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重回家中

第七十七章,重回家中

重新回家去,有栓最開心。有財和有貝都在腳底下跑,左邊是福妞,右邊是凌墨,要說最開心,又能說出來的就是有栓。

打開家裏把門的鐵將軍,福妞舒心地出一口長氣:「勤快就是好。」走的時候收拾的很乾凈,家裏吃的米面肉食菜都整齊地擺着原處。就是有一點兒不好,因為準備着要走,熟菜沒有。

福妞對着凌墨看得很是親切,凌墨對着有栓看得很是親切,有栓立即站出來:「我來做飯。」兩個大人凌墨和福妞這就臉紅起來。

「我還是來燒火,」福妞在廚房裏經常做的事情就是燒火;凌墨卷捲袖子:「有栓淘米洗菜,還是我來做吧。」

帶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福妞瞪着凌墨把袖子卷好,這才甩出來一句:「這還差不多。」凌墨喃喃自語問蒼天:「那機器修還是不修呢?」

有栓當然回答:「不用修了,好修嗎?能修好嗎?」有栓黑亮的眼睛對着凌墨看,看得凌墨只能回答:「我試試看,修好估計只能一個人回去。」

「那你就不用修了,」已經走到灶屋裏的福妞回眸一笑,嫣然道:「把我丟下來,你還有什麼價值。」然後搖頭嘆氣進屋裏去:「還有這樣做試驗的人,天地悠悠,獨我要淚下,遇到這樣不負責任工作的人。」

進山的時候是年關將近,回來的時候還是將近年關。但是早就做好走的準備,家裏只有一些米糧和一些臘肉。

有栓和面,把面盆弄得有些聲響出來,一面小聲嘀咕:「小黑的肉俺不吃。」小黑長大成豬,有栓不肯賣,是背着有栓才把小黑弄到屠戶家裏殺了,扛着半扇豬肉回來,告訴有栓這是別的豬,有栓壓根兒就不信。

在灶前生火燒熱水的福妞抬起被火光映紅的面龐,一聽有栓這樣說,就要苦口婆心勸他:「真的不是小黑。」再逼着凌墨說話:「小凌,你說呢?」

凌墨對着福妞呲一下牙,再對着身後和面的有栓道:「當然不是小黑,小黑的肉我也不吃。」小黑是凌墨送到屠戶家裏去的,只有凌墨最有發言權。

「有栓,明年不給你抱豬仔,後院的雞隻怕是要壽終正寢才行。」福妞這樣調侃有栓,自從有栓跟着福妞去一次集市上,回來發現小黑消失不見蹤影,有栓對着家裏的雞看得很緊。就差出門一步帶上一步了。

有栓不覺得這是調侃,反而露出笑容:「老雞不好吃,再說它下好些雞蛋,姐,過年了,我不要紅包要豬仔。」

切臘肉的凌墨笑起來,對着福妞露出一口白牙,看看你給還是不給?福妞沒好氣:「笑不露齒,你貝齒露出來了。」凌墨把牙再呲大一些,福妞不看往外面喊有財和有貝:「有財,沒事兒就一口白牙森森的,不許再去嚇那雞。」

把家裏餘下的臘肉蒸了,燒了一個酸熘白菜,這是凌墨的拿手菜,再就是打一個雞蛋湯。坐到堂屋裏吃飯時,有栓臉上綻開笑容,脫口說了一句:「還是在家裏好。」

凌墨和福妞是無奈地對看一眼,福妞喝着滾燙的雞蛋湯,凌墨吃着香噴噴的臘肉,要在此時問他們兩個人,是在這裏好,還是回去好?如果沒有親情的原因,估計他們也會說這裏好。

飯後收拾剩飯菜餵雞的活兒是有栓的,福妞燒炕,凌墨去刷鍋碗。把柴禾一一抱到屋裏去,福妞突然也嘆一口氣,在這裏其實也不錯,有屋子有地有魚塘。福妞動了心思,這裏綠色山水如畫,村裏人情也厚,催著小凌修好機器,把家人一起接到這裏來住。

美滋滋這樣想的福妞再往凌墨屋裏去,給他炕下面也多放柴禾燒暖些,再出來到灶屋裏找凌墨告訴他:「給你的炕也燒了?」

「不用客氣,」凌墨低下頭只是刷碗,福妞似笑非笑:「那我忘了說謝謝你。」還是低着頭對着手裏碗的凌墨再次道:「說了,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福妞舉起一根手指點在凌墨胸前的衣襟上,既然說了不用客氣,當然姐不再客氣:「從明天開始,你的事情就是修好機器,一次只過一個人也行。一定要修好它。」

這語氣,這姿勢,凌墨低頭對着那不算細嫩卻也纖纖的手指看看,再看看面前秀氣的面龐,凌墨小心翼翼地問出來:「幾時成為我領導,有調令嗎?」讓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這妞是家裏少奶奶,我是這家的賣身奴才。

