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報復初始
第45章報復初始
靈兒伸出手來，輕輕抓住我的手，「其實靈兒一點都不疼，真的。靈兒是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暈倒，她們才放靈兒回來的。靈兒現在都可以和小姐去逛後花園，靈兒只是裝做很疼的樣子為了不幹活。小姐你看，現在……現在靈兒能一直偷懶躺着，雅……梔姑姑卻得幹活。」說完這番話靈兒虛弱的喘了好幾口氣才緩了過來，沖着我擠出了一個頑皮的笑容。
聽到靈兒這麼說，我的鼻子酸酸的，強忍住了眼眶裏的淚水，「好，我就知道你最調皮了。這回就先繞了你，讓你偷懶歇幾日。不過你要趕快好起來，活可不能全讓雅梔一個幹了。」我突然想起了皇后，「對了靈兒，皇后把你關起來可是為了那牽牛子粉的事情？」
靈兒臉色一變，長長出了口氣，顫抖著說：「她們讓我承認是小姐你下毒害淑惠妃，我不答應，她們就毒打了我一頓。我不答應一次，她們就打我一回。打暈了用水潑醒再打，我最後都忘了她們打了我多少回。」講到最後靈兒渾身發抖的說：「我不能害小姐，就算讓我死，我也不能害小姐……」
我把靈兒緊緊摟在懷裏，摸着她的頭髮，「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還等著看你嫁人生子呢。」靈兒在我懷裏低聲哭泣著，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靈兒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我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摟着靈兒，出了一身的冷汗。「娘娘莫要擔心，悼妃娘娘還派人送了了生肌露靈兒的傷很快就會好的，這可是進貢的藥物。」雅梔拿着一個小瓶子為靈兒輕輕塗藥。
看到靈兒睡去，我忙讓雅梔扶我回了去。身體的虛弱，幾乎連走路都沒有了力氣，雅梔幾乎是架着我將我抬到了床上。
明月看着虛弱的我，「娘娘這是何苦呢？為了靈兒把自己弄成這樣。靈兒現在回來也和廢人一樣了，早知道這樣娘娘就不必救靈兒了。」
「啪」我沖着明月的臉狠狠抽了她了一耳光，氣的渾身發抖，「你怎麼能這麼說，靈兒與你情同姐妹，你不幫她不說了，居然還嫌棄她。」
「她是奴才，奴才為主子拚命是因該的，這是她該做的。」明月捂著臉說的理直氣壯。
「你也是奴才，若換成了你，你說我是該救不該救？」看到她這樣我很是痛心，那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小丫頭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明月剛要張嘴反駁門外就有小太監通報，「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走了過來，我讓雅梔扶起我對皇後行禮：「皇後娘娘呢千歲。」
皇后看都沒看我，也不讓我起身，轉頭看向的一旁的明月。
「妹妹無需多禮，你已經是皇上的人了，以後入住後宮還要儘力伺候皇上。」皇后笑着對明月溫柔的說，明月一臉的嬌羞。
我聽到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明月是皇上的人了？這是怎麼回事，先是靈兒失蹤，現在明月已經被寵幸。
皇后疼惜的看了看明月的臉，「多漂亮的一張小臉啊，怎麼下的去手，可好些了？」
「已經大好，謝娘娘關心。」
皇后一招手，一個小宮女忙端上來一個褐色的小瓷瓶。
「這瓶里的葯可是番邦進宮的上好清凝露，消腫止痛，你收下吧。」
「娘娘厚愛，明月感激不盡。」明月雙眸泛著淚花，誠懇的看着皇后。
「哎……大家以後就是姐妹了，這後宮的禁忌啊，多著呢。尤其是善嫉啊，有多少女人就是死在了這一條上……」皇后換里有話的說着，用眼角瞟了瞟我。
「奴婢經遵教誨，只想全心全力服侍皇上，別無他想。」明月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在一旁早已臉上慘白，出了一身的冷汗，晃晃悠悠的幾欲摔倒，雅梔緊緊的扶着我。這時皇后才驚呼，「哎呦，原來妹妹也在這裏，怎的臉色這般差？都怪我了，沒看到妹妹，該死的奴才，還不把你們娘娘扶起來。聽說妹妹病了，本宮可是特意來看妹妹的。雖說妹妹先前對本宮不敬，可本宮也不能失了身份，這該看望的還得看啊。」
我站起身子，幾乎把重量全靠在了雅梔身上，「多謝娘娘好意，妹妹福薄，擔不起。」
「嗯，你以為本宮想來你這永壽宮？我是來給月妃加封的。」
此時我已經明白了，明月就是月妃。
皇后又對明月說：「以後妹妹就是從二品月妃了，有些話我不該說，只是在此提醒妹妹罷了。畢竟你在這後宮中無身份，無後台，雖然得了皇上寵幸。可是保不準有人把你當成了眼中釘，只怕哪日一個不高興隨便尋了個理由就要了你的性命了……」
明月一聽，看了看我，臉色大變，雙腿跪地道：「明月入宮以來，常聞娘娘宅心仁厚，恩澤眾姐妹。奴婢受了罰只有娘娘替我着想，奴婢無以為報，願日後聽憑娘娘差遣。」
