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日鼠！

賺錢，其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具備兩個條件就行：一是能力、二是機會。

李昭的能力綽綽有餘，卻苦於遇不到合適的機會。

又在縣城裏轉悠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收穫，怎麼辦……實在不行，只能去借錢了！

崔宗之為人仗義豪爽，如果自己開口的話，借幾百貫錢輕而易舉，可是之前已經欠下不小的人情了，如今再開口借錢，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啊！

……

「嗯，有尾巴。」

黃昏時分，正當李昭心情鬱悶、準備回家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跟蹤自己，而且認識……白日鼠，就是那次在鬥雞場中輸了很多錢、還拿着花紋鋼當廢鐵的笨傢伙，就躲在人流之中，偷偷跟着自己。

這傢伙的跟蹤技術不錯，可惜還是被發現了，別忘了，李昭可是山地特種兵出身，跟蹤與反跟蹤的大行家！

被小偷給盯上了，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嘛，生死難料、禍福相依，壞事或許能變成好事呢！

李昭的小臉上露出一絲壞笑，帶着白膜繼續溜達，卻漸漸的離開了大街，進入一條小巷之中……這裏位置偏僻，沒有行人，拐角處還有一株兩人合抱粗的大柳樹、是個打伏擊的好地方。

拉着白饃躲到了大樹後面，李昭做個禁聲的手勢，目光緊盯着小巷入口……很快的，一道身影出現了。

「嗯，那去了，今天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盯上只小肥羊，又給跑掉了。」白日鼠追進小巷，發現目標不見了，不禁一臉失望之色。

剛要轉身離開，就看見李昭笑嘻嘻的從大樹後面走了出來。

「你是在找本公子嗎？」

「啊！」

做賊心虛，白日鼠本能的就要逃跑，可是看看小巷中沒有別人，面對的又是兩個文弱少年，於是改變了主意。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乖乖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本大爺還能留你們一條活路，否則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兩個的忌日，明白？」白日鼠掏出一把小匕首耍弄著，看着有模有樣的，可是在行家眼中，這是典型的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本想再說幾句狠話，可話還沒出口呢，一隻拳頭狠狠的砸了過來，正中鼻樑骨，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第二拳中臉頰、第三拳中下巴、第四拳中小腹……每一下都像被鐵鎚砸到了一般，力道十足、痛入骨髓，直接把白日鼠給打懵了。

還想逃跑，門也沒有啊！

李昭追了上去，一腳把白日鼠踹趴下，三下五除二、就把四肢關節都給卸掉了，後者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上下搜了搜，從白日鼠懷中摸出兩個荷包，裏面有十幾兩碎銀子和一些銅錢，想必是這傢伙偷來的，李昭正為錢的事發愁呢，於是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公子爺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子，家裏窮的叮噹亂響，實在是揭不開鍋了，小人迫於無奈，這才幹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嗚嗚！」

「嘿嘿，這些謊話，還是留着騙三歲小孩吧，快說，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跟蹤我，再敢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削成人棍，然後倒栽進土裏當蔥養！」

李昭拿着小匕首，在白日鼠的鼻子、耳朵旁邊比劃着，嚇的後者冷汗直冒，不敢再扯鬼話了。

「小人崔通，是個梁上君子，在江湖上混跡多年，人送外號：白日鼠。

小人今天手氣臭，在賭場中輸了個乾淨，想着出來牽幾隻肥羊，結果在大街上看到了公子爺，上次您在鬥雞場里大殺四方，肯定是個有錢人，小人這才尾隨而來。

老天爺作證，小人只是想弄點銀子，絕無害人之心，也沒那個膽子啊，還望公子爺大人大量，就拿小人當個屁給放了吧，小人一定感恩戴德，天天給您燒高香，下輩子當牛做馬，報答公子爺的大恩大德！」

……

「胡數八道，賢德太妃升天、當今聖人有旨：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娛樂，誰還敢聚眾賭博？」

「小人不敢胡說啊，有道是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對策，別看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其實暗地裏吃喝玩樂一樣不少，就算城裏不讓玩了，還可以去城外玩啊。」

「哦，城外什麼地方？」

「澇水碼頭！」

聽完白日鼠的解釋，李昭認可的點點頭，自古皇權不下鄉，鄉下皆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出於倫理；其實別說鄉下了，武安縣距離長安城僅僅一百多里地，對於皇權來說就已經是『鞭長莫及』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賺錢的機會來了，既然還有賭場在營業，憑着自己高超的本領，花上一半天時間，贏個幾百貫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賭場裏面魚龍混雜，就算自己贏了錢，恐怕也很難平安的把錢帶出來，一個不小心，沒準還得賠上小命呢。

