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為天人

鳳來谷位於河東偏僻深山，那兒山清水秀，靈氣逼人，但凡靠近皆讓人神清氣爽，樹木生長格外茂盛，像是大自然在防止他人覬覦，山坳上的潺潺水流更是味甘而清甜，長期飲用有延年益壽之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一風水寶地就連當地村民也從未深入其中，人們口口相傳其神秘。

傳說山中住着一位得道仙人，更是傳說裏面藏有寶貝，一些打着尋寶之人絡繹不絕，可住在山下的百姓總是勸解他們別拿生命冒險，在經歷了幾趟尋寶人遇見鬼打牆事件后，尋寶一說便不了了之，有人說那裏邪乎，有妖怪攝人心神，又有人說裏面住的是仙人，在懲罰他們的打擾云云……

「……又西六十里，曰太華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廣十里，鳥獸莫居……」

清晨，窗台上一張小臉遠目，纖纖玉手執著泛黃的書簡，嘴裏念念有詞，越華托腮若有所思，淡色的曲裾款式樸素卻是由上好的蜀錦所裁，青絲隨意束在身後，額鬢髮絲垂肩半遮半掩，可惜了柳眉下配着的一雙好看杏目，黑色瞳孔如夜空般深邃，挺拔小巧的鼻子，嫣紅小嘴，輪廓分明，說不上傾國傾城，亦不失為一秀麗佳人。

清靈水眸無精打采，帶着一絲疲憊，白皙的小手百無聊賴的抬起，一隻紅羽的小鳥自覺的在她手背上停留，扯著脖子吱吱喳喳叫個不停。

「你總算起床了。」聲線無奈帶着些責怪的意味。

赤鳥唧唧幾聲回應。

「都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都日上三竿，蟲兒早就回去睡回籠覺咯，所以，今日罰你沒飯吃！」她對着赤鳥輕哼。

赤鳥眨着眼珠子，在她的手臂上蹦跳着前進，來到她的項脖間溫順可掬的蹭著，彷彿能通人性。

「別，癢。」淡然的小臉一陣嬉笑。

儘管對赤鳥頗有微詞，越華依然拿出布袋中的苞谷餵食，畢竟這寂靜山野間，就屬這隻鳥兒陪伴自己時間最長，任由赤鳥輕啄她手中的鳥食，她深呼吸一口氣抬頭望向晴空，神情甚是複雜，那赤鳥彷彿明白她的憂愁，飛落她的肩膀上，歪著頭眨著圓圓的眼睛，展示歌喉在她耳邊吱吱喳喳的叫着。

「你說師傅和師姐何時才回來，自己一人在山谷中真是無趣。」赤鳥似是知道她的失落，在她面前拍動着羽翼像在逗她開心，越華舒心繼續和它說話：「幸好我還有紅鶯陪伴，否則就太寂寞了。」

收拾好心情的她背起竹簍，向仍在啄食的紅鶯叮囑道：「別吃太多，胖了會飛不起來的，乖乖顧家，我出去做事了。」

紅鶯從竹米中抬頭，唧唧兩聲回應。

她眼眸一抬，驚喜神色驟顯，一位鶴髮童顏的道姑出現在竹道上，越華臉上的陰霾盡掃，如孩童一般歡快的走向師傅神玉茱，親昵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嬌一笑，露出少有的嬌滴模樣，「師傅，您總算回來了。」

她帶着寵溺的微笑為她撥弄耳鬢的髮絲，「今日你師叔會帶其兩名徒弟來訪，午後便早些回來，雖說你師叔他們非外人，可儀容還是要稍作整理，不能像以往般隨意，免得失禮人前。」

越華隨口應是，心底暗忖，這麼快又到問卜之日？難怪師傅會這麼快就回來，既然師傅都回來了，師姐一定也要回來，不知這次師姐會給她帶什麼禮物，好期待！

歡快的身影三步一回頭的向神玉茱揮手，感染她的喜悅，神玉茱慈笑的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隨後臉上的擔憂多了幾分，多麼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再多一些，日子飛快，眼看就要到及笄之年，這不得不讓她苦了臉愁了眉，直至再也望不見她的身影，神玉茱才一臉沉重的走回竹樓。

妘汐是神玉茱的師侄，他年少聰穎，英才之相，自信中暗藏高傲，沉穩中盡顯桀驁，早就察覺到外人氣息的闖進，被困在神玉茱設下迷魂陣的妘汐慵懶的眼眸睜開，他眼眸一震，不遠處，越華小小的身影，烏黑的秀髮鬆散的披着，清風吹拂，絲絲飛揚，如同天仙下凡一般，微微疲倦的杏眸帶着些許歡愉，透著一股我見猶憐的韻味，他眼中的越華驚為天人，嘴角的笑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