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長生種漫長生涯下的偏執
望着猛然升上天，一副重新恢復到全勝姿態的魔龍，團長後退半步后強行僵住自己的步伐，伸手握拳狠狠砸在自己的心頭讓自己平穩此刻糟糕的心境，不去思考之前所做一切全是無用功這種喪氣內容。
「琉璃族長，還能再來一次嗎？」趁著魔龍似乎是在調整姿態，保持浮空不動的片刻安寧時刻，團長大喊出聲。
即便距離很遠，但他知道手持土神石的琉璃是能聽清這番話語並可以利用土神石與他完成交流。
「我這邊魔法可沒斷過，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才坐在這裏一動不動的。」琉璃有些急躁的聲音隔空傳了過來。
琉璃的話語，團長自然清楚，早在出發前琉璃與哈蒂就簡單介紹了下這個典籍中留下的先人壓制魔龍的傳奇魔法內容。
這道封印魔法本身最難的點在觸發和命中魔龍上，觸發效果強度要看魔龍自己的預防程度，與二人完成法術的再現程度。
而在之後，即便無須持續性激發土神石魔力，也需要一個施術者專心坐在原地維持法術，也就是琉璃此刻提到的自己留在這裏的目的了。
只是詢問前團長本以為魔龍之所以突然順利升天是因為那死而復生的過程欺騙了魔法，導致土神封印術出現了中斷，但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那傢伙發生了某種變化。」哈蒂的話語也同步傳來道：「雖然源於生死狀態的變化，但又不僅是如此，我有些說不清楚，琉璃姐知道嗎？」
「雖然不能確定，但我從書中知道，無論是神使魔龍還是那兩頭神仆魔獸，他們都是與我們或是其他半存者不同的生命體，即便也有可以被殺死奪走的表觀生命，但實際上它們的存續概念是更高層級的一種介於生命與死亡之間的特殊狀態，而這就是被我們稱之為神性的存在。我們的土魔法封印與其說是針對魔龍與另外兩頭神仆魔獸的封印法術，不如說是針對這種具有神性個體的封印術。」
即便對魔法並不甚了解，團長還是從中明白了熊長者的意思：「你是說它的生命力轉變讓它拋棄了神性，所以土魔法封印術不管用了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準確說是神性大幅降低，但還沒有完全消除，就連普通的人類在轉化為半存者后都還能保存一定靈魂與意志在深層意識中，更不用說這個神造生命體了。」琉璃補充道：「魔法還在奏效，只是已經無法起到現在相仿的效果了。如果我們的魔法更加嫻熟，能夠激發更多土神石的力量，大概還是能夠有辦法控制它的，不過……這也不過是廢話罷了。」
「琉璃姐，既然這傢伙放棄神性，那麼那些可怕的龍息應該不能用了吧？」哈蒂插嘴問道。
「沒錯，你還真是冷靜聰明啊！」琉璃忍不住驚嘆聲：「那道龍息本來就是包含神性的魔法，現在已經沒有施展的可能行了。不過你還是當心些，一些普通檔次上的土魔法應該還有施展的可能性，至於這個習慣釋放神性魔法的魔龍能夠拿出什麼檔次的魔法，我就沒辦法評估了。」
「不管怎麼說，這算是現在不幸中的萬幸好消息了吧。」團長撇了撇嘴苦中作笑道。
「不過還真是令人驚訝啊，我還真是無論怎麼算都算不到這傢伙居然能為了勝利執著到這個地步。」琉璃感嘆道。
「哎？」哈蒂有些疑惑：「但是這種招數不是確實增強了它的能力，而且先前那個神仆也對自己使用過，我。」
「不一樣啊。」琉璃解釋道：「神仆的神性本就不高，再加上它們本身是為了神使行動的下仆，自然可以不顧後果盡情瘋狂。但是對於大多數時候得不到神靈命令，長期以神靈代行者的最高身份君臨人間的神使龍而言，神性不但是力量的象徵，更是它的存在意義，地位，尊嚴的全數集中在這裏，為了某種目的放棄神性已經算是某種邏輯混亂，因果倒轉的事項了。」
「原來如此，所以之前在定行動計劃時，琉璃姐才一口咬定魔龍絕不可能如同先前魔獸一般半存者化。」哈蒂恍然大悟道。
「但可惜……」琉璃苦笑着自嘲道：「現在看來反成丟臉的錯誤判斷了。」
「尊嚴嗎？」對此，團長有些理解地輕點了下頭：「確實這傢伙不管何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站在上方維護著尊嚴蔑視着我們這些低等種族。換言之，半存者化於它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從高處落入泥潭的瞬間丟臉，而是將自己至今為止積累的一切價值全部踐踏粉碎的瘋狂舉動了。」
「就是這樣，它可不是我們這些有着自己生活，與神靈相隔甚遠，並且有着世代交替現象的短命種。它們可是身居一個位置俯視人間數百年數千年的長生種，自己破壞神性什麼的根本無法想像。」琉璃說道：「至少於我而言是這樣的。」
就算如今已經是土神信仰的棄教者，琉璃幾十年人生積累下來的信仰式生涯記憶與思維方式依舊根植在她內心，而這也造就此番景象對她造成了比起他人更加誇張的衝擊。
「我或許能夠理解。」然而既非信仰者也非魔法研究者的團長卻在這個時候仰天回復了琉璃的疑問：「你說因為它是長生種所以會背叛自己數百年的信仰不可理喻，但或許恰恰相反啊。正是因為有了數百年的孤寂生涯與知識思考積累，才讓它比起其他生命體更頻繁地深入思考自身價值與欠缺處，更為刻骨偏執地注視着我們，並在被那些長久與他站在同一陣營的人群拋下折磨時，積累了難以衡量的憤怒與瘋狂，最終造就這番結局。」
「原來如此，還有這種理解方式，結合它說過的話語看，應該就是如此吧。」琉璃點點頭道：「看來我是反被自己至今為止的學識與思考迷惑住陷入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