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兔死狐悲

第82章 兔死狐悲

兩天之後,在金陵城裏的茶樓酒館裏面,就有許多人在議論那首《眾里尋他千百度》了。有人甚至將「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扣到了陸飛揚的頭上,上元節那天醉仙居里發生的事情,更是流傳出好幾個版本的故事,可是,在幾乎所有版本的故事裏,景雪群都被說成是一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跳樑小丑,被眾人恥笑。

這樣的結果正中陸飛揚的下懷,這一切原本也是陸飛揚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對於景雪群,陸飛揚不吝於用更多的手段來教訓他,這僅僅是一個開端而已……

正月十八這一天,正是適宜出行的黃道吉日。駙馬爺嚴續啟程去池州,陸飛揚與韓熙載等人一直送他到了十里長亭,沒有人注意到一身家丁打扮的扶搖子。這一路上,眾人暢行無阻,嚴續乃是當朝駙馬,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官兵敢於阻攔。

韓熙載面色陰鬱,仍然有些依依不捨,此刻,他的心中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他以為,早晚有一天,他也會被朝廷貶到外地任職。

在這乍暖還寒的天氣里,一陣寒風吹過,嚴續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此刻,他看起來似乎瘦了幾分,就連鬢角的白頭髮都似乎多了幾根。

嚴續拍了拍韓熙載的肩膀,低聲耳語了幾句,又強裝笑顏,調侃起陸飛揚來:「致遠啊,你,你可不能學那些大頭巾那樣,一個個張口閉口仁義道德,遇到困難卻都縮起脖子,膽小如鼠,哈哈哈哈……」

「這,國舅爺何出此言呢?在下着實不明白……在下可曾做錯了什麼事情么?願聞其詳。」陸飛揚大惑不解,一臉無辜地皺起了眉頭。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你這首詞寫得好!已經傳遍整個金陵城了,嚴某也很佩服……可是,做起事來可不能畏首畏尾的,年輕人嘛,就應該行事果決……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那余姑娘畢竟是官宦人家出身,既然你已經給她贖了身,以她的身世,作為你的正妻或許不合適,可是,你納余姑娘作為妾侍,卻是不成問題的,莫非你還要她寄身於吉祥閣一輩子不成?」

陸飛揚笑了笑:「原來是這件事啊……在下自然心裏有數,多謝駙馬爺關心!」

「你心裏有數就行,嚴某就要離開金陵了,你也快要去福州了,可惜,我們不能一路同行,以後,你自己多多保重。」嚴續笑了笑,隨後拍了拍陸飛揚的肩膀,叮囑道:「我知道,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婚姻大事更是要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你其實沒必要顧慮太多,現在,還是要以國事為重,可惜,嚴某不能助你一臂之力,但是,以你的才華,你到了福州之後,應該可以獨當一面,某家倒是有興趣看看,將來你能立下多大的功勞?致遠,你可不要讓嚴某失望啊,哈哈……」

「駙馬爺,請您放心……」陸飛揚點了點頭,正色道:「臨別之前,在下有一首剛剛寫出不久的新歌相送……」

「哦……陸大才子當真是才思噴涌啊。」韓熙載展顏一笑,催促道:「不知是什麼佳作?快快唱來聽聽。」

陸飛揚若有意若無意地掃視了一番四周,扶搖子早就不知在何時溜之乎也了,他也就放心了,於是,在眾人的期待之中,陸飛揚便唱出了那首催人淚下的《送別》。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一曲唱罷,韓熙載頓時就忍不住愴然淚下,他與嚴續忘情地擁抱起來,各自拍了拍肩膀,互道珍重,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這一刻,馮家姐妹倆正在津津有味地探討著那個《寒蟬凄切》的舞蹈,馮佳瑜是個精益求精女孩子,她希望這個舞蹈能夠更加完美,要能起到催人淚下的效果,馮佳琦則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只要舞姿優美,能夠給人以美感就夠了。

不覺間,日已西斜,殘陽如血。外面響起了一陣輕盈而又細碎的腳步聲,不多時,余彥彥便興沖沖地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張墨跡未乾的宣紙。

「佳琦姐姐,佳瑜姐姐……你們知道么?陸公子又出了新作,就在方才,外面的客人都在說呢,我正好聽見了,聽說,那首新作就是關於以上元節為主題的。」

「上元節的新作……」馮佳琦和馮佳瑜對望了一眼,姐妹倆都有些驚訝。隨後,她們倆又異口同聲道:「到底是什麼新作呀?」

這幾天裏,余彥彥一直在幫助韓氏忙裏忙外的,所以,吉祥閣里的食客們在討論什麼事情,她自然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就連馮家姐妹倆都不如她消息靈通。

余彥彥便把那張宣紙遞了過去,馮佳琦一把搶過來,認真地讀了起來,馮佳瑜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嗯,當真是上佳之作呢!」讀到這最後一句,馮佳琦不由得眼睛一亮,這首詞當真是難得一見的佳作,說起來,她與陸飛揚已經算是彼此間很熟悉了,對於陸飛揚的才華,馮佳琦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可是,他能寫出這麼優秀的應景作品,倒是讓她意想不到。

「是啊,是啊……」余彥彥就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恩公他當真是德才兼備,這首詞的確堪稱是文采飛揚呢……要說起以上元節為主題的詩詞,我記得最深刻的便是那首唐詩,玉漏銀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明開。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可是,與恩公這首詞比起來,那首詩倒是似乎尚顯遜色幾分。只是,這首詞不同於現有的任何詞牌,似乎真的只是一首倉卒之際的應景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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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亂世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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