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格林特的選擇

『咔嚓~咔嚓~』

清脆的咀嚼聲，劉昊在塞西斯的小院裏啃胡蘿蔔，胡蘿蔔剛從小院地里拔出來，品種未知，口感又甜又脆，十分可口。

劉昊半躺在躺椅上，認真地啃蘿蔔，而在不遠處的石頭方桌前，格林特正對着一本魔法書苦思冥想，他眉頭皺成一團，下意識咬着手裏的筆桿，幾乎要將筆頭給咬爛了。

再是天縱大才，面對劉昊委託酷仔編寫的傳奇魔法教材，也依舊是步履維艱，每看懂個一個步驟，都要耗費大量的腦力。

也就是格林特天資絕頂，若是換了常人，別說看懂了，連書上的字元都認不全。

『咔嚓~咔嚓~』

咀嚼聲響個不停，不斷傳進格林特耳朵里，干擾着他的思緒。

格林特皺了皺眉，努力地保持專註，將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書本上，可在思維順暢的時候，這招還有用，一旦遇到晦澀難懂出，思維出現停頓，腦海立即就會被討厭的聲音佔據，念頭瞬間變得紛亂，就好像一團打亂的毛線球似的，越理越亂。

這種狀態下，別說去理解書本上的知識了，好像連書上的字都快要不認識了。

原本，格林特以為導師很快就能吃完的，沒想到，他吃完一根又一根，吃完了胡蘿蔔，又開始烤麵包，烤完麵包，還沒讓人鬆口氣，又開始煎肉排，竟是沒完沒了。

終於，格林特忍不住了，抱着書本起身：「導師，這本《傳奇導光魔法》比之前內容艱深很多，我一下看不明白，得回家好好研究研究。」

說着，他怨念地看了劉昊手裏的肉排一眼，轉身就朝院子的籬笆門走去。

劉昊哈哈一笑：「怎麼，這麼點動靜就受不了啦？」

格林特咬了咬嘴唇，沒說話，默認了。

劉昊啃了口牛排，感覺到牛肉里的鮮美汁液在舌頭上爆開的滋味，忍不住滿足地眯起了眼睛，痛快淋漓地吃了一大口后，他突然正色道：「記住，一個優秀的戰鬥魔法師，最重要的品質就是專註。斷手斷腳，肚腸破裂的劇痛，甚至是無上真神的靈魂威壓，都不能打斷正在釋放的魔法。要是一點點外界的噪音都受不了，還怎麼去用魔法戰鬥？」

格林特猛地一震，數秒后，他認真對劉昊躬身行禮：「導師，您教訓的是。」

說完，他便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在雜訊干擾下，艱難地啃起了魔法書。

這一看，就又看了3個多小時，直將格林特看的頭昏腦漲，眼冒金星，恨不得當場睡死過去。

劉昊看差不多了，就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繼續。」

「是，導師。」

格林特收好課本，起身行禮后，緩緩朝院門走去，因為坐得太久，雙腿酸麻以至於走路都有些踉蹌。

他剛走幾步，劉昊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力拍了下腦袋：「對了，格林特，有件事我差點忘了。」

「導師您說。」格林特立即停步，認真傾聽。

「大魔神戈爾德重新戴冠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嗯。」格林特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憂慮。

劉昊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格林特如實道：「大魔神戈爾德是魔靈的神，而魔靈向來排外，極其注重血統。現在無上真神回歸，對魔靈一族自然是大好事，但對其他種族來說，以後在莫妮卡聯邦的處境恐怕會變得非常艱難。」

他們一家就是混血，且血統非常雜亂，按照聯邦傳統，這種雜血者的地位極其低賤，誰都可以欺負。以前形勢混亂還好，只要態度強硬，不惜使用武力，總能混一口飯吃，可一旦秩序穩定，那他們可能直接面對國家暴力機關的壓迫。

想到這些，格林特輕輕嘆了口氣，世事變幻，實在太過出人意料。

劉昊淡淡一笑，繼續道：「你說的很對，同樣作為外來者，我也覺得繼續呆在聯邦沒多少意思，所以近期打算回大唐共和國。」

格林特大驚：「導師，您要走？」

雖然認識劉昊不久，但他早已經被對方那身強大的魔法和深若淵海的知識所折服，將之視為自己魔法路途上的引路人，對劉昊極其敬重的同時，心中也油然生出一種依賴感。

他知道，總有一天，劉昊會離開，卻沒想到會離開地這麼急。

一時間，格林特怔在當場，心中悵然若失。

劉昊繼續道：「對，我很快就會離開。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和你的父母一起走。等到了大唐，我會替你安頓好新住所。你也可以繼續跟着我學習魔法。」

