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第七十二

（城門的守衛基本都是靈徒境界，除了欺負欺負凡人老百姓，面對實力高強的靈師，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威懾作用。

帝國精銳的軍隊，都是北疆的邊軍，常年面對被趕回草原的蠻人，實力自然是帝國軍隊最強勁的勁旅。據說北疆的邊軍，一個靈兵都只能做一個普通的士卒。

若是換了中原的城市，一個靈兵境界的靈師，可以輕輕鬆鬆的坐上伍長的位置，至於普通士卒，清一色的靈徒境界。要是換了江南那個花花世界的守城兵卒，則更加的不堪，甚至都只是普通的凡人，最多比一般的凡人身強力壯一些罷了。

所以廖子凡在擊殺了柳香兒和慕容風兄弟之後，很輕易就擺脫了城門士卒的追擊。他施施然脫下身上的衣衫，換下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套衣服，把蒙面的布和剛才穿的衣服一起燒成黑灰，拿泥土掩埋之後，背起那張火狐皮便往城門而去。

城門口早已戒嚴，一隊隊甲士將城門附近擠得滿滿當當，進出的人員被嚴厲的檢查著，每個經過的人都要釋放自己的靈氣，只要是土系的靈師，身材符合當時的蒙面人，便被牢牢的控制起來，等待王府派來的專人審查。

廖子凡走到隊伍的后列，隨着一個個檢查，隊伍往前緩慢的前進著。

「兄弟，這是怎麼啦？咱北平城很少有這樣戒嚴的時候啊，難道蠻人打過來了？不應該啊，前面還有冀州跟幽州的幾十萬邊軍頂在前面呢，蠻人不可能突然打過來啊。」

「你還不知道啊？聽說一個時辰之前有個蒙面人，三兩下就擺平了燕王府的高手，刺殺了燕王的兩位世子。」

「啊？這麼猖狂啊？什麼人啊，敢殺燕王的世子。」

「誰知道呢，不過那人挺狠的，搞不好就是專業殺手。我聽說燕王的這兩位世子爺剛到北平城，就強搶民女，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壞事兒，搞不好就是惹到哪個大戶人家了，花錢請了殺手。」

廖子凡前面的幾個人竊竊私語着，只見那個貌似是個知情人的百姓，一臉神秘的繼續小聲道：「你們還別不信，大陸上的第一殺手組織鬼煞聽說過吧？前段時間鬧了內訌，北平城都出現了好幾起高手對拼，死了十幾個了，那都是鬼煞的殺手強者。」

「你怎麼知道的？這些殺手組織最為神秘，這麼隱秘的事情能被你知道？」

另一人表示了自己的懷疑。

「嗨，你不信就算了。反正現在鬼煞組織都已經打開了，大陸上好幾個有鬼煞組織分部的城市都打起來了，已經亂套了。」

那個表示懷疑的人聽到這裏，疑惑的問道：「那你說的這個跟世子爺被刺殺又有什麼關係？」

那人洋洋得意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鬼煞是大陸上排名第一的殺手組織，別的組織早就不服了。這次鬼煞內訌，他們還不趁機增加自己的名氣聲望？燕王是誰啊？是當年打得蠻人都服氣的狠人，一戰屠了蠻人二十萬精銳，在帝國之內除了陛下，還有誰的威望能比得過燕王？這個時候殺了燕王的世子，你們想想，可以為自己的殺手組織增加多少威望啊！」

另外幾人沉吟著點了點頭，幾人正要再次議論，一名士兵過來喝道：「不要喧嘩，安靜排隊。」

幾人連忙閉嘴，隨着隊伍慢慢的前移。

廖子凡聽到他們的議論，有些為殘梅擔心。他是知道殘梅是要去為自己的父親報仇的，當初他說忠心他父親的人很多，只要他活着去拆穿了大護法武偉的陰謀，就能集合那些支持他的人給他父親報仇的。

只是目前看來，他有些低估了人心的險惡啊。就像是左暗使，對他父親的恩情牢記於心，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好處，還是背叛了。聽這些人說，鬼煞組織內已經打得不可開交，看來他們暫時是勢均力敵的場面。

希望他能安然渡過吧，早日為他父親報仇了，兩人下次見面，可以安然的敘舊。

很快隊伍到了廖子凡面前，他前面的幾個人中，有一個是土系的靈師，被士兵不由分說的押解著到了另一處被高手環伺的範圍內。

廖子凡有些歉疚的看向那些被押走的土系靈師，自己連累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過來，施放自己的靈氣。」

