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挑撥

第47章 挑撥

第47章挑撥

福臨感動的把我摟在懷裏,輕輕捏了一下我的臉頰,「何必親自費心思做這些事情呢,讓太醫開了安眠的方子就行了。」

「臣妾也是怕妹妹肚子裏的龍嗣不適啊,皇上子嗣單薄,妹妹能有幸懷有龍嗣。我當然也替皇上高興啊,只盼月妃妹妹能平安誕下皇上的孩兒。」我雙手在胸前合十,「我每日都替妹妹禱告祈求菩薩能保佑妹妹母子平安。」

「你有這份心朕已經很感動了,」說着福臨看了看藥方,「雖說都是些尋常的補藥,可是也是愛妃的一片心意。改日我去月妃那裏的時候把方子給她,也讓她知道愛妃的心意。你們姐妹也能重歸於好,解了那心結。」

我連忙搖頭,「皇上不可,千萬不能告訴月妃妹妹方子是我尋來的。」

「為何?」

「如若妹妹還對我心懷怨恨,不肯服用這方子怎麼辦?臣妾並不是怕妹妹記恨我,只要妹妹腹中的胎兒無恙,哪怕妹妹一生不原諒我都無所謂。」我看着福臨一臉的真誠,甚至自己恍惚間都覺得這方子真的是為了給明月補身體用的。

福臨把我緊緊的抱了抱,把頭放到了我的肩上,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說:「愛妃,有你陪伴在朕的身邊真是朕的大幸。」

真的會大幸嗎?一次次的寵愛,一次次的傷害,我的心早已破碎不堪。在後宮中沒有永遠的寵愛,也沒有永遠的信任。能平安無事在這後宮中生存下來的,哪個不是手裏握著幾條人命,哪個不是踩着屍體上來的。我已經看清了這點,所以也斷然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傻的等著福臨來寵愛我相信我了。

福臨把藥方給月妃的時候,只是說是自己為月妃尋來的補藥。月妃感激的淚流滿面,一頓不差的喝下了那些所謂的大補之葯。

聽着小太監每日都傳來月妃服藥的消息,我的心情一片大好,喝吧,本宮真是怕你會虛不受補。

轉眼間月妃腹中的胎兒已經五個月有餘,可是月妃的臉色確一天比一天憔悴。皇上和老佛爺都很擔憂,各種名貴的補品幾乎當飯一樣的給月妃服用,可是卻遲遲不見好。

有幾次在御花園碰到月妃,雖然臉色慘白,精神不振。可是一看我后,卻依然得意洋洋的在我面前挺著肚子走來走去,不停的炫耀着。

面對她的嘲諷我只是沖着她微笑,我看着她已經隆起的腹部,盡情的炫耀吧,你也得意不了幾時了。

月妃每次對我的嘲諷在不經意間傳到了福臨的耳朵了,福臨很是不滿。每次見到我都是疼愛有佳,一臉的愧疚。我反而勸著福臨,「月妃妹妹有孕脾氣不好是正常的,臣妾不會往心裏去的。」

福臨不停的給着我各種名貴的賞賜,而我每次都會挑出幾樣最好的給月妃送去。福臨摟着我大呼,「得此賢妻,吾之幸事,此生無憾矣。」

貞妃來到了永壽宮,我躺在軟榻上,靈兒為我捶著腿。貞妃品了一口茶說道:「現在姐姐真是得勢的時候,姐姐應該一鼓作氣,讓那淑惠妃再也無翻身之日,好好挫挫皇后的銳氣。」

我笑了笑,真不知道貞妃進宮這麼久是怎麼活過來的。皇后豈是一般人能震撼的了的?想壓倒皇后的風頭,先不說皇後背後的的家世,就連太后老佛爺也不會同意的。

我緩緩的站起身,「是時候該去看看淑惠妃娘娘了。」貞妃興奮的剛要張口,我又說了一句:「你不許去。」

「這是為何?如若淑惠妃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妹妹也能在一旁助姐姐一把。」貞妃一臉不解。

「著原本就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我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

「姐姐……」貞妃感動的看着我,雙眼泛起了霧氣。

我長嘆了一口氣,「我已經是惡人了,那麼這個惡人就讓我做到底吧。」

我走到落霞宮前,雖然日頭高照,可是站在這落霞宮依然感覺到了刺骨的涼意,真不愧是緊挨着冷宮的宮殿,連感覺都是一樣的。

「參見賢妃娘娘,」守門的侍衛連忙下跪,我從腰間取出福臨給我的令牌,「本宮要進去。」

走進落霞宮發現這裏雖然不是冷宮,可是也比冷宮強不到哪去。一樣的雜草叢生,一樣的破舊不堪。

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狗奴才,居然給本宮吃這些東西。等本宮出去,把你們全拖出去砍頭。」

