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很心疼她

第60章 很心疼她

魏沅西盯着透明袋裏那張一寸照片看,眉頭微微的蹙著。

儘管那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但他真真切切的認出了這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紀安辛的媽媽。

他今天不久前才在紀建民手機里看過,不可能會認錯。

魏沅西扶額,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

高展在旁邊看着,不太明白的問:「魏總,是有什麼問題嗎?」

「……」魏沅西沒說話,怔怔的看着。

一個男人錢包里不放自己妻子的照片,卻珍藏着另一個女人的。

同樣身為男人的魏沅西瞧著,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他捏了捏眉心,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喘不過氣。

魏沅西閉了閉眼睛,突然對高展說:「那個楊慕可長什麼樣子?給我看看。」

高展很快反應過來,抽出桌上的一份文件,翻到有楊慕可照片的那一頁,然後遞給魏沅西看。

「魏總,這裏。」他說着,手指了指。

魏沅西偏頭去看,目光落在楊慕可的照片上時,一下子就定住了。

他把文件抓了過來,另一隻手拿着安玉雁的照片。

兩張照片一對齊,魏沅西突然有些明白了。

高展瞧著,也有些驚訝道:「咦,這倆人長得還有點像。」

魏沅西怔怔的看着,嘴裏突然說:「出去。」

「?」高展有些懵,但他見自家老闆的臉色很不好,不敢多問,急忙退了出去。

魏沅西心口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似的,又像是被沉重的一塊石頭壓着,悶沉壓抑,連呼吸聲都變得粗重起來。

「到底什麼情況?」

魏沅西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腦子,心裏都很亂。

他總感覺,有好多秘密突然在他面前冒了出來。

這些秘密像一個胡亂纏繞的線團,線頭被死死的藏在深處,他想揪出來卻找尋不到入口。

他在公司想到深夜,始終沒有頭緒。

紀安辛發信息問他什麼時候回來,魏沅西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只好說在公司加班,讓她先睡,不用等。

夜裏十一點半,魏沅西驅車回家。

他在玄關換好鞋,走進客廳的時候,發現紀安辛窩著睡在沙發上。

客廳里還開着燈,電視上也還在播放深夜的綜藝節目。

幾個主持人在台上嘻嘻哈哈的,逗得台下觀眾也一起笑。

紀安辛腦袋枕着抱枕,腿上蓋了一層輕薄的毯子,就那樣睡着。

明明,他明明就說過讓她不要等他的。

可她還是這樣,固執的守候着他回來。

魏沅西胸口悶悶的,一陣酸澀中又透露著幾分甜蜜。

他舒了一口氣,抬起步子,朝她靠近。

「媽,不要……」這會兒,沙發上的紀安辛卻突然說起了夢話。

魏沅西驟然停住腳步,連呼吸聲都低了下來。

「不要,不要離開我。」紀安辛像是睡得很不安慰,眉頭始終微微的蹙著,「你不要我跟外婆了嗎?你可憐可憐我……」

「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她的夢話語無倫次,但卻始終都是關於安玉雁的。

魏沅西放輕腳步,在她旁邊蹲了下來。

他注意到,她的眼角滑過一道淚痕。

夢話也變得抽抽噎噎,夾雜着啜泣的聲音。

魏沅西眉心皺緊,胸口不由得一陣抽痛。

之前他跟她第一次在魏家老宅留宿,半夜她也是這樣,夢裏一直喊著媽媽。

他記得,她曾經說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窮人操心生計,總免不了憂慮錢的事兒,琢磨著怎麼省錢,怎麼多做點工,夜裏難免也會被這種執念糾纏。還說身邊親人去世,哀愁傷神,老是在夢裏被去世的親人糾纏驚嚇的人也有很多。

魏沅西一瞬間想起了她說過的這些話,心疼的撫摸着她的眉眼。

他還記得,她當時一副像是在說別人的輕鬆口吻,而今,他看着她沉浸在夢裏,胡亂的說着夢話,眼角一直在流淚,似乎明白了當時她可能說的是她自己。

「對不起……」魏沅西不知道說什麼,只恨自己認識她太晚。

他的膝蓋抵在地上,微微傾身,雙手輕柔的摟着她。

「沒事了,只是夢。」魏沅西嘴唇靠近她的耳朵,輕聲的低語,「我在呢,別擔心。」

紀安辛漸漸變得安穩下來,也許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

「沅西……」她張了張嘴,出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醒了?」魏沅西抬起頭,看着她笑了笑。

