頓要吃三碗飯。

不過,這胃口好也有胃口好的缺點,蔣詩詩在一個月之間,體重驟增了五斤!

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加之她懷的雙胎,比尋常孕婦人的肚子都要大。

於是,太醫院的大夫就給提了醒兒,說是再這樣下去的話,胎兒的營養倒是足夠,就怕淳妃生的時候會很辛苦。

一般情況下,當朝的多數男人只管肚裏的孩子,才不管女人死活。

反正孩子難得,尤其是雙胎,更需要營養,至於女人么...有的是!

但裴玄凌不一樣,生怕蔣詩詩生產時過於辛苦。

得知此事後,他就勒令猗蘭殿的奴才監督蔣詩詩,每頓只讓吃一碗飯,一碗湯,水果蔬菜適量。

二月初六這日傍晚,裴玄凌忙完公事後到猗蘭殿查崗。

外頭下着大雪,天寒地凍的,他不想女人懷着身子出來迎接,就沒唱報,直接讓人推門進了堂間。

一進屋,就聞到堂間飄着食物香氣,只見八仙桌上擺着一桌子的膳食。

「皇上。」蔣詩詩起身就要行禮。

還不等女人行禮,裴玄凌就抬手做了個「免禮」的手勢,「你吃你的。」

蔣詩詩「哦」了一聲,就繼續坐下用膳了。

黃得昌用佛塵掃掉皇帝身上的雪,幫皇帝解下披風,伺候皇帝凈手。

然後,裴玄凌才和蔣詩詩面對面坐在八仙桌上。

在黃得昌幫他盛飯時,他看了眼對面的女人,正胃口大開地扒飯。

瞧著女人胃口好,裴玄凌嘴角微微上揚。

只是...視線落在女人面前擺着的大海碗時,裴玄凌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之前不是沒看到女人面前的海碗,他還以為是湯碗來着,合著這就是她的飯碗?

見狀,裴玄凌犀利地掃了眼屋裏的奴才,「朕讓你們監督淳妃,每頓只讓吃一碗飯,你們就是這樣監督的?」

聽到這話,一屋子的奴才戰戰兢兢地跪下,整個堂間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皇上,是您說臣妾每頓只可以吃一碗飯的,她們有好好監督臣妾,臣妾也有好好聽您的話,每頓只吃一碗飯呀......」蔣詩詩捧著比她那張圓臉還大的海碗,一臉無辜。

裴玄凌嘴角微微一抽,竟無言以對。

好半響,他才沉着臉說:「也不看看你這海碗有多大,一碗起碼抵三碗飯,甚至比三碗還多!」

他問過御醫的,孕婦每頓吃一碗飯,再喝一碗湯,加上蔬菜水果那些就足夠了。

若是吃得多了,不但孕婦會發胖,就是胎兒也會過大,屆時會增加難產的風險!

尤其面前的女人懷的是雙胎,在這方面更加需要注意。

所以,他才讓人監督她,一頓只讓吃一碗飯。

誰知她居然換了個如此大的海碗,看來不是碗的問題,是人的問題,真是個饞貓!

「可臣妾也不想的啊,每次一旦吃的少了,不到半個時辰人家就餓了,就是吃這麼一大碗飯,一個時辰后,我還是會餓!」

蔣詩詩可憐兮兮地說:「再說了,又不是臣妾想吃,主要是肚子裏的孩子要吃,還是兩個孩子呢,這相當於一人吃三人補......」

她最近實在是太容易餓了!

「......」瞧著女人可憐兮兮的樣子,裴玄凌不忍再多說什麼,他只是對黃得昌說:「把朕讓人給淳妃熬的雞湯端進來!」

「是。」黃得昌應下后,就出去端雞湯了。

不多時,黃得昌端著一個砂鍋進來,擺在八仙桌正中間。

蔣詩詩看着桌上佔據c位的雞湯,雞肉金黃,湯汁淺黃,上頭還飄着幾顆鮮紅的紅棗,瞧著就清淡營養又好喝。

「皇上,雖然臣妾剛才喝過魚湯了,還可以再喝一碗這個雞湯嗎?」蔣詩詩乖巧的詢問男人。

在裴玄凌看來,這個女人看似乖巧,實則狡猾得很。

「這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你當然可以喝。」裴玄凌難得好說話:「你還可以喝一海碗的雞湯,反正也只是一碗,算是在朕的規定內。」

蔣詩詩:「......」她怎麼覺得這男人話裏有話呢?

