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第 104 章

看着宋大寶和鬧鬧的身影走遠之後,張美珍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肩膀,看了一眼身邊站着的宋老三,見他皺着眉頭,一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模樣,她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地開口說道:「三哥,你不是吧,大寶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你還真上心了不成?咱們在田裏面幹活兒,周圍那麼多人呢,誰能來傷咱們?」

張美珍雖然也知道自家閨女人聰明,可是聰明也不代表着她做什麼都對,這次的事情張美珍就覺得宋大寶是想的有點兒多了,宋大寶再怎麼成熟,可畢竟她的實際年齡擺在那裏,有些小孩子的想法也是極為正常的。

「咱們兩個大人了,能有什麼危險?誰還能害了咱們?」

然而宋老三卻跟張美珍不同,他對自家閨女的特殊之處有更深的體會,既然宋大寶說了,那就不會是無的放矢,他們小心一點兒總沒錯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大人也不一定就遇不著危險了,咱們也甭說別的,既然答應了大寶,那就小心一些,萬一有什麼事情,咱們也好有個防備。」

見宋老三如此說,張美珍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她點了點頭說道:「那成,我聽你的。」

兩人又在原地坐着休息了一會兒,這才提溜著水壺進了田裏面。

夏收的時候大家都忙得腳不沾低的,連喝水都要搶著時間過來喝。

來上工的大都帶着水壺,大傢伙兒用的水壺都不一樣,也不怕混淆了,加上割麥子的時候身上也不好提溜打掛地帶着這些東西,因此他們在忙活着割麥子的時候,那些水壺都放在一處,等他們來回割了兩茬麥子后,在回來喝一口水,這樣也能省下不少時間來。

大家進了田裏面后,便埋頭干起活兒來,沒有人在有閑工夫聊什麼,夏收就是跟老天搶時間,大傢伙兒幹得熱火朝天的,沒有一個人躲懶的。

在所有的人都下田幹活兒了之後,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跑了過來,他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沒有人注意著這邊兒后,便從地上的那一堆水壺裏面挑出一個來,將小塑料瓶子裏面的綠色液體倒了進去。

等把小瓶子裏面的東西倒乾淨了后,那人的臉上帶了幾分笑容來,他用力地晃了晃手裏面的水壺,將裏面的水給搖晃勻了,這才偷偷摸摸地離開了。

宋仁傑自以為自己做的這一切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是他做的,然而他溜走時候卻被一個人瞧見了,那人正好跟王福雲在一堆兒幹活,看到宋仁傑鬼鬼祟祟溜走的身影后,她喊了王福雲一聲。

「王福雲,剛我看見你兒子了,他不是來幫你幹活兒減輕你負擔的嗎?怎麼又走了??」

聽到那人說的話后,王福雲直起身來,朝着那人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然而宋仁傑做了壞事兒,跑得就跟兔子似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一溜煙兒地跑走了,王福雲抬頭看的時候,哪裏能看到他的影子?

王福雲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宋仁傑的身影,她以為這人是故意磕磣自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李翠蓮,你這人說話有沒有個準兒,我們家仁傑哪裏來了?你瞎咧咧什麼呢?簡直莫名其妙,真是的,浪費人感情。」

李翠蓮原本是好心,哪知道王福雲卻根本不給她面子,她哪裏知道宋仁傑怎麼來了又跑了?現在正是夏收的時候,只要下田幹活兒,多少就能得一些工分,宋一江撞到了腰,躺在床上沒法下地,能上工的就只有王福雲一個人了。

王二丫的年紀小,沒法子下田幹活兒,而那宋仁傑的年紀可不小了,長了個大高個子的宋仁傑看着都快跟成年男人差不多了,他要是下田幹活兒的話,多少也能彌補一些。

王福雲一個女人就算是累死了又能賺下多少工分?他們一大家子可都張著嘴吃呢,宋仁傑不來幹活兒,夏天的糧食分的少,他們一家的口糧怎麼辦?總不能把嘴都紮上吧?