紀安辛眨了下眼睛,一時沒有從夢裏緩過來。

魏沅西抬起手,幫她輕輕抹掉眼角的淚痕,裝作輕鬆的語氣問:「是不是做噩夢了?」

「……」紀安辛沒說話,頭偏過去,躲開他的目光,然後才開口:「沒有。」

魏沅西皺了皺眉,意識到她不願意談論關於安玉雁的事,甚至連夢也不願意。

紀安辛見他不說話,這才又轉過頭,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問:「怎麼了?」

「沒事。」魏沅西搖頭。

既然她不想說,他也就不問。

紀安辛看着他,目光怔怔的,像是十分眷戀。

她突然扶著沙發靠背,坐了起來。

「魏沅西。」她輕聲喊著男人的名字,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緊緊的靠着。

魏沅西知道她此刻的情緒很低落,也收緊了手,將她圈在懷裏。

紀安辛像是害怕失去他似的,緊緊的貼着他,用力呼吸着他身上的氣息,又喊道:「魏沅西……」

她閉着眼睛,剛剛被男人抹掉的淚痕,又漸漸被淚水盈濕。

魏沅西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低啞道:「寶,我在呢。」

紀安辛咬緊唇瓣,不想泄露自己此刻的傷感。

紀建民白天說的話一直還在她的腦海里盤旋,他說:「你做的這些事要是讓沅西知道了怎麼辦?你讓他怎麼面對你?你們還會有未來嗎?」

她想着,喉嚨里一陣酸澀,濕熱的眼淚又從眼角滾落。

「怎麼了?」魏沅西終於意識到她不太對勁,掰着她的肩膀,想看看她的臉。

紀安辛不讓,緊緊的箍着他,雙手扣住他的後背,腦袋也埋在男人的肩膀上,不肯挪動分毫。

她匆匆抬手,擦了擦眼淚。

「沒什麼,就是很想抱抱你。」紀安辛張了張嘴,裝作很正常的聲音道。

魏沅西也不再動,只是摟着她的後背。

「好,你想抱多久都可以。」他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紀安辛的頭髮,聲音低低的哄著。

只這一句話,紀安辛剛才被擦乾的眼淚又從眼睛裏跑了出來。

她抬起手臂,又擦了擦。

紀安辛從未覺得自己這麼愛流淚,就好像很多年忍回去的眼淚突然一下子全匯聚在這刻了。

「沅西……」她又喊了聲他的名字。

「嗯?」魏沅西輕輕的應着。

紀安辛蹭了蹭他的肩膀,欲言又止的開口:「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當然。」魏沅西勾著唇角,語氣霸道的說,「你嫁了我,一輩子就是我的女人,想跑都跑不了。」

