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三百三十四，取下手鐲
這玩意不是司華商所授，完全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這所謂的通靈如果只是高度文明之下產生的異變，那這異變必定是人類自身的防禦機制。
既然是自身的防禦，那怎麼可能沒有進步和變化呢？
她冷冷地把匕首拔了出來，看着已經坐在地上的人：「現在知道怎麼好好說話了嗎？」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腹部重傷，旁邊還有一個身手不弱的影子，蘇亦正自知已經落敗，但也想死個明白。
「我告訴你又有什麼用呢？你學會也來不及了。」她身手揪着他的頭髮逼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盯着他：「不如，你來告訴我，你又做了多少惡事？」
不等他歇菜，章沫凡的右手已經指向了他的眉心，瞬間迸發出來的能量讓影子都不得不退後了幾步，膽戰心驚抵抗看着她。
此刻的她判若神明一般，渾身泛著淺白色的光暈，赤紅的雙眼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她似乎是在讀取記憶，卻又像是在吸取能量，因為蘇亦正此刻正在迅速地消瘦，那一身被灼傷過的皮膚變成灰白色乾癟下去，露出了清晰的骨骼。
影子這會兒心裏是真的有些懼了，因為現在的她，和季燃的簡直一模一樣。
蘇亦正被吸幹了記憶和氣血，而她卻容貌年輕了兩分，甚至連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一把扔開早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蘇亦正，她抬手看着自己的皮膚：「原來不需要去三城，我也能搞明白所謂長生不老的秘密。」
影子好半會兒才敢走上前來：「他死了？」
「說不上死，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活着。」
「嗯？」
「他的靈魂意識和精氣都變成了讓我延年益壽的東西。」
他眸中一驚，這不就是那些神話故事裏妖精最愛乾的事嗎？
她怎麼……
抬手毫不費力地捏斷了手腕上的鐲子，她垂眼這個贗品：「這東西也沒有用了。」
「取下來了？那反噬……」
「如今的我已經不用被反噬所傷。」
其實也說不上是反噬，只是這種屬於進化技能的「通靈」被她正確地運用了而已。
回眸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蘇亦正，章沫凡緩緩閉上眼睛：「怪不得誰都想找那個秘密，這種判若新生的感覺的確不錯。」
影子不語，只是有些擔憂地看着她，她似乎正在一條不知歸處的路上越走越遠，這這條路的結局，便是季燃的結局。
回府後，她便讓人去西街府里的蘇亦正給抬走了，送到了蘇亦邪的哪裏去，好歹兄弟一場，為他收屍也是應該的。
而圖曼也抹著頭上的汗跑了進來，放下手裏的藥箱念叨著：「怎麼每天都喊得這麼急？」
他看了一眼章沫凡的手腕，那裏是一圈長年累月留下來的於痕，期間還有幾個很深的小孔，周邊的皮膚因為此都有些變色了。
旁邊宗清夜的眼神看起來令人心疼，一直盯着她手腕的地方不吭聲，圖曼見狀知道自己不是問問題的時候，趕緊拿了藥粉出來。
先止血再敷藥包紮，他幾乎是用了這輩子最快的手速。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宗清夜才開口輕聲問道：「疼不疼？」
「還好啦，反正這玩意已經紮根很久了，如今取下來倒是沒什麼感覺。」
「取下來真的沒有影響嗎？」
「沒事的。」
紅袖一直靠着門邊站着，他好久之後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算是悟道了吧。」
「啥玩意？」
蘇亦正的死讓皇帝終於緊張了起來，連這種身手的人都能輕易死於章沫凡刀下，那還有誰能夠制住她？
他突然開始後悔殺了這麼多人，如今除了宗清夜，只怕再也拿不到她的什麼把柄了。
可宗清夜現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和許多朝臣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別說威脅他了，就連想要拿住點什麼把柄也不是很容易。
看着面前站着的樞密使，他突然就脾氣上來將手裏的摺子扔了出去：「你都是怎麼辦事的！怎麼讓一個女人牽着鼻子走！」
「陛下，這安王妃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樞密院內一片大亂，微臣如今就是想管，也管不住了啊！」
「一個女人就讓你們方寸大亂！朕拿你們來還有什麼用！」
皇帝氣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氣鼓鼓地捏着手裏的鐲子喊道。
他本來是打算一步步逼迫章沫凡主動去三城的，再將宗清夜牽制在京都用來控制，哪知道這個女人做事毫無章法，先是殺了長公主不說，接下來又直接殺了蘇亦正。
這不明擺着告訴他現下只有她一人能用了嗎？
最令人生氣的是，她居然還敢插手樞密院的事，讓本來有秩序的地方變得亂七八糟，更是折損了好幾員忠誠的大將。
這不明擺着在警告他？
樞密使摸了摸額頭上的汗，如今這般怒火他也是承受不住，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陛下，如今我們是要先處理樞密院的事，還是先把安王妃……」
「你們能耐她何？就連太子也是他們那邊的，你們這群廢物還能做什麼！」
「這……」
「這個安王妃哪裏是要顛覆皇權，朕看她是想自己做皇帝吧！」
樞密使被嚇得立即跪了下去，顫抖著聲音說道：「陛下，微臣願意傾盡全力誅殺安王妃。」
「誅殺？以她現在的實力，只怕還不夠你們死的。」
其實皇帝也在心中留了一個疑惑，這章沫凡何時這麼厲害了？她是不是也找到了一點三城的東西？
否則一個被他牽着鼻子走了這麼久的人，怎麼會突然反轉？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寧貴妃從殿前走過，陰鷙的眼神朝這邊看了一眼，抿著嘴角笑道：「終於到了這一天了。」
樞密使來彙報了一通之後什麼指示也沒能得到，他只能先行回了樞密院，自己關在屋子裏思考了半日之後，自作主張了一個決定：為了保住全家人的腦袋，他要私自去解決掉安王妃這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