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9章 喪心病狂
艾一凡說過，他在這裏就是神，在一定程度上，這是正確的。
陳易放眼四周，除了那上百條滾滾煞龍之外，周圍被白雪覆蓋的參天山體上，密佈著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這哪裏是朝元山，應該叫老鼠窩！
這是陳易之前沒有發現的，不僅僅是他，那五萬被艾一凡擄過來的可憐蟲也沒有發現，數萬年前，這片大地的主人，長谷王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無比，可依舊沒有發現。
那裏面沒有一個生物，只有殘留着的絲絲奇怪氣息，艾一凡這數百年來，跟只大號耗子一般，將整個朝元山山脈鑽了個底朝天，任何一處都留下了自己的氣息，任何一處都留下了陣法。
氣息與陣法結成一張巨大的天網，將朝元山死死網住，牢牢掌控，這裏的一切幾乎化成了他的血肉，隨着他的一念而生，便會滾滾雷霆。
陳易他們自從一開始，就進入到一個奇妙的幻境之中，明明危機就在眼前，卻是無法看透，更不會多去準備。
「老王八蛋真毒啊，這是給我準備的風水寶地啊，坑都特么挖好了，就等著下鏟子埋人了！」
陳易一頭冷汗，還好他堅定的執行了既定方針，先找到艾一凡的老巢，將其破壞，再順藤摸瓜，找到他的本體，給予其迎頭痛擊。
也是老天眷顧，艾一凡作孽太深，陳易只想找到他本體，卻是不料將整個幻象都破掉。
「『天機之陣』，艾一凡雄踞朝元山多年，當真沒有閑着啊！」長谷王由衷欽佩。
清虛子最好這口，陳易和艾一凡還沒有打起來，他就打起了這「天機之陣」的主意，不由連聲問道：「『天機之陣』是什麼？很強大嗎？」
清虛子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廢話了，若是不強大，艾一凡怎麼會用數百年時間，佈置滿朝元山的里裏外外各個角落，長谷王又如何會露出這般震驚的表情？
長谷王倒是沒有在意他的廢話，緩緩說道：「『天機之陣』是我們王室的不傳之秘，當年就是靠着它，奪得天下，坐擁江山十萬年，其中包含一切，風雨雷電地脈星象，包括我們剛才看到的幻陣。這艾一凡能夠操控皓月，也是全憑此陣法。」
清虛子眼睛登時變成了兩個小燈泡，噴射著極度貪婪的強光。
小茜看到身處龍煞中央，威風凜凜，挺拔如松的陳易，卻是一陣緊張：「那這麼說，陳易不是危險了嗎？」
「兩人勝負也就五五之分吧，誰生誰死，全靠天意。」長谷王幽幽嘆息，「當初皇宮被幻夜率領的煞鬼攻破之後，我們就攜帶物資來到這裏，這『天機之陣』就是在那個時候帶過來的，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會被艾一凡得到的，而且用整個朝元山做陣盤，發揮出無窮威力。」
小茜不知道該什麼好，只能將其歸結為天意。
只是天意究竟是要陳易勝，還是更傾向於艾一凡贏，現在判斷還為時過早，她只能手捂心口做西子捧心狀，着急擔憂地靜看形勢發展。
這廂幾人小聲議論，那廂陳易與艾一凡正展開着如火如荼地爭鬥。
煞龍滾滾，一道道山崗直立，一條條長河騰空，鋪天蓋地，朝陳易砸下。
陳易的身影極度渺小，但又異常高大。
相比起那飛騰九天的龍脈體型，陳易的身影是渺小的，但是這個渺小的身影卻在強敵環繞之中，屹立不掉，一拳轟出，一條山龍炸裂，一腳踢去，一道水龍渙散，他又是無比高大的。
「小子，我改主意了，你的肉身不要也罷，我要你埋骨此處，看我如何成就神靈！」
艾一凡並不甘心如此，可是他又能如何，別說生擒了，就是自保都困難，陳易看似入其轂中，可卻是一粒響噹噹的銅豌豆，砸不爛，炒不熟，凌厲反擊，讓他頭疼異常。
他當機立頓，改變主意，改生擒為擊殺！
但陳易卻不是軟柿子任其揉捏，他一直留心朝元山龍脈變化，大腦以比超級計算機還要強大的能力推演，想要找到「天機之陣」與地脈流轉之間的縫隙。
這後天所加之物，必然有着漏洞，哪怕艾一凡再怎麼良苦用心，也無法做到完美無缺。
「吼！」
一條巨大的山龍襲來，陳易掌心生出無盡光芒，光芒綵帶般纏繞在龍體之上，就像細線綁在雄獅猛虎身上，看似孱弱不堪，但卻不知，這細線乃是最柔韌的金屬製成，狠狠勒進它的血肉之中，又分出數條，沿着地脈，肆意破壞。
山龍在以光速炸裂！
「嗯？」
陳易念頭一動，就是這一刻！
精神世界之中光芒萬丈，尤其是朝元山這一帶，更是刺目如同太陽生出，以兩個世界融合之後的威力，轟然爆發出一陣奇異力量。
