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對不起,我來晚了。

第961章 對不起,我來晚了。

展思琦忽然朝獨孤雪嬌一撲,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我、我用匕首刺傷了一個人。」

獨孤雪嬌心頭一緊,與錢夫人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了冷潛。

可她心裏早就有所猜測,聽到這話,比錢夫人要淡定些。

她伸手摸了摸展思琦的頭髮,輕輕地安撫著。

「沒事,不要怕,我在這兒呢,大舅奶奶也在,沒人能傷害你,你先把之前的事情說一遍,那人是誰?你為要用匕首刺人?刺到哪裏了?」

展思琦被她安撫著,心情才緩解了些,可到底是害怕,眼淚還是流個不停。

「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他要動手動腳,我太、太害怕了,才不得已用匕首刺了他。

嗚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他要碰我,嗚嗚嗚,我情急之下,就刺了他的手臂,然後就、就跑了。

我不知道他是誰,好像有點面熟,一時太害怕,硬是想不起來了,似乎在哪兒見過,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她斷斷續續地把事情說完,嚇得話都不利索,小身板更是顫的厲害,像只被暴風雨摧殘的可憐鳥兒。

獨孤雪嬌將她往懷裏按了按,眉頭微擰,即便知道她心裏不舒服,但也不得不問出口。

「你只是刺傷了他的手臂,是嗎?你離開的時候,他沒死嗎?」

按理說,如果只是刺傷手臂,肯定沒死。

可現在有人看到了冷潛的屍體,真是說不清了。

若是沒人看到兩人起爭執還好,萬一被人看到,不管是不是她刺死的,展思琦都是最大嫌疑人。

獨孤雪嬌想在去看屍體前,把事情問清楚,萬一大理寺的人來了,她就沒有機會插手了。

錢夫人神情也很凝重,但更多的是生氣。

「呵,竟敢在我們府上放肆,還是在我的壽宴當天,真是上杆子作死,這樣的孽畜死了也好。」

錢夫人雖然對冷潛不是很了解,但多少也聽說過他的事,每次他來府上,二房那邊都不消停。

有一次冷潛跟二房的一個小丫鬟在假山偷情,後來被人發現,那丫鬟許是被強迫的,羞憤之下竟投了井。

若不是鬧出人命,這事也不會鬧到她跟前,二房的冷姨娘還想着幫忙遮掩呢。

錢夫人對二房的人沒有一點好感,除了乖巧的展思琦,勉強還好些。

展琒沒本事,還喜歡惹是生非,就想賴著大哥當個米蟲,死活不願意分家。

荀夫人愛貪小便宜,也是個沒主見的,再加上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后宅被冷姨娘處處拿捏,誰叫冷姨娘生了個兒子呢。

荀夫人這個二房的主母,就是個擺設,要不然冷姨娘也不會這麼囂張,明知道弟弟是什麼德性,還縱着他胡來!

錢夫人一想到烏煙瘴氣的二房,就氣得頭疼。

獨孤雪嬌又哄著展思琦,把事情的始末問了一遍。

原來冷潛被自己弄斷胳膊后,遇到了展思琦,然後色心起,又想對她動手動腳,這才被刺了一下。

可問題是,如果不是展思琦把他刺死的,他又是怎麼死的呢?

一行三人,心思各異,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等她們來到涼亭的時候,那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人。

展思琦雙手死死地抓着獨孤雪嬌的衣服,躲在她身後,不敢露頭。

錢夫人徑直走到展尚書身邊,低頭掃了眼地上的屍體,立刻嫌惡地撇開頭。

「問清楚了么,到底怎麼回事?」

展尚書身形高大,五官冷硬,此時黑著臉,看上去更讓人難以靠近。

原本緊繃的臉,在看向錢夫人的時候,下頜線條才柔和了些。

「大理寺的人馬上就到,府里已經讓封鎖了消息,沒人敢亂嚼舌根子。」

錢夫人掃他一眼,心情不怎麼好。

「今日可是我的生辰宴,卻鬧出人命,是有人跟我過不去么。」

展尚書從妻子的臉上看到了不滿,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心裏清楚的很,妻子這是生自己的氣了。

地上躺着的人是二房冷姨娘的弟弟,又是二房惹的禍。

錢夫人早就提出要分家,是他一直謹記着爹臨死前的交代,讓他照顧著弟弟,加上展琒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只要一提分家,就以死相逼,他也沒辦法。

展尚書也不想跟二房住在一起,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一個個的都不消停,整天就知道闖禍。

想他堂堂一兵部尚書,還得不停地給他們擦屁股,心裏怎能不氣,更何況是自己的夫人。

他很理解錢夫人的心情,也覺得對不起她,滿臉都是歉疚。

其實他知道的,錢夫人要是真的想分家,會有一百種法子整治展琒,之所以沒有採取強硬措施,還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想讓他背上不孝的名聲。

偏偏今日在錢夫人的生辰宴上,又鬧出了人命,本是喜慶的日子,見血,到底是不吉利的。

展尚書額角青筋急跳,恨不能把展琒一腳給踢死。

這玩意兒沒用就算了,還寵妾滅妻,要不是展琒一味偏袒冷姨娘,能讓她那麼囂張!

