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分別

次日，季如風就開始教郭靜練劍，二人依舊尷尬，少有言語，後來關琴也加入了進來，季如風沒有拒絕，此時多一個人反而好點。再過了一會兒，關琴又將自己哥哥關彪叫來，關彪本來不願，覺得給季如風這位三少爺添麻煩了，但季如風還是沒有意見，覺得他留下也挺好。

就這般，季如風在季家有了三個徒弟，他寡言少語，但對練劍的事很上心，容不得有半點差錯。練劍之時難免會有肢體上的接觸，郭靜一個不穩，差點摔到，季如風趕緊伸手去扶，結果一下摟住了她的腰，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山頂的廝殺，那日他們就是這般緊緊相依。

有些事情來得悄無聲息，讓人防不勝防，兩顆年輕的心撲通亂跳，不知如何是好。季如風趕緊扶穩郭靜，然後趕緊鬆開了手。他看向了關琴關彪，怕他們看到這尷尬的一幕，結果兄妹二人在打鬧，季如雲無奈嘆氣，他教關琴關彪就是希望人多了能減少尷尬，結果多的偏偏是關係親密的兄妹倆，他們全然不顧季如風郭靜，練劍後院分明是兩個世界。

「關琴，練劍的時候認真點。」

「哦，是，師父。」

關琴不喜歡管季如風叫少爺，雖未正式拜師，但從練劍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管季如風叫師父，季如風也沒有拒絕。

在季如風的指導下，郭靜幾人的劍法還真有了明顯進步，季武便寫信給郭家，想讓郭靜多留些日子。郭家對季武一家很信任，再加上得知是學功夫，就更沒什麼意見，回信表示理解，只是郭行安依舊很忙，抽不開身過來看看。

郭靜能在季府待得日子久了些，但季如雲還是得在軍中當差，陪伴她更多的是季如風。除了每天練劍，郭靜如果想和關琴再出去走走，羅敏都會讓季如風跟着。不知不覺中，倆人更加熟絡，郭靜心裏原本的害怕慢慢變少，不再覺得季如風是個殺神，反而有時會覺得他有點慫，因為他會被關琴突然的叫喊嚇著。郭靜不害怕季如風了，但兩個人逐漸發現，另外一種看不見的危險靠近了他們，這種危險並不是季如風鋒利的劍刃可以抵擋的，他們還不能求救，只能兩個人默默承受且忍耐，最可怕的是兩個人都懂！

······

敵軍撤退，差點死灰復燃的匪患也被剿滅，賀州城裏平安祥和。沒過多久，朝廷來了調令，讓季武一家前往京城，季武不再擔任邊境守將，升任兵部。與其一起調往京城的還有郭行安一家，不影響季如雲與郭靜的婚事，而且以後兩家往來更為方便。

得知消息后，季家上下都很高興，除了季如風。季如風清楚，如果他也跟着去了京城，想必會如現在這般與郭靜常見面，甚至繼續當她的師父，他不得不擔心自己甩不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會徹底離開季家，會對不起季家。

這種事情，他不願發生，也害怕發生！

「爹，娘，我想好了，我先跟師父去闖蕩江湖。我，我如果跟你們一起去京城，可能也在朝中為官了，到時候就沒那麼多自由，想看看江湖也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在離開賀州的前一個晚上，季如風向季武羅敏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羅敏想要勸他，結果還不等她開口，季如風就繼續說道：「娘，您之前答應過我的，讓我自己做決定，我，我今天也答應娘，我不會在外面做壞事，以後一定會去京城看你們。」

羅敏一愣，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此前是答應過他。她和季武更是知曉這跟陸小虎的事有關，強求不得，這段時間讓他去散散心也好，在家的這些日子，他一直憋著的。

「額，好，那你得說到做到啊，對了，再過幾年，如雲和郭靜就要完婚了，你得按時……不行，你得提前回來，帶上你師姐。」

季如風笑了笑，低頭隱藏了一下苦澀，最後點頭答應，而羅敏又接着說道：「其實你也不小了，多帶一個姑娘更好，或者讓娘在京城給你找一個，你出門在外也得多寫信告訴我們這些事，萬一你自己找了，娘也在京城幫你找了，那多尷尬啊！」

季如風再次低頭微笑，但不知為何眼角突然濕潤，他終究不舍季家，這次離開再見不知會是何時。

為了不讓爹娘見到自己的眼淚，季如風沒有多說，直接微笑點頭轉過身去，而在離開屋子拐彎的時候，他還是不爭氣的抹了一把眼淚。看着他的背影，羅敏季武也很難受，夫妻二人相依，羅敏嘆息一聲，說道：「終究是讓吳平拐走了他啊，唉，當年就不該答應那頑固老頭的。」

季武也是一聲嘆息，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喊，拐走他的不是吳平，而是他的那份孤獨。

第二天早上，大家聚在一起吃早餐，這將是他們在賀州最後的早餐，昨晚他們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季如成季如雲都很高興，說着到京城了會怎樣會怎樣，季武羅敏時不時的看看季如風，希望他最終能夠改變主意。郭靜沉默不語，季如風想到的事情，她也想到了。

「小靜，不要太擔心，我爹派人給伯父伯母寫信了，我們會在路上碰頭的，到時候一起去京城。」

郭靜沖季如雲禮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但沒回話，而是看了季如風一眼，季如風咳嗽一聲，說道：「我，不跟你們一起去了，我想好了，先跟師父闖蕩江湖，過幾年再去京城與你們碰頭！」

季如成季如雲愣住，有些意外，季如雲更是多了一絲自責，覺得是自己之前太凶了些，季如風卻對他笑了笑，說道：「你不要太羨慕我，和大哥好好照顧爹娘，也不用太擔心我，我······會在你跟郭姑娘拜堂成親前趕到京城的。」

季如雲沉默，郭靜低頭猛扒碗裏的紅豆粥，強忍不讓眼淚滴下，但最終失敗。

「你看，小靜都捨不得你！」季如雲以為自己找到留下季如風的理由了。季如風看了看他，隨後又迅速看了郭靜一眼，最後對季如雲笑道：「京城應該沒太多土匪，再說有你，她不用太擔心！」

席間氣氛再次低沉，好在季武及時開口，讓大家快點吃飯，他們還得趕路。

季如風與大家同行了一段路，季武交代季如風一定要平安歸來，這個大將軍今日變得格外啰嗦，旁邊還有個季如成時不時插嘴，季如風一直微笑回應。在一個岔路口，季如風與眾人告別，羅敏落淚揮手，關琴喊著師父一定要早點來京城，季如雲則威脅季如風，如果不去京城找他們，他就會想辦法讓朝廷發通緝令。季如風笑笑，眼睛忍不住瞟了一下馬車，郭靜一直待在馬車上沒下來，她也沒有說話，只是手裏緊緊揣著季如風給她的一本小冊子，那是陸小虎讓季如風學的劍法，季如風說那算是陸小虎綁她上山的賠禮。

……

幾年後，季如風給京城寫信，說他們抓到了一個江洋大盜，得到了一件細如蠶絲的兵器，準備送給季如雲當新婚禮物。沒過多久，季如風收到了消息，季武即將率軍征討墨丹，季如風隨即與師父一行告別，準備趕往墨丹與季武等人匯合，他還告訴師父等人，如果此行順利，他可能就留在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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