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金眸，天命
第1章金眸，天命
深夜。
狂風呼嘯，大雨滂沱。
蘇家靈堂，一名身穿孝服，頭戴孝巾的少年，跪在靈前，看着眼下長明燈，怔怔出神。
黑棺之中，靜靜的躺着一名臉色蒼白的中年人，神色安詳，其面容與少年有七分相似。
少年，名叫蘇寒，蘇家少主，曾經蘇家的第一武道天才，拜入大秦第一宗——天玄。
「燕凌霜，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蘇寒發誓，早晚有一天，我會取你性命，以你鮮血，祭奠我父，在天之靈！」
蘇寒雙目通紅，眸中，殺意、恨意無窮。
其口中燕凌霜，乃他在天玄宗內認識的一位朋友，出自大秦帝都四大家族的燕家。
在天玄的數年時間，蘇寒與燕凌霜那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二者無話不談。
然而，三個月前，天玄比武上，那個生死與共的兄弟，當眾暗下狠手，廢掉他丹田，讓他淪為一個永遠也無法修鍊的廢物，只能活在社會最底層。
最終，蘇寒慘遭天玄驅逐，心寒落魄下，返回了家族。
但燕凌霜卻是對他不依不饒，誓要他嘗遍百般折磨和痛苦，三天前，命天玄弟子，偷入蘇家，暗害其父——蘇陽。
要他承受，喪父之痛！
嘶啦~
天穹，雷霆大作，撕裂了蒼宇，照亮了大半個青城。
廊道中，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袖口綉金邊的老者，帶着幾名蘇家護衛，龍行虎步，一路進入了靈堂。
其目光落在蘇寒身上，神色間，滿是冷漠：「蘇寒，老夫奉長老會之命，前來宣告，即刻起，罷免你爹的家主之位，由蘇狂擔任。罷免你蘇寒少主之位，由蘇天擔任。」
「我爹，屍骨未寒！」
靈前，蘇寒神色平靜，但字字森寒如冰。
皇室無情，世家同樣如此。
他雖早已清楚，家族長老會定然要趁此機會謀奪家主之位，但蘇寒沒想到，長老會居然下手這麼快！
他們當真是一點不考慮自己老爹為蘇家付出這麼多年的情分！
呵呵！
人走茶涼！
「這是族中，諸位長老一致所下的決定，你只能接受，不能拒絕！」
老者態度冷漠而強硬，他能感受到蘇寒的憤怒，但那又如何？
一個被天玄宗趕回來的廢物，丹田都碎了，註定庸碌一生，毫無作為，在這家族之中，再無任何地位，又何懼哉？
「我若拒絕呢？」
蘇寒語氣平靜，但眸子中，已是隱隱泛動殺意。
「拒絕？蘇寒，告訴你，沒了你爹，你就是個廢物，你有什麼資格拒絕長老會所下的決定？！」
老者沉聲怒喝。
呼~
疾風驟起。
起身，迴旋，出手，暴探，蘇家絕學——擒龍爪。
砰~
一聲悶響。
蘇寒出手極快，讓那老者完全來不及反應，死死扣住對方脖頸，將之狠狠摁倒在地。
強大的力道，壓迫在老者身上，縱使他修為在搬血境，也絲毫動彈不得。
「我蘇寒即便是再廢物，揍你，綽綽有餘！」
蘇寒神色冷漠，言語霸氣，渾身散發着恐怖之勢。
鏘~
靈堂內，幾名蘇家護衛，紛紛拔刀，欲出手對付蘇寒。
「誰特么敢動一下，老子宰了他！」
蘇寒眼疾手快，不知何時，手中已是多出一柄短劍，冰冷劍尖，對準了老者的咽喉。
投鼠忌器下，幾名蘇家護衛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那老者早已是面色慘白如紙，渾身被冷汗濕透。
他險些忘了，蘇寒雖丹田被廢，慘遭天玄宗遣返，淪為廢物。但其天生體質特殊，身具神力，縱然修為倒退，也擁有恐怖戰力。
更遑論，蘇寒在天玄的那些年，所得到的修行以及生死歷練，那絕非他這蘇家小小長老能比。
「蘇寒，你放肆，竟敢對家族長老動手，你要造反么？」
靈堂外，傳來一聲怒喝，但見，幾名同樣身穿黑色鑲金長袍的老者，帶着一眾蘇家護衛奔入靈堂。
為首之人，乃蘇家長老會大長老，除此外，還有一名身穿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和一名身穿白色錦衣的少年。
那中年人名蘇狂，乃蘇寒二叔。
那少年人名蘇天，乃蘇寒表弟。
「哼哼！大長老他們來了，你能奈我何？你就是個廢物，不止是廢物，還是個死了爹，沒了娘的孬種。怎麼？你敢殺我么？」