果然,只聽男人問:「你可知這隻雞是怎麼死的?」

蔣詩詩:「不就是被廚子宰殺的么?」

裴玄凌淡淡瞥了眼邊上的黃得昌,就聽黃得昌挽著拂塵說:「淳妃娘娘,這隻雞由於太胖,體內的油脂太多,下不來蛋,產蛋不順致死。」

蔣詩詩:「......」所以,這隻雞是難產死掉的?

於是,蔣詩詩腦補了一隻老母雞蹲在雞窩裏下蛋,結果卻因為太胖下不出蛋,活活給憋死的一幕。

堪稱慘、不、忍、睹!

雖然明知這是太子的一個小計謀,但她不得不承認,太子成功地把她嚇唬到了。

「我剛剛喝過魚湯了,就還是不喝雞湯了吧。」不僅如此,蔣詩詩還說:「對了皇上,臣妾碗裏的飯盛多了,分些給您吧?」

裴玄凌一點都不嫌棄,很自然的把自個的飯碗遞給女人。

蔣詩詩起碼減了一半的米飯給皇帝,並且,吃飯時,桌上稍微油膩點的菜,她也不敢多吃了。

一旁的黃得昌看到這一幕,露出了姨母笑。

皇上為了讓淳妃娘娘克制飲食,真真是用心良苦啊。

如今外頭天寒地凍的,也不好出去消食。

吃過晚膳,裴玄凌在內室批閱奏摺。

蔣詩詩休息了一會後,在內室做了會孕婦操。

到了亥時,兩人在奴才的伺候下洗漱睡覺。

如今蔣詩詩肚子大了,她像往常一樣左側着睡在裏頭,然而身後的男人卻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她。

並且,男人還從後面開始親她的脖子。

蔣詩詩縮了縮脖子,「皇上,您這是幹嘛?」

自打她懷孕以來,這個男人一直都很規矩,從不動手動腳,頂多也就是親親她的臉頰而已。

今兒這是怎麼了?

「想要你。」男人英挺的鼻尖貼在女人的雪頸上,呼吸有些重。

「可臣妾還懷着身孕呢。」蔣詩詩推了推男人,卻被男人抱得更緊了。

「朕知道,可朕聽人說了,過了頭三個月就不要緊了。」男人一面嫻熟地解著女人的衣服,一面在女人雪頸上吻了吻,「別怕,朕會輕些疼你的。」

前陣子女人孕吐反應大,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就說他身上的龍涎香難聞。

因此,他特意囑咐底下的奴才,不要再用龍涎香熏他的衣服。

然而即便如此,女人還是說他身上的香味讓她噁心,加之那時女人胎位尚且不穩,導致他已經好幾個月沒與她親近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肯親近他了,胎位也穩妥了,裴玄凌稍稍放縱了一回。

良久后,裴玄凌叫了水,兩人擦洗好后,再次躺下。

裴玄凌擁著懷裏的女人,低聲道:「詩詩,朕想遣散後宮,封你為後。」

「......」蔣詩詩本來都困得眼睛睜不開了,聽到男人的話,猛然睜開眼睛,轉身面對着男人側身而卧,「皇上,您不是在和臣妾開玩笑吧?」

在她看來,身為一個帝王,他能夠一心一意地待她。

即便去別的妃嬪那,也不過是用「如夢似幻香」走走過場而已。

這在東梁國已經是史無前例了。

現如今,這個男人居然還說要遣散皇宮,封她為後。

關鍵這不是她主動提出來的,而是他主動說出來的。

他身為古代人,這覺悟未免也太高了吧?

簡直比後世多數現代男人的覺悟都要高!

