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天意弄人,人間試煉

第444章 天意弄人,人間試煉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停止,轉過身對侍女道:「手帕呢?」「已經洗乾淨了。」「現在拿過來。」「是。」

侍女恭敬的離開,李昞就這樣站在原地,不多一會,侍女果真捧著托盤,上放一塊手帕,李昞伸手拿起,雖然洗過一次,但上面熟悉的香味依然淡淡的存在,滿意的笑了笑,將其疊起,放進了懷中。

坐在馬車裏,李昞覺得心裏異常的安心,還有好多私人的願望,不知道上蒼會不會給這個希望。

餞行宴的排場絲毫不遜接風洗塵那一場,李昞依舊從容的與眾人飲酒歡樂,宮女見李昞酒杯已空,便端著酒壺過來為李昞倒酒,青蔥玉手的手指輕輕按在酒壺頂蓋上。

李昞不動聲色,端著酒杯與眾人寒暄,一個大臣走到李昞身前,敬酒與李昞,李昞見他已喝的有些狀態了,便欲與他推杯過盞,不料推擋間竟將酒都灑了出來。

就著敬酒的架勢,空着杯子做了一個喝酒的動作,眾人皆呼大唐國君海量,又上來數人敬酒,李昞也來者不拒,拿過大臣的酒壺竟自己斟酒起來。

楊爽坐在桌前看着君臣之樂,自己端著酒杯也敬酒與楊堅,道:「皇兄,我們兄弟也好久沒有好好喝酒了,藉著今晚大唐國君的福,做皇弟的,竟皇帝兄長一杯。」

楊堅並不意外,微笑着端起酒杯,道:「是啊,為兄忙於政務,與楊爽的相聚少了,但哥哥對弟弟的情義未減分毫,楊爽,哥哥希望你能明白啊衛王。」

楊爽失聲一笑,道:「皇兄說的對,得到皇兄的愛護,皇弟我十分欣悅。」說完將酒杯高抬,直到楊堅也抬起酒杯,在長袖的遮掩下,兩人各自飲下杯中的的酒。

楊爽飲著杯中酒,為何這酒這般的苦澀,美酒醉人,為何自己卻是越喝卻清醒?

眾大臣圍着李昞輪番敬酒,楊爽見此,便端著酒杯走到李昞的身邊,對大臣們道:「大唐國君遠來是客,不能這樣欺負人啊,本王代國君喝幾杯,可好?」

對於楊爽溫和的目光,李昞也報以溫和的態度,道:「衛王海量,那吾便先去吹吹風醒醒酒,再來替下衛王。」「好,不過可得快,這些臣子的車輪戰,本王一人,可承受不住啊。」「好,各位,衛王海量,就看看就晚,這神話能否終結了。」

眾大臣一陣高呼,紛紛向衛王敬酒,而李昞則趁著這個空隙微笑着走到一旁的花叢中,自己此次沒有帶人,況且現在,自己就算有人在此,只怕也走不出去了。

正當李昞一籌莫展之時,卻見一旁的花草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循着音走到花叢邊,卻見定安公主躲在那裏,伽羅見自己被人發現,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之站起來道:「不要讓人知道哦。」

「好的。」「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出來透氣啊。」「是啊,你猜的還真准。」「我一猜就知道了。」

李昞微微一笑,突然好似想起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遞到伽羅面前,道:「這是你上次落下的,我叫人洗乾淨了。」

「啊,你還真的還回來啊。」「這是你的。」伽羅見他這樣,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伸手便拿過手帕。

李昞隨身的親衛隊被他派回了大唐,大使館的都是此次帶來的侍衛,街道上一匹健馬平治而來,慌忙停在使館門前,從馬背上滾落下來的,正是李昞私下派回大唐的親衛隊,而他此時卻一身的傷滾落下來,跌跌撞撞的走進門口,正好遇上守門的侍衛。