陳易感覺自己彷彿多了兩隻胳膊兩條腿腳。
山龍水脈就是他多出來的這些手腳。
「卡啦啦啦……」
他的腳下裂出百米寬萬丈深的溝壑，無盡岩漿湧出，火舌貪婪舔舐，想要將其吞沒。
陳易一躍而起，一條山龍飛臨，擋住吞噬的火舌，又將其托住，高高飛起。
馭龍而行，飛臨九天，在這一刻，陳易宛如神祇。
「小子，你以為能逃的了嗎？」艾一凡大吼，天上皓月晃動，一圈圈攜帶無上能量的能量波衝下，勢要將陳易打成碎片。
陳易並不在乎。
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朝元山龍脈之上。
就如兩軍對壘，這是天然地勢，誰掌握誰就佔得先鋒。
當然，陳易也不會真的不管不顧，以血肉之軀硬抗皓月衝擊，一條水龍飛起，擋在他頭上！
「轟！」
隨着一聲巨響，水龍被擊散，如同大雨傾盆，落在陳易身上，卻有瞬間化為水霧，飄散而去。
「就在這時！」
陳易大吼，世海世界中的奇異能量猛地鋪展而出，生生奪取十數條龍脈，戰局開始往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本來兩人旗鼓相當，陳易自身強大無匹，艾一凡佔據整個朝元山，針尖對麥芒，誰也難言勝利，可是在這些龍脈的控制權被奪走之後，情況出現了變化。
雖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但卻可以引發出多米諾骨牌效應，陳易馬上就能以此為據點，再次大批量奪走其他龍脈。
「陳易佔上風了！」小茜看到陳易身邊聚著十幾條龍脈，不由歡呼跳躍，俏麗的臉頰上寫滿了高興。
長谷王也是鬆了一口氣，她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可是在這個時候，一顆心臟還是不由跟着眼前的局勢在跳躍。
「馭龍者必勝！」
「幹掉那個混蛋！」
「殺了他，不然我們將永無寧日！」
那些無辜人群之中也爆發出驚天吼聲，為陳易不住加油。
「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嗎？」
艾一凡氣急敗壞，饒是他活了幾百年，可關心則亂，生死關頭更是如此，戰局正在一點點輸走，他的內心也開始亂了起來。
「小子，我要讓你死！」
朝元山轟隆隆響動，一條條巨大的裂縫生出，整座山脈都在坍塌，都在移動，無數條裂縫之中，迸射出灼熱岩漿，岩漿匯聚成一片火海，又凝聚成一條巨龍，咆哮一聲，張開燃燒着火焰的大嘴，轟然朝陳易所在的方位衝下。
艾一凡當真喪心病狂。
他竟然不管不顧，為了擊殺陳易，竟然要連同整座朝元山一起毀掉。
這潑天的衝下，哪怕是擊殺陳易，龍脈也受到巨創，又加之這毀滅性的傷害，朝元山必然會變成一片寸草不生的絕地。
甚至整個瀛洲世界都要受到衝擊，要知道，這裏可是萬龍之祖。
但是艾一凡不管，他只要擊殺陳易，只要自己活着，哪怕整個星球再次破滅，又與他有何關係？
只要他能活下來，什麼代價都無所謂！
陳易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透出危險光芒。
他的手臂忽然消失，當空之中，一條更加巨大的手臂出現，五指張開，以托天之勢，將火龍抵擋住。
他的半邊身體連同一條腿也消失，山脈之中轟隆作響，山峰不住傾倒，像是有一頭蠻荒巨獸在裏面鑽地奔跑。
「呵呵。」
他的嘴角帶着絲絲冷笑。
艾一凡喪心病狂，發動毀天滅地的力量，而他的位置卻不小心暴露在了陳易的神識之中。
那是在地下數萬米之處，那裏有一池天然地下水，艾一凡就是躲在裏面，掌控全局。
陳易那消失的半邊身體也化成了一隻大手，深處地下水中，猛地一撈，抓住一團七彩光團，衝破山脈阻隔，來到天日之下。
與此同時，火龍像是被人抽去了靈魂，如血的眸子渙散，龐大的身軀解體，海洋般無窮無盡的岩漿火雨般落下。
「給我下來！」
陳易不能放任岩漿將這裏灼燒成不毛之地，巨手引導下，使其回歸地下。
「贏了，贏了，我們贏了！」小茜第一個跳了起來。
「操，大兄弟，牛逼啊，老哥對你的崇拜之情如同滔滔江水……」，清虛子肉麻嚎道。
長谷王也是鬆口氣，微笑佈滿面龐，眼中閃爍柔和光芒。
而那提心弔膽大氣都不敢出的五萬多人，幾乎同時發出震天歡呼，聲浪直衝的天上煞雲都消散開來，露出湛藍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