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砸場子(6)

第622章 砸場子(6)

李靖一下子噎住。

麻……彈啊!

怎麼說來說去,

都是一句話,

總統府要謀反,

他李靖覬覦王位?

眼下的RSC國,

雖然已經進入三權分治階段,

可君主立憲尚未完全消亡。

皇室和國王在民眾心目中,

甚至在很多貴族心目中,

依舊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存在,

是受法律保護的。

這種時候,

即便他李靖是總統,

只要敢謀反,

一樣會被以重罪判處死刑。

所以李靖算是看出來了,

苗欣今晚的所作所為,

根本就是,

要給他着實謀逆的罪行啊!

RSC國的總統府和司徒家族,

其實都是從皇族的家臣中衍生出來的。

可二者之間,

卻有本質區別。

司徒家族雖然是皇家侍衛出身,

武將該有的風骨,

卻半分都不缺。

譬如當年,

慕容康為了一己之私,

拿司徒家族當替罪羊,

對司徒家族痛下殺手、趕盡殺絕。

之後二十多年裏,

司徒家族就算被迫頂着謀逆的罪名,

也會強勢地跟皇室站在對立面。

而面對主子的背叛和滅絕人性,

司徒家族從不盲目追崇,

他們選擇了挺直腰桿做人,

即便現如今生活在地宮裏不見天日,

也時時刻刻牢記沉冤昭雪,

為司徒家族正名。

對於司徒家族的成員來說,

他們從來不缺骨氣,

他們寧可玉碎,

也絕不會為了瓦全而卑躬屈膝、苟延殘喘。

所以在民眾心目中,

哪怕二十多年前被冠以謀逆的罪名連坐,

司徒家族,

依舊是老百姓和貴族們內心敬仰的高大上。

總統府則不同,

李靖的祖上,

只是皇室的謀士。

謀士說好聽點,

是跟皇家侍衛一文一武服務於皇室的家臣。

但在工作性質上,

還比不過世代大儒的冷家。

因為冷家雖聽命於皇室,

卻相對更獨立。

而李府,

充其量只是皇室的狗腿罷了。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

這狗腿已經茁壯成長,

有了能與主人相抗衡的能力,

但在氣節上,

別說跟司徒家族相比,

就連冷家的一半,

總統府都達不到。

反正面子裏子都輸了,

也沒必要死撐。

短短的瞬間,

李靖便想清楚了利害關係。

他的表情千變萬化,

很快,

便由之前的瘋狂叫囂、咄咄逼人,

變成了帶着卑微的討好,「那個……欣欣公主,

有話好好說。

今天的事情,

都是誤會……是誤會。

你……不是,

是您,

您能不能,

把槍先放下?」

「當然可以!」苗欣回應得很乾脆,「不過前提是,

總統先生先下令,

讓這些衛兵們都放下武器,

從宴會廳里撤出去。」

李靖:「……」

真是欺人太甚!

這土包子臭丫頭知不知道什麼叫客隨主便?

他李靖好歹是一國總統,

現在被個毛丫頭當成人質,

眾目睽睽之下被脅迫得叫衛兵們繳槍撤離,

跟當眾扇他耳光也沒什麼兩樣。

他以後,

還要怎麼以總統的身份去面對民眾?

總統府,

以後還怎麼自處?

萬一以後,

有人對總統府不滿,

效仿苗欣的行為,

也拿他李靖開刀,

用他李靖來做人質怎麼辦?

可不答應行嗎?

苗欣的身手?

想到苗欣的身手,

李靖就特別抓狂。

他到現在,

都沒搞清楚,

這個土包子公主,

為什麼會有閃電般的速度?

至今,

也沒弄明白,

苗欣到底有多好的身手?

這臭丫頭就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完全探不出來下面的水有多深。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

自己如果不答應,

這瘋批土鱉公主,

真的有可能直接用槍爆他的頭。

怎麼辦?怎麼辦?

