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來，壓壓火氣
第93章：來，壓壓火氣
皇貴妃突發惡疾的事情很快，就在後宮裏頭傳開，自然也會轉到珍貴妃耳朵里。她心裏很是清楚，那並非什麼惡疾，而是毒藥發作的效果罷了，滿心歡喜的，卸下妝容，拆了髮髻，「哼！區區一個江湖女子，還敢和我斗？真是不自量力！」
「娘娘，雲秋殿那邊已經亂成一團了。王上，王后都守着呢，把宮裏頭所有有大御醫全部召集了過去。」欣姑姑放好衣衫，轉身去伺候珍貴妃上床休息。
珍貴妃優雅的坐到床上，梳理一下秀髮，還甩了甩，看着跟前的燭光搖曳，「但願皇貴妃能活到，明早我去探望最後一眼吧，啊哈哈哈！」
「是，娘娘。」欣姑姑放下了紗幔，一層又一層，透著朦朧的昏黃，將珍貴妃的身影深深的掩埋在其中，失去了本該擁有的人類形態，像是藉著燭光化身成為了一頭妒忌的野獸，張嘴一夕之間，就要吃了圍轉在王上身邊的女人。
退出內殿的欣姑姑，想着去收拾餘下的東西，不料還出門口，就被埋伏的黑影給伏擊，捆綁帶走了。如此同時，偌大的皓月殿，突然變得寂靜無聲，毫無人煙，一副冷宮的模樣。
黎明，雞鳴三巡過後，珍貴妃才懶懶散散起身，眯着眼睛坐在床上，嘟嘟喃喃，「欣姑姑？欣姑姑？」
叫了一會兒，愣是聽見熟悉的聲音，珍貴妃瞬間清醒，瞪大眼睛環顧周圍，意外發現殿內殿外居然沒有一個人。她慌了，光着腳丫子，拿起屏風上的披風，胡亂穿上，惶恐的穿過一層又一層的紗幔，嘴裏不停大叫，「人呢？來人啊！你們都死了么？啊？欣姑姑？」
當珍貴妃衝破最後一道紗幔之後，赫然攔在她跟前的居然會是溫公公，起身後還跟着幾名內侍衛和小太監，看情況不妙。可她仍舊擺着貴妃的架勢，呵斥，「溫公公，你這是在做什麼？不知道擅闖娘娘寢宮，是死罪么？」
溫公公並不理會，仍舊是慢條斯理的往前走一步，對身後的小太監吩咐，「來人，伺候貴妃娘娘更衣！」
「你們這是幹什麼？幹什麼？都給我走開，走開，都不許碰我！溫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珍貴妃懼怕護著自己，連連後退，揮舞手驅趕上前來的小太監。
「呵呵，娘娘！這是王上的意思，讓你趕緊梳妝收拾一下，即可押往雲秋殿！」
「嗯？你騙我，王上不會這樣子對我的？一定是王后，對不對？對不對？」珍貴妃不信，大喊大叫。
溫公公身負王命，豈敢有所怠慢和耽誤時間呢？他見珍貴妃如此不配和，便對小太監們使喚一個眼神，小太監們紛紛領會，強行上去，給珍貴妃一通胡亂打理。
本來是高高在上，萬人敬愛，眾妃嬪妒忌對象的珍貴妃，如今也被弄成罪婦的素雅模樣，被押解前往雲秋殿。
經過一夜的緊急搶救和治療，嵐妃的生命體征算是安穩了下來，可這毒傷終究還是傷及了心肺，怕是命不久的徵兆。
王上面容憔悴，略顯蒼老幾分，他喝下王后遞過來的熱參茶，低沉聲音道，「哼，終究是朕害了傾兒？若是能早點聽她的話，該多好，也不至於讓珍貴妃鑽了空子，哎！朕真是的……」
「王上，不要自責了。臣妾也有照應不周之責，明明姐姐就在邊上，明明看到了珍貴妃上來敬酒，臣妾卻是沒能阻攔，更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啊。」王后深深自責，差點沒一頭撞死賠罪了。
「好了，都不要說了。」王上也沒有資格去責問王后，也沒有資格去責問周圍的人，他抬起充滿血絲的眼睛望向從裏頭出來的唐輝問，「如何？輝兒！」
唐輝被他一叫，怔了一會兒，有點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如何說是好。一見到他猶豫了，王上這心，越發緊繃，他站起來逼問，「情況不好？依你的醫術，都不能救活傾兒么？啊！」
「那，那也不是如此，父王。你，別焦急啊。兒臣定會救活皇貴妃，放心沒事兒，沒事兒啊。」唐輝打馬虎，連連後退給自己再找個理由，「父，父王，兒臣先去太醫院配藥了。」
「哎，不是……你這混賬小子！」
王后攔住激動起來的王上，「王上，王上……別激動！既然五王爺都說能救，自然就能救活啊。」
王上無奈，指著唐輝離去的方向再嘀咕一句，「那小子，就是故意氣朕的！」
「王上，嘉安王爺還在裏頭伺候呢，若是有情況，定會出來告知的啊。」王后極力安撫王上的情緒，扶著緩緩坐下，又給他遞來一杯參茶，「來，壓壓火氣。」
「哼！老溫，這傢伙動作怎麼那麼慢？」王上怒推開茶杯，氣鼓鼓的盯着大殿門口。
恰好，溫公公帶着珍貴妃來了。溫公公大步上前行禮復命道，「王上，王后，奴才已將珍貴妃帶到！」