守門侍衛心有不好預感的問道:「你去哪裏了,今天一下午都不見你,怎麼會一身是傷?」「快,快,皇上,大隋公要殺君上。」「什麼?」同伴帶回的消息太過震撼,但他們對同伴帶着一身傷帶回的消息顯然毫無懷疑,所有侍衛在聞聽的李昞要被殺的消息后都異常憤怒。

眾侍衛自腰間拔出鋼刀,其中侍衛長道:「我們衝進皇宮,只有這樣才能救下君上。」

眾人紛紛附和,只有那受傷的親衛道:「不能這樣,否則會被認為是兩國開戰,我在趕回來報信的途中大致想了想,現在要救君上,只能這樣了。」

看着伽羅,李昞真的覺得這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卻也只得柔聲道:「一大群男人在哪裏喝酒,有什麼好看的?」「你不知道,我皇上,竟然把我禁足,他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不想我來參加你的餞行宴的。」

「要踐行,公主心意在下收下,赴宴,就不必了。」「皇宮裏好無聊,好不容易熱鬧一下,我才不會錯過。」「哦?公(主覺得無聊到悶?」「嗯。」「那公主可不可以幫在下一個忙呢?」

緩步走回宴會,李昞依舊一臉溫和,給人以謙謙君子之印象,剛已步入宴場,敬酒的人便將李昞圍了個水泄不通,無奈又只得繼續滿酒。

伽羅換了身衣服,勇猛的侍衛鎧甲穿在她清瘦的身體上,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英姿颯爽,走至宮門對着守門軍士道:「大唐國君心情好,多喝了幾杯,現在已經是醉的人事不省了,我奉皇上口諭,前往使館叫國君侍衛前來相接。」

守門軍士看着伽羅疑惑的道:「你是那班的侍衛,我怎麼從未見過你?」「哼,本爺駐守內宮,自然不是誰誰誰都能隨便見得,再說了,我可是奉了皇上的口諭辦事,你們這樣耽擱,皇上怪罪下來,你們誰承當的起?」

一句話壓下了多少疑問,守門軍士不再疑它,便打開宮門,對伽羅放行。

出了皇宮的伽羅心裏可謂是樂的比去宴會攪局還要高興,也就不再去想楊堅的事情,獨自前往大使館而去。

侍衛們換下鎧甲,一身輕裝上馬,揚鞭策馬直奔皇宮,大唐國君離國已久,國內事務繁多,朝臣紛紛上書請國君回國,這樣一來,楊堅便只能放了李昞,又或者將人全部殺了,可這樣,就徹底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如此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使得李昞有生的希望。

伽羅一路半玩半趕路的狀態來到使館,卻不見半個大唐人,詢問館內僕從,得知侍衛換裝離開,問了前行的方向,竟是皇宮,心下疑惑,擔心事情可能與楊堅有關,便不再耽擱,迅速趕回皇宮,因此特地挑了一條僻靜的捷徑走,不想卻正好遇上趕去皇宮的侍衛。

伽羅快步趕上去,道:「你們怎麼跑出來了,大唐國君還叫我來找你們,交東西給你們呢。」

遠遠一雙眼睛正好看着眼前的情況,似是在交談着什麼,卻又聽不清楚。

餞行宴還在進行,一個小太監貓在一旁,向裴蘊打了個招手,裴蘊見到他也就走了過去,兩人嘀咕了幾句,裴蘊便揮手讓小太監下去,自己走到楊堅身邊,低下頭在楊堅耳邊耳語了幾句。

楊堅皺起眉頭,眼中有的只是一片寒冰,看着眼前的盛宴,壓下心中的怒,低聲對裴蘊嘀咕了幾句,便離開了宴會。裴蘊恭送楊堅離開后繞過正在被灌酒的衛王,也端起酒杯拉過李昞,眾大臣見是楊堅身邊的總管,也都識趣的轉而去敬衛王。

李昞笑着道:「多謝公公解圍,實在是不勝酒力啊。」「國君嚴重,奴才受不起,君主已在御書房,請大唐國君前往。」「哦。」李昞臉上浮起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既如此,請帶路。」「請。」放下酒杯,兩道身影低調的離開宴會,整個會場就只剩下一個衛王獨撐了。

