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逼宮 紅顏一怒

蕭恪睜開了雙眼，模糊間看到身前有個身姿曼妙的女子，「是誰在那？」

「是臣婦，陛下。」秦柔卿彎身行禮，按照禮數規矩並未說多餘的話。

「朕好像聽到鼓聲了。。」蕭恪耳邊震耳欲聾的鼓聲越來越大，彷彿停不下來一般，每一聲都重重的錘在他的心裏，餘音迴響。

「陛下放心，王爺已經帶人前去平亂了。」秦柔卿不相信別的，但絕對相信蕭宥寧，只要他前去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與朕說說話吧，看在朕快要不行的份上。」蕭恪語氣緩慢而溫存，透露著死寂的氛圍讓人很不舒服，秦柔卿從未見過這麼弱勢的蕭恪，在她的印象中他是要掌控全局的存在，沒有理由會哀求旁人。

「是，臣婦就在這裏，靜心聆聽。」秦柔卿跪在在一旁，眼神中露出溫和的神色。

蕭恪望着屋頂，錦鴻殿內金碧輝煌，所見之處皆用金漆塗抹著雕樑畫棟，入目灼灼雙眼，「朕這一生或許做過許多不被人理解的事情，但朕不後悔。

疫症這種疾病是對惡人的懲戒，就好像正是因為朕做過這些惡事，才配得上這份疾病，現在只要閉上雙眼就能看見地獄了。」

「這不是您的錯，您是我見過最勇敢的人！」秦柔卿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燕王的死。。我聽說了，與他相比，陛下就很堅強，感染疫症還為大梁勞心勞力，從未有過輕生的念頭。」

死，是最容易的！瀕臨絕望之時，凡人往往會選擇一死來解脫自己，有多少人能在其中掙扎生存，向死而生。

「哼，沒想到這話居然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蕭恪嘴角輕笑，眼神中有着與年紀不相符的老成與深沉，「朕沒你說的那麼堅強。

得知自己染病的那一刻，也偷跑出宮去，只是沒有勇氣去死罷了，在瀕臨死亡時，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着！」

他記得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搶了一個小女孩的饅頭，他餓極了但是為了活下去，他可以不擇手段。

「自朕少時染病那時起，再無人與朕玩耍、嬉戲，由眾星捧月到無人問津，彷彿一夜之間所有人將你拋棄了。那時父皇派人去帶走了愷弟，朕便知道在他的心中，已經放棄朕了，連同大梁的百姓也都拋棄了朕。」

「可昭王沒有放棄，我也沒有。」秦柔卿輕聲道，「我們都會陪您走到最後一刻，哪怕前面是萬丈懸崖。」

蕭恪點了點頭，心中徒增溫暖，「多謝。」嘴角帶着笑容又沉沉的進入夢鄉，嘴角呢喃自語：朕早就說過世事如棋局，萬物為棋子，一旦開局之後，已經不再受任何人的控制了！

蕭恪即便是外表堅強，心底深處仍藏着一絲不被人察覺的柔軟，秦柔卿上前替他蓋好被子朝殿外走去，見王公公抹着眼淚，笑着道：「陛下已經順着了，公公可以進去伺候了。」

「多謝王妃。」王公公抹去眼淚朝着殿內走去，宮中格外冷清，遠處宮門處火光衝天又不由得隱隱擔憂起來，站在蕭宥寧方才站在的欄桿前。

一道黑影從柱子后竄了出來，用帕子捂住秦柔卿的口鼻，未過須臾，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被拖向黑暗之中。

谷翠好像聽到什麼聲音，順着黑暗中走去，卻見秦柔卿倒在角落裏，上前輕輕推著，「王妃？王妃，您怎麼睡在這裏啊？」

那道黑影又及時的出現，一手刀將谷翠打暈，抱起秦柔卿在懷中輕聲道：「抱歉了昭王妃，受人之託，委屈一下。」

宮門前，姚宛芙一人紅衣獵獵站在宮門內，一旁是已經被撞得粉碎的馬車，她駕駛着馬車闖宮門而來，抱着必死的決心，一根白色的孝帶系在額頭，為其平添一絲純凈。

姚宛芙腳下踏着侍衛與內侍的屍體，一路前行而來，侍衛將她團團圍住，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圍圈，皆用長兵器與她對峙不敢貿然上前。

姚宛芙手執雙劍與之對抗，殺伐絲毫不留情，轉眼間已經血灑宮廷，蕭宥寧帶人前來，侍衛紛紛為他讓出一條道路，增援的侍衛高舉火把，黑夜如晝。

「你是燕王的人。」蕭宥寧一眼便認出來眼前的女子，但見她臉上潰爛的傷痕，便知道她也感染了疫症命不久矣，這才敢犯這種闖宮的死罪。

「是，我要為主子報仇！」姚宛芙見昭王在此，雙手也開始顫抖起來，身子越發的無力，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提劍直奔蕭宥寧而去。

蕭宥寧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接過長槍握在手中格擋，手握住長槍中央的位置，與姚宛芙隔出距離，保護自身避免與她有任何的接觸。

蕭宥寧用力搭在她的腿上，砰的一聲響，姚宛芙跪在地上，反手持長劍砍去，蕭宥寧後仰身軀躲過，她的腿已經受傷，站起來也屬勉強，此時拖着這不斷流血的腿一瘸一拐的前進。

「束手就擒吧！」蕭宥寧無心戀戰，她的失敗已成定局。

「少廢話，我要你的命，還有蕭恪的命！」姚宛芙咬着牙提起那條受傷的腿，將腰帶解下纏繞在一旁撿起的長槍上以此支撐，扔掉一把劍改用單劍對峙。

「你逃不掉的，也無法再前進一步！放棄吧。」蕭宥寧耐心勸道，也不願意見她再自尋死路。

「不可能，啊~」姚宛芙大喊一聲托著殘疾的腿上前，蕭宥寧深吸一口氣，只能揮手下令，包圍圈的侍衛見狀手執長槍朝着她刺去，數十長槍齊齊扎在她的腰上，一齊抽出之時，姚宛芙一口鮮血噴灑在空中。

整個人朝着地上栽倒，無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嘴裏不斷的湧出鮮血，「主子，等我。」

蕭宥寧轉身深吸了一口氣，「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解決了禍亂，蕭宥寧腳步不停的朝着錦鴻殿而去，到了錦鴻殿卻沒有發現秦柔卿的身影，他朝着王公公詢問道：「昭王妃呢？」

「老奴剛才還瞧見王妃了，王妃就在殿外啊。」王公公帶着人走出去里裏外外都瞧了還是沒有看到秦柔卿的身影，他額頭也急出了汗水，「趕緊去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