「還奴婢長，奴婢短的。你已經是月妃了，以後以姐妹相稱便好。多了你這麼一位知心知底的妹妹，也是本宮的福分。」皇后得意的看了看我，繼續對明月說，「妹妹以後就住在鍾粹宮了，現在就更我走吧。那個我已經幫妹妹安排好了，想必這裏也沒什麼值得好收拾的了。」
明月恭順的更著皇後走了，一臉得意的笑，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看也沒看我一眼。
看到明月這樣，我為之愕然。這個陌生的人真的是明月嗎？是我帶回王府的明月嗎？
皇后一干人等已經走出了永壽宮，只有我和雅梔兩個人站在那裏。看到我這樣，雅梔嘆了口氣，開導我：「娘娘您看開些吧，這後宮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今日的情景奴婢已經見過很多回了，牆倒眾人推。在這後宮從來都是只見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
屋裏的人一時靜默了下來，我已經有些木然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娘娘，那日是皇上喝多了而明月又穿着娘娘的衣服才……」雅梔打破了沉默。
我只是低着頭，獃獃的看着地面，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時一雙纖柔的手輕輕的為我挽起了耳邊的碎發，我抬頭一看是悼妃。
「妹妹不必傷心，」悼妃看了看我嘆了口氣，「在這後宮之中這些事情都是經常發生的，我理解妹妹的心思。正是得寵時，卻寵愛的她人，想必心裏很是難過。可是妹妹要想開些，他不是尋常老百姓，他是當今皇上。」
我如醍醐灌頂，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吐出了胸中積鬱之氣：「聽聞姐姐一番話，妹妹真是受教了。姐姐不必擔心，妹妹知道該怎麼做了。」
悼妃走了以後，雅梔看到一臉平靜的我很擔心的說：「娘娘您要想開些，皇上對明月只不過是一時糊塗……」
「我沒什麼，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何況還是皇上。」我打斷了他的話，「雅梔準備些賀禮個月妃送去，別失了禮數。」雅梔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我。
「皇上駕的」門外周寶福用力的喊著。
福臨忙進來扶住我，關心的問：「身子可好些了？你放寬心，咱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子嗣的。」說完看了看在一片整理東西的雅梔，「這是做什麼？」
「回皇上，是娘娘讓我……讓我給月妃娘娘準備些禮。」雅梔更加不安起來，不知所措得看着我。
福臨一下緊張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對我解釋，「珠兒，不……不是。我是喝醉了，她又穿着你的衣服才一不小心……她現在又懷了子嗣，我子嗣單薄，是太后非要……」
看着我的夫君，不，不對，是我們的夫君，後宮所有女人的夫君。我對他的愛已經被他親手一點點磨沒了，現在我和所有後宮里的女人一樣，只是為了爭寵得勢，無關情愛。我早就心如死灰了，這些事根本不值得我生氣了，只是沒有想到明月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低下頭，專註的看着茶碗。
「我沒有生氣，皇上對珠兒的心意珠兒都明白，怎麼會因為這些小事和皇上傷了和氣？」聽我這麼說福臨一愣，長長了吐了一口氣。激動的把我摟在懷裏，「珠兒，你原諒朕了？」
我嫣然一笑，「皇上當時也是氣糊塗了，比較淑惠妃姐姐好不容易才懷了龍嗣。臣妾不怨皇上，是臣妾辦事不小心給奸人落了把柄。」
福臨一臉的欣喜，「你不生氣就好，朕以為你會一直記恨朕呢。那日朕只是氣糊塗了，朕以後再也不會懷疑你了。」
聽到福臨的話我都快要笑出來了，難道我在他心裏一直都是這麼好騙嗎？一時糊塗？若不是平日裏就有着一絲懷疑，怎麼會連一點信任都吝嗇的不肯給我。
我現在對他何止是氣，我簡直是恨他。可是我不能如市井裏的那些女人那樣，和福臨哭鬧，因為如果他厭煩了我的話，我就真的沒有翻身的日子了。
「月妃有了身孕，還是常讓太醫瞧瞧，多派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照顧著。別出了什麼差錯，這可是皇上的子嗣。」我表面上一篇平靜，皇后不是盼着我因為月妃的事而嫉妒吃醋嗎？我偏偏不能隨了她的意，寬容大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做。
「你不用管這個，你自己安心養著身體才是當緊的。那個孩子……」福臨有點慌亂的看向我，我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臉上沒有一絲絲變化，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
