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事實勝於熊便（尚未修改）
這老婦可是真老，躬身緩步而行，滿臉皺紋密佈，絕不是什麼鶴髮童顏之態。老婦行經方德寶三人身邊，瞟都沒瞟他們一眼，等走出了幾步，才飄來一句「有病」——算是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方德寶和張愛迪雙雙看着還挺胸昂天背着手、卻已是滿臉通紅的李不凡，除了重複老婦剛才那句「有病」，還有什麼更加貼切的辭彙嗎？
「不是，這個……她……行走江湖，萬事謹慎。」
「你再謹慎，這一條山路許你走、不許別人走了？路過一個人你就跟審賊似的審人家幾句？我看你見了泛圈人和劍盤俠也沒這麼大勁頭兒。」方德寶說到。
「誒！你一說這個我想起來了，她怎麼會路過呢？看那模樣兒肯定不是鹿人，看體格兒也不能是劍盤俠，看歲數兒也不能是泛圈人，這不奇怪嗎？」
「不奇怪。鹿人和劍盤俠確實看着不太可能，人家歲數兒大了就不能喜歡看演出了？再說了，這五行山上不止玉樂峰，說不定是別的峰的人路過呢。」
「誒！你們看那是什麼。」李不凡指著一個方向說。
「你少來這套。」
「真的……」
三人走到不遠處李不凡說的地方，原來地面上有一坨糞便。張愛迪蹲了下來，又細看了看，說是熊的糞便。李不凡不太信，又跟張愛迪鬥起了嘴。
其實不止拍攝場景中的李不凡不信，此時正坐在導演工作室的副導演也問著本書作者兼總導演的沽上懶散貓。
因為他們雖然採用開放式拍攝，但這種「開放」更多是對主角來說，並且主角引領的也是劇情，而場景中的一草一木、一仙一妖都是沽上懶散貓設定好的。副導演知道沽上懶散貓所設定的五行山上根本就沒有熊一類的動物或妖精，可場景中卻出現了。
沽上懶散貓也是滿臉疑惑，有夾雜着些許若有所思、還夾雜着些許憂慮之情。
「要不要停下？」副導演問。
「不用，繼續。你覺得能有真的熊進了場景，咱們卻都不知道嗎？有也是幻象，不會出大事兒。」沽上懶散貓是這麼說着，臉上卻依然掛着憂慮……
場景中的張愛迪正對方德寶和李不凡提議，不如坐上飛天小豬飛著去，一來省時，二來遇到野獸也能第一時間避開。
方德寶想了想，否定了張愛迪的提議。
他們坐上飛天小豬確實省時、安全，卻也一定會忽略途中很多細節。方德寶回想那些泛圈人和劍盤俠平時就都大大咧咧地在山裏走，顯然就算是真的有熊應該也不會特別危險。
他們如今自身都練了些本事，而身外也不止有飛天小豬，還有豬剛鬣、孫悟空和鹿人族長送的防身之寶，真若大大方方遇到什麼野獸、敵人應該不難對付。可他們如果忽略了沿途妖魔鬼怪隱藏的細節，那才是真的危險。
方德寶否定了張愛迪的提議，李不凡豈能放過這個好機會？他撇著嘴說：「看看、看看，人家德寶兒以前也不懂這些，現在就像一個江湖俠客了，再看你？再說你見着熊了嘛，就嚇成這樣？」
「我不用見着，那肯定是熊的糞便，這屬於生物學。」
「什麼學你也得親眼所見，熊的糞便？事實勝於『熊便』！」
「我他媽我了！」方德寶以為自己挺有才的，這才發現李不凡語言上的水平實在令人意外……
剛才因為一坨疑似熊的糞便耽擱了些時間，這五行山的每座峰又都如巨型圓柱一般，方德寶他們此時已經看不到剛才早早離去的那個老婦了。
據鹿人族長說那個仇柳靚就住在玉樂峰峰柱的另一端，也就是靠近幾座峰中央的那一端，而方德寶他們三人幾次上山都是在靠近山體外側的這一端活動。他們遇見那位老婦的時候，已經走了大半路程，後半程再沒有遇到什麼旁人、妖魔或野獸，連煩人的泛圈人和劍盤俠都不知去哪了。
來到鹿人族長說的地方，他們知道了。密密麻麻一大群泛圈人正圍在一棟小房子跟前，卻是恭恭敬敬、鴉雀無聲的等著，那房子顯然就是仇柳靚的住所。
「誒？你們怎麼……」爽姬分圈圈長無意中回頭看到了方德寶他們，想問卻又不禁怯生生地回看了仇柳靚的房子一眼，極力壓低音量，才問「你們想幹什麼？」
李不凡大大方方地壞笑着說：「幹什麼？哼哼哼哼……」
方德寶則一把推開了李不凡，誰知道李不凡要「哼哼」到什麼時候？不過方德寶也是用正常音量說着：「怎麼了？就許你們來換柳靚金，不許我們來換？我們也想看演出，我們也想跟星人對話、近距離接觸，不行嗎？」
越是謊話，越得說得硬氣。然而在鴉雀無聲的狀態下正常音量也是很明顯的，方德寶又越說越硬氣，兩句話說完，所有的泛圈人都看向了他。
那爽姬分圈圈長見此，忙說：「行行，咱也算老相識了，你們換了柳靚金一定得看看我家曾爽姬，我家曾爽姬真性情，不像別的星人那麼虛偽。」
「你家？你們是親戚？」方德寶問。
「這個嘛……」
「別聽他的。」另一個衣着不俗的泛圈人走過來，也是低聲對方德寶說，「他們曾爽姬算什麼？你們要看就得看我們藝菲姬。」
「一飛機？這是東漢末年嗎？」
「我們藝菲姬長得跟天仙似的！你們沒見過天仙吧？」
方德寶心說，見倒是見過，而且見過三位，一個老頭、一隻猴和一頭豬……當然他嘴上不能這麼說，他這次是準備太白金星如果不能請來功法屬火的高人克制玉樂峰峰頂的綠鏡，就要在頂底住上一段時間的，如非必要還是不要跟泛圈人或劍盤俠起衝突。
不過方德寶沒想衝突，這兩個泛圈人卻衝突上了。
「拉倒吧，還天仙呢？她就是個匈奴人，你們也是堂堂大漢的子民，居然喜歡一個匈奴人。」
「你才匈奴人呢，我們藝菲姬是漢人，只不過從小在匈奴那邊長大的。你們曾爽姬倒是漢人，罵盡了各個州郡的漢人。」
「誒，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那叫真性情！」
「那個——二位、二位。」方德寶忙說，「我們剛來，哪個姬也沒見過呢。光聽你們說也沒用，你們為了這個吵更沒必要，事實勝於雄辯嘛。我們先看看，將來喜歡上誰那是將來的事兒。」
「何人在外喧嘩？！」那間疑似仇柳靚的房子裏突然、也終於傳來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