李靖瞻前顧後優柔寡斷,

苗欣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他做選擇題。

今晚她確實是來砸場子的,

但也沒想過要把事情搞這麼大。

畢竟RSC國的水太深,

這裏也不是自己熟悉的主戰場,

真要撕破臉皮打起來,

吃虧倒不至於,

卻可能會影響黑盾行動的後期推進。

既然矛盾激化到這一步非她所願,

苗欣自然不會得寸進尺。

她奉行速戰速決、見好就收,

打算再將武力對抗,

重新拉回到三個女人爭風吃醋的正軌上去。

所以,

發現李靖舉棋不定,

她毫不客氣地用槍管戳了戳李靖的腦袋,

然後扭頭看向慕容涇陽:「慕容家主,

您來說句公道話吧。

畢竟,

咱們都是皇室的人,

您還是咱們慕容皇族的大家長。

您說,

李靖總統,

該不該讓衛兵們都退出去?」

慕容涇陽身子一僵,

端在手裏的酒杯差點飛出去。

握了棵大草啊,

他慕容涇陽今晚招誰惹誰了?

怎麼正方點他的名,

反方也點他的名?

他是秀兒嗎,

剛才局面僵住的時候,

不趁機脫身離開,

非要繼續呆在這裏看熱鬧?

在心裏把李靖的祖宗十八代,

和苗欣的祖宗十八代,

全都問候了一遍,

他才無奈地站起身,

走到前面來,「那個……總統先生,

您讓衛兵們進來,

確實有點欠妥當。

就是幾個小女孩爭風吃醋的事情,

沒必要上升成階級鬥爭嘛!

古時候男人追妻都能選擇決鬥,

現在新時代,

女孩子追夫,

公平競爭、憑實力說話,

也沒什麼不可以。

您也看見了,

這些衛兵們無組織無紀律,

進來以後,

隨便亂開槍。

他們哪裏是來維持治安的?

根本就是來搗亂的嘛!

所以依我之見,

還是接受欣欣公主的建議,

讓衛兵們先退出去比較好。

否則,

今晚的事情一旦傳出去,

其性質,

跟總統府發動武裝力量非法扣押豪門貴族差不多,

會引發社會恐慌和局勢動蕩的。」

李靖:「……」

嗬喲!

這個比土鱉公主更狠,

說出來的話,

不但更具有暗示性和煽動性,

還句句誅心。

然而,

李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應,

便見慕容涇陽又轉向了苗欣,「欣欣啊,

那個,

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就把槍放下吧。

總統先生是個明事理做大事的人,

他剛才就是看見愛女比輸了,

有點衝動。

現在清醒了,

他肯定會讓衛兵們退出去的。

你這一直用槍指著總統先生和莎莎小姐,

怎麼都有點不合適。

你還是,

把槍放下吧?」

「我這不是正當防衛嘛?」苗欣聳聳肩,「涇陽伯伯,

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呀。

只要總統先生讓衛兵們放下槍支退出去,

我立馬也放下槍。

是總統先生自己不把自己和李莎莎的性命當回事兒,

怎麼能怨我呢?」

苗欣嘴裏說着話,

手裏黑洞洞的槍口,

卻沒有移開半寸。

同時,

她臉上帶着無奈和苦惱,

一副是李靖將她逼到這種地步的模樣,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慕容涇陽:「……」

他就知道,

苗欣是根極難啃的骨頭。

看她現在這幅模樣,

明明佔據上風,

還要做出這麼副被人欺負的小白花樣子,

這演技也是沒誰了,

慕容詩詩都得甘拜下風。

還有,

涇陽伯伯?

誰是她的涇陽伯伯?

她倒是叫的歡,

能屈能伸到這種程度,

也是個奇葩。

尤其是,

這邊沖你甜甜笑着,

那邊卻狠毒冷血地親自動手剜你骨頭,

簡直就是女魔頭在世。

差點被苗欣的話氣笑,

慕容涇陽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槍支是衛兵們的尊嚴,

他們怎麼可能隨意繳槍?

欣欣啊,

既然你喚我一聲伯伯,

就應該聽長輩的話。

乖,

我向你保證,

衛兵們一定會退出去的。」

「您的保證沒用啊,」苗欣卻依然笑着不依不饒,「要是有用的話,

剛才衛兵們衝進來后,

還會隨意開槍嗎?

三槍,

涇陽伯伯,

三槍啊!

您抬頭看看這盞水晶燈,

它要是掉下來,

能把人砸死吧?

我要是剛才躲的慢一點,

是不是也成屍體了?

這幸虧是遇到我,

咱們慕容皇族的人,

都是習武的天才,

反應比較快。

那要是剛才挨搶的,

是在座的眾賓客們。

現在,

是不是已經有三個人血濺當場了?

對不對呀,

諸位先生和女士們?