「孩子，孩子會有的。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朕定會給他最高的地位……」福臨看着我，說話也有些磕磕絆絆。
「不必，我只希望我們的孩兒平平安安就好。」我沖福臨笑了笑，心裏出奇的平靜。接連發生的事情讓我一下驚醒了，這是在後宮。即使平安度日是根本不可能的，既然所有人都逼着我從自己的幻想中出來，那我只好開始反擊了。沒有人喜歡一直被別人欺壓，陷害。
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想要一個相愛的人，他只需要適合後宮的女人，聽話的女人。一年前的寵愛對我來說彷彿如一場夢一樣，而真正殘酷的後宮生活這才剛剛開始。
福臨派人仔細的審問了那個在清心殿守門的小太監，最後在嚴刑拷打下那個小太監全招了。是一個管事的嬤嬤讓他這麼說的，並且讓他對福臨說是我指使他出去的。
福臨勃然大怒，挨個叫來了所有管事嬤嬤讓小太監辨認。結果小太監指著淑惠妃宮裏的一個老嬤嬤，一口咬定就是這個嬤嬤指使的。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局布的很是巧妙，知道雅梔會來告訴我靈兒的事。也算準了我會想辦法派人去早福臨。然後用迷香使我暈倒，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一個男人順利的帶進了宮，並且毫無阻攔的放到了我的床上。
當福臨看到我當時那個情景時，必定會勃然大怒。旁邊又有皇后再時不時的向我透露靈兒的事情，這麼一來我肯定會質問皇后，而福臨只會更加覺得我不識大體。
可惜啊，她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我懷有身孕。我的小產早已讓福臨忘記了那些事，只會讓他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只是我還是有一點沒有想通，即使是淑惠妃要害我，她怎麼就正好知道雅梔是什麼時候來找我。我百思不得其解，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我的永壽宮有人給淑惠妃通風報信。
福臨一臉的怒氣，讓人把正在永和宮養身體的淑惠妃拖了過來。看着一臉慘白跪在地上的淑惠妃，我渾身顫抖，淚水如決堤般流出。
福臨握住我的手，擔心的問：「愛妃可是身體不適？」
我搖了搖頭，咬住了下唇，過了好一會才忍住了淚水，「臣妾只是想起了那未曾謀面的孩兒。」話音剛落，大顆的淚水又順着臉頰流下，滴在了福臨的手上。
福臨嘆了口氣，把我摟在懷裏，輕吻我的額頭，「我們還會有孩兒的，朕一定為你主持公道，不會讓我們的孩兒枉死。」然後瞪着淑惠妃，「你個毒婦，居然敢陷害珠兒。私藏男子入宮，陷害後宮嬪妃，謀害龍嗣。條條都是能讓你掉腦袋的，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淑惠妃爬到福臨的腳邊，抱着福臨的腿痛哭，「皇上，臣妾也失去了孩兒，這可是臣妾與皇上的第一個孩兒啊。是賢妃害的臣妾與孩兒無緣見面，臣妾只是想為臣妾那未曾謀面的孩兒報仇。臣妾真的不知賢妃也有了身孕，若是知道了，臣妾是斷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
福臨一腳踢開了淑惠妃，淑惠妃虛弱的身子撞到了牆上，半天沒有爬起身來。「朕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下毒之人不是賢妃，你居然因嫉生恨，想致賢妃與死地。」
淑惠妃靠在牆上，無力的看着福臨：「臣妾沒有，沒有想過要賢妃妹妹的命。臣妾只是……只是想嚇唬一下她而已，只是想着讓她失了寵。臣妾朕的從來沒想過要賢妃妹妹的命，求皇上明鑒啊。」
我渾淚流滿面渾身顫抖的指著淑惠妃質問：「天地可鑒，我自入宮以來並未得罪於你。我只是想一心服侍皇上，可你為何處處為難於我。居然還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今日之事若不是皇上為我陳清，我只能以死明志了。」我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福臨看我這樣心疼的將我擁在懷裏，「朕是相信你的。」
若是以前我聽到這句話心底早就泛起一陣波瀾，可是如今我心底平靜如鏡。
我把頭埋在了福臨的懷裏，失聲哭了出來：「孩兒，我們的孩兒。皇上還說過若是你我有了孩兒，定會親自教他騎馬射箭，讓他和皇上一樣威風凜凜。可是我們的孩兒就這麼沒了，是臣妾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兒。」我抽噎著不停的對福臨說着以前我們兩個人想像有了孩子以後的場面，福臨聽我這麼說，眼中也泛起了淚花。
福臨安慰了我許久，我才止住了哭聲，聲音早已哭的嘶啞。福臨看着跪在地上的淑惠妃越發的怒火中燒，「傳朕的旨意，淑惠妃屢犯宮規，卻毫無悔改之意。今貶淑惠妃為惠常在，移居落霞宮抄寫佛經，沒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