福妞由一根手指點在凌花花的胸前變成五根手指一起過來,抓住凌墨的衣襟剛拎起來,身後傳來有栓的腳步聲,有栓是歡快的跑回來:「姐,魚塘里象是多了不少小魚?」

跑過來的有栓一眼就看到這一幕,看在有栓眼裏他喜歡得不行,姐和凌大哥象是在親近。小有栓打一個大哈哈:「我再去看看,或許我看錯了。」

對着福妞瞪瞪眼睛的凌墨小聲笑謔道:「有栓會以為你在調戲民男?」福妞撲哧笑一聲鬆開手,凌墨這才得已出來把最後一道洗碗水潑了。

身後是福妞滿不在乎的聲音:「姐只對民女有興趣。」凌墨驚奇的轉過身來:「嚇,你不早說。秀花那還有一百兩銀子的聘禮,你去掙回來。」

站在灶屋裏不出去吹冷風的福妞笑眯眯:「姐不介意調戲民女,只是民女她要在乎誰調戲她。」說到這裏,外面傳來說話聲:「福妞,你在家嗎?」卻是三嬸的聲音。

「三嬸,我在呢,」福妞從灶屋裏出來,隔着茂密的竹子牆隱約看到三嬸,三嬸也能看到她,這就笑容滿面地走到大門前等著開門。

門一開,三嬸就道:「我來看過好幾次,你們都不在家,集市上辦的什麼年貨,今年的饅頭還是我來給你們蒸。」

福妞訕訕地道:「出去玩了一圈,年貨明天再辦。」三嬸對着凌墨看看,就笑得合不攏嘴來,這郎中和福妞一直是她看好的一對。

「過年了,少年人應該出去玩才對。是小菊讓我帶個話給你們,」三嬸是來傳話的,聲音也放低下來。收拾好灶屋回到廂房裏的凌墨真心認為自己是耳朵太尖,他聽到了一句。

三嬸對福妞低聲道:「小菊說,呂大公子今年又回來了,讓你明天去……」下面的話凌墨沒有聽清楚,凌墨也不在意,把屋門輕輕關上,炕果然是燒的暖和,屋裏都暖和許多。凌墨拿起來自己的一本話本兒,倒在炕上翻開書頁,心裏卻在推敲著下面那一句話,明天去哪裏?去幽會還是去私奔?

凌花花舒服地睡在炕上,手裏是話本兒,心裏還在編著故事。這妞私奔?把有栓孤苦伶仃地丟下來給我,我含辛茹苦地把有栓帶大,有栓中了狀元,這妞被人遺棄,然後上演馬前潑水,編到這裏,凌墨想想不對,馬前潑水是姜子牙和馬氏夫妻兩個,有栓和福妞是一對姐弟。

停了一停,凌墨決定重新編個結尾,有栓中了狀元,這妞被人遺棄,然後……只想到這裏,門上一陣拍門聲把凌墨的故事打斷。

「小凌出來,家裏吃的快沒了,魚塘里弄幾條魚上來殺了,燒個紅燒魚,再炸個魚塊預備明天吃。」福妞在外面拍門:「你的瓦塊魚不錯,我們沒本事,只有你會做。」

睡在炕上的凌墨慢條斯理:「不會可以學嗎?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子曰過的。」在外面的福妞做鬼臉兒對着門:「你不出來怎麼學而時習之,出來吧,認命吧,小花花,做飯了。」

門開處,凌墨布衣長袍一臉凜色地緩步而出,耳邊聽到村子裏不知道哪一家在放鞭炮。這鞭炮聲中,凌墨揚聲吟詠道:「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下面再就一句:「此言不謬。」

笑逐顏開的福妞跟在凌墨後面往魚塘邊兒上走,不時問他:「先生幾時中舉幾時得官幾時告老還鄉?」

「你要給我送萬民傘,還是給我捧靴送行?」凌墨板着臉很是肅然,福妞搖頭笑:「傘,自己用最好,靴子踩地,腳踏實地最好。」

福妞一臉的關切:「等你告老還鄉,我好去你當官的地方挖金銀財寶。」象是怕凌墨不明白,福妞再補充一句:「被你掘地三尺的地方,挖起來更輕鬆,少挖三尺地,離金珠寶貝也近上三尺對不對?」

一個似笑非笑,一個笑逐顏開,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魚塘邊上去,有栓還在看小魚。水裏果然是有不少小魚,都只有一點點大,凌墨也覺得稀奇:「這是產魚的季節嗎?這魚是從活水裏來,過一冬要還在,明年會多不少大魚。」