「朕既然同你說了,自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男人深情地注視着蔣詩詩,嗓音深沉地說:「你知道的,除了你之外,朕從未寵幸過後宮任何一位妃嬪,這種情況下,可能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可時間長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另外,以前朕是太子時還好,想往東宮塞人的官員並不多,如今朕當了皇帝,屆時秀女大選,指定有多少人想往後宮塞人,與其等到那個時候,倒不如早些斷了他們的念想。」

其實,早在他登基時,就想過要冊封她為皇后了。

只是那時父皇剛駕崩,他若是想要冊封皇后,就得等到第二年,這是規矩。

也正因為父皇剛駕崩,文武百官也就沒有往後宮塞人的心思。

然而今年年初時,幾個在朝中重臣就隱隱露出了想把他們的女兒,孫女,外孫女,侄女...塞進後宮,與皇家聯姻的想法,被他三言兩語敷衍過去了。

敷衍個一兩次還好,敷衍得多了,他沒了耐心,大臣們難免也會有異心。

「您打算如何斷了他們的念想?」蔣詩詩好奇地問。

前朝後宮真的會允許一個帝王的後宮只一人嗎?又會不會同意讓她當皇后?

即便他們允許了,不能與皇家拴婚的他們,又會不會互相勾結聯姻,一起對付皇帝?

「朕自有法子,你只管安心養胎便是。」

「......」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蔣詩詩相信他能夠處理好,她只是糯糯地問:「皇上,為何您跟歷朝歷代的皇帝不一樣,也和東梁國多數男人不一樣?」

「......」男人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回:「嬌玫萬朵,朕只想獨摘一枝憐,而今...朕已經找到那朵獨一無二的芍藥,自是不想再賞別的。」

蔣詩詩聽了后,心裏頭就跟吃了蜜似得,甜蜜得想要尖叫。

怎麼能有人從不說愛,卻把愛一個人如此完美的表達在言行當中。

抿著唇甜笑了一會後,蔣詩詩輕聲道:「好巧,臣妾的想法和您一樣。」

「哦?說來聽聽。」

「心和胃都很小,所以喜歡的食物和愛的人不能將就。」蔣詩詩糯糯地說:「尤其是心,要一心一意。」

「......」這也能和吃的掛上鈎?裴玄凌輕笑一聲,「話糙理不糙。」

蔣詩詩:「只是皇上,您為何要將臣妾比作芍藥?」

「世人都說芍藥花避開春暖花開、百花齊放的季節,不與百花爭奇鬥豔,有着淡泊名利,無欲無求,與世無爭的美名,因此,朕覺得它與你很像。」

「臣妾有您說得那麼好嗎?」蔣詩詩抬頭問。

難怪他很久以前送過她芍藥花,那時春杏說芍藥花的花語是愛情的象徵,有着一片真心的意思,他讓人送芍藥花給她,是在示愛。

那時她不信,也沒多想。

現在看來,春杏說的是對的,這個男人就是有意送她的。

「當然有,且有過之而無不及。」男人嗓音低低的。

蔣詩詩被男人誇得不好意思了,視線落在男人性感的喉結上,在男人的喉結上輕輕一吻。

男人虎軀一震,「別鬧,再鬧別怪朕又該鬧你了。」

「您這樣...臣妾下次都不敢碰您了......」

如今懷裏的女人肚子越來越大了,別說女人不敢讓他多碰,便是裴玄凌也不敢再多碰了。

這一夜,擁有着同樣愛情觀的兩個人,親密的相擁著入眠......

