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憂病危

紀憂病危

他忽然覺得心裏一曖,看她閉着睛睛的樣子,似乎睜一下都沒有力氣了,他終是好心的放過了她,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說了句:「睡吧,好好養養,明天就隨我去公司……」

「明天?再過幾天吧,我還沒有準備好。」原本是閉着眼睛睡覺的人立刻就睜開了眼睛回應他一句。

「不行,就得明天。」他霸道的說了句。

沒有上班也就罷了,既然她提議想上班,他就恨不能把她二十四小時拴在褲腰上,希希的心裏忽然就閃過些許的後悔,也不知道和他在一起上班究竟是對還是錯。

「可是,明天我還要帶小石頭去打預防針。」她咕噥著解釋一句。

「那就讓李媽帶着去吧。」

「不行,每次都是我帶的,如果我不在,他會哭的。」

「你呀,就是太慣他了,他可是男人,不是女孩子……」他半責備又半寵溺的吻吻她的額頭說。

「拜託,他才幾個月,哪裏是男人了。」她有些不服氣的辯解。

「男人是要從小培養的……」

「我不管,反正,我明天要帶他去打預防針的。」她小嘴一撇,又撒嬌又氣惱的沖他嗔怪,黑暗之中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瞪着他,提到兒子的事情她就來神。

「好拉好拉,讓你去。」他只好同意。

得到他的許可后她方才安心的閉上眼睛,像個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裏。

次日。

喬景赫醒來的時候希希還像個貓一樣倦縮在他懷裏沉睡着,其實,他向來都是比她早醒的,因為上班的原因,大腦自動就調成了一種規律。

沒有驚擾她,怕累到了她,所以想讓她再多睡一會,起床的時候就順便為她輕輕又蓋好了被子,之後去洗漱了一番。

當他洗漱好走出來的時候她依然還在沉睡中,看來昨夜是真的把她累得到了,他一聲不響的走過去,看着她沉睡着的小臉,低頭就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許是感覺到他的動靜,她躺在那裏不由得輕輕動了一下,把臉扭了過去,又隨便伸手在唇上抹了一把,喬景赫見狀有點不爽,自己親她一下,她竟然把自己的吻抹掉了。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又繼續沉睡的樣子,不得不承認,他是愛極了和她在在一起的感覺。

他又一次低下頭,把吻印在她的唇上,這一次,似乎是有點惹得她不耐煩了,她揮手就朝他的臉上推了過去,他卻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加深了那個吻。

「唔唔……」她亂叫起來,因為呼吸忽然就被人奪去了,也使得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之後,就看到這個男人那放大的一張臉在她的面前。

不由得深眨一下長長的睫毛,輕輕揉了一下眼睛再去看他。

「你幹嘛呀?」她終是問了一句,之後又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唇。

「親你。」他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了句,之後又低頭去吻她,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如願以償的吻到她的唇,她只是迅速的伸手就堵住了他的唇低叫:「不行,我還沒有刷牙呢。」

他聞言微微怔然,隨後心裏恍然明白,低笑着說了句:「沒事。」

「赫……」她紅著臉叫,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似乎是第一次,應該是第一次,他這樣一本正經,帶着情濃的喊她一聲老婆的,以往,都是他逼着讓她叫老公的,但曾幾何時,他有開口叫過一聲老婆,他最多也只是在怒極的時候說句你是我的老婆,他基本上都是喊她的名字。

不知道為何心裏微微動容下,摟着他的脖子的手忽然就加了些許的力道。

「我去上班了,一會起來吃個早飯,再讓司機送你過去。」

她一動不動的躺着,輕嗯了一聲,之後他又為她把被子蓋好,轉身,去。

看他離去的身影她便猛然由床上坐了起來,隨後忙又起來找了衣服穿上,這是昨晚上買來的新衣服,其實,昨晚買的時候大多是和喬景赫背道而行的,所以這些衣服她也不見得真的有多喜歡的,但也沒有辦法了,只好隨便拿了一件就穿上了,之後又非快的洗漱一番后朝樓下跑了出去。

希希朝樓下跑去的時候景赫已經吃過早餐了,這會功夫小石頭也已經被放在了客廳里了,爺爺奶奶吃過飯的時候都會走過來抱他一抱逗弄他一下,自然,他老子走來的時候了不忘記逗弄他一下。

