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理想主義者

「臨如大人，您在忙嗎？」

正在臨如默默調整心態，準備離開星隱村截擊岩隱的萬人大部隊時，泉卻突然推門走進了他的房間。

經過一個月休養，少女已經徹底恢復好狀態。

不論是略顯模糊的雙眼，消耗過度的查克拉，還是透支嚴重的身體，都彷彿回到了戰前的樣子，甚至於比那還好。

戰爭造成的創傷幾乎不存在，就連開啟萬花筒后，某種一直縈繞於瞳孔表面的壓力也已經完全消失。

泉不明所以，只能把這歸咎於自己良好的身體素質。

或許，還有一點戰鬥中突破的意思？

得益於臨如在木葉解釋自己實力提升時的獨特論調，泉現在也相信了激烈戰鬥能促進實力提升，只不過效果……

似乎，比想像中的還要神奇？

「嗯……」思緒被打斷，臨如乾脆從座椅上站起身，望向穿着一身黑色和服的少女：「你有什麼事？」

泉注意到臨如之前像在思考着什麼，微微鞠躬，有些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打擾到您了么？」

「沒有。」臨如搖搖頭，故作隨意的回應。

也不知為何，他不太想把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安排告訴泉，即便再過不久，整個忍界或許都能知曉這條消息。

「那麼……能談談嗎？」

臨如歪頭看了泉一眼，笑了笑，指著一邊的椅子道：

「坐下說吧。」

泉依言就坐，臨如從廚房裏拿過一壺燒好的咖啡，給泉和自己各倒一杯，隨後坐在少女對面，輕抿一口，哈著熱氣道：

「這段時間過得如何？」

「很好。」泉由衷道：

「花夜對我照顧的很貼心，還有那些研究院的女醫生，總是不厭其煩的檢查我的身體，當然，我知道這是為了我好。」

見臨如沒回話，泉思忖片刻，試探道：「臨如大人，工之國這邊也在暗地裏做着人體實驗嗎？」

這個「也」字用的很精妙。

臨如瞟了泉一眼，慢悠悠道：

「別把我和大蛇丸那種傢伙划等號，即便是人體實驗，也是秉承著「自願」的規則進行的。」

「實驗體，通常都是經過層層篩選的志願者。」

「哦。」

話音剛出口，泉似乎覺得不妥，又連忙補充一句：「其實就算像大蛇丸那樣也無所謂的，我只是有點好奇。」

臨如有些無語，泉見狀放下茶杯，一番斟酌后，問道：「臨如大人，戰爭已經結束了嗎？」

臨如含糊其辭道：「我派人去聯繫了木葉，或許再過不久局面就能穩定下來，總之用不着擔心。」

「木葉？」泉眉頭微蹙，低聲道：「恕我直言，您把希望寄托在那個腐朽的村子上，恐怕很難解決眼下的問題。」

臨如無奈的擺擺手：「我們不說這事了，行嗎？」

「好吧。」

見臨如不願多說，泉便也識趣的換了個話題：「話說，您打算什麼時候把民眾遷回國都呢？」

「不急。」

臨如低頭想了想，皺眉看着泉道：「這個問題，應該是有人拜託你來問我的吧？」

泉面露窘迫，只好實話實說：

「的確如此，大戰結束，那數千名避難的平民仍滯留於星隱村內，這就導致此地人滿為患，所以……」

臨如冷哼一聲道：「好生活過慣了，吃點苦就受不得了？這個國家的人民比我想像的還要廢物。」

「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泉敏銳的察覺到臨如語氣里那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心中充滿疑惑：「臨如大人，您為何要這麼在乎工之國呢？」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泉許久，在她眼裏，臨如是土生土長的木葉忍者，也就是火之國人，即便為了組建勢力盜取國家，但……

噹噹工具使用就好了，何必要像現在這樣……

寄託如此多的……感情？

臨如沉默許久，像是不知該怎麼回答。

泉謹慎的猜測道：「難道是這個國家的某個人對您有恩？讓您心甘情願的為了保護這個國家而奮鬥？」

「並非如此。」

臨如深吸一口氣，不知想到什麼，自嘲的笑了笑。

接着，彷彿自言自語的呢喃道：「這隻不過是一個孤寂的靈魂試圖得到一片熟悉的土壤，而進行的一場……」

「自以為是，一廂情願的改造罷了。」

泉滿臉困惑，完全沒聽懂臨如在說什麼。

臨如自顧自的說着：「某種精神，某種意志，即便經歷再多時光的沖刷，再多世界的變遷，依舊不會消亡。」

「人類追求公平與正義的念頭是不會變的，這點，即便是我也是如此。」臨如默默攥緊拳頭，雙眸閃著亮光。

「血梟搶劫的大部分財產，全部都被我投入到了這個國家的建設當中，而我只想看看，未來會演變成什麼樣子。」

「即便一切仍在摸索，即便我的努力可能只是徒勞，即便工之國直到今天仍然太過弱小，但是……」

「她就像一朵火苗，遲早有燃盡忍界大地的那一天，我要做的就是保護她一步步成長起來。」

泉似乎是聽懂了，但新的疑問卻又誕生了：「可是以您的力量，想要實現目的，應該不需要依賴這樣一個小國吧？」

「所以，你不懂。」

臨如站起身來，眺望着窗外的一片片樓房，悠悠道：

「空有力量而沒有對應的思想，只是一個勁的向著理想主義的錯誤狂奔，最後催生出來的唯有一片慘絕人寰的地獄。」

「我就曾見過那樣的景象……」

「儘管，是在某本史書中。」

泉越發的一頭霧水，臨如卻像是冷靜下來。

他微微一笑，道出總結：「這個小國是我的實驗場，用來實驗……某種符合忍界特色的和平理念？」

「國家的發展需要時間，民眾的覺醒需要時間，制度的完善需要時間，而我……同樣需要時間。」

這場談話到此為止便告以段落，泉隱約間好似明白了問題的答案，但這對一個忍者來說並不算太重要。

臨如是一個有理想的人，且很在意這個偏僻小國的安危，泉覺得自己知道這些就可以了，除此以外……

「臨如大人，戰爭如果確定要結束了，那麼……」

「找宇智波鼬復仇嗎？」

泉默默點頭。

「先等等吧，等我回來，你就可以走了。」

泉眼中泛起一絲訝異：「回來？您要去幹嘛？」

臨如微微咧開嘴角：「干我該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