紀安辛聽着,突然笑了聲。

「要是我做了錯事呢,你會原諒我嗎?」她又問。

魏沅西繼續道:「會的,不管你做了什麼。」

「……」紀安辛沉默下來,死死的咬住嘴唇。

對不起,她在心裏無聲的說。

後來,魏沅西抱着她回床上睡覺,那晚,紀安辛一整晚沒合過眼。

第二天,魏沅西讓高展取消了當天的所有行程,兀自開車去了嘉里公寓。

自從他跟紀安辛舉辦婚禮之後,紀安辛就搬去了他那裏,而蔣鳴月還是住在嘉里公寓,平時的生活由紀安辛請來的阿姨照料。

魏沅西想,他在紀安辛那裏得不到的答案,也許可以在蔣鳴月那裏知道。

他很快到了樓下,乘電梯一直上了樓。

按響門鈴之後,他站在外面等。

沒多久,阿姨就來開了門。

「三少。」她喊了聲。

魏沅西點了點頭,問:「外婆呢?」

阿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着回:「老太太在陽台上給花兒澆水呢。」

魏沅西便抬步,徑直朝陽台而去。

「外婆。」他看着在陽台上拎着水壺澆水的蔣鳴月,喊了一聲。

蔣鳴月停下手裏的活,轉過身來,滿是褶皺的臉笑着。

「哎呀,沅西來啦。」她的聲音洋溢着喜悅。

魏沅西也笑了笑,說:「澆花呢。」

蔣鳴月點了點頭,道:「是啊,這些花兒嬌氣得很,要是懶一天不澆水,就耷拉下去了,吃水得很。」

說話間,她又拿起水壺給另外一盆花澆水。

魏沅西看着,那些花兒身上沾滿了水珠,鮮艷欲滴,嫩生生的。

蔣鳴月偏頭,瞥了他一眼,問:「趕這麼早來,有事?」

「確實。」魏沅西點了點頭。

蔣鳴月沒再說話,給花兒們都澆完水之後,放下水壺。

「去客廳吧,咱慢慢說。」她朝魏沅西指了指屋子裏。

魏沅西應了聲,往屋裏走。

待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阿姨也泡好了茶。

她端過來,在魏沅西和蔣鳴月面前一人放了一杯,便識趣的退出了客廳。

蔣鳴月便看向對面的魏沅西,說:「什麼事兒?說吧。」

魏沅西輕咳一聲,有些猶豫道:「是關於安辛媽媽的事情……」

聞言,蔣鳴月伸去端茶杯的手頓時僵住。

魏沅西敏銳的注意到了,嘴裏繼續說:「安辛也不怎麼跟我提她媽媽的事,但是我最近發現她總是做夢,夢裏一直喊著媽媽,有時候還會流淚。」

「說實話,我看了挺心疼的,想着能不能幫幫她。」魏沅西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道,「但她從來不提,我問她也不願意說,所以,我不知道癥結所在……」

蔣鳴月收回手,臉色也變得沉重。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為難道:「其實,這事兒我跟安辛對外一直都沒有說過,安辛的媽媽……」

說到這兒,蔣鳴月像是不忍提及似的,嘴巴又閉上了。

魏沅西看着,意識到這其中可能真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沒說話,耐心的等待着。

好半晌之後,蔣鳴月撫了撫胸口,這才開口:「安辛的媽媽也是一個苦命人。」

「她大學畢業之後,在外面工作了幾年,後來有一天突然就回來了。」蔣鳴月抿了抿嘴角,陷入回憶一般,「她什麼也不講,只說以後再也不走了。」

「再後來,她才跟我講肚子裏懷了孩子,要生下來,我估摸着她應該是被男人傷了心才跑回來的吧。我起先是反對的,覺得她還年輕,以後還能再找一個依靠,要是帶着個拖油瓶可不好找男人。」

「她不聽,性子倔得很,說什麼都要把孩子生下來。」說到這兒,蔣鳴月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是拗不過啊,只好答應了。」

「我們那地方小,有點什麼事都會被人傳開,玉雁未婚先孕,挺著個大肚子難免被人指指點點。有些人啊,就是嘴碎,玉雁在這方面很吃了不少苦。」

「後來,她終於把安辛生下來了,精神上卻出了點問題,日子過得不清不楚,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話落,蔣鳴月突然揉了揉眼角。

魏沅西瞧著,連忙遞過旁邊的紙巾。

蔣鳴月搖搖頭,說:「不用。」

「媽她是不是得了產後抑鬱症?」魏沅西張了張嘴,問道。

「不知道。」蔣鳴月還是搖頭,「當時也想帶她去醫院看來着,不過她一靠近醫院就非常激動,根本不敢帶她去。」

「不過,我想也許跟傷害了她的男人也有關吧,對,就是紀建民。」蔣鳴月頓了頓,又說:「她好幾年都沒跟我提過安辛的爸爸,也是有一次,她突然想起來就跟我提的。那年,安辛正好十二歲。」

