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斬龍斷脈
自午門而入的文武百官似是全體對李青蓮失明，任由他這個異類逆流穿梭在人群之中。
這並非是他們真的瞎了，而是李青蓮的意志扭曲了周邊的環境，他們的視覺與聽覺全部都被李青蓮的精神力量干擾了。
這種手段若是道修金丹修士來做的話比李青蓮還要輕鬆，甚至以他們對於天地之力的掌控，就是御風而行做神仙姿態，也並非難事。
雖然金丹修士強大無比，但李青蓮也有自己的底氣，現如今就是道衍再生劉基重活他也不懼二人分毫。
匯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後，李青蓮解開了自己的意志對周邊環境的干擾，輕鬆的融進了出城的人群，沒有引起任何騷動。
自城門而出，步行到空寂無人之處，李青身形一變，快若游龍，行走在大地之上，就是以虎豹之速相比，也要差上數籌。
說來也怪，他每一步跨出，都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可卻在不知不覺中跨越了數之不清障礙。
這是李青蓮的罡氣破開了前方的空氣阻礙，身下亦有罡氣隔離地表之物，兩者相合造成的原因。
很快李青蓮就鑽進了一處由一條殘破的青石板鋪就的山間小路，這山間小路通向的地方是天養找到的一處避難之所，在群山之中，一個依山而建的破敗道觀。
這道觀昔年被天養選定為避難之所時，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香火了，早就已經破敗不堪，在晚個十數年，說不的他也要跟南朝四百八十寺，一起淹沒在煙雨之中了。
以李青蓮的步伐與速度，這深幽僻靜的山間小道很快就被走到頭了，一個明顯就地取材翻新過的小道觀出現在他的眼前。
於這道觀不相符的是正門之上那正板金絲楠木的牌匾，永樂宮三個大字的隸書。
看來天養這傢伙還是對於振興永樂宮念念不忘！就是不知道今時今日他是否已經快要耐不住寂寞了。
踏步走進道觀敞開的大門，望着正好從觀內住殿出來的天養四目相對。
「李兄？你跨出了那一步？」
「怎麼？不行嗎？這道觀怎麼說也有我的一份投入，讓我這半個主人站在院子裏，有點失禮了吧。」
廂房之中，喝上一杯熱茶，李青蓮這才算是真正的有了人氣，接了地氣。
「今年是那年光緒帝三十四年，戊申年，七月，怎麼了，這幾年來你該不會辟穀閉關了吧？都有些不知人間煙火的意思了？」
「你還真沒說錯，這幾年來我確實辟穀閉關了，不過非是我願，而是被一個禿驢硬拽著不放行。」
「不會吧，我說說的而已，你還來真的！
等等，你說的是真的？當年你不是去奪取皇家歷代的天材地寶絕世珍藏了嗎？怎麼會被人逼着辟穀閉關？」
「是不是很不敢相信？」
輕嘬手中之茶，就是換成李青蓮自己，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道途居然如此順暢。
丹道之路他確實走通了，可想要破關更進一步跨入化罡，絕非短短七年歲月就能做到，那是要集合自身全部的智慧，靠着時間的打磨才有可能破關而入的。
「確實，你的年歲至今不過而立之年，連到不惑之年都還有數年光景，我這個以知天命之人不過看通透了道基為何，你卻已經成為陸地神仙，這讓我如何敢信！」
「即以知天命，又為何看不開，我這一次碰上的機緣與你不合，在道路之上無法完全助你，不過若是你不怕我之道侵染你之路，我也可將自身的一切感悟傾囊相授。」
「算了，這幾年來編篡屬於我永樂宮的秘典之時，我已經大致有點頭緒了，觀摩你的機緣與道途，會讓我的心蒙塵的，那時候我這輩都有可能跨不出道基圓滿呢！」
「看來諸多藏書對你的益處，還真是不小啊？
周雲逸那邊怎麼樣？有沒有找上門來？
本來有我壓陣，他翻不了天，可我一去經年，這頭老狐狸應該沒那麼容易被打發走吧！」
「他死了。」
「嗯。
嗯？
你說！他死了？
不可能？這頭老狐狸滑不留手的，怎麼可能死了！」
「七年前你定下計謀，斷了清庭大半龍氣，隨後你就閉關不出塵世了。
若是周雲逸按照你的籌謀走，只要他肯狠下心，讓手底下人去送死，長白山裏的那三處地方必然攔不住他。
可是斬龍的順利讓周雲逸那幫人的心態出了問題，歸根結底還是周雲逸帶着的一幫人心太大了，害了他們的性命！」
「心大？我記得周雲逸在庚子年的時候帶的那批人，斷了紫禁城龍氣之後，各個身上都帶傷，他們就算養傷也要半年一年吧，又怎麼心大起來的？」
這一點李青蓮十分迷惑不解，那班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宮牆外，李青蓮袖手旁觀讓他們連同周雲逸在內，都被狠狠的被打擊了一下，再怎麼的，他們也該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們想要立馬斷截清庭的國運，同時讓周雲逸的孫子速發氣運，結束這動亂的世道。」
