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大結局(下)

第184章 大結局(下)

三個月後

凡間,陵安城郊。

玄風淺面帶淺笑,痴痴地窺伺著茅草屋外身材健碩,皮膚黝黑的男人。

而她邊上,帝俊亦痴痴地凝望着她。

為避開浮塵的追緝,他默默地為她撐起了青雲傘,以徹底遮擋住九幽中人的窺伺。

誰能想到,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個撐傘的動作,他已然做了三個多月。

三個月前,玄風淺隨他逃出冥界之後,他便把冷夜命驚蟄潛伏在浮塵身邊,以及冷夜放手一搏欲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告知了她。

按理說,冷夜黑龍真身已毀,即便逆鱗還在,若想重塑真身,起碼也得花上數萬年。

所幸,出事當天玄風淺身上恰巧攜帶着御宸闊手相贈的定魂珠。

而這枚定魂珠確也不負眾望,在冷夜被八荒天雷劈成飛灰的那一瞬,奇迹般地從死神的手中奪回了他彌留在虛空中的最後一縷殘魄。

只不過冷夜受了極為嚴重的傷,若想在短時間內重塑黑龍真身重振雄風,只有轉世輪迴這一條路。

畢竟,六界之中只凡間的時辰同其他地方有所偏差。

九幽一日,凡間即為一年。

冷夜便是憑着六界之中的時間差,得了近百年休養生息的時間。

這期間,帝俊一直陪着玄風淺在凡間四處找尋着冷夜的蹤跡。

若是按凡間的時辰估算,滿打滿算,帝俊已為她撐了近百年的傘。

「臭妹妹,朕只能陪你走到這了。不過你別擔心,不論何時,朕都會是你最為強大的靠山。往後,冷夜那混小子若是像之前那樣欺負你,你儘管告訴朕,朕替你收拾他。」

帝俊徐徐地將青雲傘交至了玄風淺手中。

即便不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

「多謝。」

玄風淺百感交集,她從未想過帝俊竟當真陪了她近百年。

這期間,她曾無數次地勸過他,讓他別再管她。

可他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作勢離開,轉眼間又湊至她身側為她打着傘。

「臭妹妹,務必珍重。」

帝俊洒然一笑,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層淚花。

許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態的模樣,他忙不迭地背過了身子,騎乘着姑獲鬼車,沒入了滾滾雲絮之中。

「誰?」

抬眸間,冷夜瞥見了柵欄外的一抹倩影,三步並作兩步地闊步上前,一手攥住了玄風淺的手腕。

「好久不見。」

玄風淺揚起明媚的笑臉,須臾間便將近段時間心中的委屈和酸楚忘得一乾二淨。

她見冷夜並未作出回應,索性一頭撲入了他的懷中,「冷夜,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着。」

「姑娘,你認錯人了。」

冷夜並未丟失記憶,可他天生好強,無論如何也不想讓玄風淺看到他這般沒用的模樣。

玄風淺雋秀的眉輕輕蹙起,訥訥地看着他,委屈巴巴地道:「你莫不是真將我忘了?」

冷夜並未答話,只默默地轉過身,朝着茅草屋中走去。

「你當真將我忘了?」

玄風淺沖着他的背影喊著話,心中不知是酸澀還是其他。

「姑娘,請回吧。」

冷夜素來驕傲,他實在沒有勇氣以此刻狼狽不堪的模樣面對她。

話音一落,他便匆忙地掩上了門扉。

玄風淺只當冷夜在輪迴轉世之中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雖覺失落,但始終堅信不論發生何種情況,她總能讓他再度愛上自己。

「你在聽么?可否容我給你講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她並未急着闖進屋,而是輕輕地叩響了門扉,試探性地問道。

屋中,緊靠在門扉上的冷夜薄唇緊抿,墨黑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黯然。

他很想告訴她,他一如既往地愛着她。

可話到嘴邊,又因他那過強的自尊心,硬生生咽了下去。

無奈之下,冷夜只得頹然地癱坐在地,仰靠着異常厚重的門扉,靜靜地聽她講完他們之間冗長的愛恨情仇。

正當他聽得入神的時候,玄風淺的聲音卻毫無徵兆地戛然而止。

冷夜靜候了片刻,見屋外依舊毫無動靜,神色大變。

下一瞬,他猛地敞開了門扉,焦急地環視着四周,像百年前那樣焦灼地喚着她,「阿淺?」

「不是失憶了么?」

玄風淺不忍逗弄他,靈巧地從屋頂上躥下,如同黏皮糖一樣,死死地黏在他身上。

「……」

冷夜默然無語,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刻,他甚至沒勇氣伸手去抱住她。

「為什麼不抱我?」

「多大了,還要人抱?」

「你說過,會養我一輩子,寵我一輩子的,難道都不作數了?」

「我可能養不起你。」

冷夜略顯落寞地說着。

當了那麼多年的九幽魔尊,突然間卻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凡人,他心中確實有着極大的落差感。

