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證
事情被許武說中了，鐵牛幫果然從水路折返了回來，不過碼頭這邊有了防備，及時察覺到鐵牛幫所乘的船的異樣，朝他們的船射了幾箭，把他們射離了岸邊回到了江心。
回到江心之後，船在中間停了一會，然後又反過頭朝常熟開去。
看到對方走了，在碼頭駐守的盟主府家丁及時去了城裏跟許雲修通報了這件事情。
許雲修正在研究抽水馬桶，聽到家丁稟報說鐵牛幫人去了常熟方向，只是點了點頭，讓他們繼續守着碼頭，並不讓他們出擊。
他現在是想通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急着跟對方硬碰硬，只要把碼頭和盟主府守着，料鐵牛幫那些餘孽們也翻不起什麼浪花來。
天氣漸漸回暖，院裏院外的雪已經化得七七八八，許雲修就想着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把抽水馬桶的設計圖完善一下。
雖然現階段是不可能造得出來抽水馬桶的，但是先把設計圖弄出來，等到以後找到了橡膠，就能直接生產了。
……
吳言仁回到了江蘇老家之後整日坐立不安，心裏憂心着江陰這邊的戰況，等了一天江陰跟鐵牛幫打架的消息終於傳了過來，事情的結果讓他的心涼了一截，鐵牛幫竟然敗了，現如今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流落在江陰城外。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吳言仁第一反應是要收拾細軟帶着家眷逃跑，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太甘心，他的產業大部分都在蘇州，而在江陰還有一個翠雲居，也是日進斗金的生意。他現在跑了，雖然能夠撿回一條命，但是以後再想東山再起可就不容易了。
這個時候，他就存了僥倖心理，或許許家並沒有查出來自己跟鐵牛幫勾結的事情，畢竟盟主府唯一知道他的可能性在於吳富貴，而且說不定吳富貴也未必會把自己供出來。
想來想去，他決定先派人去江陰探探口風，如果盟主府沒有查出來他來，大可以裝作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跟以前一樣。
他派了自己的心腹屬下跑了一趟江陰，那個屬下去江陰之後，先是聽說盟主府逮到了一個鐵牛幫的內奸，叫吳富貴，已經處理了。
然後他又跑了一趟翠雲居，問了留下來的小二們，小二們告訴他這兩天並沒有任何異常，盟主府也沒有派人過來問過。
問清楚之後，這個下人就回了蘇州，把事情都跟吳言仁說了。
聽了消息之後，吳言仁撫掌笑道，「未曾想這吳富貴還是個講義氣的人，竟然沒有將我供出來，這許家如果真的知道了我跟鐵牛幫的關係，萬沒有不去翠雲居的道理。看來，這兩日我就可以回江陰了。」
隨後他又嘆了口氣，「這鐵牛幫實在是不爭氣，帶了這麼多人竟然沒有打得過許家。要不是他們成事不足，我也何須這樣小心謹慎，若是鐵牛幫佔了江陰，江陰這十家酒樓要有八家是我吳言仁的了。」
又兩天……
吳言仁大搖大擺地回到了翠雲居，江陰城裏平靜如水，似乎之前的事情已經被人忘去。看着自己的翠雲居最近生意不但沒有下降，而且還升了一點，吳言仁非常開心。
可是他正在櫃枱撥弄算盤，一臉得意的時候，幾個衙役就衝進了酒樓，二話不說將他五花大綁拖了出去。
「官爺，官爺，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的沒犯事啊。」吳言仁被衙役架著，兩隻腳不着地，一臉驚恐地叫喊著。
後面一個衙役一棍子敲在他肩膀上，疼得吳言仁齜牙咧嘴。
「叫喚什麼叫喚，你是不是有罪是咱們老爺說了算。」
被敲了一棒子，吳言仁也不敢再言語，只能目光獃滯地任由衙役們架著往前走。
他其實還沒有想通自己到底是犯了什麼事情，有必要弄得衙役過來拘他。
一直被拖到縣衙，也沒見到縣尊大人，幾個衙役把他往大牢裏面一扔，就再也不管他了。這期間也沒有人過來跟他說話，只有一人送了一碗清水和一個炊餅過來。任他在牢裏面如何叫喊，就是沒人搭理他。
一直等到第二天，他才形容枯槁地被拖出大牢，押到了縣衙大堂之中。
「吳言仁，你可知罪！」一聲驚堂木響徹整個縣衙大堂，三班衙役們敲著木棍，嘴中吼著聽不懂的話。
吳言仁嚇得身子一抖，抬起雙眼看向堂上的縣尊，嘴裏囁喏道，「齊大人，小人冤枉，小人不知犯了何罪。」
齊縣令聲色一厲，「不知？那我便說與你清楚，你於上月私購火藥兩百餘斤，並於四日前在城外埋於路上，炸死行人六十餘。如此罪行累累，你竟說你不知罪？」
吳言仁心中一愣，齊縣令說的什麼火藥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但是隨後他想起來前兩日聽到消息，是說那日盟主府跟鐵牛幫交戰的時候確實有人聽到了火藥爆炸的聲音。難道盟主府要將殺人的罪名，加到自己頭上？
六十多條性命，自己如何能夠承受得起！
「青天大老爺千萬要給小人做主，小人根本不知道什麼火藥的事情，那六十多人，也並非小人說殺，而是死於許家人的手裏，請大人明鑒啊。」
齊縣令哼了一聲，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來，傳人證上堂。」
旁邊衙役喊道，「傳人證上堂！」
沒過一會，一個布衫少年就來了大堂，一進來，這少年就伏在地上大喊，「大老爺做主啊，小人的拜把子兄弟被吳言仁這賊人所害，可憐我那兄弟屍骨無存，死不瞑目吶。」
齊縣令一臉正色地說道，「這位小兄弟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有何冤屈，其中細節且一一道來，本官自然會為你做主。」
布衫少年哭着說道，「小人名叫李才另，別人都叫小人拐子，小人本是徽州府人，前些日才與我把兄弟來到這江陰城。當日，咱們正走到城外離碼頭大概二三里處，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咱們面前的路就炸開了，我兄弟當場炸死，小人當時靠後一點逃過一劫，與我們一起的還有不少人，中間傷的傷死的死，最可惡的時候，有些人本來沒死，當時就是這個吳言仁帶人沖了過來，拿刀左砍右砍，把他們都砍死了，小人當時嚇得尿都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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