李翠蓮覺得自己完全是好心好意,她就是在替王福雲着想,想讓王福雲把宋仁傑喊了過來幹活兒賺工分,結果她不領情不說,居然還說這麼些話來惹人厭。

慣得她毛病,李翠蓮又不是有病,人家都惡臉對着她了,她還能有個好臉色對着她?

「王福雲,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家兒子都那麼大人了,不下田幹活兒還有理了?你跟我發什麼火兒?我騙你,我至於騙你嗎?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神經病,懶得理你。」

扔下這番話后,李翠蓮便沒有在說什麼,繼續埋頭苦幹了起來,她還要忙着賺工分呢,哪有先佛那功夫說別的?

王福雲心裏面有氣兒,可也不好沖着李翠蓮發,她狠狠地瞪了李翠蓮一眼,埋頭干起活兒來。

自家兒子不幫着幹活兒,王福雲的心裏面能快活嗎?就算再疼這個孩子,可是這幾天她一直家裏家外忙活着,累得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她幹完地裏面的活兒還要幹家裏的,打理一大家子人吃喝不算,不能動彈的宋一江也要人伺候這,而宋一江的脾氣也不好,她做的稍有不好,一通罵是輕的,大多時候她都會被宋一江狠狠掐上幾把。

若不是因為這幾天忙着要夏收,若不是因為宋一江現在身體不行,無法揍她的話,王福雲的日子絕對會比現在更家難過些。

王福雲也不是鐵打的,這一出接一出的事情纏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瘋了,偏偏宋仁傑還是個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肯過來幫忙,王福雲又不敢逼得太狠,最後只能把所有的苦果都往肚子裏面咽。

心裏面憋著氣兒,王福雲手上的動作就快了許多,很快就把這兩茬子的麥子給割完了,她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冒出來的汗水,只覺得整個人都頭暈眼花的,王福雲的喉嚨就跟火燒的似的,咽一口唾沫都拉得嗓子疼,王福雲大步走到了放水壺的地方,先把自己的水壺給拿了起來,結果晃了一下后,卻發現自己水壺裏面的水已經被她給喝得一乾二淨了。

中午頭的時候別人家都有人來送吃送喝的,只有王福雲自己是帶着乾糧過來的,她的水在上午的時候就已經喝完了,沒有補充,水壺可不就空了?

王福雲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煙了,她口渴的厲害,目光在地上的這些水壺上掃了一圈兒,很快就找到了張美珍用的那個水壺,彷彿鬼使神差一般,王福雲伸出手把地上的那個水壺給拿了起來,擰開了水壺后,她便將裏面的水咕嘟嘟地灌進了嘴巴裏面去。

王福雲實在是口渴的厲害,喝水的時候沒有半點兒打頓,沒一會兒的功夫,這水壺裏面的水便被她給喝了個一乾二淨。

王福雲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感覺自己的喉嚨管舒服了許多,雖然這水有一種怪怪的味道,不過喝下去后,還是怪解渴的,至於水的味道怪,應該是放了什麼東西,或許是馮國華那些人從城裏面帶來的好東西,這味道可真別緻。

王福雲砸了砸嘴,臉上露出了些愜意的神情來,就在她準備把水壺放回去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王福雲,你拿着我的水壺做什麼?」

得,偷喝人家的水被抓了個正著,就算是王福雲的臉比城牆都厚,此時也有些難堪了起來,她僵直著身體站在那裏,剛準備把那水壺給扔到地上去,張美珍卻劈手從她的手中把水壺給搶了回去。

張美珍把水壺拿過來后,晃了一下后卻發現自己滿滿當當的水壺空了,張美珍瞪着王福雲,氣哼哼地開口說道:「王福雲,你怎麼這樣子?這水壺裏面的水誰讓你都喝完的,你是水桶不成?你自己沒有水壺嗎?幹嘛喝我的水?」

