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人之氣運，地之功德
第842章人之氣運，地之功德
「咦？阿旭這小子怎麼不結巴了？」
這時，耳邊聽着程旭的低語聲，吳澤不禁嘀咕了一聲。
不過，吳澤也沒去細想，更沒去在意。
是，他是沒在意，可是鐵羅就慘了。
程旭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讓鐵羅心中生出了一種大恐怖！
那種感覺就彷彿是……
身為獵物的自己，被飢餓無比的狼給盯上了。
並且，這還不是一隻獨狼，而是一群已經快要餓到發瘋的餓狼！
「不，你先等等！」
平平無奇的劍鋒緩緩斬下，劇痛隨之而生。
「啊！等等，本神……」
鐵羅無比痛苦大喊道：「哦不，我願臣服，我願臣服！」
「還請尊上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
「我願臣服，我願臣服啊，別砍了，別再砍了……」
無天劍鋒之下，他的左腿已經被劍鋒深深切入其中。
只需要一個轉動，他這條左腿就會跟他的那條左胳膊一樣，被程旭肢解。
巨大的痛楚充斥着鐵羅的識海。
那種無法言語的痛，就好像是，這一劍切斷的不只是他的肢體，還有他的靈魂。
恐怖與無法忍受的疼痛，外加上吳澤不吃他，終是打滅了鐵羅求死意志。
「這……」
面對鐵羅的求饒，程旭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他看向了吳澤。
吳澤揮了揮手，程旭心下明白，將無天從鐵羅腿上抽了回來。
「臣服？怎麼，你現在怎麼不像之前那般硬氣了？」
一步來到鐵羅面前，吳澤笑問道。
「回，回尊上，那是因為，尊上不吃我，只要不被吃，就能活着。」
「能活着，誰想死啊。」
鐵羅強忍着痛楚，如實回道。
聞言，吳澤大笑：「哈哈哈！你倒是實誠，可我需要你臣服嗎？」
此話一出，五神盡皆心生惶恐。
若是他們連臣服的資格都沒有，那他們真就沒有活的希望了。
「這，這，這……」
鐵羅慌亂不已，完全不知所措。
「看吧，連你也說不上一個理由來，我留着你又有何用？」
「阿旭，繼續吧。」
吳澤擺了擺手，語氣平淡至極。
此言一出，鐵羅嘴角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不不不，我有用，有用，我有用的，你先等等，等等……容我想想，先容我想想，我一定有用的，一定有用……」
程旭聽命上前，嚇得鐵羅急聲呼喊。
他雙眼轉動，此時此刻，其思緒運轉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極限。
因為他很清楚，若是尋不到一個讓自己有用的理由，那他真會交代在這裏了。
數萬載的生命與修為，豈能到此為止？
程旭緩緩舉起手中的無天，劍鋒所指，鐵羅的脖子處泛起了一抹凄涼。
「等等，等等，我能想到，我能想到的，再等等，再等等啊！」
劍鋒緩緩划落，鐵羅驚吼連連。
然，越是焦急，他越是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能讓自己活下來。
劍鋒正在不斷靠近，劍鋒所至，寒意逼人！
就在鐵羅將要認為自己會死之時，劍鋒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程旭轉身對吳澤道：「老，老大，我，我想，想到了一，一個理由。」
「哦，什麼理由？」
吳澤饒有興趣問道。
「他，他能給，給，給我們，帶，帶來，能，能夠，再，再生的神鐵。」
程旭說完，鐵羅雙眼頓時亮起。
「對對對，我乃黑烏精鐵化靈而生，只要我不死，神力不枯竭，便能無限生出黑烏精鐵。」
「我有用，我對你們有用啊！」
鐵羅大吼道。
看着他這副努力求生而盡顯無盡卑微的樣子，其他四神臉上閃過了一抹鄙夷。
可轉眼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后，四神臉上的鄙夷全都化為了一種悲哀與無奈。
若是他們站在此時鐵羅的境地上，只怕也會與鐵羅一樣。
如此，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去嘲笑鐵羅？
誰也別說誰，他們都一樣。