你們想想看,

后怕不后怕呀?」

對於賓客們來說,

皇室和總統府的糾紛,

是他們高層內部的事情。

只要貴族們的利益不受到危害,

誰當總統當國王,

他們都不在乎。

可是性命,

卻是自己的。

特別是剛才經歷的驚魂一幕,

那種子彈擦著頭皮飛過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了,

水晶燈更是時刻晃晃悠悠,

不斷提醒著大家,

持槍的衛兵們,

有多危險。

因此,

苗欣的話,

就像一記警鐘,

話音才落,

就有人嚷嚷起來,

「苗欣公主說的對,

讓衛兵們把槍放下,

趕緊滾出去。」

「沒錯慕容家主,

不是我們不信任你,

是這些衛兵們,

拿着槍直接胡來,

恐怕連總統的話都不聽,

更不會聽你的。」

「對對,

慕容家主,

還是讓他們放下槍滾出去比較好。

萬一他們退出宴會廳后,

想要打擊報復,

全都將槍口對準大門,

等著有人出去就胡亂射擊。

那咱們不都成活靶子了?

咱們也不能一輩子都躲在這個宴會廳不出去吧?」

「就是就是,

這裏說到底是總統府。

衛兵們都是總統府的衛兵,

他們隨便躲在外面哪裏,

看誰不順眼就沖誰打黑槍,

那咱們豈不是白死了?」

「趕緊讓他們放下槍滾出去!

不然,

就結束晚宴,

將總統先生以叛國罪和謀逆罪,

移交皇室監獄吧!」

「同意!」

「我也同意!」

「同意加一……」

李靖做夢都沒想到,

風向會一邊兒倒。

這些貴族們,

都是他專門請來的貴客,

平時都是站在總統府這邊的。

可現在,

就因為怕死,

他們分分鐘叛變,

直接讓他背黑鍋去死。

這些人,

簡直黑了良心!

可心裏再憤怒,

也無濟於事。

而與死亡相比,

什麼面子?

什麼榮譽?

都顯得一點也不重要。

情急下,

李靖張口便喊:「我答應,

我這就下令。

衛兵們聽着,

把你們的槍,

全都放在地上,

然後用手抱住頭,

一個個離開宴會廳。

出去后,

不許在宴會廳門外逗留,

更不許尋找新的武器等待賓客們出門時,

蓄意打擊報復。

出去,

趕緊放下槍給我出去!」

這命令下的實在太完整了,

在苗欣等人眼睛裏,

簡直堪稱完美。

慕容涇陽和慕容詩詩的臉皮子,

卻狠狠抽了幾下。

真丟人,

耀武揚威地衝進來,

還囂張得亂開槍。

現在,

卻被繳械灰溜溜地退出去,

總統先生的臉,

都被自己打腫了吧?

父女二人的腦子裏同時浮現出一個聲音,

這樣的人,

真的能合作嗎?

關鍵時候,

不會叛變吧?

他們父女各懷鬼胎,

賓客們倒是樂了。

太好了,

總統先生終於做了回人。

有人忍不住,

立刻沖衛兵們嚷嚷起來:「快滾呀你們,

還愣著幹什麼?

滾!」

有更多的人響應,

「滾!

快點滾出去!

別以為手裏有槍,

就能橫行霸道,

RSC國不是你們的。」

「趕緊滾,

出門后哪兒涼快躲哪兒去,

再也別讓我看見你們!」

衛兵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集體懵逼了。

挖……草啊!

說好的劇本,

不是這樣的吧?

這個自抽耳光,

把自己的臉都打腫的傢伙,

真的是他們的總統嗎?

不過,

懵逼歸懵逼,

命令還是要執行的。

畢竟他們的薪水,

都是總統府發放。

所以,

集體沉默了幾秒鐘后,

衛兵們果斷放下槍,

一個個用手抱住後腦勺,

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而廳門一關上,

苗欣便將手裏的槍往地上扔,

笑眯眯道:「慕容川、小九,

你們倆把所有的槍支都收一下。

然後,

扔到那邊洗手間去,

別忘了卸掉子彈喲。」

「好嘞!」慕容川和小九趕緊屁顛顛去做。

冷冽看得眼熱,

自告奮勇道:「欣欣公主,

我也來幫忙吧!