張美珍被王福雲給氣得不輕,她這人有輕微的潔癖,宋老三和宋大寶兩個用她的水壺喝水還行,她一點兒都不嘰歪,可是王福雲這個人用了她的水壺喝水,張美珍就覺得噁心的要命,她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語氣不善地說道:「不問自取視為偷,你偷拿我的水壺做什麼?我們兩個的水壺差別這麼大,你能認不出來嗎?」

割麥子累到現在,誰身上的汗都沒有歇過,現在大家都要補充水,王福雲做出這種把人的水都喝完事兒就有些太過分了。

過來準備喝水的人紛紛朝着王福雲投過去譴責的目光。

「王福雲,你這人怎麼這樣子啊?大家誰不要喝水?你這麼把人的水都給喝完了算是怎麼一回事兒?」

「就是啊,你還不服氣什麼,喝水你哪怕因為自己沒水了,喝人家兩口也沒有什麼的,可是你把水都給喝完了怎麼能成??」

現在王福雲能喝完張美珍的水,就能把其他人的水都喝完了,這時候大家都沒有時間去重新接水,水被喝完了,可不都要忍着渴嗎?

原本王福雲心裏面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都在指責她,王福雲就有些不高興了,她瞪了張美珍一眼,沒好氣地開口說道:「張美珍,你這樣子做事兒就沒有意思了吧?我喝你的水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這麼找我的麻煩嗎?真是莫名其妙,行了行了,就當我錯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成不成?」

雖然是道歉,可是這道歉的話還是陰陽怪氣的,聽着就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張美珍的臉色不好,可是這種時候她也不好因為這事兒來跟王福雲爭吵,她們還要忙着割麥子呢,哪裏還有時間爭吵這些?

「王福雲,這次就算了,下次你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看看什麼東西是你的,什麼東西是人家的,要是喝錯了東西,出事兒了可怎麼辦?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王福雲知道張美珍也就是口頭上出出氣,根本拿她沒有辦法,自己這也算是佔了張美珍的便宜,王福雲這麼想着,便有些洋洋得意了起來。

「成了成了,你也甭跟我說這些,我不小心喝的,你搞得就跟我故意的一樣,你放心吧,就算是我喝壞了,我也不會找你麻煩的……」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王福雲只覺得一陣劇痛從胃部傳了過來,她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慘叫一聲之後,身體軟軟地摔倒在了地上。

「好疼啊,疼死我了,救命啊,我要死了,我不行了,救命啊……」

一波波的疼痛從胃裏面傳了過來,王福雲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她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裏面發出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

「疼死我了,我要死了,啊啊啊……」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看到這一幕後,所有的人都蒙了,大家齊齊後退了一步,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說王福雲是裝的吧,可是她的臉都白成那個樣子了,慘叫聲也不像是在作假,可你若說她是真的,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

王福雲一開始還能尖叫出聲,然而她腹部的疼痛感越來越濃,她整個人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起來,模樣看起來極為嚇人。

這模樣可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周圍這些人都被嚇住了,立馬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出事兒了!」

這片兒幹活兒的人不少,這些人一嗓子喊出來,大傢伙兒聽到動靜后,齊齊圍了過來,然而當看到臉色蒼白,蜷縮成一團不停抽搐著的王福雲時,圍過來的那些人全都懵了。

這人是怎麼一回事兒?剛剛不都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

大家誰都沒有面對過這樣子的情形,看着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的王福雲,大家也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是好。

「現在怎麼辦?」

「誰知道啊,王福雲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就成這個樣子了?」

「不知道啊,她是不是羊癲瘋犯了?」

「羊癲瘋犯了不是這樣子的吧?」

大家討論來討論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王福雲在地上不斷抽搐著,導致了誰也不敢上去碰她。

這人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萬一碰出來個好歹來,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來。

經過了最初的混亂后,張美珍倒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上的水壺上。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剛王福雲都還好好的,還中氣十足地跟她叫囂著,之後就突然倒在地上成這個樣子了,難道跟這水壺裏面的水有關係?

