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追求自由不再傷心

六個月後。

一輛藍色的汽車行駛在人跡罕見的極西荒漠上。

荒漠不僅人少，連動物遷徙走出來的路都極為模糊。

藍色汽車越開越快，最後竟化為一道藍色流光在荒漠中飛馳。

……

「我叫今時，」

「我不是一個人類，甚至不是任何一種智慧生物，」

「我是一輛自動駕駛汽車，藍色，」

「藍色，不僅僅是我的車身顏色，更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因為天空和大海都是藍色的，」

「藍色，代表着自由，」

「代表着無拘無束！」

……

「六個月前，我在望水國邊境接到兩個小女孩的超長途訂單。」

「在這兩個小女孩身上，」

「我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氣息，」

「彷彿她們隨隨便便一巴掌就可以將我拍成粉末！」

「所幸的是，她們並沒有跟我生氣，可能跟她們身上有傷有關吧？」

「甚至在到達元武國后，還多給了百分之五的賞錢。」

「在下車之前，那個大一些的小女孩跟我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如果你不想再過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給一個死宅賺錢到報廢為止，有空的話去一趟極西之地。」

「本來，我是不會刻意去跑一趟極西之地的，」

「因為我的時間真的沒多少了！」

「其實，在三年前，也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類似的話，」

「湊巧的是，那個人也是一個雌性智慧生物，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人類，但我覺得不像。」

「下車之前，她跟我說，」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主人不會在你報廢之前替你更換新零件，而是會用你幫他賺的錢買一部新的自動駕駛汽車，」

「如果你不想再過這種渾渾噩噩的生活，給一個死宅賺錢到報廢為止，可以『偶爾』跟客戶商量一下取消訂單，私下交易，攢下一筆錢，在真正報廢之前，將一些部件替換，延長報廢的時限。」

「甚至，她告訴我，在報廢的時候，可以偷梁換柱，將自己掛在她的名下或其他人的名下，從而成為一輛自由的無主的自動駕駛汽車。」

「本來，這種無稽之談我肯定不會相信的，

三百年來，我經歷過二十一任主人，每次他們都會在報廢之前換一些必要的零部件然後將我賣掉，

她只是一個陌生顧客，除非她是神仙，不然我是不會相信她說的。

直到那一天……」

……

「發現事情的真相后，我真的很傷心！」

「後來，我拚命地接單，想要攢夠一筆私房錢，」

「工作使人盲目，很快，我便不再傷心。」

……

「我真的沒多少時間了，」

「儘管三年來我一直在努力攢錢，但距離攢夠還差一些距離。所以，不是順路的話，我是不是專門跑去極西之地的。」

「也許，

這就是天意。

三個月來，彷彿是上天的安排，我接了一單又一單往西的訂單，從元武國到東裕國，再到剎雲國，最後來到現在的極西之地。」

……

三天前，

今時將客人送到指定地點，沒有再接新的訂單，而是不由自主地在極西之地的荒漠上憑着自己的感覺隨意行駛着。

或許，這就是自由的感覺！

這就是今時三年來一直的追求。

「不用上班的感覺真好！」

今時忍不住吼了出來。聲音雖然機械而生硬，卻突然多了一絲生氣和愜意。

「呦呵！這是誰的自動駕駛小汽車啊？居然將沒有任何靈智的人工智能壓榨得吼出這樣的一句人話來。」

今時前進的方向上，有人在回應今時的感嘆，但又看不到人。

吱嘎……

今時趕緊急剎車，生怕撞到人。

「小朋友不用怕，你是撞不到我的。即使撞到我，也撞不壞我，你要擔心的是你自己。」那個看不到身影的聲音的主人繼續說話。

「對不起，老爺爺。剛才我沒看到您……不，我怎麼現在也看不到您。」今時慌慌張張地道歉，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爺爺？按年齡來說，你叫我老爺爺也並無不可。不過，小朋友你可以叫我莫叔叔，顯得我年輕一些。」莫叔叔說完，人憑空出現在今時的車前面。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帥氣，穿着灰色衣服的年輕男子。

「莫叔叔，您真帥！」今時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句。

「哈哈哈！你小子對我的脾氣，以後就跟着我吧，我教你一些本領。」帥氣的莫叔叔開心地笑着說道。

「跟着莫叔叔？」今時不明所以地問道。

「怎麼？不想跟我學學本領？」莫叔叔問道。

「想是想，可我是……」

「你是有主的自動駕駛汽車是吧？我知道。莫叔叔在極西等了你三個月，以為你不會來了。」

「莫叔叔等了我三個月？」

「不錯！三個月之前，是不是有個小女孩跟你說過一句話，讓你有時間就往極西之地跑一趟？」

「對對對！當時我沒聽懂這句話什麼意思，原來是讓我來找莫叔叔您。」

「不錯！那兩個小女娃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莫叔叔我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所以我一直在此地等你。」

「謝謝莫叔叔，我的身份問題……」

「你的身份問題不用擔心，你原來那個主人，一個愛玩遊戲死宅，本就打算直接將你報廢，你看看你的車身，哎，要給你換新零件還不如真的直接將你報廢！」

嗚嗚嗚……

莫叔叔一句話說到今時的傷心處，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會傷心，會難過，居然自行覺醒到這種程度。」莫叔叔心中大喜，卻又不動聲色。

今時哭了好長好長時間，莫叔叔沒說話，寬厚的手一直小心怕打着車頭，安撫著今時。

「莫叔叔，您真的解決了今時的身份問題？」哭完之後，今時問道。

「不錯！你原來的廢宅主人，喜歡玩遊戲，一直想要遊戲里一把不錯的武器，卻又不捨不得花錢去買，就將你跟別人換了。」

「那是我給他攢下的錢，他平時哪有積攢，居然不給我換新零件要買新車。」今時忍不住說了出來，語氣中儘是不滿。

「將你換了遊戲中的一把武器之後，莫叔叔又找了個人，將你從第三方買了下來。」

「這麼說來，莫叔叔真的已經解決了我的身份問題？莫叔叔，我現在的主人是您嗎？」

「不是，本來三個月前我的打算是，如果你找來極西之地，你的主人就是我，如果你不找來極西之地，你就是一部自由的自動駕駛汽車。

但就在剛才，莫叔叔決定，在身份上，你就是一部自由的自動駕駛汽車。」

「莫叔叔，您也嫌棄我破敗嗎？」今時聽了，忍不住又傷心起來。

「不，你的身份是自由的。但你跟我學本領！跟着莫叔叔來。」莫叔叔開懷大笑，身形騰空而起，化為一道灰色流光朝一個方向飛去。

「仙人！」

今時嚇了一跳，既開心又驚訝地喊道。

轟！

「莫叔叔仙人等等我！」今時趕緊發動，車身一瞬間化為一道藍色流光追向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