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迅速
秦少澤的聲音略微沙啞，帶着少年人特有的清冽，目光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無奈之意，「朕如今既然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又怎麼會怕呢？」
夏東川聞言一愣，像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沉默了一會到底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輕笑着點了點頭。
「皇上如今雖說年歲小，但卻也是好膽識，」夏東川說着示意秦少澤站起來，「只可惜少年人即便有好膽魄，卻也沒有這個命數。」
他指的命數自然就是大齊的皇位。
秦少澤聞言只是笑而不語，順從的站起身，隨即退到了一邊，看着夏東川坐到了那把龍椅上，只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夏大人，朕的兄長和侄子都曾經歷過逼宮，到如今連朕也免不了這個下場。」秦少澤這番話像是有頗多的感慨，他稍稍抬起眸子，目光之中帶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情緒。
還有一句話，他並未說出口。
他的兄長和侄子都因為逼宮退位了，可他不會。
夏東川只當他在感嘆自己命運多舛，聞言只是冷笑一聲，目光帶了幾分輕蔑之意，「皇上還是知足吧，這尋常百姓家都不一定坐得上這龍椅。」
他撫摸著龍椅的輪廓，微微眯起眼睛，那副模樣像是頗為滿足，他輕輕喟嘆一聲，雖說痴迷，卻也沒有忘了正事。
「如今擺在皇上面前的有兩個選擇，」夏東川抬起眸子看着秦少澤，「第一是擬旨退位，將皇位傳於我，第二便是我親手送皇上去跟先皇團聚。」
這兩個選擇無非都是威脅，秦少澤聞言只是輕笑一聲，隨後聳了聳肩，那副模樣像是滿不在乎。
「或許夏大人不知道，朕原先便說了許多次，這皇位朕連坐都不想坐了，如今肯有人代替朕，自然是極好的。」秦少澤說着微微歪頭，目光中帶了幾分說不出的凜然之意。
還未等夏東川體會出秦少澤眼眸之中的意思，暗中卻忽然竄出來十幾個禁衛軍。
在一看秦少澤時，他早就一個箭步拉到了安全距離。
秦少澤頗為遺憾的看着夏東川，目光帶了幾分說不出的冷意，「方才有一句話夏大人是說對了，這龍椅尋常百姓窮極一生恐怕都坐不到一次，甚至連見都見不著。」
「可如今夏大人坐過了，也算是此生了無遺憾了吧？」秦少澤說着微微一笑，只是那幅模樣卻讓夏東川渾身震悚。
夏東川看着秦少澤，隨後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禁衛軍，咬牙切齒。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計劃這麼快就會敗露，更是沒有想過秦少澤會在一日之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佈置好。
秦少澤像是看出了夏東川的詫異，只是微微彎眸，眉眼之中還帶了幾分笑意，語氣卻格外的冷淡，「夏大人又何須如此驚訝？只不過是雕蟲小技。」
「朕如今既然要坐穩這個皇位，那便自然不能什麼都不會，當個草包皇帝吧？」秦少澤說着，也只是輕輕的瞥了一眼夏東川。
他像是頗為感慨，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憐憫意味，隨後又細細的數起夏東川為何會失敗，「夏大人恐怕不知道，你派去綁架廣安侯府小公子的那幾個人，早就將你供出來了。」
夏東川臉色驟然一變，他原先明明想過這個結果，卻還是因為夏舒玉的那些話從而忽略了這個可能。
秦少澤看着夏東川這副模樣只想笑，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憋住了笑意，隨即稍稍抬起眸子，「夏大人，請吧。」
夏東川像是被氣瘋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佈局一年的事情就在一朝一夕分崩離析。
這讓他如何接受？又讓他怎麼接受？
在旁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夏東川忽然起身，一劍刺向秦少澤，卻忘記了皇儲都是要習武的，秦少澤身手也不錯。
這一劍撲了個空不說，反而還讓禁衛軍將他鉗制起來動彈不得。
秦少澤微微彎眸，隨即緩緩嘆了口氣，像是頗為無奈，「夏大人這又是何苦呢？倘若原先還算是謀權篡位，如今卻是弒君了。」
他說這話的時眼裏蒙上了一片陰翳，讓人看着不寒而慄，「不知如今又該如何處置夏家的人呢？」
夏東川像是終於知道害怕，丟了手裏的劍，俯身跪在地上，「皇上，草民只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只不過是草民一人所為！此事夏家全家上下無一人知道！」
秦少澤聞言微微挑了挑眉，目光之中帶了幾分詫異之色，「是嗎？夏大人在京城之中一年未曾有過消息，如今一來便要謀權篡位，朕着實是受寵若驚。」
雖說秦少澤面上毫無波瀾，可夏東川卻能感覺到他如今已有些怒意，看着秦少澤連連磕頭，「皇上，此事無需牽連無辜之人！」
他一口一個無辜之人，可夏家上下到底有多少人是無辜的？夏家為了今日的謀權篡位整整籌劃了一整年，倘若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夏東川一人所為，秦少澤自然是不信的。
正當夏東川還想說些什麼時，蘇雲芊卻推門而入，看見裏頭的場景時略微詫異的挑了挑眉，「這麼看來倒是我來晚了。」
秦少澤看見蘇雲芊時，眉眼這才柔和了不少，在旁人眼裏他是九五之尊，可在蘇雲芊眼前，他也只不過還是個孩子。
「舅母。」秦少澤走到蘇雲芊面前，全然不見方才半分淡然之意。
蘇雲芊看着秦少澤這副模樣只覺得格外無奈，他如今分明已經沉穩了許多，哪裏還需要她的幫忙？只不過是故意做出這麼一副模樣來罷了。
可即便如此，蘇雲芊還是忍不住軟了心，稍稍抬手摸了摸秦少澤的頭，「皇上可曾問出來什麼了？」
秦少澤搖了搖頭，眼中含着一片幽深，好似下一秒就能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說萬事都是他一人所為，弒君篡位自古以來都是滿門抄斬，如今想求這個情，你便向舅母求吧，倘若舅母同意放過你夏家上下，朕也沒有一句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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