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巫咸篇5(巫黎視角)

番外:巫咸篇5(巫黎視角)

是疑問而非肯定的語氣。

這一刻,我竟然有些竊喜,時笙的反應是不是意味着,她對巫晨並無情意。

可竊喜之後,我便開始疑惑:

為什麼?

如果時笙當真對巫晨沒有情意的話,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又為什麼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喜?

抱着這樣的疑惑,我再次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時姐姐,是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

「沒有。你問的問題是人之常情,不過也怪我,想着你還小,有些事情,我就沒有全部告訴你。

但今日,你既然問了,那我就和說一說。

你可知,為何巫咸國大巫世代只能與祭司相結合?」

「為了保證後代血脈的純粹與強大?」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大巫必須與祭司結為夫妻,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無論是大巫後人,還是祭司神殿依照天意選出來的下一任祭司,都必須是無情無愛之人。

無情無愛,方不會有嫉妒怨懟之心。

方能在所有的事情上保持絕對的公平。

我與巫晨自小相識,我們自出生便被選為大巫後人與下一任祭司,所以我們的情愛之心,自那時起便已經被族中長老用秘法所封印。

我與巫晨此生此世都不會愛上任何人。

我們成親,除了要為巫咸國孕育出新的大巫繼承人之外,也是為了合我們之力,給巫咸國族人創造出一個更好的未來。

讓每個族人都可以在我們的庇護下安居樂業。

這是我與巫晨,生來就要擔負的使命。」

時笙看着我的目光依舊溫柔恬靜,但說出口的這些話,卻讓我如墜冰窖。

我突然想起來,無論是巫晨也好,時笙也罷,甚至是那個我沒有見過幾面的前任祭司。

他們的目光永遠都是平靜的,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彷彿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們心底激起一絲一毫的漣漪。

而時笙對我好,也不過是因為她把我當成了她的族人。

是需要她和巫晨保護的族人,僅此而已。

意識到這個真相的我,說不出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時笙確實不愛我的大哥,可她也不可能愛上我,即便沒有愛,她要嫁的人也依舊不會改變。

此刻,我突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巫祈。

如果歷代大巫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的話,那他和我的生母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不是這個封印其實還是有解開的機會的?

「時姐姐,你和大哥身上的封印能解開的對不對?

否則的話,我的父母又怎麼會產生感情在一起,我父親就更加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些事情。」

「是,封印確實有辦法解開。

但解開后的隱患是什麼,你也親眼看見了。

巫祈為了他一個人的幸福,將整個巫咸國的未來都置之不顧,如果這是擁有情愛後會帶來的情緒,那我寧可一輩子都不通情愛。

雖然每個人都有追尋自己幸福的權利,但巫祈,既要貪享情愛之歡,又貪戀大巫之位給他帶來的權利。

這就是錯。

他既然做了巫咸國的大巫,就要擔起大巫應該擔起的責任。

可如今的巫咸國卻是因他一人,攪的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可見情愛於人之影響,也並非全是好的。

倒不如沒有來的好。」

巫祈如今雖然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權力,可他名義上到底還算是巫咸國的大巫。

時笙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弟弟,說這些話是沒有絲毫避諱我的意思,也毫不顧忌這樣的話傳了出去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可我在一旁聽着,卻是慢慢沉默了下來。

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沒有他們那般無私,甘願一輩子都只為了巫咸,為了族人而活。

巫咸國也好,這些族人也罷,在我心裏,都是不重要的。

我並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我在意的從始至終只有真正對我好的人。

一個是時笙,另一個便是巫晨。

可偏偏我只在意的這兩個人,卻要一輩子都為了他們的使命,不能為自己而活。

每每想到此處,我心中便憤怨不平。

我還想在與時笙說些什麼,可巫晨身邊的醫女阿央的出現,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話。

「祭司大人,少巫請你過去有要事相商。」

我識趣的起身退後幾步,不去打擾她們的談話,正準備悄悄離開之際,我的心口處卻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宛如剜心蝕骨一般疼痛一陣接着一陣的襲來,令我痛呼出聲。

