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鐘響
然而，卻沒人動。
「你們怎麼回事？不會被紫微幾句謊言給騙了吧？」帝昀問，「他已經是邪神的追隨者，你們不要相信他的話！當時回天界來的時候，你們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的，他玄珀龍珠是不是毀了？並節，你說！」
戰神並節點頭：「的確。」
「所以，說他已經飛升神帝，都是謊言！」帝昀說：「諸神聽令，重新列陣，擒拿玄珀和少凰！」
諸神猶猶豫豫驚疑不定，慢吞吞開始再次集結。
突然，天宮裏面，傳來鐘響。
那鐘聲莊嚴神聖，浩氣萬千，有如悲鳴，九聲之後，有天宮裏的守將跌跌撞撞地跑出來大喊：「東皇鐘響了！東皇鐘響了！」
東皇鍾就在天宮裏，只有神帝修為者，可令其鳴響。
上古時候，每當神帝隕亡，新神帝會令東皇鍾九響，以告祭三界。
它已經幾萬年沒有響過了……
「你胡說！」帝昀一掌擊向那守將。
那是神尊高階修為的一掌，眼看守將必死，卻見少凰瞬移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襲擊。
天帝竟要殺他！守將驚恐萬分地撲倒在少凰腳下：「北極大帝，是真的！東皇鐘響了！剛才你們沒聽見嗎？」
少凰冷笑說：「聽見了。不過，大家都沒聽過東皇鐘的聲音，不識罷了。」
雖不識得，但諸神心裏都覺得，除了東皇鍾，沒有什麼能發出這般浩氣磅礴的鐘聲了，因而，眾人再無戰意，紛紛觀望。
「五千年前，我中了情毒。」玄珀的聲音響起。「我的徒兒少凰，從青蓮台尋來了混沌青蓮的第三顆蓮子。混沌青蓮的前兩顆蓮子，分別化作了建木和應劫天書，這第三顆，當化作載史長卷，記錄下三界重要的瞬間。如天宮祭祀，重大慶典，神尊渡劫，三界苦難。」
他伸手，虛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捲軸，充滿著與混沌青蓮相同的氣息，至純至聖。
玄珀繼續說：「它最初與我的隱魄融合，我的隱魄是建木子，可通過通靈鏡聽觀，因這第三顆蓮子，我不但可以聽觀，還可以將其記錄下來。」
此話一出，帝昀和少羋都是臉色一變。
玄珀施法，那捲軸展開成長卷，上有金光點點。
玄珀點其中一處，上面竟出現了當初帝梟擄走窮奇的場景，有聲有形。
眾神都張大了嘴，寂靜無聲。
玄珀再點一處，則是帝梟、帝昀、少羋商量，利用窮奇屠殺神界，再栽贓給玄珀的場景。
「天哪！太噁心了！」終於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
這一聲如水入油鍋，群情沸騰。
帝盈在赤昧的網裏，臉色蒼白，如失魂魄。
帝昀跟少羋對視一眼，突然消失，想要逃走。
然而，很快，他們兩個就再次出現。
只見少凰手裏拿捏著一根龍符閃動的鐵鏈，將他們捆得嚴嚴實實，吊在半空。
諸神高呼處死他們。
玄珀說：「人便交由北極神尊，按天律處置。接下來，我再說一說滿月族。滿月族是混沌獸進化而來沒錯，但他們生性平和，數千年來，沒有我的掣肘，他們依然能夠偏居一隅，從不出世，由此可見一斑。
他們也是生靈，且在靈力的環境裏，他們的後代會越來越與諸位同化，我可以向各位承諾，在我有生之年，絕不許他們傷害任何人。若有一天我神隕，而他們依然對各位有威脅，我會讓他們回龍冢。
因此，希望各位給他們一個生存的空間，不要再耿耿於懷，視他們為洪水猛獸。」
「有陛下作保，當然可以！」諸神都表示，「當務之急，還請北極神專召集其他三方神帝，擇選登基之日，三界同賀啊！」
少凰看向玄珀。
她知道，玄珀向來不想入界，牽涉俗務。
豈料，他竟同意了。
少凰不知道，飛升神帝之時，玄珀是可以選擇的。
如果飛升，就要承擔護佑三界之責。
他一直視自己為界外之人，不欲神帝之位，奈何那時，他需要天道之力，藉著寶寶發芽的力量，破開亘獄，所以便飛升了。
飛升，便是責任。
他本想暫時回迷藏山，月爾那大嘴巴，卻給說了出來。
……
玄珀坐在帝位之上，讓四方神帝入座。
東方句炁，南方祝擎，西方少華，北方少凰都一一入座，談笑風生，商討著玄珀登基大典之事，一時說請紫微神尊占卜定日子，請太虛神尊主持之類的。
只西方少華，如坐針氈。
玄珀看向他：「西方大帝，我看你不自在得很。」
少華慌亂起身：「小神……小神……」
「我知道你為何不自在。因為你殺了少凰的母親。」玄珀說，「要不你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
少凰知道母神已經不在了，但是自從她恢復記憶以來，還沒有時間去搞清楚她究竟是如何神隕的，此時，她驀然聽聞這個，愣在了那裏。
少華看向少凰，一臉愧疚：「是……是誤殺！少凰，對不起啊！當時，因為……因為喝多了，跟你父神起了爭執，不小心傷到了你母神！」
少凰看向少典：「九叔祖，是嗎？」
少典沉默片刻，說：「是誤傷還是蓄意，不妨請陛下再用那第三顆蓮子記錄下來的東西，你自己看看。我相信那天在場的人當中，一定有人攜帶通靈鏡。」
少凰看向玄珀：「師父……」
玄珀果然展開捲軸，找到了當時的畫面。
說是誤傷，但當時他動手的時候，眼睛是瞄著清顏的，只要眼睛不瞎，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分明就是蓄意的。
只不過當時場面混亂，可能在場的人沒有很注意他的神情。
「這叫不小心？」句炁憤然說，「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帝昀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屠殺自己的族人？而且還是個孕婦！」
紫微神尊：「什麼好處？他一個入贅的外族，做了太極宮之主，這還不夠明顯嗎？」
少華：「我真不是故意的……」
少凰站起來，說：「師父，無論他是故意還是無意，我母神都死在他的手上。我想跟他決戰，請允許。」
玄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