「小石頭,爸爸上班去了,一會乖乖跟媽媽去醫院打預防針哦。」一邊說罷一邊伸手在他小臉上摸了一把。眼底里依然有着深深的愛意,這小傢伙倒是長得越來越像他了。

自打出生起,這小傢伙就極少哭的,如今自己的老子來逗了他一下后他倒是一眼不眨的,轉着烏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這感覺,讓他想起希希,她也常常這樣子,轉動着眼珠子一眼不眨的看着他,模樣里有着盡極的無辜與委屈似的,讓他看了都會對她硬不起心腸。

「小石頭,拜拜。」

正說着的時候卻見希希已經蹬蹬跑了下來,這丫頭,不知道急個什麼勁,跑這麼快,他自然是把眸子朝他的身上投了過去,希希一跑下樓的時候也已經看見了他,對上他眸子的時候心裏忽然就一緊,卻不想腳下竟然一腳踏空,身子直直的朝前撲了過來。

「啊啊……」她本能的就尖叫起來。

「希希……」赫也吃了一驚,離樓梯還有那麼五六步的,他飛起一步就躍了過去,直接就把這人兒由半空抱了起來,這才是有驚無險一場。

只有希希在被抱住的那一刻小心肝還在撲撲的跳,小臉不知道是嚇的還是乍的,也紅撲撲的。

「沒事吧?」他抱着她放她於地上關切的問了句。

她忙搖頭,他又責備的說了句:「下樓注意點,跑這麼快乾什麼呀?」

她不語,垂下眸子,眼睫毛撲扇了一下,裏面似有道不盡的委屈。

「沒事就去吃早餐,我上班去了。」他又說,伸手摸摸她的頭,轉身就準備走。

「哇嗚嗚……」向來極少哭的小石頭忽然就哇哇的張嘴大哭起來了。

乍一聽到兒子的哭聲希希慌忙跑過去看他,晃着他的嬰兒車哄着他:「小石頭不哭不哭。」

這小子似乎還沒有止住的跡像,依然放聲的扯著嗓門哭,她只好哄著說:「媽媽抱,不哭不哭。」一邊說着一邊忙伸手把她抱了起來,小心的摟在懷裏輕輕晃着,他就在一旁不聲不響的看着,這當了媽媽的小丫頭,竟然也有模有樣的像個小媽咪了。

「少奶奶先去吃早餐,我來哄吧。」李媽這時在聽到小傢伙的哭聲后忙跑了出來。

「小石頭,不許哭了知道不知道?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不許鬧媽媽。」那個當爹的這時候立刻就又拿出當爹的架子擺起了譜,只是小傢伙絲毫不賣帳,乍聽他那麼嚴肅的威脅人,立刻就又把聲音哭得更大。

「哦呵呵,我來我來。」李媽慌忙把小傢伙要了去,平時都是她哄孩子帶孩子的,大家只要看着小傢伙就成了。

之後李媽慌推著小傢伙到院子裏散心去了,希希看了看被抱走的孩子,哭聲也漸漸沒有了,不由得瞪了這個男人一眼說:「你真是的,對小石頭也這麼凶。」一邊說罷一邊轉身,準備去吃早餐。

喬景赫站在那裏想了想,自己有對小石頭凶嗎?他不過是希望他不要太女孩子氣罷了,他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怎麼能夠學他媽一樣,沒事就哭哭啼啼的……

又想到那事了,喬景赫乾脆轉身就走了。

後來的時間希希吃過飯便帶着小傢伙和李媽一起去了醫院,一路上這小傢伙又安靜下來,一直在睡覺,這麼大點的小孩子,除了睡覺也就是睡覺了。

其實,說是帶小石頭去打預防針,但哪一次不都是李媽抱着,她躲在一旁的。

她最怕的就是打針了,自然,也不敢看那小小的針刺進小石頭的肩膀上的感覺,更不敢聽被扎了一刺后小石頭還瞪着一雙大眼睛烏溜溜轉的模樣,彷彿那針扎的不是他似的,打針的醫生都說小石頭很勇敢,可她這個當媽媽的卻膽小得很,就是她自己被扎針的時候也會嚇得把眼睛緊緊閉上,嘴裏唔唔叫幾聲的。儘管如此,她還是想陪着小石頭一起來,就是想陪他一起渡過,陪他一起成長,一起長大。

