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悲斥

第94章 悲斥

(PS:謝謝只為種菜投出的粉紅票!能在這文里看到親的影子,好歡喜!(*^__^*)種菜親,狼抱個,么么噠。)

謝如茵的死,不僅是雲羅內心的傷,更是謝家人的傷。直到現在,謝如茂都自責識人不明,害了自家的妹妹。

謝玉本含淚低喚「表妹」。他一轉身,一臉恭謹,抱拳道:「請世子不要為難羅羅,這麼些年她過得不易,你想問什麼,問我!」

「大表哥!」

謝玉本垂首,不忍再看雲羅,「我實在不想你再痛一次,萬一你的心疾犯了……」他止住了話,「我答應過父親,會盡全力護你。可這些年,我從未為你做過任何事。」

「不,大表哥,只要你們都好好的,就是對我最好的呵護。」她咬着唇,不讓自己激動,只是冰冷地質問,「慕容禎,你叫他來是什麼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又查了多少關於我的秘密?」

她勾唇苦笑,「你不就是想我在你面前變成透明的?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針對神寧府嗎?」她步步逼近,眸子裏卻是濃濃的失望,「好,我告訴你!凌德愷是我親爹,神寧是奪人丈夫的惡毒女人。」

王瑞明驚得不可思議,連着小鄧子也張大嘴巴。

雲羅居然是謝玉本的表妹,看他們二人的樣子,彼此都想護著對方。

慕容禎大喝:「都退出去,全退出去!」

雲羅卻沒有停下來,語調低沉了幾分,道:「當年,母親帶我千里尋父,凌德愷不但不肯相認,還與神寧聯手弒妻殺女!我娘有什麼錯?為了供他讀書,變賣嫁妝,為讓他入京赴考,回娘家籌措盤纏,含辛茹苦孝敬公婆、哺育兒女,到最後卻是他的背棄與殺害……我恨他!我要凌德愷、神寧身敗名裂,惡名昭著,我要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失去自己最在乎的東西,親情、兒女、富貴、榮華、名利……但凡有的,我都要奪去!」

「你猜得沒錯,凌雨裳的今日是我算計的結果。凌學武出家當和尚,也是我陰謀得逞。」她揚了揚頭,帶着嘲諷與輕蔑,「你怎麼會懂?我是如何看着自己深愛的母親被人殺害,如何與她一路逃亡。慕容禎,你做這麼多,不就是要逼我說出所有的秘密!這下,你可滿意了?」她扭頭,淚水滑落,更多的卻是憤怒。

她咬了咬唇,不讓自己繼續流淚,眼中的淚又流了回去,流到鼻腔一陣酸楚,流到口裏,帶着酸澀。

「慕容禎,你想要百樂門,我可以雙手奉上!我不在乎!」她冷冷地道破,「這麼多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復凌德愷與神寧,我不能殺他,但我可以讓他生不如死,我要他們品嘗我母親受過的屈辱!只要能成功,便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也在所不惜!」

謝玉本關切地喚聲「羅羅。」

雲羅凄美一笑,「大表哥,我不希望謝家有任何人摻合到這件事上。我既然獨自吞下這枚苦果,便要有嘗下苦味的能力。還是那句話,你跟着紀大人好好當差,不要摻合到豫王府、蜀王府的權力之中來。你回去吧。」

謝玉本並沒有離開,問:「你真的沒事?」

「沒事。」她重複了一遍,與袁小蝶使了眼神,袁小蝶將謝玉本帶走了。

慕容禎過了良久,才從她說的話里回過神來,「雲羅……」

「請豫王世子稱呼我雲門主或雲小姐吧,我的名諱只有至親之人可以叫,你不能叫我名諱。」她冷冷地說着,「我沒想到,你對一些事如此好奇,非得咄咄逼人的讓人說出自己痛苦的往事,我以為自己是世間最毒辣的人,而你比我更甚,你更擅於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更擅於在別人剛剛癒合的傷口上撕開那道傷疤。」

她移著蓮步,仰頭看着他剛毅的面容,「我若痛苦,你便痛快。若是這樣,你今天做到了,最痛苦的不是讓我犯病,而是讓人想犯卻不能犯病,因為這種痛是無法言喻的。慕容禎,你願做百樂門的靠山也好,不願也好,無論你是什麼目的,從現在開始都與我無干,你有什麼事,可以找花副門主商議。」

她驀地轉身,出了花廳,對歸來的袁小蝶道:「我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她要走!