「讓開讓開都往一邊兒讓開,你們都站在這裏幹什麼?都給我起開!」

這邊兒鬧的動靜太大了,宋福來接到信兒了后立馬就過來了,當看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著的王福雲時,宋福來的臉色刷得一下變了。

「王福雲怎麼會中毒了?」

「中毒了?」

這話一說出來,周圍的那些社員們全都懵了,大傢伙兒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王福雲,完全不敢相信這人是中毒了。

開什麼玩笑,這更像是犯病了吧,怎麼就是中毒了?

然而宋福來根本就沒有跟周圍人解釋的意思,他叫了一個社員過來,把火柴盒交給他,讓他一點兒草木灰來。

「怎麼弄草木灰啊?」

那個社員接過火柴盒后,整個人都還是懵的,他傻獃獃地開口問了一句,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然而聽到這句話后,宋福來氣急敗壞地說道:「能不能動動你的豬腦子,你說草木灰從哪兒來?我給你火柴盒做什麼?怎麼沒有把你給笨死了,趕快弄點兒草去燒,燒過把灰給我,越多越好,我有用,你聽清楚了沒有?」

那個社員這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立馬就拿着火柴盒去點草去了。

聽到宋福來說王福雲是中了毒后,張美珍心中的不安就擴大到了最頂點,她的嘴唇緊抿了起來,握緊了手裏面的水壺。

宋大寶說的話和王福雲的慘狀在自己的腦子裏面交替出現,張美珍有些心慌,拿着水壺的手都在顫抖著。

如果真的是她所猜測的那樣子,對方想要對付的人根本就不是王福雲,王福雲只是被誤傷了而已,對方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她。

可是,她在生產隊裏面沒有得罪過人,誰會對她下手呢?

張美珍心慌不已,擔心有人對自己動手,也會有人對宋老三動手,她趁著人不注意,把宋老三的水壺給拿了起來,擰開蓋子后,她往裏面瞅了瞅,見水的眼色沒有任何變化后,張美珍方才鬆了一口氣。

等到確認了宋老三的水沒有問題后,張美珍深吸了一口氣,擰開了自己水壺的蓋子。

王福雲將她的水都喝完了,不過還留着個底子在裏面,底子的水呈現出淡淡的綠色,跟正常的水顏色根本就不一樣。

張美珍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身體顫抖了幾下。

真的有人要害她。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社員也把草木灰給弄來了,宋福來接過那一把草木灰后,直接塞進了王福雲的嘴巴裏面,之後他又開口要了一壺水,給王福雲咕嘟嘟地灌了下去。

草木灰的味道簡直讓人無法忍受,王福雲被灌下去這些草木灰的水后,只覺得胃裏面一陣陣犯噁心,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接着便哇啦哇啦地吐了起來。

草木灰水的威力極大,王福雲被噁心的要命,這麼一番嘔吐后,可是把之前喝的水和吃的那些東西全都嘔吐了出來。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后,王福雲終於停止了嘔吐,然而她的身體還是使不上力氣來,若不是宋福來撐了她一把,王福雲怕是已經摔在了她的嘔吐物裏面。

看到王福雲這個樣子,大傢伙也知道她是救過來了。

剛剛王福雲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大家誰都不敢碰她,沒有想到宋福來居然這麼有辦法,用草木灰水就把人給救回來了。

「對了,宋隊長,你不是說王福雲是中毒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草木灰可以解毒的嗎?」

「宋隊長,你知不知道王福雲是怎麼中毒的?她是怎麼一回事兒?」

聽着這些人的問話聲,宋福來的臉色仍舊不好看。

生產隊上出了人中毒的事情,這就是她的監管不力,是他的責任,幸虧王福雲就過來了,沒有什麼事情,若是她真出什麼事情,他這個大隊長也要吃掛落。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剛剛跟王福雲在一起的人是誰,你們知不知道她怎麼中毒的嗎?」

大傢伙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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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年代潑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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