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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前腳回府,後腳趙瑧就派人來宣旨了,要娶她為後。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聖旨,絕非男人哄女人的甜言蜜語。

國公府上下都震驚不已,陳嬌心裏也亂亂的,總覺得趙瑧對她的態度過於反常,回想兩人在皇宮相處的那些時日,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夫妻之事親.密且和諧,難道趙瑧是太滿意她這身子了?

但,前面七世的夫君都沒有因為得了她的身子就輕易對她死心塌地,趙瑧一個帝王,會這麼簡單?可,要說趙瑧封她為後乃另有企圖,那也是不可能的,父親卸職在家沒有權勢,她這個女兒更沒有任何值得帝王利用之處。

陳嬌百思不得其解。

三月選秀,大婚之期定在了五月。

京城流言紛紛,有人說陳家女都生的貌美傾城,國公府兩位嫡出的姑娘被先帝看上,現在又出了個貴為皇后的遠房侄女,也不知道長得到底多美。而「侄女陳珠」與太妃陳嬌長得太像,朝臣們中間便也有了些難以公開談論的揣測。

皇上該不會與太妃有一腿吧,然後想出這等瞞天過海之法?

可惜太妃人在皇陵,等閑人無緣得見,臣子們縱然有猜測有不滿,拿龍椅上的帝王也無可奈何。

端午過後,帝王大婚。

大婚禮儀繁瑣,從早到晚,陳嬌身邊都圍滿了人,直到坐到了鳳儀宮鋪着大紅綢被的新床上,陳嬌打發了宮女們下去,她才有時間整理思緒。

菩薩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但陳嬌還記得菩薩說過,如果她能嫁給趙瑧做正妻,趙瑧就有可能記起來。去年意識到自己只是趙瑧對付太后的棋子時,陳嬌失望之際死了這條心,現在,趙瑧莫名娶她了,那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拾起希望?

一會兒是前世,一會兒是現實,陳嬌背對外側躺在床上,沉浸在思緒里,直到身後床板忽然一沉,陳嬌才吃驚地朝後看去。

趙瑧側坐在床邊,見她這副受驚的樣子,淺笑道:「想什麼如此入神?連朕過來都沒聽見?」

帝王笑得溫和,陳嬌卻知道他的城府與手段,忙坐了起來,眉目恭敬:「臣妾失禮了。」

趙瑧笑容轉淡,看着她低垂的眼帘道:「臣妾太過客氣,私下見朕,你還是自稱我吧。」

陳嬌看他一眼,點點頭。

「該用晚膳了。」趙瑧道。

陳嬌便挪到床邊,穿上鞋子。

她梳頭的時候,外面晚膳已經備好,趙瑧一人坐在主位。

陳嬌走過去,淺淺朝他行了一禮,才在他下首落座。

「你們都退下。」趙瑧面無表情地吩咐伺候的宮人。

人都走了,偌大的廳堂只剩帝后二人,一個沉默一個恭敬,不免透出幾分冷清來。

酒壺擺在陳嬌這邊,趙瑧伸手要取,陳嬌見了,主動提起酒壺,站起來為他斟酒,皇后伺候帝王,這是本分。

趙瑧的目光從她平靜的面容上掠過,落到了酒盅上。

「朕七歲那年,元後過世,自那時起,除了逢年過節宮中宴請,朕每日都是一人用飯,一人就寢。」端起酒壺,趙瑧自言自語似的道。

陳嬌不懂他為何要說這個,不過,想像一個七歲的太子孤獨度日,後來還被父皇厭棄險些丟了太子之位,陳嬌不禁有些同情。儘管她曾告誡自己分清趙瑧與前世的夫君們,可終究是一個人,他幼時過得凄慘,陳嬌難免心疼。

「你是唯一服侍過朕的女子,朕雖然利用了你,卻也貪戀身邊有人陪伴。」放下酒盅,趙瑧看着陳嬌,朝她伸手。

陳嬌猶豫了下,然後將手放到了他掌心。

趙瑧將她拉到身邊,抱到懷裏,她似乎又瘦了,腰肢纖細,趙瑧低嘆,在她耳邊道:「嬌嬌,以前是以前,都過去了,現在你是朕的妻子,是朕唯一的枕邊人,朕會對你好,你也全心全意待朕,如何?」

他很認真,陳嬌想了想,靠在他懷裏道:「我也想,只是我始終不明白皇上為何會突然鍾情於我,想不明白,皇上對我再好,我心裏都不踏實。」

「喜歡就是喜歡,非要有理由?」趙瑧看着她問。

迎着他無奈的目光,陳嬌點點頭:「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皇上不也懷疑過我為何喜歡你嗎?」

說到這個,趙瑧眸色複雜:「你當真喜歡朕?因為朕的天人之姿?」

陳嬌心虛。

趙瑧握緊她手:「朕要聽實話。」

陳嬌說不出實話,實話太長太荒誕,他不會信的。

「皇上對我好,我也會對皇上好。」她答非所問。

趙瑧攥緊她手,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兩人客客氣氣地吃了一頓晚飯。

吃飯的時候客氣,到了床上,趙瑧人很沉默,身體十分熱情。

結束的時候,陳嬌一絲力氣也無,懶懶地趴在他懷裏。

趙瑧撥開她黏在臉上的髮絲,啞聲問她:「嬌嬌,我是誰?」

陳嬌迷迷糊糊地道:「皇上……」

趙瑧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

他才是陪在她身邊的人,開始生疏,但趙瑧相信,總有一日她會只把他當丈夫,唯一的丈夫。

.