「他們是動了秦嶺，還是黃河之源？」一聽到這，李青蓮就知道周雲逸一般子人在他消失不見之後幹了什麼？
「秦嶺和黃河之源他們都動了，去秦嶺的時候他們有二十三個人，各路名家高手皆有，是個大雜燴，最後連同周雲逸在內只有三個人活着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回去之後匆匆安排了身後事，就坐化了，另外一個一身本事盡廢，現如今只能癱在床上，等著病痛的折磨。
後來他又聚集了更多的有識之士，共赴黃河之源，這次津門武者霍元甲和咱們的老熟人何天羿活了下來，其他的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該，想要動秦嶺的地氣，就要承受秦嶺這麼多年的來孕養出來的妖魔鬼怪，那些鬼怪可不是孤身一個，那個手底下沒有一群猛獸，二十三個能活着出來三個，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黃河之源的牽扯更甚一籌，這條河孕育了太多璀璨的文明，也埋葬過數之不清的生命，看來霍元甲和何天羿當時在這件事上牽扯不算太深，不然決計活不下來。」
「是啊，想想我們當初，居然傻乎乎的和周雲逸約定了協議，若是我倆真的按照他的思路去做事，今日你我二人必然已經有一人長眠地下。」
「未必，秦嶺那些妖魔鬼怪只是數量上佔有，我最不懼的就是群戰，秦嶺廣袤，只要給我抓住機會進食，殺絕他們難，可把他們殺怕了不難。
倒是黃河之源，這裏我沒底，不過我相信，周雲逸這頭老狐狸應該沒死在那裏，他若死在那裏，匯聚在他身上的龍氣又該如何融入到他那乖孫身上？」
「不應該吧，我親自去問過霍元甲，當時一起的人確實只有他和何天羿走了出來，他沒理由也沒必要和我撒謊才是？」
「要是那頭老狐狸在他們之後出來呢？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說黃河之源只有他一個人出來我信，其他的我也就呵呵了。」
啪啪啪。
「好，不愧是昔年老夫最看好的人才，不，今時今日，稱呼你一句天才也不為過。」
「金丹。」
吐出兩個字之後，李青蓮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集中了他來時的方向。
「周雲逸，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進來一敘舊人吧，我到要看看，你這個當年就已經年老體衰，意志不在鋒銳的老朽之人是憑什麼跨進金丹這一步的。」
「好，李小友有請，老夫那敢不從，還請開門迎客。」
負手而立，李青蓮的目光僅僅只在廂房大門上一定，廂房之門就無聲自開。
一道仙風道骨的身影霎時就自洞開的門口走了進來，非是旁人，正是些許年不見，已經被世人誤以為死亡了的周雲逸。
「你瘋了，容納龍氣於體，至多只會削你下一世的福澤，若有來生投胎為人，過的清苦一些罷了，可身化為龍，你若死，就唯有魂飛魄散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僅僅只是看了周雲逸數眼，李青蓮就摸清楚了他的狀況，也明白了他是如何進入金丹之境的。
捨棄輪迴轉世，將自身的一切與龍氣相融，結出了一顆類似金丹的龍氣之丹，這條路沒有以後的，壽元無增長，境界永遠停留在這一步，一但身死，必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想要我周家出真龍平亂世，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我兒與兒媳已經付出代價，歸葬山野，我這個老匹夫總不能無動於衷吧！」
「你來找我作甚？以你現在之能，清庭在長白山留下的後手，那些守護龍脈的守衛應該攔不住你才是？」
「他們我隨手可破，可長白山裏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有它在，我沒法破掉長白山的龍脈。」
「北方那些出馬仙？還是保家仙？他們中倒有幾個有些道行，不過他們早就已經走上了收集香火的神道之路，不依賴地氣了，應該不會攔你才是。
在有，這些出馬仙保家仙，都是見風使舵的能手，或許靠着往昔的底蘊他們能和過上一兩手，可底蘊終究有耗空的一天，為了清庭的龍脈，這些出馬仙腦子被門夾了才會和你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