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交換名單
聞非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傢伙半夜來找你做什麼？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聞非腦中已然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畫面，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想想就知道這肯定是件不對勁的事情啊！
君九凝見他隱隱有暴走的趨勢，弱弱地道：「額……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聞非更緊張了，有什麼話不能大白天說，非得夜闖他們家黃花大公主的閨閣悄悄說：「他說了什麼話？」
君九凝臉上的神色有點意味深長：「他只問了我是不是在等你。」
「然後透過窗戶看見我這房間里沒別人，就轉身走了。」
君九凝好奇道：「難不成是你們今日碰頭的事情被慕雲知道了？」
聞非皺了皺眉頭：「不應該啊，我明明已經很謹慎了。」
君九凝拍拍他肩膀：「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以為自己沒有被盯上，實際上慕雲已經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了。」
聞非納罕道：「那他幹嘛不直接來攔我，為何要來找你？還只說了一句話就走了。」
君九凝聳聳肩膀：「誰知道呢。我又沒和他說上話。」
跑題了，君九凝輕咳一聲：「今夜你見到那人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
聞非「唰」地一下，從懷裏抽出一張捲起來的紙，指尖一抖，君九凝眼睜睜看着這張其貌不揚的紙張延展出半人高的長度。
「這是……」
聞非：「刺客名單。」
君九凝：「！這難道就是梁國在楚國安排的所有人的名單？」
聞非搖搖頭：「這只是潛藏在朝廷中的一小部分。」
君九凝拿過名單粗粗一掃，不由得嘆息了一聲：「怪不得慕雲在楚國時不管做什麼事都這麼如魚得水，恐怕大半朝廷已經姓了梁。」
聞非道：「他手段確實不淺。」
君九凝苦笑一聲：「恐怕不止這些吧。」
聞非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的確不止這些。他還讓我把這封信帶給公主，讓我叮囑公主一定要看。」
君九凝拆開信細細看起來，越看，臉色就越發難看。
她的神色經過幾番變換，最終猛地回頭，在房中的桌子上坐下：「幫我取紙筆來。」
聞非找了紙筆墨硯給她，有些看不懂君九凝要做什麼。
君九凝神色凝重地盯着著信上彷彿一行亂碼的英文字母，下筆在裏頭圈出幾個比較主要的，然後拆開那些字母，將他們拼成了幾個單詞。
然後，她把這張寫了正確單詞的紙張折好遞給聞非，要他收好：「明日子時，不管慕雲還會不會盯着你，你都得幫我把這信再通過那名宮女給顧雲。」
聞非一直盯着她寫東西，但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個，所以只能看着君九凝寫寫畫畫，此時接過東西收進懷中，終於按捺不住滿腔的好奇道：「公主，他這信是什麼意思？」
君九凝冷著小臉：「他在試探我。」
聞非不解。
這些英文字母只有幾個單詞，但其組成單詞的字母被刻意打亂。
顧雲定是通過某些渠道知道了她有辦法破譯這些英文字母的消息，因此按照君九凝之前所說的「幫她解決楚國的問題」這一條件，給出一些並不是很重要的角色的名單，同時試探她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這是絹布上的信息。
顧雲的意思，就是之前君九凝口中所說關於慕雲拿走那顆蠟丸的事情已經不必再提，但他需要君九凝幫他把那張絹布中的英文破譯出來給他治病，君九凝把重新換過順序的字母，組出來的單詞寫給他，便能得到顧雲暫時的信任和一份藏得更深的名單。
簡直不要太賺！這樣絹布的內容她也知道了，可以轉述給慕雲，再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
君九凝嘴角掛起一抹「奸商」的微笑。
只是——現在唯一的問題提就是慕雲知道了，君九凝有些糾結要不要如實告訴慕雲，但她轉念一想，如果現在就讓慕雲知道了顧雲的打算，那她籌劃再多也沒用，慕雲也一定能想到辦法來與她作對，讓那些藏在楚國中的人再度蟄伏，誰也找不到，然後等到他需要用到這些人的時候再度動手。
君九凝也決定改變條件，既然顧雲想要讓她把絹布的內容完完全全破譯出來，那她就得讓顧雲的人配合楚國之人，完全拔出那些釘在楚國最痛之處上的釘子。
把自己的打算和聞非一說，君九凝卻見到聞非連連搖頭：「可從今日之事看來，慕雲已經注意到我們了。而且楚梁兩國距離遙遠，我們又沒有能用於快速傳遞密信的驛站車隊，而且這名單即便在送給楚太子手中的路上，也有可能被毀掉。」
這點君九凝也考慮過了：「所以我要讓顧雲替我動手。」
等楚國那邊徹底有了消息，我才願意給他破譯到最後一句。
聞非點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但君九凝沒告訴聞非的是，其實她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其實這個絹布上，寫的根本不是什麼治療顧雲的藥方。
君九凝的香凝殿中的動靜沒有逃過慕雲的眼睛。
他今夜去見君九凝，確實因為他發現聞非和顧雲的人在接觸。
顧雲的眼線多，他的人卻也不是吃乾飯的。
但在知道了顧雲到底是想做什麼之後，慕雲反而沒有去阻止聞非，更是放任他與那人密談。
同時，他想趁聞非不在，藉機敲打敲打君九凝。
讓她知道，當牆頭草是不對的。
但慕雲顯然沒有想過，君九凝壓根兒就沒有想當牆頭草。
他猜到君九凝會等聞非到深夜，便想先嚇一嚇她。
但沒想到落荒而逃的人會是自己。
君九凝披散著頭髮，只穿着一身單薄中衣，外面微弱的光線只能照亮她的輪廓，但君九凝吃驚抬頭的那一瞬間，慕雲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忽然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起來。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能勾魂攝魄的漂亮妖精。
慕雲完全忘了自己來的目的，他最後一點理智驅使着他的本能，轉身離開了此處。
但胸口處強有力而且遲遲沒有平息的心跳卻在不斷提醒他，自己方才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