御書房的燈亮如白晝,楊堅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沉靜的嚇人,李昞走進后就感覺到了震懾力的威嚴,看着坐在高位的楊堅,平淡如風的挑了把椅子坐下,裴蘊輕輕關上門,站在門口侍候着。

楊堅終於抬眼看向李昞,好似要在他身上看着洞出來,過了許久,屋子裏依然只剩下沉默,李昞不急不慢,依舊眉眼溫和,道:「怎麼不飲酒倒跑到書房裏來了,是要處理國事嗎?」

溫和的語態使的楊堅更加的憤怒,卻礙於身份始終壓抑,道:「你是怎麼將吾伽羅弄到宮外去的已經不重要了,吾只是太好奇,你為何要對一個小姑娘下手。」

「嗯?」李昞輕輕皺起眉頭,對於楊堅的話,他還是很相信的,只是為什麼他會認為是自己要對定安公主不利?「說笑了。」「事有退讓,但不是無限度,你當真認為吾沒有這個實力留下你嗎?」「那不妨一試。」

點着蠟燭的房間亮着昏暗的燈光,褪下鎧甲,擦去身上的血跡,再撕下戴在臉上的面具,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虞世基走到桌邊自己倒了杯茶,小屋寬敞別緻,佈置精細,和自己以前住的地方十分相似,而這些,都是世兄一手做完。

御書房一如既往的安靜,楊堅也沒有爆發,只是聲音低沉的可怕,「你叫侍衛換上輕裝來皇宮是要做什麼?挾持定安,目的又是什麼?逼吾就範么?

荒謬之極,在整個大隋面前,定安,甚至於吾,都渺小的如同塵沙,不要說犧牲定安,就是自己,吾也會毫不手軟,所以,你的算盤,打不響。」李昞莞爾一笑,眼神中帶着的不只是哀涼還是敬佩,道:「國君無情,可是對百姓太過多情?」

「這是吾自己國內的事,不勞外人操心。」「好,那現在,你是放吾離開,還是殺自己伽羅?」「放肆。」「呵,放肆不該在吾面前說,你我同為一國之君,不是尊卑隸屬。」

「吾從無害你之意。」李昞掀起墨綠色的衣袍下擺,從容的翹起二郎腿,依舊面色溫柔的道:「你有犧牲伽羅甚至自己的勇氣,卻沒有承認的擔當,不過,不重要啊,不需要給吾解釋。」「所以同樣,你也不會給吾任何解釋。」「太多時候,解釋本就是多餘。」

楊爽酒量想來就好,如今兩位國君不在,眾人皆以為是喝醉了而衛王也喝的不少,主角都走了,楊爽也就讓眾人散場,明早為大唐國君送行,在場者唯有衛王身份最高,而衛王開口,眾人也只得退下。

見人都已離去,楊爽也站起來,接過太監捧的披風系好,緩步向宮門走去。這一路,走的衛王心情很是不錯,今晚甚至還有難得的月色,和著清爽的夜風,的確是使得人心情好。

故此一路走的緩慢,待走到宮門前時,停留在哪裏的大臣們的馬車都已離開,只剩下自己和李昞的馬車,面上浮起淺淺的笑容,依舊踏着穩定的步調,緩步向前走去。

楊堅盯着燭火,心裏卻陷入了沉思,李昞把玩着手上的瓷杯,倒有些像是在研究,畢竟這個時候,就是看誰更沉得住氣,終於,經過反覆的衡量,楊堅開口對門外的裴蘊道:「夜深了,大唐國君明日還要啟程回國,送國君回使館。」門外的回答恭敬而從容,聽不出半分的情緒。

伽羅將錦囊交給侍衛,侍衛打開錦囊,只見一張紙條,打開看后沉重的嘆了口氣,便不再搭理伽羅,回過頭沿着剛才的路,原路返回了使館。

伽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見他們又都回了使館,心裏也就不再為楊堅擔心,乾脆自己也向使館跑去,好不容易出躺門,才不要這麼快就回去。

