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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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星空上閃爍著肉眼無法看見的藍色光幕，星海之下，那佇立在鋼鐵洪流之中的雲頂山莊里，不知有多少黑影潛藏在黑暗的陰影處，早已將佇立在頂峰上的雲叢別院圍的密不漏風，除非老爺子召見，否則無人能踏入別院半步。

倒是月光下，一隻踏着貓步，額間亮着紫金色光輝，身後搖曳著豎長貓尾的金色貓咪出現在別院的門口。

黑暗中，無法讓人察覺的悉悉索索聲迅速消失，黑暗陰影退散了幾分，給這隻別院外的來客讓出了一條路來。

它擺着貓尾，行走在台階上，突然間有些困頓的伸了個懶腰，只見它腳下亮起了銀色的光輝，光耀籠罩而下，只是轉瞬之間，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台階上，毫無蹤跡可尋。

……

幽暗的房間里，傳來了不為人知的對話。

「你又用我的身子去外面偷吃了！」

「哇塞，好香的味道，這是游龍魚？」

「不可能呀！游龍魚我又不是沒吃過，哪可能這麼香？」

「快說，你到底吃了啥？」

黑暗中無人應答，只有一隻金色的貓咪在地上放肆的打滾，一副你不告訴我，我就絕不罷休的意味。

……

清晨，海大力帶着小海在路邊晨跑，小海雖然是青蛙，但是除了稍矮一些之外，大體上和人的身形相差不大，所以也能如人一般的運動，而不是像青蛙一樣在地上一邊發出「呱呱」的聲響，一邊朝前蛙跳，那着實有傷違和的美感。

本來海大力也不必起那麼早去鍛煉的，若不是門房那邊聯繫不上蘭青，再加上幾個準備飯菜的夥計傭人好像是刻意的刁難自己似的，壓根就沒準備自己和小海的早餐，這就迫使海大力不得不藉著晨練的借口出門尋找食物。

倒是在路上聽人絮絮叨叨的討論什麼，一打聽海大力才知道，就在昨晚，蘭青和大房的少爺雲泓清都被人帶去了雲叢別院，出來后又遇上了三房和四房少爺小姐的圍攻，一晚上從雲叢別院大門口打到了雲頂山莊的邊界山脈去了，壓根就沒有回來。

如此想想，海大力倒是對自己錯怪蘭青而深感愧疚，原來蘭青不是忘了給自己準備早膳，而是……被逼得徹夜難歸，只得露宿山外，着實可憐了些。

但轉念一想，海大力又發現了盲點，好像就在自己來到雲家的一個下午，兩位拜訪過自己的人就是蘭青和雲泓清，然後這兩位就被請去雲叢別院喝茶去了？

再然後，就被逼到露宿山頭，有家都回不去了？

怎麼這麼一想，好像自己就變成了迫害蘭青和雲泓清的罪魁禍首？

海大力搖了搖頭，雖然不清楚昨晚蘭青和雲泓清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海大力卻是明了，昨晚的事大概率和自己是有不小的關聯的，問題就出在蘭青和雲泓清都是昨晚見過自己的人，就是不知道雲家老爺子在想些什麼，或者說這個老爺子為什麼要把雲家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臨近雲頂山莊的大門，把守大門的門房自然是知道海大力的，沒有太多的話語，直接讓海大力出了大門，至於海大力去幹什麼，他們也不多問，頗有些上下級關係分明的意味。

雲頂山莊的主峰處設有電繩纜車，這是從雲頂山莊通往各大山峰的主要交通工具，但大多數是給雲家之外的御靈師使用的。

畢竟這連綿在鋼鐵洪流之內的山脈是屬於雲氏財團的私有資產，在聯邦制度管理的各大城市中，類似於雲氏財團之類的財閥勢力倒是不少，而主要的精靈產業就是各大財團用於把控御靈師命脈的一大重點。

高等的御靈師基本都有歸屬，要麼是御靈師協會成員，要麼是聯邦總局員工，要麼就是各大財團的走狗，至於野生的御靈師，要麼選擇效忠於財團以此尋求更好的資源配置和出路，要麼就只能在萬千御靈師中脫穎而出，踩着其它御靈師上位，或者得到其它勢力拋出的橄欖枝，這樣他才能擁有屬於自己選擇的機會。

說到底，所謂的聯邦也不過是各大財團用來控制社會的幌子，只是為了給普通人一條可以選擇的出路，要麼接受財團的掌控，要麼就乖乖泯為眾人。

矛盾是具有普遍性的，鬥爭也是絕對不會消失的，它只是會隨着時代的變化而轉變成另一個應有的形式來展現，或許曾經財團之間的鬥爭依仗的是戰爭，依靠戰爭來實現對社會的掌控。

現在所依靠的是精靈，把控住精靈的命脈，就等於把握住了時代的命脈，他們依靠御靈師的強大來彰顯財團的實力，也是這個時代特有的鬥爭形式。

海大力坐在纜車上，看着纜車下方，那些生活在山脈之間的各類精靈，表面上這裏是鋼鐵洪流之外的凈土，實際上，不過是雲氏財團對外圈養的屠宰場地。

只有那些給足了門票錢的與中高層階級才有機會進入這一片「凈土」，也才有機會坐在這纜車上，前往他想要契約的精靈棲息的地方，然後才有機會契約他想要的精靈，那昂貴無比的門票費就已經壓倒了一大片普通人，或許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攢夠契約精靈的門票費，只能一輩子都生活在最勞苦的位置上，永遠都無法翻身。

至於那些想要依靠知識翻身的人，也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要知道虛假的聯邦時代，其實不過是財團的玩物，就連教育這樣的凈土也沾染上了銅臭的臭味，所謂的讀書不過是財團覺得有利可圖，用以壓榨窮人囊袋最後一枚銅板的方法而已，你若是沒進來，那你還是個一文不識的文盲，你若是進來了...那說你行不行的就不是你了，而是掌控教育機構的財團！

看着這一切，海大力莫名覺得有些悲哀...當普通人最後的退路也被壓下，早晚有一天紅色的火焰會將這一切污穢都焚燒殆盡，那時候奏響的就不再是浪漫且情趣的樂章了，而是衝鋒的號角！！

海大力看着手臂上湧現的倒計時，他默默的閉上眼，也許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又或許這就是命運讓他來到這世界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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