**

自這日以後,蔣詩詩再不敢暴飲暴食,而是少食多餐,外加做孕婦操。

而裴玄凌這邊剛準備遣散後宮,冊封蔣詩詩為皇后。

結果沒過幾日,前朝與後宮就傳出「皇帝為救淳妃娘娘,不惜取心頭血,請道士用十年陽壽救淳妃」的謠言。

二月初十這日下午,太後用過午膳后,倚在貴妃塌上閉目小憩。

好幾名宮女和嬤子在幫她捶腿、捏肩,揉按頭部。

其中一名嬤子小聲道:「主子,聽聞皇上要立淳妃為後,還要遣散後宮,您不去勸勸皇上么?」

「皇上這麼做,斷了文武百官想要與皇家聯姻的心思,第一個不同意的該是那些文武百官,哀家才不勸,本就不是親生母子,沒得惹人嫌。」太后懶洋洋地回。

皇帝還是太子時,她沒少把娘家的姑娘往東宮後院塞。

結果呢,沒一個能入皇帝的眼。

還有那虞冰,去年皇帝經常把虞冰帶在身邊時,她還以為娘家終於有個有出息的姑娘了。

然而打聽過了才知道,虞冰和皇帝算是誰也沒瞧上誰。

皇帝之所以將虞冰帶在身邊,看中的是虞冰的武功和能力。

而虞冰之所以臣服於皇帝,不過是想通過皇帝能在軍營中大展身手。

氣得她從那時候開始,就斷了往皇帝後宮塞人的心思。

現如今,她娘家那些姑娘都沒指望了,她又何必幫別人操這個心,惹皇帝厭煩。

反正不管誰當皇后,她都是太后!

嬤子:「那要是官員們同意皇上遣散後宮,立淳妃為後呢?」

「只要皇上過了官員們那一關,哀家也就沒甚可說的。」太后倒是看得開,「皇帝能走到今日不容易,他既然做出這個決定,就說明他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哀家早就說過,誰要是給皇帝生了第一子,誰就是皇后,那淳妃肚裏又是個雙生子,皇后之位本就非她莫屬。」

嬤子:「可皇上要遣散後宮,這在咱東梁國可從沒有過先列啊......」

「皇帝那性子,原本哀家還以為他真如外頭所說...現在他好不容易開竅了,不過痴情些罷了,便隨他去罷。」

在太后看來,皇帝文武雙全,如今登基了,又有了皇嗣,讓皇家有了後代,她對這個養子已經很滿意了。

**

在前朝後宮傳出「皇帝為救淳妃娘娘,不惜取心頭血,請道士用十年陽壽救淳妃」后不久。

很快,宮中又傳出另一個謠言。

說是淳妃娘娘肚裏的孩子,是趁著皇上沉浸於喪父的悲痛中喝多了酒,這才懷上的。

二月中旬的一個清晨,裴玄凌天不亮就起床更衣洗漱,準備去上朝。

黃得昌遣走了屋裏的所有奴才,一面伺候皇帝更衣,一面小聲附在皇帝耳旁,低聲告訴皇帝散步謠言的是誰。「是她?」裴玄凌眸光微轉,「朕知道了。」

一炷香后,裴玄凌用過早膳,就乘着龍輦去保和殿上朝。

今日的早朝異常熱鬧。

此刻,裴玄凌坐在上首的龍椅上。

下首,大臣們各自諫言。

「皇上,淳妃娘娘在身材方面根本就不符合咱東梁國的審美,這樣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讓您用心頭血去救她?」

「聽聞您為了救她,不惜減壽十年,此等自私自利的女子,沒有一點大局觀,也沒有母儀天下的氣魄,別說不配為東梁國皇后,她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妃!」

「與淳妃相比,反倒是那賢妃素來賢良淑德,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

「皇上,如今後宮妃嬪才寥寥幾個,微臣建議您廣納妃嬪,充實後宮,屆時...您再立皇后也不遲啊......」

如此云云......

上首,裴玄凌薄唇緊抿,英氣的濃眉微蹙。

這些大臣,不是勸她不要立淳妃為後,就是舉薦他立賢妃為後。

更甚的,還建議他廣納後宮,然後再立后也不遲,這便是急着往後宮塞人了。

他就這麼靜靜聽着,直到大臣們說得差不多時,才俯視着殿堂下的官員,嗓音渾厚地問:「都說完了嗎?」

官員們聽見皇帝語氣里的冷意,倒是沒人再敢多嘴。

見沒人再說話,裴玄凌淡淡道:「好,既然你們都說完了,朕也有話要同你們說。」

眾大臣紛紛屏氣凝神,靜靜等待帝王發言。

裴玄凌:「關於近日京中所傳的謠言,它算是謠言,但也不全是,因為...它有一半是真的。」

眾大臣聽了后,瞧著面不改色,心中卻在想,估計皇上要立淳妃為後是真。

至於皇上救淳妃一事,想必皇上肯定不會承認的。

然而,只聽皇帝聲如洪鐘般:「這些日子以來,朕確實打算遣散後宮,至於立淳妃為後一事,朕倒是沒這個打算。」

裴玄凌淡淡道:「朕自幼習讀各種佛書,上次將先皇葬入皇陵時,朕望着先皇的陵墓就在想...先皇在位數十年,南征北伐,憂國憂民,來時糊塗去時迷,不及僧家半日閑。」

「什麼皇權富貴,最終不都只剩下一座陵墓,倒不如用這黃袍換袈裟,放下紅塵之事,渾忘世間一切煩惱,入佛種性,到達彼岸!」

話畢,裴玄凌起身,開始自顧自地解開身上的龍袍。

聞言,下首的文武百官驚詫不已,驚慌失色!

