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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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就知道哭,嬌嬌這般頑劣都是你慣出來的,倘若你肯拘着她,她也不會跑去塘邊捉魚!」

「現在說那些有何用,我的嬌嬌怎麼還不醒啊,嬌嬌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男人威嚴的訓斥與女人嚶嚶的啼哭,隱隱約約地傳進了陳嬌耳中。

陳嬌頭疼欲裂,她皺皺眉,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古樸乾淨的房梁屋頂,以及向陽三扇大窗,陳嬌疑惑地扭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大炕上,炕下,北牆底下擺着紅漆的衣櫃箱籠,東邊是梳妝台、書桌,這般簡陋的陳設,連國公府丫鬟們的房間都不如。

「嬌嬌,你醒了?」一個身穿細布衫裙的三旬婦人激動地撲到炕頭前,眼圈紅紅的看着她。緊跟着,婦人身邊又多了個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男人中等身高,五官周正,留着修剪得體的短須,威嚴卻又關切地看了過來。

陳嬌頭一疼,半昏半醒之間,她記起了自己是誰,也明白了她現在身處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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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顯國公府備受寵愛的二姑娘,父親是國公爺,母親是出身名門的國公夫人,除了一母同胞的哥哥,陳嬌還有個當皇后的堂姐陳婉。

陳婉容貌美艷,在宮裏受寵了一段時間,生有五皇子。可惜宮裏美人一茬接一茬,陳婉很快就失寵了,眼看着老皇帝新封了一位貴妃,陳婉着急了,以賞花唯由,將妹妹陳嬌請進了宮。陳嬌才十四歲,毫無防備地去了,進了宮,發現老皇帝也在。

陳嬌沒多想,但坐下沒多久,她就發現,老皇帝一直在色眯眯地看着她。

陳嬌雖然年少,但她體態豐腴,冰肌雪膚,嫵媚的姿容、單純的眉眼,對男人有難以抵擋的誘惑。

面對老皇帝不加掩飾的垂涎,陳嬌終於明白了皇后姐姐的算計,可為時已晚,第二天,老皇帝突然下詔選妃,陳嬌年紀正在應選之列,詔書頒發的太急,國公府來不及準備,陳嬌不得不進宮待選,最後被老皇帝欽點為麗貴人。

陳嬌不想給一把年紀的老皇帝當貴人,好在當晚老皇帝被貴妃哄去了,她避過了侍寢。

跟着,夜裏傳來消息,老皇帝死在了貴妃的床上,死因不可說。

陳嬌偷偷地慶幸,但她萬萬沒想到,老皇帝竟留有遺詔,要所有無子嗣的妃嬪為他殉葬!

驚聞噩耗的陳嬌,白著臉跌在了地上,她雖然沒有侍寢,但她也算是老皇帝的妃嬪啊。

就在新帝忙着登基暫且無暇操持殉葬,就在陳嬌跪在菩薩玉像前祈求逃過一死的時候,陳嬌夜裏做了一個夢。夢裏菩薩顯靈了,仙氣飄飄地出現在她面前,陳嬌哭着求菩薩救她,菩薩卻說,她生來夫妻緣薄的命,前面七世要麼守寡而死,要麼與丈夫相看兩厭勢如水火,要想徹底改命,只有一個辦法,即回到前七世,努力讓改嫁的新夫君或原夫君對她死心塌地。

陳嬌滿心茫然:「前七世?我該怎麼回去?」

菩薩慈悲,道:「我會助你。」

陳嬌終於看到了希望:「改了前七世的命,這輩子我就不用死了嗎?」

菩薩面露微笑:「非但不會死,還能大富大貴。」

陳嬌不求富貴,只求平安。

菩薩消失后,陳嬌腦袋裏便多了她第一世的部分事迹。

這一世,陳嬌只是大旺村秀才林伯遠的女兒。

林伯遠今年四十二歲了,少時刻苦讀書,曾揚言不中秀才就不成家,二十五歲的那年,林伯遠終於成功考中了秀才,娶妻田氏,生有林遇、林嬌兄妹倆。妻子貌美,兒女聰明伶俐,林伯遠日子越過越享受,但科舉上再無進展,幾番猶豫后,林伯遠終於放棄再考,安心在村裏開設私塾,教導附近村莊的農家子弟。

在大旺村,林家的家境算是不錯的,家有良田十畝,還不用交賦稅。所以,別的農家兒女早早就下地幹活了,曬得膚色麥黃黝黑,林嬌、林遇兄妹倆卻是生的白白凈凈細皮嫩肉,尤其是林嬌,容貌繼承了父母的優點,柳葉彎眉,桃花美眸,笑盈盈在村裏走一圈,便如仙女下凡般,老少爺們都愛看。

村裏的年輕人大多都愛慕林嬌,膽小地躲在遠處偷偷看兩眼,膽大地趁林嬌出門時送過頭繩、木梳這樣的小禮物,林嬌卻看不上這些土地漢子,一心想嫁縣城的富家子弟。林嬌十六歲那年進城賞燈,邂逅了四通錢莊魏家的二公子魏擎蒼,男有財女有貌,兩人初見便互相看對了眼,很快,魏擎蒼派人提親,娶了林嬌當太太。

夫妻倆才過了幾個月的甜蜜日子,魏擎蒼就被狐朋狗友勾著犯了風流的老毛病,繼續去煙花柳巷拈花惹草,林嬌與他吵架,魏擎蒼乾脆不回家,眠花宿柳多了,不小心染了病,丟下林嬌與兒子去了陰曹地府。