這樣的疼痛,讓我想到了巫祈曾在我身上種下的蠱。

我每次不聽話之時,他便會催動我體內的蠱毒發作。

而這次的疼痛,遠勝過之前蠱毒發作的每一次。

不過須臾之間,我身上便已經大汗淋漓,我疼的蜷縮在地,視線逐漸模糊,耳朵也開始聽不到任何聲響。

最後失去意識之前,我甚至在想,或許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看見的便是熟悉的擺設:

這是我的房間。

而時笙和巫晨,此刻都坐在我的床邊,他們面前站着阿央。

幾人面色凝重,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

我想起身,卻發現一動渾身便疼得像被拆過一般,而很快,我便發現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我聽不見了!

我只能看到他們嘴唇在動,在說話,可我卻聽不到一絲絲的聲響。

我居然,失聰了!

確定這一事實的我甚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掙扎著起身,瘋狂的敲著自己的頭,可依舊於事無補。

無論我怎麼拍打自己的頭或是雙耳,無論怎麼嘶吼著,都聽不到任何聲響。

我的世界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點聲音。

這樣的寂靜將我心裏的恐懼放大到了極致,我從未如此害怕過。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身上總是會發生這種事呢?

我自小便受盡苦楚,如今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可以開始新生活了,為什麼又發生了這種事呢?

我弄出來的動靜,成功的驚動了一旁的巫晨等人。

巫晨一個箭步衝到我的身邊,點住我的穴道,阻止了我的舉動。

我定在原處,只能獃獃的看着巫晨,縱然我什麼都聽不見,但從他的眼中,我第一次看到了不忍。

所以我的情況,他們應該是早就知道了吧?

我想知道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更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恢復正常。

可一想到即便我問了也聽不到回答,我又默默將快要說出口的話再次咽了回去。

但巫晨就好像是看懂了我心中的顧慮一般,他沒有再對我說些什麼,反而是走到桌邊拿了紙筆回來,迅速在紙上寫着什麼,而後舉到我的面前,讓我能夠看清上面所書的內容。

直到這時,我狂躁不安的情緒才慢慢被安撫下來。

巫晨告訴我,我的失聰只是暫時的。

是因為身體里的蠱毒反噬留下來的副作用,但他可以替我醫好,只是過程會十分痛苦。

他沒有追問我體內的蠱毒究竟從何而來,只是問我要不要醫好我的耳朵。

在得知我的耳朵還有可能醫好的那一瞬間,我幾乎沒有任何猶疑便做出了選擇。

看見過光明的人不會再想回到黑暗之中。

所以不管過程是有多痛苦,我也要去醫好我的耳朵。

我的選擇似乎並沒有讓巫晨感到任何的意外,他只是看着我嘆了口氣。

隨後我便看到他起身與一旁的時笙和阿央等人不知說了什麼,她們便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我看到阿央帶着一眾醫使拎着熱水倒在了浴桶之中,又往裏面加了不知多少藥草,直到整個屋子都飄蕩著葯香味。

阿央等人才復又退了出去。

我按照巫晨的指示將身上的衣服褪了個乾乾淨淨,而後泡在浴桶之中。

可巫晨卻看着我心口處的那道疤出了神,直到我出言提醒,他這才回過神來。

許是我現在聽不見,所以巫晨並未對我過多解釋,他拿了個乾淨的帕子讓我咬住,割破他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了水中。

緊接着又分別在我兩隻手的虎口處隔了兩下。

我看到他嘴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麼,人卻慢慢的踱到了我的身後,雙手貼在我肩膀上時,我感覺到有源源不斷的內力在輸入我的體內。

可與此同時,之前那股疼痛感又再次席捲而來。

那剜心的痛感,甚至比我暈倒之前的那一次還要痛苦的多。

這一刻,我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巫晨所說「十分痛苦」的真正含義。

若不是每每在我幾乎要暈過去之前,巫晨都會一針將我扎的清醒過來,我恐怕早就被這痛楚折磨的昏死了過去。

可我越是痛苦,心中的恨意便越是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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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醫妃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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