廖子凡依言上前，手掌攤開，一股藍色的氣息凝聚在自己的手掌心。

「水系靈師，放行！」

負責驗看的士兵掃了一眼廖子凡釋放的靈氣，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廖子凡坦然的走進城門，向著燕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門前，就看見王府多了許多的護衛巡邏，內里不停有人來來回回的佈置著喪葬的禮儀物件，整座恢弘的王府多了一些沉默的哀傷。

雖然這裏面住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薄情寡恩的主，並沒有幾分真實的悲痛，不過至少表面上都是擺出一副哀傷的樣子。

廖子凡走上前，讓護衛通報自己是來找王府的管事慕容長興。這些護衛並不是王府的護衛，看樣子是臨時從北平城抽調而來，所以並不認識廖子凡這位曾經王府不被待見的世子。

廖子凡也樂的沒人認識自己，少了許多的麻煩。護衛掃了他幾眼，聽到廖子凡說自己是王府管事的子侄，來找自己的叔叔是有急事，才將信將疑的轉身去尋找慕容長興。

廖子凡沒有等多久，就看到腰間系著一條白布的慕容長興和那名通報的侍衛走了出來。慕容長興原本還在想，自己沒有什麼侄子，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自稱是自己侄子的人過來尋找自己。等到他疑惑的到了門口看見廖子凡以後，馬上明了。

他連忙幾步上前，看了廖子凡幾眼以後，將他拉進了王府，謹慎的說道：「今天十三世子和十四世子在城門口被人殺了，聽說刺客是一名土系靈兵強者，手法果斷，殺了人馬上就走了，現在正在到處追查兇手。王爺知道以後，也很憤怒。雖然他平時對世子們不聞不問，但是終究是自己骨肉，得知被人在城門口殺死了，王爺不但把城守叫去痛斥了一頓，城門當值的校尉直接就給斬了，還讓臨近的縣府配合追查。」

廖子凡笑了笑說道：「在城門口都聽說了，那兩個人作惡多端，欺壓良善，有這樣的下場也很正常啊。」

慕容長興掃了廖子凡一眼，說道：「他們兩個剛剛被殺，你就出現在城裏。要不是你附靈的是水系和木系，加上你的修為不可能一個月就到靈兵，我真懷疑就是你殺得他們。」

廖子凡又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慕容長興沒在繼續這個話題，問道：「你這次專門進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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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田有些煩悶的坐在自己小院內的大樹下，當初喜歡這個小院便是看中了這棵大樹，想着等到炎熱的夏季到來，自己拿一張躺椅，躺在大樹下乘涼，吃着冰好的瓜果，在找幾個丫頭給自己扇風，那種享受想起來就很嚮往。

只是今日坐在大樹下，卻沒有了以前的那些嚮往。都是因為下午城門口的那場刺殺，燕王的十三世子和十四世子慘死城門口，整個北平城都在雞飛狗跳的尋那個刺客。

王府的護衛也都全部派出去，在城門守衛指示的刺客逃離路線，擴大範圍的搜索蛛絲馬跡。自己也沒能逃過，作為曾經的飛魚衛千戶，燕王專門把他們幾個管事叫去，讓他們帶幾個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刺客的訊息。

飛魚衛最初的時候，只是作為保護皇帝及其心腹的護衛存在，帝國建立以後慢慢有了監視百官，偵查重大案件的權利。

作為飛魚衛千戶，他也跟着飛魚衛統領辦過幾次重大案件，追擊過刺殺帝國官員的蠻人細作。只不過自從被皇帝賜給了燕王做管事，在王府養尊處優這麼多年，他早已丟失了飛魚衛的基本技能，哪裏還能找尋刺客的訊息。

在城外轉了一大圈，除了讓他早年跟隨皇帝的時候受傷的老寒腿疼痛難忍，便再沒有得到絲毫訊息。

他讓跟在自己身邊的人繼續搜索，自己早早的回了王府，坐在大樹之下，揉着疼痛的大腿處，那裏有一條長長的傷疤。這是在一次保護皇帝的戰鬥中，被刺客一刀斬下之後留下的傷疤，當時這條腿差點就廢了，要不是皇帝的御用醫師及時施展治療術，他可能這輩子就只能藉助拐杖走路了。

只不過那些蠻人是真的陰險，為了擊殺皇帝，在刀刃上塗下了劇毒，就算是水靈醫師的治療術，也只是讓傷口癒合，沒有辦法立即解毒的他，大腿上就永遠留下了這道傷疤，只要天氣轉涼，他就會疼得沒有辦法走路。