於是,林嬌就守着兒子,當了一輩子寡婦。

陳嬌經菩薩提點看到的,除了林家父母,便只有魏擎蒼了,連兒子的面容都與村人一樣,模糊不清。而那個魏擎蒼,在小縣城算得上一個人物,但對於出身顯國公府的陳嬌來說,她再落魄都看不上魏擎蒼。

幸好,菩薩安排她回到了遇見魏擎蒼之前,如今林嬌這身子歸她管,陳嬌想,她一定要嫁個品行容貌都配得上她的好兒郎,再怎麼說,這都是她的前世,她不能為了快點完成任務,就隨便嫁個歪瓜裂棗,反正,菩薩並沒有限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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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沒事了。」

在硬邦邦的炕上躺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陳嬌笑着對田氏道。

陳嬌一直都是孝順女兒,在林嬌的回憶里,林伯遠、田氏對女兒都特別好,陳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世的父母。

田氏看着女兒甜美的笑臉,卻愣了愣。她的嬌嬌從小就被寵壞了,比男孩子們還膽大調皮,也很任性不講理,每次她與丈夫試圖管教女兒,女兒都會發脾氣,丈夫嘴上埋怨她不管,其實自己也是個怕女兒的。

而眼前的女兒,臉還是那張臉,眼也是那雙眼,但,女兒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溫婉端莊氣,就像戲台上的官家小姐。

「嬌嬌,你沒事吧?」田氏一直都盼著女兒乖點,現在女兒真乖了,她反而很不習慣。

農家的婦人,心思簡單沒有城府,陳嬌一看就猜到田氏在想什麼了,再對比自己與林嬌的不同,陳嬌親昵地靠到田氏懷裏,愧疚道:「娘,以前是女兒不懂事,讓你們二老操心了,經此一難,女兒知錯了,往後定不再叫你們憂心。」

懷裏是嬌嬌的女兒,耳邊是孝順懂事的話,田氏登時一喜,再也不瞎琢磨了。

「好,好啊,我們嬌嬌終於長大了。」抱着女兒,田氏欣慰地道。

陳嬌輕輕嘆口氣,有點想國公府的母親了,不過,這裏的一切都感覺過分真實,窗外,不知誰家的公雞在咯咯打鳴。

「來,嬌嬌快洗個臉。」田氏出去一會兒,然後端了銅盆進來。

陳嬌瞄眼梳妝台上的銅鏡,很好奇她這世的容貌。

她穿了鞋子,先走到了洗漱架前。

女兒大病初癒,田氏愛憐地幫女兒挽起袖口,再將打濕的巾子遞過來。陳嬌看看那巾子,八成新卻很乾凈,便壓下心頭那一點點不適,閉上眼睛凈面。

洗漱過後,陳嬌坐到梳妝台前,自然而然地看向鏡面。

鄉下的銅鏡比國公府的模糊多了,但這並不妨礙陳嬌對自己面容的評判,柳葉彎眉桃花眼,再配上一張白生生的臉蛋,就是放到京城,她也能在美人堆兒里爭得一席之地,只是稍微比她本來面貌差點罷了。

「我們嬌嬌越來越美了。」田氏站在女兒身邊,自豪的道。

陳嬌但笑不語。

洗了臉,田氏繼續去準備早飯了,陳嬌好奇地走出房間。

院子裏,林伯遠、林遇父子倆在面對面地說話,林伯遠陳嬌已經見過了,再看哥哥林遇,穿一身青衫,與父親差不多的個頭,膚色白皙,眉目里透著一股書生正氣。

「妹妹身子可好了?」林遇關心地問。

陳嬌點點頭,朝父兄行禮。

林家父子都是一怔,好在田氏提前跟他們打過招呼,知道眼前的姑娘要改過自新了,禮數也是林伯遠教過的,父子倆很快就接受了自家姑娘的新性情。

陳嬌繼續暗中打量林家的宅子,北面三間上房,東西各一間廂房,她目前住的就是西廂。

就在陳嬌面朝北面的上房時,林家南面敞開的大門前,忽然走過一人。

林伯遠見了,高聲喊道:「韓岳請留步!」

陳嬌疑惑地回頭,就見大門口站着一個異常高大的農家漢子,那人一身粗布短褐,雙袖卷到了胳膊肘,露出一雙古銅色的結實手臂,在晨光下泛著點點汗光。陳嬌一個深閨閨秀,何曾見到外男坦露身體,只一眼便立即轉了過去,連男人是何模樣都沒看清楚,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男人魁梧如山嶽的雄健身軀。

門口,韓岳彷彿沒看見裏面的林家嬌花,只盯着秀才林伯遠,疑道:「夫子有事?」

林伯遠道:「是這樣,昨日我去鎮上請郎中,聽說劉員外的兒子去山中遊玩,遇見一頭野豬,劉公子受驚滾下山坡,萬幸只受了些皮外傷。現在劉公子要去獵捕那頭野豬,欲招六位壯士同行,若能獵到野豬,每位壯士可以分二兩銀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對於莊稼漢來說,二兩銀子是很豐厚的賞錢了。

韓岳遂朝林伯遠拱手:「多謝夫子告知,我這就去碰碰運氣。」

林伯遠笑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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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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