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迢迢嬌女
朝顏覺得心尖上的不像是錯覺，她看着那雙腳掛着腳鏈，往上看去，白色的飄帶隨着她下落的速度飄揚，一頭長發披落下，也是隨着風飄動。
這一幕很美，很緩慢，也很快速，像風像雨又像雲，輕飄飄的，潔白的衣衫落下，髮絲在空中飄揚，巾帶還停留在空中，緩慢的落下，緊接着，風雨交加，似乎這一幕不該出現般，被拚命的洗刷。
「恭迎天女降臨！」渡龍的聲音穿過千里傳進了朝顏的耳中，她慌忙學着眾人的模樣跟着行禮。
淡淡的棉花香氣傳進朝顏的鼻尖，棉花本不有太大的香氣的，可此時確實存在。
朝顏吸了吸鼻子，周圍的雨水順着緩坡慢慢地下去。
一道彩虹立於禁地之中，有風來，濕漉漉的地面瞬間就幹了，瞬間，朝顏覺得有雙眼睛盯着自己，她抬頭，對上了天女的雙眼。
天女頭上套著流蘇雲彩圈，頭髮披散著，偶然間的三股辮閃著銀銀白光，白色的長裙，光着大腿，隱隱約約能看着一層半透明的布套著。
「我認識你！」
朝顏的大腦中忽然響起這四個字，她被嚇得身體哆嗦一番，抬頭，她對上了天女的眼睛。
天女有一雙晶晶亮的眼，一眼看去，便是淪陷，柔柔的眸子印着雲彩的溫暖，風雨的狂暴，以及星星的迷離。
「沒錯，就是我，我看着你自祖神那多雲彩中降生，不過也不知好壞吧，我叫雲星，主司自然萬物。」
「啊？」朝顏認真看了看雲星，雲星卻轉過神去，身體浮在空中，俯視着所有的人。
「天女，此次何時出發，我們也好做個準備。」渡龍笑着說，他看着這天女，自是一番氣質自上而下，一番心中翻騰，卻也知天女便是那神界的神，即使下界飛升，也是見不到的存在，卻每年守時出現在此，也不知是為何因，數千年來，未曾有一人飛升，卻是尋常的人越來越多。
「明日吧，按照慣例，一個月便夠了。」雲星笑着，接着走到梓鴉的身邊，「這便是大公主吧，已經五六年未曾見過了，生的越來越美麗，今日帶着的人怎麼不是丁蘭？」
「府上有事兒，丁蘭需要處理，今日便帶了兩人過來。」梓鴉點頭笑着回應，得有天女大人搭話，她綻開得體的笑容，說道，「朝顏，王生，快來見過天女！」
渡龍有九個孩子，生的皆是模樣標誌，卻各有不同，此時見着天女同梓鴉搭話，心中不屑，臉上表現出羨慕的情緒，與在場的其餘人也一模一樣。
雲星看着朝顏，聽着了她的名字，笑着傳話道：「果然，你還是有原來的記憶的。」
兩人的這番對話無人聽得見，只是朝顏臉上的表情起了變化，為了掩藏，她匆匆行禮：「朝顏拜見天女。」
好奇，對於天女，對於自己，朝顏忽然湧起一股想要查詢自己身世的慾望。
王生走到朝顏的身邊，臉色陰鬱，完全不似他人，表現出光芒，他僵硬地行禮道：「王生拜見天女。」
雲星看着這男人的頭頂，笑道：「你這名字取得倒是不錯，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王生抬頭，看着眼前的天女，仍舊是那一副些卑的模樣，撇過在場人的艷羨，反而有另一股傲然在其中。
好熟悉的一張臉！雲星盯着王生的臉龐，從頭到腳，竟都有幾分相似，那位早早去了下界歷劫，卻一去不復返的神君。
渡龍見着天女盯着王生，雙眼中的思緒又放在其他地方，一時間，整個禁地沉默無聲，他便開了口：「天女大人，此番會在下界停留多少時間？」
「一個月吧。」雲星轉身看着渡龍，下界是人間，卻常常有妖跨越界門，如今也形成人妖雜居的現象，「一個月應該夠了。」
雷雲慢慢地散去，一切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皇宮的碧磚綠瓦透著太陽咪蒙的光澤，風輕輕吹着枝丫，唰唰輕響。
此處的人雖然多，但也安靜。
「渡龍，帶路吧！」
柔白的雲彩在天邊被風輕輕的吹散，萬里無雲，一碧如洗，太陽開始直射著每一個人的皮膚。
渡龍帶着天女走過梓鴉身邊沒多久，梓鴉說着：「走吧！」
長長的隊伍，從頭看不到尾，從尾也看不到頭即使是平時的早朝，也見不着數量如此龐大的人群，如今，大家都不過想一睹天女的容顏。
風飛了雨，雨滴在身上卻是溫暖的，朝顏跟着梓鴉停下，抬頭看着這不大的宮殿，朝天殿，很顯然是為了天女單獨修的一個宮殿。
「一年了，這地方還是沒什麼變化，渡龍，今天就到此了，我需要安靜的氛圍。」
天女這麼說着，眾人也不好再做過多的停留，一番話語來往，眾人便隨着他們的皇帝離開了。
公主府
安靜的如同往日的氣氛，朝顏與王生各自坐在竹苑的兩端，夏日的雨從天而降，隨着風拍打着兩人的腿。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朝顏望着雨，伸出右手輕輕地接起，雨水順着她的掌心進入她的體內。
「朝顏，你覺得我們還能走到哪兒去呢，其實是福是禍，我們都無法躲過的，即使是天女，那也有天道在其中。」
事實換來的是沉默，兩兩無語之間，風雨已悄然地停下。
丁蘭舉著繪著蓮花的傘走進竹苑，見着兩人仿若門神般坐着，愣了一會兒子，才行禮：「殿下說，今日都在各自院中就餐，遣奴婢送來了飯菜。」
「勞煩丁姑娘了！」王生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將托盤端過來，「最近這些日子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天女要花一個月時間游國，目的是震壓各處的妖，殿下自然是要一同前往的，至於您們，我確也不怎麼清楚，畢竟客卿殿下也是第一次收入。」丁蘭笑着，退後幾步，「二位要是沒其他事兒了，奴婢便要回到殿下身邊了，請您二位慢用，這竹苑便是你們的居所，無需拘謹。」
丁蘭送來的是四菜一湯，兩人在竹苑的涼亭中吃了飯菜，盯着這公主府的夕陽，生出了與夏日相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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