蔣鳴月看着他,喉嚨里一陣酸澀。

「那天,我在外面給人幫工,平時都是玉雁去接安辛放學。可是,那一天她沒有去。」蔣鳴月又揉了揉眼睛,「是安辛發現的……」

「她放了學,一路跑回家,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玉雁已經在屋裏上吊了。」

蔣鳴月喉嚨里哽咽住了,她雙手捂住臉,肩膀一下一下的顫著。

「……」魏沅西怔怔的,說不出話。

他竟不知道,真相原來是這樣。

蔣鳴月聲音抽抽噎噎的:「她那會兒才十二歲啊……」

是啊,她那會兒才十二歲。

魏沅西突然也想起自己的十二歲,他那時候養在陳淑媛身邊,吃穿玩樂都有傭人伺候,每個周末還能去遊樂園玩,放長假還能去國外旅遊。魏譽誠和周鈺雖然不是特別恩愛,但對他也是有求必應。

而紀安辛,她那時候卻親眼目睹了母親上吊自殺的慘狀。

魏沅西胸腔里一陣悶沉,壓抑得說不出話。

「外婆,對不起……」魏沅西突然對蔣鳴月說,「我不該提起您的傷心事。」

蔣鳴月抽泣了一會兒,慢慢的緩過來。

她長舒一口氣,朝魏沅西道:「沅西,安辛她以前過得很苦,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十二歲的時候媽媽也沒了。她上高三那年,我得了一場大病,她不得不放棄讀大學的機會,跟公司簽合同演戲。」

「安辛打小成績就好,本來也能上名牌大學,可就是因為我放棄了。」蔣鳴月撫了撫胸口,愧疚道,「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結,是我對不起她。」

「我們安辛,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在為別人而活,幾乎都不考慮自己,但是……」蔣鳴月企求的看着魏沅西,「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

「答應外婆,無論安辛做了什麼,一定不要拋棄她,好嗎?」

魏沅西被她說得眼睛也紅了,繞過茶几,挨着她坐下。

「外婆,您哪兒的話?」魏沅西拍了拍她的肩膀,言辭懇切道,「我怎麼會拋棄她呢?她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過一輩子的,就算她拋棄了我,我也要纏着她不放的。」

「那就好。」蔣鳴月一雙蒼老的手拍了拍他,欣慰道。

魏沅西勾了勾唇,說:「外婆,我來找您的事就不要跟安辛說了,她應該不喜歡我問您這些。」

蔣鳴月點頭,應了聲。

後來,他們又聊了些別的,蔣鳴月要留他吃個早午飯,魏沅西拒絕了,說公司還有事要忙。

實際上,他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蔣鳴月了。

魏沅西出了電梯,一路奔回到自己的車上。

砰地一聲,他用力關上車門。

外面嘈雜的聲音頓時就隔絕了,魏沅西靠着椅背,胸口起伏着喘氣。

他閉了閉眼,往後仰面一靠。

「她放了學,一路跑回家,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玉雁已經在屋裏上吊了。」

「安辛她以前過得很苦,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十二歲的時候媽媽也沒了。她上高三那年,我得了一場大病,她不得不放棄讀大學的機會,跟公司簽合同演戲。」

「我們安辛,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在為別人而活,幾乎都不考慮自己。」

……

一閉上眼,腦子裏就全是蔣鳴月說的那些話。

魏沅西抹了一把臉,腦袋脹脹的。

他這會兒突然好想抱着紀安辛,告訴她:「你現在有我,以前的不幸都過去了,我們以後的人生會幸福的。」

好想,真的好想抱着她。

這樣想着,魏沅西的眼眶漸漸變得濕熱。

他抬起手臂,擦了把眼睛,摸出手機給紀安辛打電話。

「喂,沅西?」電話那頭,響起紀安辛的聲音。

魏沅西揉捏著眉心,幾乎在她出口的一瞬間眼眶又濕了。

他不說話,紀安辛關心的又問:「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老婆。」魏沅西突然喊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

「你嚇死我了。」紀安辛總算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納罕道,「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

