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 還不提親

第五一七章 還不提親

池時聽着,心中一暖,神色緩和了幾分,她眼眸一動,「我問你一個問題。」

周羨一個激靈,緊張的挺直了胸膛。

人考進士一次不中,還能夠考個五六七八回的呢,到了池時這裏倒是好,一個問題定終身!

「你問!」周羨的這兩個字出口,耳根子瞬間紅了,他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聲音裏帶着的顫音。

「倘若我打你,你如何?倘若我罵你,你又如何?」

見周羨不語,一旁的池祝拿着手肘,捅了捅他,「傻小子,這還不會答么?當然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了!這是我靠夫人養了這麼多年,總結出來的至高心得!」

周羨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阿時打我,我便同你大戰三百回合;阿時罵我,我便絞盡腦汁懟回了去,當然,十有八九我是懟不贏的。」

池時一聽,笑了出聲,「成親又不是耍猴,不需要那麼人來。人少了死一個兩個的,人多了死上五六七八個的,我倒是不覺得晦氣,就怕旁人吃不下去。」

「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不要他們來閻王殿裏走一遭了。」

池時說着,抖了抖裙角的灰,朝着裏屋走去,沒走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哦,對了,虛目也要同我一起嫁過去。」

周羨簡直是欲哭無淚,「那虛目哥哥可以不站在床邊,用他美麗的大眼睛看着我么?」

他的話剛說完,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池祝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吹過,周羨整個人便躥到了池時跟前,他伸出雙手來,想要抱上一抱池時,卻是克制住了,伸出手來,揉了揉池時的腦袋。

將她的髮髻揉亂了,方才激動的笑了出聲,「所以,我答對了,阿時你……」

池時無語地撥了撥頭髮,甩了甩袖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我要你作甚?虛目遠勝這世間任何男子,狗都比那強!」

周羨聽着,忙不迭的點起了頭,隨即他像一陣風一樣,一下子便跑到了門口,「阿爹阿娘阿時,明日便是個好日子,我叫媒人上門提親。」

他說着,像是怕池時後悔一樣,頓時跑了個無影無蹤。

池祝一臉懵的看着晃動的角門,回過頭看向了池時,「不是!阿時!怎麼叫做狗都比那強!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罵我?」

……

楚王周羨娶妻,是在臘月二十八里。

梁人不興正月里辦喜事,他又委實等不及了,所以瞎子點菠蘿,點來點去,點到了臘月二十八日,大凶,諸事不宜。

皇後娘娘看着坐在一旁,像是一個慈祥老父親一樣的周淵,心中的邊鼓那是敲了又敲:她果然沒有想錯,她的夫君就是個心思深沉的惡人,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有人給自己的弟弟在大凶之日娶妻。

這也就罷了,皇後娘娘朝着這喜堂一看,心中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

這可是王爺的婚禮,只有十分親近的少數賓客也就算了。什麼驢子,狗子,馬兒,全都戴着大紅花兒,在喜堂之上佔據了一席之地,又是怎麼回事?

這還不是最扯的,最扯的是,為何還站在一個眼睛冒着紅光的骷髏人!不對,應該是一對骷髏人,在那紅眼睛的男骷髏旁邊,還站着一個比他矮小一些的綠眼睛的女骷髏人!

「梓童,那都是阿時的陪嫁,男的叫虛目,阿羨吃醋,怕阿時喜歡虛目多過他,特意先給虛目娶了一房妻子,那娘子名叫美足。」

皇後娘娘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當她沒有讀過史書?這叫捧殺!慣着他,慣着他,然後摜死他!

周羨對於兄嫂之間的事情,毫無察覺。

他大步的走着,餘光瞟著一旁的池時。

從門口到喜堂上的距離那麼短,他卻好似走了一整日似的,他想要快一點,更快一點的,把阿時娶回家去。再過一會兒,便要禮成,他們兩個人,便……

周羨想着,有些緊張的在人群之中瞟了瞟……

「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有人會死!」周羨壓低了聲音。

池時一聽,卻是一愣,也跟着用餘光在四周瞟了瞟。池硯成親,沈觀瀾成親,他們都去了,無一例外,全都發生了血案。到了他們這裏……

「不用緊張,我覺得來看咱們成親的人,比我們更緊張。你看那個媒婆,臉上的妝都嚇花了。」池時認真的說道,「再說了,死了也沒有關係,咱們楚王府里,有現成的棺材。」

禮部來主事的官員一聽,忙清了清嗓子,他保持着喜悅的微笑,暗搓搓的加快說話語速,我左手的佛珠,右手的道符,胸前掛着的以煞制煞的殺豬刀,你們再支撐一會兒!

馬上就行完禮,我就可以撒丫子跑路,離開這個要命的鬼地方了。

「禮成!」禮部官員用今夜最喜悅的聲音,喊出了這兩個字!

在場所有的嘉賓,全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坐在高堂位置的周淵見狀,立馬蹦了起來,「快快快,都入席都入席!我家小弟今日可算是出嫁了,日後便是有主的人了,我心中不知道多歡喜,諸位愛卿可不許走,今夜不罪不歸!」

新房之中,池時將手中的扇子,擱在了一旁,同周羨一道兒,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了桌上的米酒,一飲而盡。

「那副徐青冥的話,你怎麼不掛着了?」

池時好奇的走了過去,之前掛着她畫像的地方,現在已經換成了一副新畫,畫的是她熟悉的種李院的樣子,她坐在石凳子上看著書,腳邊黑狗煙筍在搖著尾巴,李子樹上拴著驢,周羨拿着一個紅蘋果,正在逗它。

「這是你自己個畫的么?」池時又問道。

周羨點了點頭,「那畫我收起來了,以後阿時就在我身邊。我要數你有多少根頭髮絲兒,不用再數畫了。」

池時眼眸一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樣啊!那你開始數吧,看你數我的頭髮絲兒,同畫上的相差幾何?」

周羨一梗,有些欲哭無淚,今夜可是洞房花燭夜!他數一宿頭髮,那怕不是轉世投胎八百次,都永生難忘!

池時見他那副樣子,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周羨瞧著,微微一愣,他伸出手來,輕輕地將笑着的池時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阿時……」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砰砰砰的被人敲響了。

常康的破銅鑼嗓子,嚷嚷了起來,「殿下,九爺,不好了不好了,快出來!有人死了!」

新房的門嘎吱一聲開了,池時穿着一身喜袍,同周羨一道兒,到了死者的身邊。她微微地皺了皺眉,蹲了下去,低聲道,「在下池時,來聽你今世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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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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