什麼?他們的皇帝陛下這是要出家?!

嚇得他們一個個都跪下了。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可是咱東梁國的皇帝,是東梁國的天,您若是出家了,朝堂上下和全國百姓該怎麼辦啊......」

「且不說這些,還有淳妃娘娘和肚裏的雙生子,又該怎麼辦?」

脫下龍袍,裴玄凌著一襲墨色袍子,站在上首回:「朕既然決定出家,遣散後宮,自是連淳妃也要一同遣散!」

這一刻,滿朝文武全都震驚了!

什麼,皇上居然不顧淳妃肚裏的孩子,冷漠到連淳妃都要遣出皇宮?

那麼,關於「皇上用心頭血和十年陽壽救淳妃」一事,肯定是假的!

是謠言!!!

瞧著皇上如此排斥後宮妃嬪,這讓他們想到了京中一直在傳的謠言。

說是皇上有龍陽之好,有隱疾,有厭女症......

現如今淳妃懷了身孕,龍陽之好和隱疾是排除了。

那麼,估計就是有厭女症了。

還有最近京城都在傳,說淳妃趁著皇上喝醉了才懷上皇嗣,估摸著這個謠言應該也是真的。

既如此,他們又何必將家族中的女子送入宮,那不是得守一輩子活寡么?

而且,若是把厭女的皇上逼急了,皇上更加要出家了。

比起皇上的種種美德和才能,厭女症這點毛病在他們眼裏算不得什麼。

再說了,要是皇上真的出家,估計淳妃娘娘和肚裏的孩子沒法出宮。

尤其是淳妃,若生下了皇子,打小就會成為傀儡皇帝。

如此一來,橫豎淳妃都會當皇后!

而垂簾聽政這個位置,會被太皇太后,太后,淳妃擠破頭的。

屆時,朝廷不但會落到女人手中,難免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這...不可...萬萬不可......」一名官員慌忙道:「淳妃娘娘肚裏的孩子,那可是您唯一的骨肉,也是皇家的嫡系血脈,怎可能流落民間,這這這...這不成體統啊!」

「若是這樣的話,您還不如冊封淳妃娘娘為後,屆時淳妃娘娘誕下的皇子,便是太子,總比讓其流落至民間要好。」

期間,蔣重錦明知皇帝與淳妃相愛,雖不解皇帝為何突然有出家的想法,但還是叩首道:「皇上,淳妃娘娘尚未生產,您就要遣她出宮,她將來帶着兩個孩子可怎麼過?」

邊上的一名大臣勸道:「皇上,即便您崇尚佛學,想要修行佛學,也不一定要出家呀,您可以在家修行,一面修行佛法的同時,還能治理朝政。」

「不成,帝王身份只會影響朕修行。」裴玄凌回到龍椅上坐下,「修行佛法需得靜心,整日處理朝政之事,身處權勢之中,朕如何能好好修行佛法?」

見皇帝態度堅決,其中一名朝中重臣跪下懇求道:「皇上,您身為天子,朝廷傾國之力將您培養出來,您怎能出家修行佛法,只有治理國家才是您最大的責任!」

「還有,若您實在不喜女子,您大可以遣散後宮,但淳妃和肚裏的孩子必須得留在宮中!」

而這名大臣,正是素來剛正不阿,敢言直諫的薛茂。

「薛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臣附議!」

「微臣附議!」

如此云云......