有栓笑得開心之極:「是來過冬的,外面天冷,所以它們來了。」福妞也來看稀奇:「這小魚能活得下來嗎?」福妞和有栓把眼睛一起看象凌墨,凌墨清一清嗓子:「這個,我的學問不能中舉也不能得官,我肚子裏這一點兒墨水,只能站在這裏看着,如果活着,是我虔誠的心感動上天,如果明年不在,我袖手旁觀之餘掬一把同情之淚吧。」

福妞嗤之以鼻:「不用你,我自己想辦法。」凌墨已經在用魚塘旁放着的傢伙在撈大魚,聽到這樣說,趕快接上話道:「如此甚好,」然後鼓勵一下有栓:「有栓,你要中舉你要得官才行,不然這戲碼兒就演不下去了。」

手裏撈著魚的凌墨冥思苦想,馬前潑水雖然身份不對,不過弟弟潑水姐姐收,這也算是一個新戲碼兒。實在不行的話,我來潑水,讓這妞去收……

第二天福妞不在,一大早起來就收拾打扮交待過有栓出門去。有栓對着那背影狐疑:「俺姐作啥去了,凌大哥,你知不知道?」穿的是去年過年穿的衣服,今年過年要走,所以沒有準備新衣服,就這去年過年的衣服,也是九成新,打扮起來在凌墨眼裏,又象別人家裏水靈靈的姨娘。

「正經事才出門吧,」凌墨溥衍一下有栓,他正在想着那機器怎麼修,再就是想着這莫名從河裏過來的小魚能不能活到明年。

有栓放下心來:「不帶着我們出去,肯定是正經事情。」有栓去張羅過年的事情,把麵粉送去給三嬸代蒸饅頭。回來以後在家裏想着過年要辦的年貨,今年也沒有同人辦鞭炮攤子,就是秋天的山貨也沒去弄好,算是福妞廢費了一年古代光景。

在廂房裏的凌墨看到有栓裏外忙活,心中也有歉疚,不過他正在苦想修機器需要的東西應該哪裏去找,又擔心找不到,凌墨對着有栓只客氣地喊一聲:「有栓今天辛苦了。」

這一聲喊就引出來一人兩條狗,有栓顛顛兒的倒熱茶送來,一面獻殷勤:「凌大哥,喝茶。」然後小小聲的敗一下凌墨的心思:「修不好的,不用修。」

凌墨笑起來,接過那杯茶幸福的嘆氣:「有栓唉有栓。」有栓對炕上坐下來笑嘻嘻:「俺姐不在家,凌大哥,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說道什麼?」凌墨捧著熱乎乎的茶水,對上有栓一本正經的小臉兒,面上有笑容,笑容中卻透著認真。無比認真的有栓道:「不用修了,真的。」

凌墨明白有栓害怕的小心思,先安慰他:「你放心,不管去哪裏,我和你姐都把你帶上。」有栓抓住這句話,固執地道:「那你們先成親,成過親多生幾個娃,俺就能放心。」

心思飛飛的凌墨想着福妞今天是去見呂大官人,對有栓道:「你姐一定給你生外甥下來,讓你如願以償當上舅舅。」

「你的嗎?」有栓機靈地問道,凌墨愣了一下笑起來:「小孩子不許說這些話,」再斜眼一看,有栓身邊是自己的一本話本兒枕頭。對着福妞凌墨都不會難為情,這妞看成人小說和電影,沒準兒比我還要喜愛。就是對着有栓,凌墨要難為情。

這難為情沒有在臉上顯示出來,凌墨故作沉思狀掩飾一下,然後一手端著熱茶,一手拉着有栓下炕:「走,我和你辦年貨去。」

下炕的有栓再一次固執地道:「我要當你孩子的舅舅。」凌墨噎一下,看看有栓這話說的,一句促成別人親事的話,被他說得如此流暢,全沒有親事兩個字在字面上。

長嘆一聲的凌墨道:「有栓,你一定能當狀元,你屋裏好好用功去,凌大哥來辦年貨。」找著借口把有栓從話本兒枕頭那裏拉出來,凌墨鬆一口氣,有栓再學兩年,這些枕頭是什麼意思,他都有看得明白。

指著有栓當狀元上演馬前潑水,不指着他當西門慶。凌墨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再買話本兒小說,要背着有栓才行。

從懷裏取出來最後的一張銀票,凌墨對着有栓道:「這是最後的私房錢,」本來是準備帶到現代當個古董,缺錢用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拍個賣啥的,現在為辦年,不得不拿出來。

有栓伸著頭看:「多少?」然後笑嘻嘻:「真不少,」凌墨對着銀票瞪視一下,是不少,最低的面額一兩銀子。這一兩銀子夠幹什麼用的?凌墨不知道。到這一會兒凌墨才發現老人的話都有理,錢是要留一個後手的。