「沒事,我盡量少吃一點。」

玄風淺莞爾淺笑,順勢將他撲倒在地,「沒吃飽的話,就只能吃你了。」

「別鬧,門還沒關上。」

冷夜嘴上如此言說,身體倒是誠實的很。

他明明有拒絕的餘地,卻怎麼也說不出拒絕她的話來。

「怎麼,還害羞上了?」

玄風淺抬腳勾門,輕輕地掩上了門扉,笑意炎炎地道:「你現在的這具身體,應當沒有碰過其他女人吧?」

「沒有。」

「嘖...想不到有朝一日,我竟還能嘗到黃花閨男的滋味。」

玄風淺學着他之前輕佻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挑開了他的衣襟。

一開始,冷夜還把持得住,由着她磨磨蹭蹭玩鬧了大半天。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卻還只是蜻蜓點水般吻着他的唇,這讓他忍得愈發艱辛。

「阿淺,你莫不是忘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別急,我...我就是有點緊張。」

冷夜瞅着她略顯局促的嬌憨樣,再也顧不得其他,全憑着最為原始的欲和念,身體力行地表達着無盡的愛意...

翌日,玄風淺睡醒之際,已近正午。

她輕揉着酸痛不已的腰,輕聲細語地道:「你一定是在騙我,黃花閨男哪裏是你這樣的?」

冷夜哭笑不得,原以為她飛升上神之後,體能會比之前好上許多。

不成想,她依舊毫無長進,甚至於還暈了數次。

「冷夜,你當真只是凡人之軀?我怎麼感覺,你比之前更可怕了...」

「昨日之前,確實是。」

「何意?難不成,你被我染指之後,也跟着水漲船高,飛升成了上神?」

冷夜模稜兩可地道:「也可以這麼說。」

事實上,早在事發前,他便將逆鱗藏在了她的身上。昨夜他同她耳鬢廝磨間,趁勢取回了逆鱗。

不過在此之前,他確實沒想到逆鱗不僅能在短時間內重塑他的魔龍真身,還能使得他失去的修為亦於瞬間回攏拉滿。

「我竟這麼厲害?」

玄風淺顯然不相信冷夜所言,思忖了好一會兒,才想明白了緣由。

她羞赧地紅著臉,忿忿不平地詢問着他,「你該不會將逆鱗藏在了我的身體里吧?」

冷夜啞然失笑,「想哪去了?不過是藏在了你的心口處。」

玄風淺捂著微醺的臉頰,惱羞成怒地瞪着滿臉笑意的冷夜,氣呼呼地道:「不準笑。你難道不知,我臉皮有些薄?」

「傻丫頭,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單單是因為開心。」冷夜俯下身,摁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臉,深深地吻了上去。

叩叩叩——

此時,屋外陡然傳來了驚蟄的聲音,「魔尊,你可在屋裏頭?」

「何事?」

冷夜意猶未盡地鬆開了玄風淺,輕手輕腳地為她整理著凌亂的衣襟。

昨兒個傍晚,驚蟄收到帝俊的傳信,說是已找到冷夜的下落,便率著九幽魔眾馬不停蹄地趕來。

這會子,見冷夜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跟前,驚蟄一改常態,顯得尤為激動。

冷夜瞅著熱淚盈眶,大半天蹦不出一個字兒的驚蟄,眸光於不知不覺間柔和了不少,「九幽近況如何?」

「墮魔被帝姬徒手剜去眼眸之後,時常大發雷霆。再加上其暴戾的性子,此刻九幽已是怨聲載道。」驚蟄如是言之。

冷夜聽聞玄風淺居然還做過剜人眼眸之事,劍眉緊擰成了一團,「誰讓你以身犯險的?」

「我只是氣不過他那麼囂張。再者,那時的他被捆在了東皇鐘下,決計沒法還手。」

玄風淺心下暗忖著,若是重來一次,她絕對會順勢剜掉浮塵的另一隻眼眸。

也讓他嘗嘗被人凌虐的滋味。

不過,她此刻更為好奇的是,驚蟄身邊那位冒充顏汐的小妖去了何處。

驚蟄瞅著玄風淺朝他投來的視線,瞬間會意,連聲解釋道:「帝姬,當初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屬下在很早之前就意識到了那人並不是顏汐,不過是為了麻痹墮魔,才隱忍了這麼許久。昨日夜裏,她聽聞了屬下與驚闕,夢魔等人的密談,正趕着去通風報信,恰巧被屬下發現。為永絕後悔,屬下只好親手擰斷她的脖頸。」