這些年來,新帝治理朝政的能力有目共睹。

先是將禮部、工部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能帶兵打仗。

新帝剛毅勇武,並具有出色的指揮能力和領導能力,每次出征都是勝仗居多,讓邊關將士和朝中名將都自嘆不如。

前年,新帝提議西部屯田,這一舉措得當,不但大大節省了各地運送軍糧的損耗,還讓西部的將士吃飽了飯,這才打得了勝仗,拿下西夏國。

不僅如此,今年豐收時,西部得谷百萬斛,別說鎮守在西部的將士能吃飽飯,還能交些糧食充實國庫了。

自新帝登基以來,選賢能、禁貪污、正刑獄、廣儲積、恤士人、節費用、撫四裔、整武備、等諸多政績......

這位行仁政,以德治國,愛民如子,躬行節儉,不近女色,勤於政事,深得廣大百姓的愛戴與推崇,又具有不俗的治國才能。

新帝不但守住了先皇留下的江山,國力比先皇在位時還更為強盛了些。

這樣好的皇帝,他們說什麼都要把他留下,讓他繼續管理東梁國。

否則,就目前來看,皇家裏再也找不出比新帝更適合坐那個皇位了。

在場的官員們還是有點大局觀的,為了東梁國的長遠發展,為了東梁國這個大家,聯姻不聯姻的,誰當皇后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當皇帝的是誰!

面對下首跪了一地的大臣,裴玄凌沉着一張俊臉,威嚴地道:「朕心意已決,擇個吉日便剃髮出家,爾等莫要再勸!」

男人態度堅決且堅定,語氣中透著不容置喙的餘地!

放下終極狠話,男人便拂袖從側面的帝王通道離開,留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待帝王離開后,滿朝文武異常團結,商議著如何將皇帝留下。

接下來的日子,皇帝直接罷朝了。

滿朝文武不分白天黑夜,聚眾跪在龍淵殿求新帝不要出家。

此事還驚動了太后,就連常年在京中寺廟吃齋念佛的太皇太后也被驚動了,紛紛趕到龍淵殿勸皇帝。

對此,皇帝紛紛閉門不見。

被吵得煩了,他索性揚言要出宮找個寺廟趕緊剃髮出家。

就在裴玄凌前往各大寺廟時,嚇得各大寺廟聽到風聲就緊閉了大門。

因為滿朝文官發話了,若是有哪家寺廟敢給皇帝剃髮,他們就帶着全天下的學子前往寺廟辯論,用唾沫星子淹掉寺廟和裏面的和尚。

滿朝武官也說了,要是哪家寺廟敢收留皇帝,直接帶兵馬踏寺廟!

太皇太后與太后也紛紛發話了,誰要是敢給皇帝剃髮,誰就是千古罪人。

朝廷不但要將剃髮之人斬首示眾,還要一把火燒了寺廟!

一時間,全京城人心惶惶。

只有蔣詩詩知道,那個男人在和前朝後宮鬥智斗勇呢。

就這樣罷朝了將近半個月,裴玄凌跑遍了京中各大寺廟,沒一個寺廟敢收留他的。

三月初的一個清晨,罷朝了半個月的皇帝召集了滿朝文武到保和殿。

他先是發了一頓牢騷,將大臣們痛罵了一遍,說他們阻止了他的修行之路。

最後,勉為其難的繼續當他的皇帝。

並遣散了後宮,勉為其難的留下了即將臨產的淳妃,難為情的答應立淳妃為後。

只是,淳妃尚且有孕在身,加之冊封皇后需要準備的東西有很多。

等到淳妃誕下皇嗣後,禮部正好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屆時再立后。

一時間,滿朝文武磕頭跪謝,皆大歡喜!

如今後宮也不剩幾個妃嬪了,只賢妃、錦嬪、薛婕妤,還有蔣詩詩。

皇帝說了,遣散後宮后,她們想留在宮中的,可以繼續留在宮中,與先皇的那些太妃們住在一起。

若是想出宮的,大可以出宮后再成家,都是可以的。

錦嬪說是想出宮在京中謀個差事,裴玄凌便給她封官加爵,讓她在軍營中當女將軍。

薛婕妤也準備出宮做買賣,蔣詩詩同七王爺開了口,讓他給薛婕妤在京中找份管事的差事,順便給薛婕妤物色一下適齡男子。

至於賢妃么,說是想留在宮中。

對於別的妃嬪,裴玄凌和蔣詩詩出於愧疚,那是有求必應。

但對於賢妃么,她越是想留在宮中,裴玄凌和蔣詩詩就越是要將她遣出宮。

因為...這次在京中散佈謠言的,就是賢妃與阮家。

比起之前那幾個妃嬪,賢妃還算沒把事情做得太絕。

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說,要不是賢妃這麼一鬧,裴玄凌也不能這麼成功的遣散後宮,立蔣詩詩為後。