想到要回去,別的都花光了,這也要怪福妞不好,一個壯勞力天天醉酒桃花中杏花菊花中,把哥的積蓄都花光了。凌墨心裏恨,想想福妞這一年過的,手裏捧著酒罈子只是指使人:「牛呢,快去買牛;大車呢,快去買大車。」然後牛車一坐,她還要出去玩。

「凌大哥到集市上去換成銀子,再可著這錢買東西回來。」凌墨又回身進廂房把自己的厚敦敦棉外袍拿出來。

等到凌墨重新出來,有栓就跟着後面象有財有貝跟着他一樣:「我也去吧,看書從明天起開始看。」

因為是過年,凌墨就答應下來。想想福妞把自己和有栓拋下來,凌墨很有驕傲感,看看,我就不拋下有栓。

有栓對着有財和有貝交待幾句:「在家裏看家,不要嚇老雞。」然後鎖上門,和凌墨一起往集市上走去。

過年的集市總是熱鬧的,干筍乾菜鹹肉鮮肉應有盡有。就是手裏錢不多的人只能看着。一兩銀子也可以辦好些東西,不過要辦個凌墨想像中的年就差得遠。

凌墨揣在袖子裏的手握著那一小塊剛換來的銀子,帶着有栓在集市上轉着,算著這一兩銀子怎麼花才合適。

突然袖子一緊,有栓拉着凌墨的袖子小聲地道:「凌大哥,別回頭看。」凌墨還沒有答應,身後就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凌郎中,你來買東西。」

有栓噘起嘴,凌墨笑容滿面,一百兩銀子秀花又出現了。對着凌墨面上的笑容,有栓很是不高興,作啥笑這麼好看,笑得象姐說的一朵菊花,面上沒有褶子,卻是笑得象菊花在秋天暖陽里。有栓不喜歡。

凌墨的笑容是秋天和熙的日頭,無處不在地照在秀花的心裏;凌墨的話語是溫暖的,無處不關心着秀花從頭到腳。凌墨就一個笑容一句話:「你看着象是不舒服?」秀花的面上塗着厚厚一層粉,白得有些過了。

大過年打扮打扮無可厚非,秀花藉著凌墨這句話就跟上來:「哎喲,我還真的是不舒服呢,凌郎中,正要找你給我看看呢。」

「好說好說,」凌墨一口答應下來,不顧有栓的不喜歡,對秀花道:「走,到你家去給你看看。」秀花笑逐顏開,走在前面帶路:「我領你們去。」

半個時辰以後,凌墨和有栓重回到集市上,有栓是忍不住的要笑,對着凌墨袖子看看:「這兩百文買什麼?」然後疑惑:「凌大哥,你不是一貼葯十文錢?」

「不一樣的病人不一樣的價錢。」凌墨這樣說一句,有栓聽成不一樣的病不一樣的價錢,似懂非懂點頭的有栓道:「凌大哥,你說得很對。」

回到古代來,凌郎中第一筆買賣就是給一百兩銀子看病。凌墨毫不內疚地想着,診金我是沒有宰她,至少她是沒有病這個哥就不管了。過去不運動不勞作的婦人,大多是葯湯補著身子,反正她手裏有錢,權當她在吃補藥調養身子。

凌墨尋思一下,在古代當個營養美容師什麼的,這樣的葯館可以站得住腳吧?身邊的有栓又推推凌墨:「凌大哥你看,」有栓對着前面一座茶樓上說這句話。

現在是年關,集市上人流不少,卻不能避免北風頻吹。凌墨和有栓都是在風中來辦年貨。而前面這座酒樓上面,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兩個人都是手裏捧著熱茶滿面笑容,看起來不怕北風吹。

這兩個人,一個是呂長生,一個是福妞。凌墨腹誹一下,主要是為着這妞手裏有熱茶喝,而哥順喝西北風;有栓也腹誹一下,卻是說的呂長生,呂家的公子身上一件藍色錦袍,正對着福妞低聲在說話,那態度看起來很是親昵,福妞是聽着笑,有栓卻彆扭。

氣呼呼的有栓對凌墨道:「我把俺姐喊下來,」年貨還沒有辦,姐被這個公子勾到樓上去閑站着。凌墨趕快攔下來,把有栓拉到人流中,對着他好一通勸說:「你姐在說正經事情,」

有栓不滿意:「什麼正經事情,小菊不是已經去到呂家了?」一語提醒凌墨:「或許你姐又在幫別人,有栓你想想,你姐如今在呂大公子面前說一不二,說一句是一句,所以這十里八鄉的人也許都來求她,以後她是個說一句算一句的體面人,咱們也跟着沾光不是。」

胡扯一通的凌墨喃喃自語:「有沒有好酒好菜的搬些回家才好。」有栓嘟著嘴,悶悶地走着,不覺得福妞這樣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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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種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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