「原是如此。」

玄風淺深知驚蟄對顏汐的感情有多深,不願再勾起他的傷心事,遂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輕聲問道:「這段時日,浮塵都去了哪些地方?當務之急,是快些尋到他的逆鱗。」

「逆鱗?帝姬的意思是,墮魔亦是龍族中人?」驚蟄雙目圓瞪,驚愕地久久回不過神,「也就是說,那墮魔興許還是魔尊的血親?」

聞言,冷夜亦稍顯怔神。

自稚末產下黑龍之後,他就有些懷疑這一切都是浮塵搞得鬼。

只不過,那時的他並未發現足以證明浮塵龍族身份的任何線索。

玄風淺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確實是龍族中人,我曾兩度得見他的龍尾。」

「既是如此,屬下這就命人去尋他的逆鱗。」

「若想在偌大的天地間,找尋一片小小的逆鱗,談何容易?」

玄風淺眉頭緊鎖,思忖了好一會兒,腦海中驟然浮現出年前浮塵在夢境中親自折斷小指骨並將之化成骨哨贈予她的畫面。

難不成,浮塵的逆鱗就藏在了那枚骨哨之中?

正當此時,一位神色慌張渾身染血的仙童,風急火燎地闖入了茅屋之中。

只見,他一個踉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像是用盡了所有氣力一般,微微翕動着雙唇,如同海岸邊擱淺瀕死的魚。

見狀,玄風淺遽然慌了神。

她忙不迭地扶起了跟前尤為面熟的仙童,焦聲詢問著,「仙界發生了何事?」

「帝姬,帝君讓我轉告你,快些逃命去。墮魔於昨夜買通了曾苦戀過他的仙娥,讓那仙娥為他大開方便之門。仙娥領他入了南天門之後,他便開始原形畢露,屠盡了仙族中人。」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玄風淺委實沒法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着急忙慌地往九重天上的方向趕去。

冷夜見狀,正欲陪她一同前去,卻被氣勢洶洶殺到的浮塵截住了去路。

「想不到,你竟還活着。」

浮塵惡狠狠地盯着一臉漠然的冷夜,氣不打一處來。

冷夜刀鋒般冷漠的眼神落定在浮塵那張只餘下一隻眼睛的臉頰上,冷聲道:「本尊着實有些好奇,你心底里的恨意,究竟來自於何處?」

「告訴你也無妨。」

現下,浮塵幾近已汲取了六界之中所有的怨氣,變得空前的強大。

許是因為過硬的實力,他不再像當初那般小心翼翼,而是直接亮出了自己的魔龍真身,「冷夜,你可知這些年來你的所有快樂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何意?」

「你可知,當初你母后懷上的本是雙生兒?」

「你的意思是,你和本尊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浮塵滿眼嫉恨地掃了眼面色冷沉的冷夜,話里行間滿是不甘,「沒錯,我的的確確也是龍族中人。只不過,我不像你那樣幸運。你那禽獸不如的父尊因殺孽過重,註定不得子嗣。為保全你,他竟將他身上所有的殺孽轉至了我身上,隨後又殘忍地將我丟棄在莽荒之地。說到底我之所以會淪為墮魔,全都是拜你們所賜!」