都一樣是一群，想要活着的生靈罷了。
還有就是，鐵羅能有活下來的價值，那他們呢？
他們若是無用，甚至連鐵羅都不如。
如此，他們又有什麼資格看不起鐵羅？
得，他們還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吧。
「嗯，這倒是一個理由。」
吳澤想了想，輕聲問道：「阿旭，你說呢？要不要放過他？」
「老，老大，我，我認為，可以。」
程旭認真道。
「嗯……」
吳澤微微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好，那就放了他。」
此話一出，鐵羅緊繃的心神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知道，自己活了下來。
「謝主上，鐵羅定然不忘主上不殺之恩。」
「此生此世，鐵羅願聽主上驅使，為主上奉獻一切力量。」
鐵羅當下立了下效忠的誓言。
雖說，這只是口頭上的誓言，沒有任何約束力，但吳澤不在意。
只有十四階一重天的鐵羅，他日這位想要背叛，吳澤隨時可以要了對方的命。
至於被鐵羅在戰力上追上來，吳澤壓根就沒去考慮。
再說了，這個話題，等鐵羅在戰力上追上吳澤時，再考慮也不遲。
解決了鐵羅，吳澤看向其他四神。
「你們呢？也要給我來一個寧死不屈嗎？」
聽罷，四神齊齊搖了搖頭。
有了鐵羅這個前車之鑒，他們才不傻。
通過鐵羅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想要讓自己四位臣服，有的是手段和辦法。
與其讓自己受些罪才選擇臣服，還不如痛快些。
最主要的是，四位誰也不能保證，這位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一旦是真的要殺自己，那自己可就白死了。
「主上，吾等願意臣服。」
四神齊聲道。
「好，這樣才對嘛，直接些，你們輕鬆，我也輕鬆。」
吳澤笑着點了點頭，很是滿意道。
說着，吳澤揮了揮手，這鎮封天地的四十九重天域瞬間散去。
強大的鎮封之力沒了，天域消散，烏界再次恢復到其原本的模樣。
五神恭敬立於吳澤面前，再無半分傲然。
哪怕他們是超凡脫俗的十四階地道神祇，也不敢在吳澤面前，有半分獨屬於神明的驕傲。
「對了，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身屬的種族？」
吳澤問道。
「回主上，吾等並沒有開族立運，因此並沒有屬於自己的種族。」
鐵羅搶先一步開口，答道。
「不對，主上，我等有自己的種族，但並沒有化歸人道，立族開運，得人道氣運。」
黑翼緊跟着補充道。
「哦？這是怎麼回事？來來來，你們與我好生說說。」
吳澤來了興趣，他聽出了黑翼的弦外之音。
也就是說，他們擁有自己的種族。
可，此『種族』與吳澤所說的『種族』又有很大的不同。
又或者說，這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回主上，主上所問之『種族』是得天地認同，得人道氣運，歸屬人道一脈的種族。」
「這樣的種族中的族中生靈會受其族運的庇護，讓整個族群中的每一位生靈更容易明悟開智，益於修行。」
「而我等，雖有種族之分，但並沒有去讓天地認證，因此不歸人道所管。」
「所以，沒有族運庇護，更無族界。」
「有的，也只是我們自己。」
黑翼開口解釋道。
他這話很好解釋了吳澤先前心中誕生的某種疑惑。
原來不是他們有所保留，不動用族界之力，而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族界啊！
既然沒有，又何來的族界之力？
「你們既然不歸屬於人道，那你們的歸屬為何？」
吳澤好奇而問。
「回主上，我們歸屬地道一脈。」
這一次六手抓住了機會，先一步其他人，躬身而回。
「地道？」
吳澤再次來了興趣。
「哦，那你來說說，這所謂的『地道』。」
「是。」
六手微微一禮，為吳澤詳細解釋了起來：
「主上，大瓮世間共分三界，上為天，下為地，中為人世，更有天、地、人，三道共存。」
「我等所在便是地道所管轄的七十二重深淵之地。」
「此地名為『烏界』，為七十二重深淵中的第三重地淵……」