一個小宮女顫顫巍巍的說:「娘娘,奴婢真的沒辦法了,落霞宮的俸祿就這麼多,這是最好的了。」

看來着惠常在還盼望着自己能重新得寵呢,看到她這樣我都覺得好笑。「看來這落霞宮的粗茶淡飯入不了妹妹的口啊?」

惠常在看到我時大吃一驚,新仇舊恨都湧上了心頭,氣的渾身顫抖。「你無非就是想看我現在的慘狀,現在你得意了,等我出去,我要你好看。」

「哦?好啊,你先出來再說。」我冷笑了一身,「看來惠常在很是適應這裏的生活啊,還有力氣教訓奴才。」

「在這個鬼地方只是暫時的,我早晚是會出去的。」

看來淑惠妃是堅定她的皇后姐姐會來救她,確實以淑惠妃的背景早晚會因為大臣的施壓而讓福臨放出來。不過既然現在已經在這裏了,也不能讓淑惠妃白白來一趟不是。

「很好。」我眯起眼沖她一笑,「那本宮就在惠常在出去前送惠常在些小禮可好?」

「來人啊,」我朝着守門的侍衛喊道,「給本宮記住,惠常在是在落霞宮誠心悔過的,不可讓外人來打擾。」我看了看淑惠妃氣的發紅的臉頰,繼續對侍衛說:「以後不可讓任何外人進來,如果是小丫鬟辦事也要仔細搜身。可別把不幹凈的東西帶進來,若是惠常在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們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賠的。」落霞宮的膳食這麼差,淑惠妃還依然紅光滿面的,肯定是有人偷偷送了膳食進來。你不是不喜歡粗茶淡飯嗎,我偏偏讓你頓頓都吃。

「奴才遵命。」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淑惠妃這才回過神來,在我身後破口大罵,「你個狐狸精,等我出去以後我讓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我冷笑了一聲,進了這個宮的女人有幾個能好死?

「娘娘,娘娘,您快來看。」靈兒興沖沖的捧著一包東西跑了進來,放到我面前連忙打開包裹。

裏面是一件白色的狐裘,靈兒仍然嘰嘰咋咋的不停的說着:「聽說這個可是西域進貢的,這狐狸皮可是什麼……雪狐的皮毛。難得的很呢,今年上貢的只有3件。聽說皇上指給了老佛爺、皇後娘娘和娘娘您了,您看這皮毛多柔順啊。」靈兒輕輕的撫摸著狐裘。

我看着靈兒這副愛惜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把狐裘又包了起來。靈兒看着我的舉動一副疑惑的樣子:「娘娘,天氣越來越涼了,您上次小產以後太醫說您體寒,可不能再受了涼。皇上正好賜了您這件狐裘,您怎麼不穿呢?」

我把包好的狐裘塞到靈兒懷裏,「我自有我的打算,抱好了,隨我去趟鍾粹宮。」剛要王出走,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俯身在靈兒耳邊悄悄說。

聽完我的話,靈兒依依不捨的抱着狐裘去了她的房間。

到了鍾粹宮,明月正虛弱的躺在榻上,一旁的小丫鬟不停的勸明月喝湯藥。

「娘娘您就再喝一些吧,這些可是皇上特意為娘娘尋來的補藥啊。您哪怕是為了腹中的胎兒,也要多喝一些啊。」聽丫鬟這麼說,明月起身把碗裏的湯藥一飲而盡。

「看到妹妹這樣,姐姐我真是心裏不安啊。妹妹為了這腹中的胎兒,可真是受苦了。」我關心的看着現在的月妃。

看到我來了,明月讓小丫鬟扶著做起來身,用帕子擦了擦嘴:「妹妹身體不適,不知姐姐前來。真是失禮了,望姐姐見諒。」

我做到明月旁邊,握着她的手搖了搖頭:「妹妹身子要緊,還管那些勞什子的禮數做什麼。」我為她掖了掖被子,對一旁的小丫鬟說:「本宮渴了,去給本宮沏茶來。」

小丫鬟猶豫的看了看我,又看向了明月。

「怎麼?莫非還怕本宮會害你家娘娘不成?」

明月沖小丫鬟點了點頭,屋裏只有明月、靈兒和我三個人了。

我站起身,四下看了看,「俗話說的好啊,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妹妹這胎必定和常人不同。」

明月得意的看了看我,摸著隆起的肚子,「那是自然,我這可是龍嗣。豈是一般人比得了的。」然後又看向了我,「當然了,也不是誰想懷就能懷上的。」

我冷笑一聲,「那是自然,這胎兒是龍嗣不假,不過如果長大後知道自己的額娘當年如蕩婦一般勾引皇上。不知道還有沒有臉面活下去,嘖嘖,有個這樣的額娘,可真真的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啊。」

明月一下面露凶光,「是,我是勾引了皇上又怎樣?上天可憐我傅明月,讓我懷了龍嗣。」她起身下了床,得意的挺起肚子,「你董鄂氏貌美又如何,得寵又能如何?皇上子嗣單薄,如若我生下了小阿哥,那我後半生也無憂了。可是你呢?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還小產了。你以為憑你的姿色還能得寵到幾時,我告訴你吧,今年的秀女大選已經開始了。」