不過對於聰明人來說，只要肯轉動腦筋，辦法總比困難多。

略加思索，一個完美的計劃出現在李昭的腦海中，不過要想把計劃變成現實，還需要一個得力助手才行，自己認識的人並不多，找誰幫忙好呢？

白饃必須貼身跟着自己，根本就分不出身來。

青姨、金寶兒女流之輩，不適合出現在賭場中。

蔡伯倒是很忠心，可惜年紀太大了一點，只怕是力不從心。

嗯……嘿嘿，有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昭的目光轉動幾下，不禁落在了白日鼠身上，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好幫手嘛，不過要想讓這傢伙聽話，還得用上一點小手段。

「崔通，豎起耳朵聽真了，如今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我把衣服撕爛了，再割破自己的手臂，然後把你扭送到官府去，治你一個攔路搶劫、持凶傷人的罪名。

第二條路，幫本公子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後，絕不會虧待你的，如何？」

按照大唐律法：搶奪他人財物，打八十板子，並服三年的苦役，不算什麼重罪。

可如果在搶劫過程中，出現了持刀傷人的情況，問題可就嚴重了，二話不說，直接斬刑！

「嗚……嗚！」

白日鼠委屈的哭出來了，這個小公子看着眉清目秀、人畜無害的，怎麼長了一副黑心腸啊；自己頂多是搶劫未遂，怎麼就變成持刀傷人了，這不是坑死人不償命嗎？

可事到如今，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乖乖的就範了！

「公子爺開恩啊，小人願意為您做事，只要您一聲令下，小人上刀山、下火海、跳油鍋，決不皺一下眉頭。」

「哦，你千萬不要勉強，本公子最不喜歡強人所難了。」

「一點也不勉強，能為公子爺效力，那是小人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白日鼠連連點頭，語氣非常的誠懇，可一對小耗子眼中卻閃爍著狡黠之色。

先把這小子糊弄住，等他放鬆了警惕，自己找個機會撒丫子逃跑，那個時候，就算他告到官府去，沒憑沒證的，也就奈何不了自己，嘿嘿。

白日鼠闖蕩江湖多年，絕對是只狡猾的狐狸，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一隻修鍊千年的老狐狸！

「說，你是不是在玩緩兵之計、然後準備逃跑啊？」

「對……不對，小人萬萬不敢……嗚嗚，你給我吃的什麼，好苦啊！」

只見李昭壞笑幾聲，一把捏住白日鼠的下巴，一隻手伸進懷裏摸了幾下，隨即掏出一顆小黑丸子，扔進了白日鼠的嘴裏，硬逼着他吞了下去。

「聽真了，這是三屍腦神丹，是用屍蟲、烏頭、狼毒花、鶴頂紅……幾十種劇毒混合一起，再熬制七七四十九日而成的，其味苦澀，劇毒無比，吞服下去，平時並不發作，可如果三日之內沒有解藥，屍蟲就會脫伏而出，一經入腦，其人行動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測度，理性一失，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而後皮膚潰爛、五臟如焚，渾身血管爆裂而亡，其狀慘不忍睹！

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聽話，三日之後，本公子自會給你解藥，要是你生出二心，保准死無全屍；再告訴你一聲，這是獨門毒藥，解藥只有本公子有，你想找別人幫忙解毒是根本做不到的，甚至連你中的什麼毒，那些郎中都查不出來，嘿嘿！」

……

「公子爺放心，小人一定乖乖聽話，不敢生出二心……嗚嗚！」

眼看白日鼠涕淚橫流，幾乎精神崩潰了，李昭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把他的四肢關節接上，身體又能活動自如了。

乾淨利落的手法，讓白日鼠心服口服，這位公子爺練的什麼功夫，隨手拆卸人的關節、就跟撅小木棍一樣容易；至於自己吞下的毒藥-三屍腦神丹，光聽名字就把人嚇的半死，那裏還有一點懷疑啊。

事到如今，自己只能乖乖聽話了，希望這位小公子言而有信，三日之後賜予解藥。

「白日鼠、你會騎馬嗎？」

「會！」

「很好，去租一匹快馬，明天早晨、到南門外等著，本公子有事要你去做！」

「是，斗膽問一句，公子爺想讓小人做什麼事？」

「不該問的別問，明天你自然就知道了，去吧。」

「是，小人告辭了。」

李昭把搶來的荷包又還給了白日鼠，後者叉手行禮之後，一溜煙的跑掉，找個地方，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去了。

李昭、白饃也踏上了回家的路，不過後者神色古怪，顯然心中充滿了疑惑？

「有什麼疑惑，問吧！」

「主子，小的天天和您在一起，怎麼從未見您配置過毒藥啊？」

「你當然沒見過了，因為我根本不會配置毒藥。」

「三屍腦神丹？」

「哈哈，最近幾天太忙了，沒時間洗澡，身上有一點點髒了，那就是從胳肢窩搓出來的小泥丸……誆那小子的。」

白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