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會有別人

倆人的感情看上去非常好，並且馬奶奶身體好得很，身姿矯健，面色紅潤，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人，更不像得了病的樣子。

「不是。」任紫文果然否定道：「她出門買菜，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

任紫文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向沼心情也凝重了幾分：「我明天回去。」

第二天上午，向沼開車回了老家。

他剛把車開進小區，就看到馬爺爺所住的那幢單元樓的下面，擺放着幾個白色的花圈，不時的有人神色凝肅的進進出出。

向沼先回了一趟自己家。

任紫文看到他一個人回來的，奇怪地問：「落靈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她得加班，實在走不開。」向沼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任紫文沒再多問。

「馬爺爺情況還好嗎？」向沼問。

任紫文搖頭：「很不好。他跟他太太感情多好啊，現在他太太突然去世了，他心裏得多難受、受了多大打擊。」

向沼垂下眼。

愛人驟然離世這種，的確是讓人痛徹心扉，只能感慨世事無常。

「我過去看看。」

向沼去了馬爺爺家。

還隔着好幾層樓梯的時候，他就聽到一個粗獷的男聲道：「對不起！」

馬爺爺家的門沒關，大敞着。

家裏的客廳前端，擺着馬奶奶的遺照。遺照前供奉著水果糕點，香爐里插滿了沒有燒完的香。

前面的地上有一個普通的盆子，裏面半盆都是燒完紙后的灰燼。

馬爺爺蹲在盆旁，一聲不吭地燒着紙。

他看起來更加的蒼老了，整個人憔悴到沒有一點神采，雙目無神，彷彿沒有了七魂六魄。

粗獷高大的男人跪在他和馬奶奶面前，不斷地說着「對不起」，連磕了好幾個頭。

向沼從旁邊其他人的低語里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撞死馬奶奶的肇事者。

「你起來吧。」馬爺爺有氣無力的。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成那樣，我……」

「我知道了，你起來吧。」馬爺爺仿如機器般一刻不停地燒着紙，沒有看男人一眼。

男人猶疑了一瞬，站起了身。

「我不會求您原諒，該負的責任我也會負。您能不能讓我給奶奶上柱香？」

「你走吧。」馬爺爺仍沒看男人。

男人站了一會，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朝馬奶奶鞠了三個躬，又朝馬爺爺鞠了一躬，說了句「您保重」，便走了。

向沼上前去。

他正好聽到馬爺爺呢喃：「不是你，也會有別人……」

向沼愣了幾秒，輕聲開口：「馬爺爺。」

馬爺爺聞聲，抬頭看到是他，很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是你啊，向沼。」

「嗯，我來看望馬奶奶了。」

向沼上完香，拜了拜，又把準備好的禮金放在了一旁。

馬爺爺從始自終都在燒紙，沒再理睬他一下。

他隱約還聽到馬爺爺如囈語般呢喃：「阿華，我們很快又會見面了的。」

向沼眉心一跳，再仔細的去聽時，又什麼都聽不清了。

他沒有久留，回了他父母家。

他一進家門，任紫文就問他：「馬爺爺有沒有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