「哦?是嗎,這麼早就開始了?」

「怎麼?皇上沒有告訴你嗎?哦,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忘了。皇上一直留宿在鍾粹宮,已經很久沒去過你那裏了。」明月一臉的得意。

我第一次發現明月的嘴臉是如此的醜惡,再也與我記憶中當初那個擁有清澈眼神的小姑娘對不上號了。以前的明月已經不在了,也許明月一直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只是我們大家一直都沒有看清。

「大選是老祖宗定下的,為的就是充盈後宮。看來用不了幾日,你我就要多些姐妹來一起伺候皇上了。」我頓了頓,看着明月一笑:「這些都是從小老人們耳提面命的,哦對了,你是漢人,許是沒人告訴你這些吧。」然後我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嗤笑一聲:「妹妹莫非真的以為生下了龍嗣就後顧無憂了?佟妃娘娘的旗籍還是漢軍正藍旗呢,可生下阿哥后還是母子不能見。可你呢?你可知為何皇上一直沒有給你抬旗籍?」

明月警惕的看着我,「皇上說滿漢一家,我不必為了這些去抬旗籍。」

我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妹妹你真是可愛,這樣的話你都相信。」然後我故作神秘湊到明月耳邊,「皇上和我說了,等你生了龍嗣,就過繼到我的名下。」

「不可能。」明月激動的站了起來,「皇上怎麼會把我的孩兒給你?你不要做夢了。」

「我是不是做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然後我看向了靈兒手中抱着的狐裘,「西域進貢的狐裘只有三件,一大早皇上就賜了一件給我。」我眯起眼睛,嘴角挑起一抹笑,「就算是失寵,你也是在我前面。我勸你最好還是對我客氣一些,若不然到時候我對你的孩子做些什麼,那可就不好說了。」

明月整個人先是如傻了一樣,獃獃的望着我,然後突然好想瘋了一般不住的搖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是我的孩兒,我誰都不給。」

我沒有理會她,這時那個小丫鬟端著茶水走了進來。我拿起靈兒手中的狐裘,把狐裘披到了明月身上,「妹妹身子弱,可仔細別受了涼。」

明月一把掀起身上的狐裘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我不用你來假好心,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不會讓你碰我的孩兒的。」

小丫鬟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場面,整個人愣住了。我看了一眼明月,作勢扶住了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你當年不是很會裝可憐嗎?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讓我看了都覺得心疼呢,現在本宮也覺得原來男人就喜歡這一套,這可多虧了月妃你當年的教導呢。你說若是本宮現在哭着跑回永壽宮,大家會怎麼說呢?」

「你……你,」明月氣的顫抖的指着我,「就算是我勾引了皇上那又怎麼樣,我也從未害過你。皇上那麼多妃子,你何苦一直對我咄咄相逼。」

「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清楚,本宮自問原本就不是什麼心胸開闊之人,」我垂下眼看了看明月隆起的腹部,伸手想要摸上去,明月嚇得連忙退後幾步,我收回伸在空中的手,「妹妹可是要小心了,本宮當時小產的時候無非就是一灘血水。現在妹妹的胎兒可都大了,妹妹若是有個什麼閃失……」我低頭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湊到她耳邊輕輕說道:「都能看到小手小腳了。」

明月渾身僵硬,一臉的恐慌,胡亂的把我推開。我順着她的手勢朝一邊倒去,額頭重重的磕到了桌角上。

「啊!不好了,來人啊,賢妃娘娘流血了。」靈兒驚呼忙上前扶起我,殿外的小太監紛紛進來。靈兒一臉忿忿不平的對着明月大聲說:「娘娘您怎麼能這樣呢,我家娘娘知道您身子不適,特意把皇上賜的狐裘給您送來。我家娘娘只是想摸摸您的肚子,您怎麼能對我家娘娘下這麼重的手?」然後大罵站在一旁的小太監,「沒眼力勁的狗東西,還不趕快拿葯給娘娘止血。」鍾粹宮裏的宮女和小太監們慌亂成了一團,我包紮好了后瞟了一眼月妃,和靈兒回了永壽宮。

回到永壽宮看到我這樣把雅梔嚇了一跳,「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我沒有理雅梔,坐在銅鏡前仔細看了看頭上的紗布,「雅梔,這麼包紮看起來傷的嚴重嗎?」

雅梔愣了一下,看了看我,「額頭上的傷都是這麼包的,旁的人也看不出到底傷成什麼樣。」到底是在宮裏多年,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用濕帕子把臉上的胭脂口紅全擦了去,又抹了很多水粉,「我臉色如何?」

「娘娘傷了頭,一回永壽宮就倒在了床上,嘔吐不已,哪有什麼好臉色的。」雅梔沖我一笑,扶我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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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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