「跟導師一起走？」格林特眼睛猛地一亮，心中頓時大動，但很快，卻又出現了一絲猶豫：「導師，那我以後還能回來嗎？」

「回來？」劉昊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稍稍想了想，說道：「你要是願意，當然可以回來。不過你要現在大唐共和國學習魔法，就必須成為大唐的國民，而莫妮卡聯邦和大唐共和國是交戰國，所以你再回來的話，身份就是聯邦的敵人了。」

「這樣嗎？」格林特眉頭緊皺，似乎有很大顧慮。

劉昊發現了他的變化，輕輕揚眉：「怎麼，捨不得走？」

格林特緊抿著嘴，沉默許久后，才開口道：「導師，這裏終歸是我的家......雖然家很破爛，甚至很危險，大唐共和國也是我一直嚮往的天堂，可真正到了選擇的關口，我心裏卻總是沒法拋下這裏的一切。」

劉昊倒沒想到會這樣，在他想來，格林特應該滿口答應才對的，但現在看來，他好像並不如自己想像地那般了解這個弟子的性情。

「所以，不打算走嗎？」劉昊問。

格林特臉上有一絲掙扎，但最終，掙扎之色轉為了堅定：「導師，其實我以前多次設想過未來將要走的道路，也曾多次詢問自己的內心，尋求未來的答案。以前，這答案總是模糊的，就像一團霧。而隨着這段時間的學習，我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清晰了。」

「說來聽聽。」劉昊笑問。

格林特深深吸了口氣：「毫無疑問，大唐共和國是美麗的理想鄉，但那終歸是別人的家鄉，並不一定適合我。我還知道，大唐也不是從來都是這麼好的，也經歷過戰亂和混亂，是大唐國民歷經千辛萬苦建設起來的。既然我有幸能遇見您，能學習到強大的傳奇魔法，那我就要發揮這份力量，建設屬於我自己的美麗家園。」

聽到這，劉昊微微有些動容，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只見他眼神清澈而深邃，眸光中透著一種覺悟后的堅定。金色的陽光照耀在他身上，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輝煌的霞衣，令人印象極其深刻。

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喜歡隨波逐流，撿現成的，但總有極少極少的人，願意為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甚至不惜燃燒自己的生命。

前者是普羅大眾，而後者則會成為一個民族的精神內核。

既然如此，劉昊也就不再強求。

格林特的確是罕見的天才，他雖然惜才，但對方並非木偶，他有自己的選擇。

想到這，劉昊便點了點頭：「你既然有這份志氣，我作為導師自然會支持你。我會在三天後離開，這三天，我會給你寫一本《禁忌魔法錄》，裏面會記載一些極度危險，但也極度強大的魔法，希望能在未來幫你渡過一些危機。」

格林特深受感動，心中更是極度不舍，但他也清楚，像導師這樣強大的魔法師，意志必定無比堅定，不是他能輕易更改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導師，您還會回來嗎？」

「回來？或許會吧。」劉昊微微一笑，又揮了揮手：「好了，回去吧，三天後再來找我。」

「是，導師。」

格林特依依不捨地走了。

等他離開后，劉昊感覺自己沒吃飽，便又煎起牛排，一邊煎一邊在心裏說道：「酷仔，禁忌魔法錄的編纂就靠你了。裏面就記錄10......不，9.....還是太多，就6個可以弒神的魔法吧。」

「艦長，是要弒多少級的神呢？」

「當然是能幹死19級的。」

「艦長，這類魔法雖然存在，可格林特本體法力太弱，想要發動的話，必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且魔法準備時間會非常久，恐怕會不大實用。」

「無妨，這事就交給格林特自己考慮。這小夥子腦子聰明，他肯定會想到解決辦法的。」

「.......遵命，艦長。」

酷仔吭赫吭赫地編魔法去了。

...........

而正當劉昊呆在小院享受悠閑時光的時候，某位遠古大神的使徒，尊貴無比的羅伊斯大人正在下水道里狼狽逃竄。下水道里污濁不堪，他又逃得急，一路上不知道吞了多少口污水，肚子都有些飽了。

追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他視為力量來源的魔神，不是一個，是十幾個。

他是很能打，終究還是寡不敵眾哇。

他一邊跑，心中一邊大喊：「主人~偉大的主人~您卑賤的僕從祈求您的幫助~~啊~~莫妮卡變天了，您的僕從實在混不下去了~」

就在他身後不遠的污水中，無數滑膩膩的，柔軟的觸手正如浪潮一般朝他涌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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