慕容禎只覺似被人抽空了心,多想她可以留下來。

他只是想知道她更多的過往,不曾想卻犯了她的忌諱。

她是這麼看他的,他是比她更毒辣的人,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袁小蝶低頭隨她離了曙堂。

院門外,還靜立着王瑞明。

雲羅淡淡地看了一眼。

連他也是吃驚的吧,他未想到面前這個柔弱的女子,會是凌德愷的又一個女兒。

雲羅沒有說話,側身走近他的身畔。

王瑞明進了院門,看慕容禎失魂落魄地坐在花廳上。

「她說,如果我有本事,就能夠查出她的過往。我以為……自己可以查出來,她說出來了,我卻一點也不高興。」

很顯然,慕容禎動心了。

雲羅若痛了十分,他也會痛上七分。

王瑞明沉吟道:「真沒想到,這內里居然另有隱情。」

慕容禎定定地看着地上,突地眼珠一轉,厲聲道:「小鄧子,吩咐下去,今日的事,任何人不得傳出半個字去,否則拿頭來見。」

雲羅回到綠蘿苑,對袁小蝶道:「讓他們備好彩舫,天暮之前登舫離京。」

袁小蝶沒有說太多,今日連她也是第一次聽雲羅提起過往,一個年幼的女子懷揣自己的秘密,一直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有錢,其目的只是為了向仇人討回一個公道。袁小蝶體諒她的苦,因為袁小蝶也曾有自己的家仇國恨。

袁小蝶出去了兩趟,將一早備好的包袱分作兩次拿走。

酉時一刻,雲羅拜訪了慕容禧。

慕容禧熱情地招待着她,把最好的茶葉,最好吃的糕點都一併擺了上來,

雲羅含着笑,「禧郡主,我是來辭行的。叨擾了這麼久,我也該離開了。哥哥生前最愛雲遊天下,我想繼續走他未完的路,寫一些更多更好的故事。」

慕容禧面露憾色,「你寫的《玉玲瓏傳》我瞧過了,真的寫得很好,與雲五公子難分伯仲,難怪世人都說,你們是天賦奇才。」淺呷了一口茶,「真的要離開么?」

「我實在沒有再留下去的藉口,只想四處走走,去山水之間,或去看大漠風光……誰知道呢,走到哪兒算哪兒,天下這麼大。哥哥常說,心有多大,天下就有多大。」她盈盈淺笑。

慕容禧很是羨慕,可她是郡主,還是待嫁的郡主,在這個年紀出閣的女子不多,她不能再耽擱了。「等你回京城,可一定要告訴我,到時候我接你到家裏作客,住多久都行,我的家永遠對你敞開着。」

「謝禧郡主。」雲羅與她寒喧了許久。

袁小蝶抱過一隻可愛的小狗來,雲羅接過,輕柔地撫摸著,「這是我答應給廣平王的小狗,養了好些日子了,還想請禧郡主待他回來,替我送過去。」

她曾說過,待他回來,他們倆訂親。

慕容禎歸來,慕容禕卻沒有消息。

雖有鴻雁傳書,他的歸期卻難以預料。

慕容禧笑着接過小狗兒,「浩兒那兒也有一隻,他當成寶貝一般。」

「郡主若喜歡,等以後有了更乖巧的狗兒,我送你一隻。」

兩人寒喧了一陣,慕容禧知她要離開,出了閣樓,親自陪她出來,這一次雲羅卻沒有綠蘿苑,而往後門方向移去。

後門外,停駐了一輛馬車。

慕容禧好奇地道:「這就走嗎,連包袱都沒有?」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帶上銀票另置就是。」雲羅欠了欠身,「此去一別,不知何時相見,還請郡主保重!」

雲羅上了馬車,揮了揮手。

馬車駛出了富貴里,雲羅在半途又另換了一輛尋常的馬車,這才離開京城。

待慕容禎得到消息時,天色剛暗,騎馬追出,卻早已經迷失了方向,不曉得她是從京城哪個方向離去的。再往百樂門,只聽服侍的丫頭道:「我家副門主送門主去了。」

再問何處,連丫頭都說不上來。

慕容禎問了慕容禧,才知雲羅要乘船離開。

待他趕到運河碼頭時,只看到夜色中一艘漂亮的彩舫往遠處緩緩駛去,耳畔回蕩奇異的曲子,凄婉而哀傷的,和映着運河湖面的月光,微微蕩漾。

她是真的生氣了,就因為他想知道她的過往,卻不知道對於她來說那一路太過痛苦。

彩舫的四角翹檐上掛着四隻大燈籠,不是紅色,也非白色,而是桔黃色的,每隻大燈籠上寫有一個大字「雲」。

慕容禎痴痴地凝望,突地身後傳來一陣輕笑聲,卻是慕容祉騎在馬背上:「回府沒見着你,聽小鄧子說你在打聽雲羅的事,我一猜你就是到這兒來了。」

他無語沉默,只看着運河上遠去的彩舫。

她是一隻紙鳶,而線頭卻不在他的手上。她來去灑脫,說走便走,與慕容禧道別,卻不願與他言語,她一定是生氣了,甚至認為他連做她的朋友資格都沒有。

慕容祉勾唇笑道:「今兒連皇伯父都知道雲羅與神寧府的事,還笑說好些年沒遇到這麼特別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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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美人 第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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