他話音一落,周身戾氣暴漲,毫無預兆地便向冷夜發起了猛攻。

近段時日,他瘋狂地汲取著六界中的怨氣,短時間內實力暴漲百餘倍。

現如今,即便是冷夜、玄風淺二人聯手,也未必贏得過他。

毫不誇張地說,就憑他現在的實力,最多一刻鐘的時間,就能碾壓性地大敗冷夜,徑自取下冷夜的項上人頭。

另一邊,親眼目睹了九重天上屠門慘狀的玄風淺,失魂落魄地揣著懷中已然咽氣的冷漠,怔怔地跪在了一地的屍骸跟前。

「怪我。若不是我,浮塵又豈會牽累到你們身上?」玄風淺聲色哽咽,熱淚似泉涌般簌簌掛下。

「抱歉,是娘親對不住你。」

她緊緊地抱着身體發僵的冷漠,哭得歇斯底里。

早知今日,她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半步。

可惜現在再說這些,為時已晚。

正當她難過得幾近窒息之際,被她蹭了一臉咸濕淚水的冷漠,竟奇迹般地轉醒了過來。

「娘親親,別哭了,丑兮兮。」

冷漠睜開了明亮的雙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乖寶,你還活着!」

玄風淺見冷漠的臉色逐漸紅潤了起來,欣喜若狂,在他臉上接連親了好幾口。

她不知道的是,不止冷漠,九重天上所有無辜慘死之人,都因為她眼淚中眾神之力所賦予的無窮無盡的生機,紛紛起死轉生。

冷漠懂事地替玄風淺擦拭著花貓般滿是淚痕的臉頰,奶聲奶氣地道:「娘親親,快些去救父尊。漠漠感應得到,父尊的氣運,越來越弱了。」

聞言,玄風淺再不敢耽擱。

她轉手將冷漠交至已然轉生的白帝手中之後,便一頭栽入了清風殿院前那口荒廢已久的枯井之中。

「么兒,你在找什麼?」

白帝,元蘅二人焦急地瞅著在枯井中一陣翻找的玄風淺,焦聲問道。

片晌之後,玄風淺在刨空了枯井四壁之後,終於尋到了當日浮塵特意遺落在枯井之中的骨哨。

她正打算將骨哨碎成齏粉,可不知為何,無論她怎麼使勁兒,骨哨依舊紋絲未動。

幾番折騰之後,她為數不多的耐性終於耗盡。

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卯足了勁兒欲徒手掰斷骨哨。

不料,骨哨質地尤為堅硬,「歘」地一聲竟劃破了她的掌心。

她眉頭緊蹙,低咒了一聲,正打算將骨哨踩在腳底直至徹底碾碎,無意間竟發覺噴濺在骨哨上的血跡好似得了無窮的力量一般,將其灼燒地滋啦作響。

難道,她的血還有這等功效?

玄風淺半信半疑,再度劃開了手腕,將骨哨完完全全地浸透在了她的血液之中。

果不其然!

這枚骨哨一旦沾染上她的血跡,便會發出如同惡龍咆哮般可怖的聲音。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玄風淺一邊風急火燎地往回趕去,一邊研究著究竟該如何徹底毀去這枚骨哨。

雖說她的血對其確有克製作用,但克制和徹底毀去之間,還是存在巨大的差別。

彼時,冷夜和浮塵之間的鬥法也已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很顯然,渾身散發着黢黑怨氣的浮塵很輕鬆地便鎖定了勝局。

他居高臨下地看向單膝跪地口吐鮮血的冷夜,陰惻惻笑道:「受死吧,手下敗將。」

話音一落,他便將體內無窮無盡的怨念凝萃成了一把削肉為泥鋒利無比的寶劍,不偏不倚地朝着冷夜命門處襲去。

玄風淺見冷夜遇險,再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一咬牙,竟將手中那枚尤為燙手的骨哨直戳入她的心口之中。

骨哨受到玄風淺心頭血的侵蝕之後,哀嚎之聲猶如失控的山洪一般,振聾發聵。

浮塵意識到,其藏於骨哨之中的逆鱗即將被玄風淺的心頭血焚蝕殆盡,劍鋒一轉,直愣愣地朝着玄風淺的天靈蓋刺去。

玄風淺靈巧地避開了浮塵向她發起的猛攻,一掌襲向了自己的胸口,使得那枚藏有浮塵逆鱗的骨哨完完全全地沒入在她的心頭血之中。

「你...」

浮塵深知逆鱗的殺傷力有多大,他委實沒料到玄風淺為了逼死他,竟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去死!」

玄風淺感受到骨哨在她心頭血的澆融之下,已化作了寥寥塵煙,面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大仇得報的釋然笑意。

冷夜見浮塵大勢已去,二話不說,一劍劈穿了他的身體。

「不...本座不可能輸。」

浮塵頹然倒地,死死地撐着眼皮,心中滿是不甘。

冷夜面無表情地碾過了浮塵凸起的喉結,疾步朝玄風淺奔去,「阿淺,別睡。本尊帶你回家。」

「我好睏。」

玄風淺虛弱地倒在了冷夜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捂著胸口處的窟窿。

「別睡,本尊這就帶你回家。」

冷夜血紅了眼,輕輕地抱起了陷入昏迷之中的玄風淺,赤着腳,一步一步地向九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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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我成了暴君的掌中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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