陳嬌連續觀察了趙瑧半個月,他對她確實很好,忙完政事後幾乎都會陪着她,但就是沒有一點要記起來的樣子。

陳嬌的期待漸漸淡了下去,罷了,有些事註定無法強求,如果趙瑧願意當個好夫君,她何必非要他記得?是她太過貪婪,貪婪得想得到一切,徹底圓滿。

想通了是想通了,但就如陳嬌所說,趙瑧的好讓她覺得不踏實,因此她對趙瑧,還是恭敬為主,當他批閱奏摺面露疲憊,陳嬌也會溫柔地替他按揉肩膀,就像一個端莊賢惠的妻子,只有夜裏才會身不由己地在他懷裏露出各種媚態。

趙瑧要的是她的嬌,要她自自在在地與他相處,他告訴過她不用拘束,她不聽,白日趙瑧不如意,只好晚上討回來。

兩人便以這樣的方式過了兩個月。

婚後第三個月,陳嬌沒有辜負趙瑧的辛勤耕耘,害喜了!

當太醫替陳嬌號完脈,跪下向帝后道喜時,在臣子面前輕易不顯露情緒的趙瑧眼睛都亮了,然而,當他攥緊雙手努力掩飾激動地看向陳嬌,卻見他的小皇后一臉平靜,笑是在笑,但那笑容好像在說,她頻繁侍寢,懷孕很正常啊。

那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就像一團沙子,突然堵在了趙瑧胸口。

如果她知道他早就記起來了,還會如此淡然地迎接這個孩子嗎?

「嬌嬌,朕很高興。」

太醫走後,趙瑧將陳嬌擁到懷裏,一邊親她的臉龐一邊低聲道,「你高不高興?」

陳嬌摸.摸肚子,笑道:「能為皇上綿延子嗣,我當然高興。」

這客氣說詞傳到趙瑧耳中,立即化成一桶冰水將堵在他胸口的沙子變成了凍沙,更難以排解了!

「既然有了身孕,那你好好安胎,朕晚上暫且不過來了。」趙瑧依然笑道。

陳嬌理解,他喜歡她的身子,懷孕不能那樣了,他來了也沒用。

如果再賢惠些,陳嬌該勸趙瑧多納妃子的,可趙瑧是她前世的夫君們轉世,陳嬌才捨不得主動讓別的女人染指,除非趙瑧自己要選秀納妃,她無可奈何。

當晚,趙瑧就在崇政殿歇了。

陳嬌自己住在鳳儀宮,想到腹中的骨肉,陳嬌終歸還是高興的,後宮太悶了,白日趙瑧能陪她的時間有限,有了孩子,她過得也充實些。

朝臣們知道皇后要充實了,充實地無法侍奉皇上,於是又開始爭先恐後地勸趙瑧選秀,多納美人充盈後宮。

喜訊傳出半個月後,趙瑧拿了幾封奏摺給陳嬌看,問她:「皇后怎麼想?」

都不叫嬌嬌了,帝王的意思還不明顯嗎?

陳嬌心裏很不舒服,可,趙瑧的態度也讓她的那份不踏實變得踏實了,就像懸在半空的一塊兒石頭終於落在了地上。以前她得琢磨趙瑧為何突然對她寵愛有加,現在他要分寵給旁人,陳嬌無需再琢磨,只需努力讓自己變得心如止水就好。

「臣妾身子重,無法侍奉皇上,確實需要多添幾個妹妹了。」陳嬌端莊賢惠地道。

趙瑧幽幽地盯着她。

那眼神好像一條狼,陳嬌瘮得慌,但,他想選秀,她大方同意,趙瑧有什麼可不滿的?

她低下頭。

趙瑧突然摔了奏摺,大步離去。

陳嬌望着被他甩得高高的帘子,只覺得莫名其妙。

接下來的半個月,趙瑧沒有答應選秀,也沒有來探望過陳嬌。陳嬌的身孕快滿兩月了,前倆月好吃好喝沒有任何異樣,現在卻開始孕吐,太醫們想盡辦法伺候皇后的膳食,可陳嬌就是吃不下去,身子難受,她也懶得管趙瑧選秀不選秀了。

這晚陳嬌早早睡了,趙瑧悄悄過來時,她已睡沉。

趙瑧一身墨色龍袍來到床邊,挑開帳子,就看到了她消瘦的臉頰,也不知做了什麼夢,小皇后的黛眉也輕輕蹙了起來。

趙瑧真的不懂,論容貌,他不比前七世任何一個差,論身份,他是最尊貴的,婚後對她更是百般寵愛,為何她能對那些男人千嬌百媚,在他面前就放不開?

固執得像個傻子!

趙瑧咬牙,最後看她一眼,便如來時那般走了。

陳嬌並不知道他來過,第二天,她起床洗漱,早飯很清淡,可她吃了依然吐,胃裏難受極了。

「娘娘,李公公來了。」

陳嬌剛漱過口,身邊的小太監進來稟報道。

李公公是趙瑧身邊的大太監,他來肯定是替趙瑧傳話,陳嬌馬上叫人請李公公進來。

李公公進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手裏拎着一隻籠子,籠子外面罩着帷帳。

「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今日鳳體可好?」李公公堆笑問。

陳嬌強顏歡笑,問他:「不知公公過來何事?」

李公公便側身,指著小太監手裏的籠子道:「皇上憐惜娘娘食慾不佳,特命人尋了個野物送娘娘解悶,只是這野物容貌不雅,還請娘娘莫要受了驚嚇。」

說完,李公公親手掀開了那層帷帳。

籠子裏面,居然關着一隻黑毛小豬崽兒!

旁人不認識,跟着韓岳養過野豬的陳嬌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只野豬崽兒啊!

趙瑧一個皇帝,無端端怎會想到送她野豬?

陳嬌噌地站了起來,盯着李公公問:「皇上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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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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