所以,裴玄凌和蔣詩詩看在賢妃這些年還算本分的份上,還是給賢妃留了一條活路,只是不許她留在宮中而已。

阮家因着涉及此事,裴玄凌隨便尋了個由頭,就讓阮家倒台了。

賢妃若是這個時候出宮,別說沒地方去,便是回了阮家,阮家所有人也不會待見她這個被趕出宮的棄妃。

三月初十這日清晨,蔣詩詩用過早膳后,挺著大肚子,扶著春杏的手在御花園散步。

恰巧遇到被逐出宮的賢妃,這位帶着幾名陪嫁宮女,主僕幾個大包袱小包袱地背着,行色匆匆。

蔣詩詩淡淡看了一眼,就繼續逛御花園了。

倒是那賢妃,居然背着個包袱主動走到了蔣詩詩面前。

見狀,猗蘭殿的奴才紛紛警惕地護在蔣詩詩前面。

隔着奴才,賢妃的視線落在蔣詩詩的巨肚上,「淳妃,我說什麼都沒想到,笑到最後的居然是你這種無欲無求的人。」

「......」蔣詩詩定定地看着賢妃,「本宮也沒想到,你本分了多年,卻在最後犯了錯誤。」

賢妃微微昂起下巴,素來溫柔的她,難得流露出孤傲之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以我的能力和家室,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自然要博那個最好的位置。」

「早就聽聞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未進宮前便是京中第一才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蔣詩詩語氣淡漠地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說不替自己打算,就會為天地所不容,而是一個人如果不修為自身,那才會為天地所不容!」

賢妃本以為淳妃故意以高姿態挖苦她,直到聽完這句話,賢妃面色微微一驚,接着福身行禮,「如今娘娘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若沒別的事,我這便出宮了。」

蔣詩詩沒所謂地擺擺手,就繼續逛御花園了。

賢妃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蔣詩詩的背影,這才帶着宮女離開。

**

雙生子多早產,四月底的某個夜晚,蔣詩詩便開始陣痛發動。

經過兩天兩夜的陣痛,於四月二十九日夜裏誕下一對龍鳳胎。

都說男娃像母親,女娃像父母。

可蔣詩詩生的女娃卻像她,男娃像皇帝。

因此,皇帝當時就說了,女娃像她好,生得可愛漂亮。

男娃像他的話,屆時就可以早點繼承皇位了。

躺在床上的蔣詩詩聽了后,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媽媽的好大兒啊,這才剛出生呢,就被孩他爹給惦記上了。

家中女人生了龍鳳胎,這放到誰家都是高興的事兒。

皇帝一高興,大賞前朝後宮,並大赦天下!

一時間,東梁國上下普天同慶!!!

早在兩個月前,禮部就一直在籌備冊封皇后一事。

如今蔣詩詩誕下了龍鳳胎,禮部擇選了一個好日子,就定在六月十八,那時正好蔣詩詩剛出月子不久。

冊封前三日,蔣詩詩齋戒沐浴。

冊封前一日,禮部官員告祭天、地、太廟後殿。

冊封日天剛亮,蔣詩詩就起床梳妝,換上鳳袍,乘着鳳輦於保和殿外。

那裏,王公大臣全都頂着六月的烈日,按照身份站在保和殿外。

太皇太后、太后、及皇帝則坐在保和殿內。

蔣詩詩的鳳輦剛停在保和殿外,就聽見鑾儀衛官贊了聲「鳴鞭」。

寬敞的殿外,頓時就鳴了三鳴鞭。

鞭聲結束,殿外奏起了「慶平之章」。

在奏樂聲中,蔣詩詩穿着鳳袍,走在紅毯之上,繼而踩在丹陛之上,緩緩走向保和殿內。

期間,周圍的王公大臣紛紛朝她行三跪九叩禮。

禮畢樂止時,蔣詩詩剛好進了殿內,朝皇帝、太后、太皇太後行三跪九叩禮。

殿內,禮部大臣請示皇帝是否開始冊封大典,皇帝應允后,禮部大臣走到台階上宣讀制命:「順德元年,六月十八日,欽奉太皇太后懿旨,太后懿旨,冊立淳妃蔣氏為皇后,命卿等持節行禮......」