他把藤椅上的毯子蓋在大腿上，大樹上的落葉一片枯黃，被微風一掃，稀稀落落的往下掉。他嘆了口氣，撿起落在身上的落葉，扔在了地上，一股凄涼的感覺油然而生。

「哎，是真的老了。」

「哦？藍千戶這是怎麼了，居然發出這樣的感觸？」

小院門口傳來慕容長興中氣十足的話語。

藍田不是很喜歡這個慕容長興，不但是當初同為飛魚衛千戶的時候，慕容長興修為比他高，且為人老實比他更受歡迎，更因為到了王府以後，那個傢伙完全冥頑不靈。

沒錯，皇帝最初把他們賜給燕王，是有讓他們監視燕王的意思在裏面。但是這麼多年了，皇帝早就忘了他們了，這麼多年養活他們的是燕王，對它們信任有加的，也是燕王。

當初皇帝賜給燕王的三個人，王府總管事秦成，早就已經向燕王效忠。自己也緊隨其後，事事唯燕王馬首是瞻，可是你慕容長興怎麼回事？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去為那個壓根就只把我們當狗使喚的皇帝愚忠？

藍田微微撇頭，看了一眼小院門口的慕容長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慕容千戶，你倒是好興緻，跑到我的小院門口來看我傷春悲秋。」

慕容長興也知道藍田對自己的觀感不佳，也不在意他的嘲諷，帶着身後的廖子凡走了過去。也沒等藍田的招呼，他自顧自的尋了個凳子坐下，指了指廖子凡笑道：「藍管事，這是慕容凡，你應該有印象的。」

說着對廖子凡招了招手道：「來，過來見過藍田管事。」

廖子凡依言上前，微微躬身抱拳行禮道：「見過藍管事。」

藍田斜了一眼廖子凡，淡然道：「慕容凡？不是那個十七世子嗎？聽說被柳側妃給趕出了王府，連王爺他老人家知道后，也沒有什麼反應的小傢伙，怎麼又回王府來了？」

廖子凡恭敬道：「這次回來，是想要求藍管事幫個小忙。」

「哦？小忙？」藍田微微側了側身，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聽說了十三世子和十四世子被刺殺，以為柳側妃已經失勢，想要我去給王爺說點好話讓你們母子回王府？這個不可能，漫說王爺對你並沒有認可，就算是認可，既然他老人家已經默認柳側妃趕你們出王府，你們就別再妄想回來了。」

「至於柳側妃，雖然兩個兒子沒了，但是他跟王側妃和姬側妃向來關係融洽，你應該知道王側妃是什麼人，十六世子如今還在京都靈學院，最受王爺的器重，所以你還是別多想了，既然出了王府，就好好做個平常人，在外安心的過日子。」

廖子凡耐著性子聽着藍田的絮叨，沒有去出言打斷，他現在是有求於人，姿態必須得放低一點。

等到藍田說完，他才再次施禮說道：「藍管事您誤會了，我此次進王府，只是想您能夠伸伸手，將我妹妹的賣身契給我，能讓我帶她出王府，跟我們母子一起生活。您也知道我母親從小把她養大，現在把她一個人留在王府，實在是挂念得很，所以我就想着能把她接出去，跟我們一起生活。」

「哦？」藍田沉吟的想了想，說道：「就是那個叫慕容欣雨的丫頭吧？雖說我也是內院的管事，內院的這些丫鬟的出入我都能管着，但是要把他們賣身契解除，卻還是需要總管事或者趙王妃點頭才行。」

廖子凡沒有說話，只是解開自己背着的包裹，將那塊火紅色的火狐皮攤在雙手上，恭敬的說道：「藍管事，這是我進山獵取的高級靈獸火狐，得到的這塊火狐皮。我知道您有老寒腿的毛病，現在天氣轉涼，這塊火狐皮蘊含的火靈氣及其濃厚，蓋在大腿上可以有效的緩解您的疼痛。」

藍田豈會不認識火狐皮，只不過對於李文斌那種專門獵殺靈獸，販賣靈獸肉的世家來說，這樣的皮毛不算什麼，隨手都可以送人。但是對於藍田來說，這種已經突破到高級靈獸的火狐皮價值就很高了。

憑藉他的積蓄，他也買了幾張火狐皮，來緩解自己的疼痛。但是他買到的，都是中級的火狐皮，比如現在大腿上蓋着的這張毯子，就是中級火狐皮做的，效果跟高級的肯定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他有些心動，這些年隨着年齡的增長，他被這疼痛折磨的不淺。這也是他背叛皇帝的原因，他為皇帝出生入死，卻被扔在了這邊不聞不問，每年秋冬季節，都要承受傷痛的折磨。

他眼神有些灼熱的看向廖子凡手中的火狐皮，有些意動，卻沒有開口，他還是有些顧忌。王府的後院，雖然那些側妃姬妾會給他這個內院管事幾分面子，但是趙王妃可不會看他臉色，只要趙王妃不點頭，他什麼都不敢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