川少和九世子一下子拿不完。」

問完,

他突然想起自家主子,

又趕緊扭頭問塵爺,「塵爺,

我能幫他們嗎?」

塵爺眼睛一瞪,

直接丟給冷冽一個「你是豬嗎?連這都要問」的眼神,

冷冽便抱起地上的一堆槍支,

急匆匆跟着慕容川和小九走了。

苗欣心頭的惡氣出的差不多了,

反客為主地叫了幾名服務生修理水晶燈,

自己則悠哉哉走進人群,

去找座位。

李靖看見她像沒事人兒似的,

眼眸中登時閃過一抹歹毒陰狠的凶光。

他也轉身往休息區走去,

只是轉身的一瞬間,

便將手機拿出來了。

剛編輯了半條短訊,

一隻大手從斜刺里伸來,

硬生生將他的手機奪走了。

「放肆!

你是不是想……」

「死」字沒說出口,

李靖便啞了。

因為,

搶走他手機的人,

居然是塵爺。

塵爺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他深邃複雜的目光,

在李靖臉上凝視了好幾秒鐘,

才低頭去看短訊。

而再抬頭時,

塵爺那雙比老鷹還要犀利冷寒的眼睛裏,

已經溢滿騰騰殺氣。

「這就是總統先生剛才的承諾?」塵爺的聲音,比二月寒冰還要冷、硬:「原來,

總統先生是這樣一個兩面三刀、出爾反爾的人啊?

這是不是說明,

我們冷家就算跟總統府聯姻了,

總統先生,

也不會遵守聯姻合約,

而是隨時都會出賣背叛冷家?」

「我……」李靖一下子噎住。

怎麼回事兒?

現在,

所有人不是都應該去關注苗欣那個土鱉公主嗎?

作為三女奪夫的主角,

塵爺不去及時平衡關係,

跟着他幹什麼?

話說,

剛才他編輯的短訊?

沒錯,

他食言了。

因為,

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向苗欣承諾,

保障苗欣的安全。

什麼衛兵退出去不許再靠近宴會廳?

什麼保證賓客們安全離開?

賓客們的安全跟他李靖有毛線的關係?

只要走出總統府的大門,

甚至,

只要走出宴會廳的大門,

所有人,

都是生死有命。

畢竟,

這些賓客,

也沒一個好東西。

剛才他被苗欣當做人質,

都沒一個替他說話,

他憑什麼要關心他們的死活?

至於苗欣,

他是打算再下一道暗令,

讓衛兵們全都埋伏在宴會廳外和總統府大門口,

找到最佳狙擊位置。

等晚宴一結束,

苗欣、慕容川和慕容九一出門,

就亂槍打死的。

敢用槍指着他李靖的腦袋,

其性質也跟謀逆差不多。

只要苗欣三人死了,

今晚的事情,

還不是他這個總統,

想讓媒體怎麼寫,

媒體就怎麼寫嗎?

賓客可會有一個為苗欣三人發聲?

慕容涇陽和慕容詩詩,

可會為苗欣、慕容川和小九伸張正義嗎?

李靖已經算計好了,

只要苗欣三人死了,

那就是死無對證。

今晚所有的一切,

都將隨着他們的死亡,

被改寫。

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這冷逸塵怎麼冒出來了?

還有,

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啊?

「你……你你,」李靖都有點眼冒金星了,「阿塵啊?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兒的?

你可是我們總統府的駙馬爺,

是莎莎的……」

「嗤!」塵爺冷笑,

湊近李靖的耳朵,

他緩緩道:「在你們父女倆,

未經過我同意,

就擅自做主,

將我當成禮品贈送給慕容詩詩的時候,

就應該想到,

這樁聯姻,

可能成不了嘍!」

「可是……」

「還有,」塵爺再度打斷他,冰冷的氣息,直直衝進李靖耳蝸,「看在總統府一直在跟冷家合作的份兒上,

我奉勸總統先生一句。

您,

最好不要跟苗欣公主作對。

至於理由,

以後您自然會知道。

而現在,

您應該把眼睛睜大點,

腦子也放活絡點。

畢竟,

連慕容涇陽和慕容詩詩,

都始終在向苗欣公主示好,

不跟苗欣公主硬剛。

您覺得,

自己有多少把握,

能贏過苗欣公主?

言盡於此,

總統先生還是好好想想吧!