上次府里出人命,他分明就警告過展琒了,可現在又出這種事,很顯然,展琒又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

越想越氣,本就冷厲的五官凝結了一層寒霜,抬腳就踹了身旁的男人一腳。

「你乾的好事!還有臉哭!」

錢夫人從進了涼亭,就沒看展琒一眼,就像往常一樣,完全把他當空氣。

要不是視而不見,她真怕自己脾氣上來了,一刀把他給砍了。

展琒本就不是什麼好貨,平日裏也總是流連秦樓楚館,身體早就被掏空了,哪裏承受得住展尚書的一腳,直接摔了個狗啃泥,在地上滾來滾去,嗷嗷地叫着。

都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展景文被養歪,小小年紀好女色,很大部分都是受他的影響。

獨孤雪嬌拍了拍展思琦的手,將她的視線擋住,讓她看不到地上的屍體。

看到展尚書抬腳踹展琒,眸子眯了眯。

唉,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展琒父子倆和冷潛都是一樣的垃圾玩意兒。

想到小的,不著痕迹地環顧一周,卻沒見到展景文的蹤影。

之前還一起躲在假山後跟丫鬟廝混,好的能穿一條褲子,現在冷潛死了,展景文怎麼就不見了?難道冷潛的死跟他有關?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遠處便傳來雜沓的腳步聲。

獨孤雪嬌轉頭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展景煥那張冷峻的臉,他身後還跟了兩個人,也是熟人。

一個是沈懷熙,令一個正是她剛剛念叨的人,展景文。

看來他們是剛從壽宴那邊過來,因為這次壽宴辦得很大,男賓和女眷是分開的。

之前獨孤雪嬌一直待在女眷所在的壽堂,並未去過男賓那邊,離那邊最近的時候,就是遇到冷潛的時候。

展思琦看到沈懷熙的時候,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越發收不住了,哭的哽哽咽咽,看起來十分可憐。

展景煥走到近前,下意識就站到了獨孤雪嬌身邊,將她上下掃了一遍,確定沒有受傷,才收回視線。

沈懷熙一眼就看到眼睛腫成核桃的展思琦,眼裏滿是憐惜和愧疚。

他把人抱進懷裏,小心地輕撫她的後背。

「對不起,我來晚了。」

沈懷熙原本跟展思琦約好的,趁着他來赴宴的機會,偷偷見個面。

但他來了之後,就被幾個熟人拽住,挨個地灌酒,弄的一身酒氣。

他生怕被展思琦嫌棄,又找地方換了衣服,喝了醒酒茶,緩了好久,才剛走出院子,就遇到了腳步匆匆的展景煥,聽說這邊出事了。

若只是一般的地方就算了,一聽說涼亭里發現了屍體,嚇得魂飛魄散,就腳步飛快地跟了過來。

展思琦哭的淚流滿面,根本說不出話,只死死地抱着他。

展景文還未走到涼亭,就看到了癱在地上嗷嗷叫的自家親爹,三步並作兩步就跑了過來。

正要彎腰把展琒扶起來,一眼看到地上冷潛的屍體,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栽倒在地,跟展琒躺在一起。

他之前看到展景煥急匆匆把賓客送走,就往這邊走,心裏猜測出了事,就跟了過來,可做夢也沒想到,冷潛竟死了!

明明不久前,兩人還在假山裏調戲小丫鬟,這才多大會兒沒見,怎麼就死了?

展景文到底年紀小,嚇得臉色發白,爬了兩下也沒爬起來,跟展琒抱在一起,就像是逃難的孤兒寡母。

展尚書看着沒出息的父子倆,恨不能再踢一腳。

他忍了又忍,轉頭看向展景煥。

「大理寺的人還沒來嗎?」

剛問出口,不遠處再次傳來雜沓的腳步聲。

幾人轉頭一看,整齊的藍色官服,大理寺的人來了。

獨孤雪嬌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沈懷丞,曾經在文國公府見過一面,對這個表哥實在是印象深刻。

尤其是他跟柳素纓那廣為人知的曲折愛情,讓她忍不住想問一問到底怎麼回事。

沈懷熙也看到了他,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見周圍都是人,又把嘴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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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娘子又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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