話音一落，珍貴妃就被內侍衛重重推了出去，導致她一頭栽倒在地上，撲在王上的腳跟前。她驚恐斜視而去，不敢再往上看去，下一秒就抱着王上的小腿，委屈哭喊，「王上，臣妾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你就要這樣子對待臣妾啊。王上！」
換做是以前的王上，或許能看在她如此嬌柔造作的份上，放過了她。可如今，面對生死不明的嵐妃眼前，王上不能一再放過珍貴妃了，他真正的睜開了雙眼，抬腳狠狠踹了珍貴妃，「賤人！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朕還會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么？啊！」
珍貴妃又一次重重撲倒在地上，這一次摔倒，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停止了哭泣，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王上，臣妾究竟是做錯了什麼？還請王上明示！」
面對她的正經威脅，王上揚起了下巴，用一種冰冷的聲音回應之，「歐陽米香，皇貴妃中毒一事，可是你做的？」
「不是！臣妾承認，昨晚臣妾是去敬了皇貴妃一杯酒，若是酒有毒，那麼臣妾也不會倖免的啊。王上，這是有人故意陷害之！臣妾沒做錯什麼！」珍貴妃打死不承認，畢竟目前還沒有任何的證據和人證啊。
「是嗎？」王上鄙夷，輕輕拍了拍手，啪啪兩聲……
消失的欣姑姑，帶着一身傷痕，從後方被押了出來，連同那作案工具陰陽酒壺，和毒藥包一起，全部扔在珍貴妃眼前。
這下子，珍貴妃算是百口莫辯了，可她仍舊心存最後一絲的僥倖，「王上，你這是什麼意思？皇貴妃中毒一事，當真和臣妾沒有任何關係！若臣妾真的做了，那麼小七王爺又該怎辦？身為母親，臣妾能不為孩子的將來考慮么？去傷害皇貴妃，臣妾是嫌棄自己命多麼？啊？」
「朕看你就是嫌棄自己活太久了，才會走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身為人母，你的心未免也太黑了。」王上不聽她的狡辯，直接定罪。
「王上？你不能就這樣子就定了臣妾的罪啊！」珍貴妃急了，爬到王後腳邊懇求，「王後娘娘，王後娘娘，求求你替臣妾說句話吧。臣妾是冤枉的啊，小七王爺怎辦？看在小七王爺的份上，王後娘娘幫幫臣妾啊。」
王后也是個菩薩心腸之人，若是珍貴妃沒有給王上生出小七王爺，她能和王上一個鼻孔出氣，然小七王爺終究是無辜的，也不能沒有娘親啊。她微微鬆口，轉向一臉鐵青的王上，「王上，看在小七王爺的份上，就……」
「王后，不必為她求情！小七王，有她這樣一個娘親在身邊，能好到哪裏去？朕的兒子，不能有這樣子一個蛇蠍心腸狠毒的女人，在身邊。會教壞朕的小七王的！」王上一句話，直接斷了王后的求情的道路，滅了珍貴妃最後的希望。
「不，王上！臣妾，臣妾……」
事情已經敗露，珍貴妃大亂方寸，胡亂找着什麼，又想說些什麼能挽回局面，可當她正視王上的眼睛后，她終於放棄了掙扎，認了。
「歐陽米香，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朕對你的恩寵，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權力在你心中的位置么？」
「哼，王上，你都知道了？你的恩寵，對於我來說，就是個無關痛癢的玩具罷了。我所背負的使命，你又何曾知道和看到？」珍貴妃徹底廢了，眼裏失去了活着的光芒，留下一片死灰罷了。
王上實在是不願意再次看到她，命令道，「帶下去！交給宗人府處理，連同陷害上官將軍，刺殺兩位王爺的事情，一起查辦了。」
送走了煩人煩心的珍貴妃，王上還以為能鬆口氣，進去看望一下嵐妃呢。結果唐安倫神色緊張，雙眼微紅算是哭過的樣子，沖了出來，指著裏頭吞吞吐吐，「父王，母妃她，她……」
「什麼？」
王上大驚失色，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王后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含着淚花也跟着進去了。
嵐妃半躺在床上，有氣無力，面色蒼白如同白紙一般，唯獨著嘴裏透出一絲絲紅血，尤為扎眼。她無神看着匆忙襲來的王上，笑了笑，聲音沙啞著，「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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