見大長老等人到此，那老者頓時底氣十足，看着蘇寒，得意大笑。
唰~
寒光一閃。
頭飛血濺，一擊斃命。
蘇寒果斷出手，沒有絲毫猶豫。
靜！
整個靈堂，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蘇家長老、護衛們，都獃獃地看着眼前一幕，一臉難以置信。
蘇寒竟敢當着長老會的面兒，殺害家族長老！
「那個蠢貨！」
蘇家大長老，臉色陰沉如水，看着那死去的老者，不由低聲咒罵。
青城之內，誰人不知，蘇寒有着蘇瘋子的稱號。
因其發起狠來，張狂無邊，行事毫無顧忌，完全不計後果，許多人背地裏稱他為瘋子！
挑釁蘇寒？
簡直愚蠢！
「蘇寒，你大膽，公然殺害家族長老，你心裏可還有我們這些家族長老？還有這個蘇家？」
長老會二長老，怒指蘇寒，沉聲喝道。
蘇寒肆無忌憚，當着族人的面兒，公然殺害家族長老。
此等行為，罪不容恕。
不止沒將家族條規放在眼裏，更是沒將他們這些家族長老放在眼裏。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
打他們這些老傢伙的臉！
「以前有，現在沒有。」
蘇寒徐徐起身，將手中短劍，收進袖口，神色平靜。
殺人！
他早習以為常，因此，殺掉蘇家長老，他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狂妄！放肆！來人，將蘇寒給老夫就地杖殺！」
二長老怒極，果斷下令。
「住手！」
一道喝聲響起，一直沉默不語的蘇狂，發話了。
靈堂內，許多人都愣住了，不明白為何蘇狂出言阻攔？
「蘇寒，我知道，你父親和你為家族付出良多，對於長老會所下的決定，心有不忿。
念在叔侄情分，我這當叔叔的也不欺負你。
一個月後，家族大會，你與我兒蘇天一戰。勝了，你父親依舊保留家主名義，你也依舊保留少主之位。輸了，你就得服從長老會所下的決定，不得心存不滿。
如何？」
蘇狂看着蘇寒，神色冷漠，猶如看着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金眸，天命！原來如此......」
蘇寒目光一掃，看向一旁的蘇天，那個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口一個寒哥，不斷阿諛奉承的少年。
如今，已是雙眸隱泛金色光華，氣勢比之以往，也是大有不同。
金眸，天命！
即為天命者，乃上天命定之人，未來必將成為人中龍鳳。
曾經的蘇寒，也是天命者，但現在，他不是了。
現在，看到蘇天覺醒天命，蘇寒什麼都明白了，長老會選擇蘇狂父子的緣由。
轉身，不再理會蘇狂，蘇寒重新跪在靈前，沉默不語。
「怎麼？你不敢答應？難不成，你蘇寒還怕了我蘇天？」
見蘇寒不語，蘇天踏前一步，一陣冷嘲熱諷，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唰~
一抹寒光，貼著蘇天的面頰，一閃而過，哚的一聲，扎入靈堂內的一根粗大木柱上。
那是一柄短劍，先前，蘇寒用它殺了蘇家長老。
「你若要戰，我奉陪到底！」
蘇寒回應。
臉頰傳來絲絲劇痛，蘇天伸手一抹，滿手鮮血。當即，他臉色陰沉，就欲對蘇寒動手，卻是被他父親伸手攔住了。
「蘇寒，記住你的話，家族大會，與我兒生死一戰！」
蘇狂寒聲道，拉着自己兒子，快速離開。
靈堂中，大長老、二長老等蘇家護衛，也是紛紛離去。
不少聞訊而來的蘇家族人子弟，也都一一散了。
「父親，為何不讓我動手？」
走廊上，蘇天一臉不甘。
「你現在不是蘇寒的對手，蘇寒雖說丹田被毀，修為倒退。但其體質特殊，天生神力，家族中，不少長老都不是其對手。
你若動手，必死無疑。」
蘇狂勸解。
「可我忍不下那口氣！」
蘇天憤恨。
「忍一忍，你如今覺醒天命，未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目光可不能只局限在蘇寒身上，你還有廣闊的天地。
努力修鍊，一月之後，蘇寒將會成為你強者之路的第一塊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