帶着小石頭打完針后希希本來是想着帶小石頭玩一玩的,順便去商場給小石頭再買點玩具,雖然他還小得不懂得玩什麼,但每個當媽媽的都想先準備一些玩具什麼的給自己的孩子,希望哪一天他能拿着玩具玩了,或者拿着搖鈴搖來搖去了。

可是希希沒有想到,還沒有走出醫院,就看到紀憂了。

紀憂竟然會來醫院了,很久沒有見他了,自打生了孩子后,她也沒有刻意和他聯繫過,他自然了沒有刻意和她聯繫過,她心裏清楚,也許,他是不想打擾自己,想讓自己安靜的生活,但昨晚,她忽然就記起了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毫無疑問,這種記憶令她的心裏有點煩,也有點甜的,只是,那終究是過去式,她還有什麼資格和他在一起么?

「李媽,你抱着小石頭先回去吧,我去個洗手間,一會再去商場轉轉,給小石頭買點東西。」希希不動聲色的對李媽說。

李媽倒也沒說什麼,畢竟,主人吩咐,她一個下人也只是照做而已。

看着李媽抱着小石頭離開后希希便一聲不響的跟着紀憂去了,想看看他是不是生了病了還是乍了,不然,怎麼會出現在醫院呢!腦子裏依然記得當初,喬景赫帶她走的時候,紀憂那絕望的眼神和受傷的模樣,既然想起來了,那便是她這輩子也忘記不了的。

她一聲不響的站在外面等,等到紀憂終於從裏面走了出來了,她便自個兒走進去,找了個借口問了問,可希希想不到,問出來的結果竟然是這般的讓她震驚呵。

醫生說紀憂的病情很嚴重,十幾年來的抑鬱積壓,已經嚴重的傷及到他的肺脾,根本就已經沒有醫治的辦法了,因為他這病本來就是由他的情緒所導致的,常年的抑鬱造成了肺病,如今已經轉變成肺癌,現在是末期。

當這個消息如同晴天劈雷般響起,希希有些站立不住,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走出醫院眼淚就啪啪的掉,最後再也控制不住的在一個角落放聲哭了起來。

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由自己的生命里離去。

即使是不在一起,她心裏也一直明白,他一直在那裏,只要她想,她便可以去看他一眼。

心裏一直都知道他不會離去,既使不能在一起了,心裏也沒有特別的撕心裂肺,因為知道他一直在原地,然而這一刻,當得知了他的真實病情,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痛,竟然,真的是撕心裂肺般的痛。

他竟然從來也沒說過他的病,他的心,一定,比她還要痛,一定比誰都要痛,他竟然,一直忍着不說。

她一個人躲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哭了許久,心情還一直不能平復。

難怪,這麼久以來,他一直不肯再來找自己的,想必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了,所以,不想拖累到她了,而她,卻也選擇了不去面對,不去管他,任他自生自滅去了。

那一天,希希沒有再去商場,她只是一個人在街道上逛了很久,很久。

之後,她一個人逛到了紀憂的公司,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今天,她想進去看一看他在做些什麼。

再一次一聲不響的來到他的辦公室里,沒有讓任何人驚動他,她一個人悄然推門而入。

都病了這麼嚴重了,他竟然,還在工作,竟然,還不住進醫院裏。

她一聲不響的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他正低頭坐於辦公桌前,手裏在看着文件吧,一臉的認真,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出現一般。

他明顯的憔悴了,眸子裏依然有着只有她最懂的憂色,好看的臉沒有任何波瀾。

許是被盯久了,他終於感覺到她的眸子在他的身上了,便緩緩抬了下頭,不經意的,看到她的出現,他微微怔然,低喃一句:「希希……」

「紀憂……」她終是出聲叫他,之後關上門就朝他跑了過去。

他便是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她如今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令她意想不到的。

她跑到他的面前,什麼也不說,直接就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真想哭,只是,這一刻她卻是緊緊的咬緊了牙關,只是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在他的面前懦弱,他生病了本就夠無措了,她不能再無措。

「希希,怎麼了?怎麼來了?」他始終是那般的溫柔,輕輕伸手撫上她的頭髮,低聲問她,心裏卻在想着,是不是在喬景赫那裏又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紀憂,我都想起來了,全想起來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一遍遍的道歉,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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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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