魏沅西怔了怔,輕咳一聲,剋制着翻湧的情緒,裝出很正常的聲音道:「沒事兒,感冒還沒好透。」

紀安辛就說:「你今天的葯吃了嗎?」

「……」魏沅西唔囔著說,「好像還沒有。」

「你真是的,我就應該監督你把葯吃了,這麼大個人了,還讓人操心……」紀安辛絮絮叨叨的說着。

「老婆。」魏沅西突然打斷她的話,聲音低沉道,「我好想你。」

手機對面,紀安辛愣了愣,半晌沒說話。

許久,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問:「怎麼今天突然這麼嬌了?」

整個人黏黏乎乎的,上著班的時間,突然打過來電話,說很想她。

魏沅西勾著唇角,說:「沒什麼,就是很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紀安辛就說:「那要不要把我的聲音錄下來,讓你隨時都能聽?」

「好啊。」魏沅西點了下頭,應道。

紀安辛待要再說點什麼,袁楚玉卻進來叫她去開會了。

「先不跟你說啦,我要忙着去開會。」紀安辛匆忙說了兩句,就要掛斷電話。

「親親。」魏沅西卻突然說。

紀安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話落,她對着手機屏幕,啵的親了一下。

「好了吧?」

魏沅西也回親了一下,這才放過她。

掛斷電話,車裏變得安靜下來。

魏沅西剛才勾著的嘴角,這會兒也慢慢的沉下來。

他揉了揉額頭,正打算啟動車子。

這時候,路正南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接起來,聽路正南聊了幾句關於魏譽誠案子的細節。

末了,魏沅西問:「你今天會過去巡捕局嗎?」

路正南回:「正在去的路上。」

「那待會兒見。」魏沅西應了聲,掐掉電話。

他握住方向盤,重新啟動車子,開往巡捕局。

關於那張安玉雁照片的事,他覺得應該找魏譽誠要個說法。

車子大概開了四十分鐘,就到了巡捕局門口。

路正南前一步到,剛剛走上階梯,聽見車喇叭的聲音,他站在階梯上回過頭。

七月初的天氣,陽光已經很灼人了。

此刻也已過了中午,正是太陽光強烈的時候。

他抬起手臂,遮擋住陽光,看着魏沅西下了車,朝他走過來。

「進去吧。」魏沅西到了近前,沉聲說。

路正南點了點頭,繼續著之前在車上沒說完的話。

「伯父的案子,我肯定會盡全力,不過目前的形勢並不樂觀。依我看來,少說也得判三年。」路正南跟魏沅西並排一起往裏走,嘴裏不是很樂觀的說着。

魏沅西瞥了他一眼,說:「你盡全力就好。」

「……」路正南怔了怔,沒想到他這麼平靜。

兩人見了負責魏譽誠案子的警官,然後得到允許跟魏譽誠見面。

魏沅西進了一間房,門口守着巡捕。

路正南沒有跟進去,倒是和那個警官去了另一間房說話。

房間里,魏譽誠坐在一張寬敞的桌子後面,看着自己的兒子在對面坐下。

說實話,他這會兒沒什麼臉面對着他,腦袋不由得垂耷著。

魏沅西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道:「你放心,我今天過來,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

他說着,嘴角掛着微微的輕諷。

「一開始,我是有些驚訝,沒想到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做出這種骯髒的事情。」魏沅西盯着他,「不過,後來二哥跟我說,也許這並不是你第一次這麼做……」

魏譽誠好像突然被挑動了神經,他恍一抬起頭,目光激動的注視着魏沅西。

「你二哥?他還說了什麼?」

魏沅西瞧著,突見魏譽誠的異狀,他驚訝的挑了挑眉。

他突然想起二哥魏仲欽說這些話時的猶豫和遮掩,再聯想到魏譽誠此刻的態度,心裏的疑惑和好奇心更重了。

「你和二哥,是不是在隱瞞什麼?」他的目光落在魏譽誠臉上,語氣沉聲質問。

「……」魏譽誠沉默的看着他,幾秒后反應過來,意識到他似乎還並不知道當年的事。

魏譽誠輕咳一聲,迴避道:「不關你的事。」

魏沅西鼻子裏哼了聲,估摸着他也不會告訴自己。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照片,那是他從昨天就放進來的。

「這件事總跟我有關了吧。」魏沅西拿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往魏譽誠面前推了推。

魏譽誠目光只掃了一眼,便定住了。

魏沅西注意着他的神情,眉心微擰,啟唇道:「說說吧,為什麼安辛媽媽的照片會放在你的錢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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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他心上做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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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很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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