此時已經入夜,街道上人已少去,白天熙熙攘攘的大街現在則顯得有些清凈,遠處清脆的馬蹄聲傳來,伽羅也並未在意,只是側過身走的靠邊些,馬車經過身邊時卻停了下來,車內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晚上風寒,上車吧!」

伽羅回頭看去,李昞正凝望着自己,心裏不知怎麼的竟十分高興,也不管平時里的什麼管教,也就自己上了馬車,待自己坐穩,馬車才又重新駕駛。

看着身穿軍士鎧甲的伽羅,李昞依舊語氣溫和的道:「你怎麼穿成這樣?」「我要不穿成這樣根本出不來宮,還怎麼給你送東西啊。」「呵,你出宮需要偷偷摸摸的?」

「你是不知道,我皇上管我管的多嚴,今晚為了不讓我搗亂就把我軟禁在了寢宮。」「嗯?」李昞眉頭微皺,道:「那你是怎麼離開寢宮的?」

「本來他們都是看我看得很嚴的,可是晚上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吃了什麼不幹凈的集體鬧肚子,我就趁機跑出來了,怎麼樣?天助我也吧!」

看着面前笑得天真爛漫的伽羅,李昞也笑得純粹,這讓他想起了獨孤伽羅,印象中她從未這樣笑過,同樣是人,真的是命運弄人,一個身份,決定了一生。

看着沉思中的李昞,伽羅也好奇的盯着李昞,之前沒有仔細的看過,現在看來,他的五官比之哥哥更加柔和,沒有皇上那樣深邃如同刀刻的容貌,是人更容易親近,同樣好看的丹鳳眼。

李昞給人是似冬日裏僅剩的枯葉,展現的是無盡的蒼涼和無奈,任由著命運之神的擺弄,而皇上的眼睛裏,看到的似是一個深深的漩渦,很容易使得人迷惑。

感覺到伽羅在盯着自己看,李昞扭過頭,道:「為何你也老是這樣盯着我看?」看着面前伽羅的眼神,使的李昞想到了獨孤伽羅,他也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伽羅聞言立即刻意的扭過頭,道:「有嗎?誰看了,我只是看看你喝醉了沒有而已,嗯,對,就是這樣的。」

剛剛落下話音,伽羅又似想到什麼,回過頭對李昞道:「什麼叫又?還有別人也是這樣盯着你看嗎?」「嗯?」皺起的眉峰使的李昞看起來更加迷人,眼中的神情使得人感覺更加深沉,「你還不回宮?」「不要,我才不要這麼早就回去,讓皇上他軟禁我。」

帶着任性的伽羅使的李昞十分容易想起自己心愛的弟弟,李璋也是這樣的任性,但希望,自己不是楊堅。

忽然一陣箭雨破空而來,尖銳的聲音帶着死神的召喚,護送的官兵還未來得及反應便滿身利箭而亡,李昞也沒想到楊堅還是會出手,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出手。

但,李昞始終是李昞,抓起伽羅離開馬車,隨身魃閻劍已緊握在手,現在乞求上蒼也已無用,唯一的出路只能是握在手裏的劍,三十餘名手握鋼刀的黑衣人踏着鋪滿屍體的路從四面八方攻向李昞,縱然武功高強。

也心裏明白此戰必然兇險,武功再高,也敵不過輪番攻擊的車輪戰,顯然黑衣人沒有給予李昞多餘的時間思考就已一擁而上,配合相連,看來自己的命今晚是危險了。

刀刀奪命,劍劍求生,儘管知道對方是誰派來的,但卻依然護著懷裏的人,寬闊的街道現在已不夠躺下的屍體,平靜的夜晚掩不住死亡的哀吟,地上已經倒下了十餘名黑衣人的屍體,但來者的眼中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慾望,李昞依舊將伽羅護在身後,握著魃閻劍的手也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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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獨孤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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