我不介意跟總統先生兜個底。

苗欣公主,

好歹也是今晚當眾向我求過婚的女孩子。

作為一名紳士,

我會盡全力保護對我釋放善意的女孩。

如果總統先生再暗戳戳地下達這樣的命令,

那我們冷家,

不介意成為真正的刺客。」

說完,

抬手拍拍李靖的肩膀,

塵爺揚長而去。

李靖被他拍的身子一晃,

差點摔趴在地。

怔怔地望着塵爺離開的背影,

他腦子裏嗡嗡亂響,

整個人都在頃刻間陷入了恐慌之中。

刺客?

塵爺是不是在說,

如果總統府再敢對苗欣不利,

他就要?

李靖之所以那麼急於跟冷家聯姻,

不是因為冷家特彆強大,

也不是因為皇家學院在國際上都佔有一席之地。

而是因為,

他有把柄握在塵爺手裏。

當年,

他從慕容康手裏接管軍隊,

使用了一些下作手段。

這些手段,

不但逼得慕容康走投無路,

還成功將軍隊蒙在鼓裏,

令RSC國的軍人們,

都變成了他李靖的小粉絲。

可一旦那個秘密披露出來,

他李靖一夜之間,

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別說總統這個位子,

能不能保住性命,

都未嘗可知。

這是完全不同於剛才,

苗欣用槍指着他腦袋帶來的恐懼。

因為塵爺這個人,

實在太深不可測了。

李靖完全相信,

自己如果真的動了苗欣,

塵爺會有一萬種辦法,

讓他求生不能,

求死亦不能。

可他難道就要這樣眼睜睜看着塵爺變成苗欣的未婚夫?

讓他們強強聯手,

一起來排擠打壓總統府?

不,

絕對不行。

哪怕莎莎沒希望嫁給塵爺,

他也要阻止苗欣與塵爺聯姻,

絕對不允許!

再顧不上多想,

李靖調轉方向,

腳下生風地,

又沖回了宴會廳。

此時的宴會廳,

正被劫後餘生的尷尬包圍。

賓客們畢竟都出身豪門,

基本的教養還在。

哪怕個個心有餘悸,

都急着離開,

主人沒說晚宴結束,

他們也不好意思貿然告辭。

既然走不了,

那就得繼續裝樣子。

於是,

交談的人心不在焉,

喝酒的人,

不時將酒水灑在了身上。

還有賓客,

生怕水晶燈掉下來砸到自己的頭,

即便離開中央位置很遠了,

依舊驚惶未定地時不時抬頭看一下天花板,

整個人都神遊天外。

這種情況,

令現場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慕容涇陽和慕容詩詩好不容易從剛才的事件里脫身出來,

此時都不想做出頭鳥,

兩人儘可能遠離人群,

都坐在角落裏。

慕容涇陽還在氣咻咻地訓斥慕容詩詩,

慕容詩詩正低着頭聆聽,

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只是,

了解她的人,

都注意到,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

正神經質地死命揪自己的衣角,

顯然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李莎莎還跟無頭蒼蠅似的,

在人群里擠來擠去,

到處尋找慕容詩詩。

所有賓客里,

唯有苗欣等人那一桌,

最為鎮定,

氛圍也格外好。

冷冽放完槍支后,

直接跟慕容川和慕容九打成了一片,

竟哥倆好地坐在一張桌前碰杯對飲。

小九激動地往上湊,

時不時,

也能跟倆人碰個杯。

苗欣倒是淡定,

自己端了杯香檳不緊不慢地喝着,

時不時抬頭掃一眼四周。

而塵爺回到宴會廳后,

沒有任何懸念地,

直奔苗欣那一桌而去。

李靖看見他們時,

剛好塵爺走到苗欣身邊坐下,

正端起香檳,

想跟苗欣碰杯。

苗欣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塵爺卻跟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似的,

腆著臉非要碰杯,

臉上還洋溢着百年難遇的蕩漾笑容。

那副無比殷勤的舔狗架勢,

一下子就把李靖看呆了。

李靖的視線,

在苗欣那張叫人心驚肉跳的臉上停留了足足十秒鐘,

才轉移到塵爺臉上。

漸漸,

溢滿活見鬼的神情。

阿塵這是,

對苗欣一見鍾情了?

喵的,

這小子沒毛病吧?

難不成,

他跟正常人的審美不一樣,

不愛漂亮女人,

專門喜歡丑的?

不迷戀,

李靖都無法接受冷家與老國王那一支聯姻。

眼下這迷戀上了,

他再不棒打鴛鴦,

是不是過幾天,

塵爺和土鱉公主,

連崽子都懷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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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精她無法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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