話說到這裏時，潮蓮與潮刃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什麼？你說，這裏竟然是第三重深淵世界！」
兩人震驚看着六手，神色中滿是驚訝與意外。
聞言，吳澤看向兩人，輕聲問道：「怎麼？你們這是有什麼發現嗎？」
「回主上，我等實在是太吃驚了！」
「沒想到這裏竟然是第三重深淵世界。」
「這竟然是傳說中的上界！」
潮刃恭敬回道。
「為何？」
吳澤疑惑而問。
「主上，我們的生身之所便是第一重深淵世界，第三重深淵為我等上界，我們先前也只是聽說過。」
「不成想，有朝一日，我們竟然也能立於這上界之中。」
「如此上界，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潮蓮說出了箇中原因。
他不斷打量著這方烏界，想要看看這傳說中的上界，到底有何不同。
那樣子就好像是，凡人對於仙界的嚮往一樣。
若有朝一日，一介凡人來到了傳說中的仙界，相信每一個人都會無比好奇，這『上界』到底有什麼神奇之處。
見此，吳澤輕輕搖了搖頭。
敢情是遇到了自己嚮往之地，因此而吃驚啊。
「你繼續說。」
吳澤對六手道。
「是。」
六手繼續道：「深淵既為地道管轄，我等修地道修行之法，理所當然也歸地道管轄。」
「不同於人道的開族立運，得人道氣運庇護，地道同樣有類似之能。」
「於人道而言，立族可得人道氣運，但於地道而言，開界可得地道功德。」
「人之『氣運』，地之『功德』，便是一樣的存在。」
「但不同的是，『氣運』可福澤全族生靈，而『功德』則只可成就單一生靈。」
「立族者，福澤全族；開界者，獨尊眾生。」
「我等皆為地道開界者，得一方地界成神，因此便能操控地界之力。」
「也就是遇到了主上，不然以我等五星地界之力，壓制對方五成實力，並增幅自身五倍……」
說到這裏，六手再次停了下來。
他知道的也就這些，該說的全都說了。
至於最後那未盡之言，不說大家心裏頭也明白。
若非是他們遇到了吳澤，一道地界投影足以將敵人鎮殺。
「原來如此，人道氣運，地道功德嗎？」
「原來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廣闊！」
「先前我以為諸天萬族便是蒼生所有，可現在看來，完全是我想多了。」
「天地人三道，地道與人道有了，那天道呢？」
吳澤心中暗想，想到這裏時，他看向了五神。
「人道與地道有了，那天道呢？天道可有與人道氣運和地道功德相同性質的存在？」
吳澤出聲而問。
「有！」
獨眼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那你說說。」
吳澤笑語。
獨眼眼中一喜，這次終於輪到他了。
「回主上，天道修行，可築宗傳法，得天道庇護，可獲得『天道氣數』。」
獨眼恭敬道：「我聽說，傳法眾生利於天行，因此天道會降下獎勵，這種獎勵，就是『氣數』。」
說完，獨眼閉嘴不言。
因為，他也就知道這麼多。
沒辦法，他又不是天道修行者，能知道這麼多，也是因為此為天下蒼生皆知之事。
只要有心打聽一下，便能得知。
也就是吳澤沒有真正接觸到諸天萬界。
不然，這些根本就沒有必要向他們詢問。
「還有嗎？」
吳澤正等著下文，誰知，獨眼不說了。
「這個……」
獨眼臉上泛起了尷尬。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惶恐道：「回主上，屬下就知道這麼多。往下，沒得說了。」
「這樣啊……」
吳澤眼中閃過了一抹失望。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強求不得。
獨眼不知，其他四神亦是如此。
吳澤目光轉動，四神皆搖了搖頭。
「罷了，現在不知道，相信以後會知道的。」
「就這樣吧。」
吳澤擺了擺手，說着，他一個轉身，便回到了九重帝關之中。
見此，程旭、潮蓮、潮刃緊隨其後，回了九重帝關。
留在原地的五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所措，神色更是帶着一絲惶恐之色。
他們皆是怕自己沒能讓這位主上滿意，從而斷了他們在這位主上心中的生路。
「主上，對我等有什麼吩咐嗎？」
沉默少許，鐵羅終壯著膽子，小聲沖着帝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