王公大臣繼續行三跪九叩禮:「恭賀淳妃娘娘榮登后位,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然後,儀仗隊以及奏樂隊伍在前引路,帶領蔣詩詩走到宮門外奏樂。

蔣詩詩頭戴九龍四鳳冠,身着鳳袍,站立大殿中央,朝南站立。

緊接着,兩名大臣跪在蔣詩詩面前,將皇后冊書及寶璽交給了蔣詩詩。

蔣詩詩接過冊書和寶璽后,又得行三跪九叩禮......

經過一番繁文縟節后,冊封皇后的禮儀儀式結束。

裴玄凌和蔣詩詩並肩從保和殿上往下走,兩人互相托著對方的手掌,攜手走下保和殿,並各自乘着龍鳳輦回到了蔣詩詩新的寢宮:鳳鸞宮!

在外頭,蔣詩詩甭管站着坐着都得端著。

如今回到鳳鸞宮內室,滿頭大汗的在梳妝台前坐下,讓春杏春桃趕緊幫她把頭上的髮飾拆了。

今兒她頭上的九龍四鳳冠,起碼有幾斤重呢!

裴玄凌一進內室,就見女人香汗淋漓地坐在梳妝台前。

擺手遣走了內室的宮女,男人吩咐奴才多端些冰盆進來,就在女人身旁,親自幫女人拆髮飾。

「今兒累壞了吧?」男人拆髮飾的動作特別輕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女人,或是傷到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還好。」六月的天兒,蔣詩詩今兒熱得不行,渾身的穿戴又十分沉重,剛出月子的她盯着烈日走來走去,渾身燥熱得很。

結果被男人這般溫柔對待,心裏頭彷彿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看着男人身上的龍袍和頭上戴着的冕旒,在蔣詩詩的印象當中,這個男人每年夏日都穿得這般嚴實。

現如今,他居然還能沉心靜氣的幫她拆髮飾,蔣詩詩着實佩服不已。

幫女人把頭上的髮飾都卸掉后,裴玄凌握住女人的雙手,兩人面對面坐着,「詩詩,還記得七弟成親時,朕曾對你說過的話嗎?」

「七王爺成親時,您曾說過的話?」蔣詩詩歪著腦袋想了許久,終是搖搖頭,「臣妾不記得了......」

「七弟成親那日,與七王妃拜堂時,你的臉上一直洋溢着喜悅的笑,眼底也夾雜着一絲嚮往的神情,朕當時便說了,別的女人有的,你也有會。」

揉了揉女人白皙的手,男人語氣頗為深沉,「你我相識已久,略過婚事走到了這一步,是沒法再舉辦婚事了,但朕可以給你一場封后典禮。」

「原來您說的是這件事呀,這可比婚禮要盛大得多了......」經過男人這麼一說,蔣詩詩可算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猶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對她說:不必羨慕旁人,都是女人,別的女人有的,你也會有的。

那時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安慰幾句罷了,不曾想,他是在對她許諾,如今還兌現了諾言!

嘴角揚起甜美的笑,蔣詩詩抬頭,目光盈盈地望着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一雙深邃的墨瞳正深情地看着她。

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的眼裏都只有對方的容顏映在眸中。

俊男美人兒不自覺的靠近,慢慢的兩額相抵,男人微微側頭,在女人唇角輕輕啄吻。

女人仰頭,自然地回應着男人......

自打這日以後,東梁國因為有了一位身材豐盈的皇后,結束了以瘦為美的審美,結束了身材焦慮,開啟了以豐盈為美的新朝代。

畢竟,皇后那般豐盈,仍能獨得陛下寵愛,她們為何還要想盡各種辦法傷身,維持苗條身材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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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第一次嘗試1v1宮鬥文,感謝支持這本書的所有寶子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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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佛系貴妃又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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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萬三千五百+字【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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