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決斷殺伐，劍出驚世
隨着一拳轟出，李牧天整個身軀，如炮彈般重重砸落，氣流撕裂，逆卷嘶嘯。
眾人沒有預料到，當着牛威偃的老師泰通，父親牛得喜，以及現場大批衙役、巡衛司，李牧天居然敢直接對牛威偃出手。
牛威偃見李牧天攻來，一驚之後，面露譏諷，因為他也有所準備。
唰！
牛威偃打開手中鐵木摺扇，使勁一旋，頂在頭上。
嗚嗚急速旋轉中的鐵木摺扇，宛如一把傘，擋在他與李牧天之間，與此同時，如傘蓋般的圓輪虛影中，流淌出黃綠色波紋，如有實質。
「三紋，輪痕！」
眾人心頭一動，覺得牛威偃安全了。
鐵木摺扇看起來也非凡品，且附了輪痕之力，防護大幅增強。
只要他擋住李牧天這一拳，立馬就有很多人過來幫忙收拾李牧天。
電光火石間。
「轟！」
李牧天拳頭轟在飛轉圓輪虛影中，發出一聲爆鳴，竟將圓輪虛影瞬間擊破，防護波紋，頓時罡氣四射，一股強力波動把周圍人沖得站立不穩，噔噔噔倒退，修為差的人身體跌飛出去，人群亂成一團。
牛威偃心頭更是慌亂不堪，沒預料到李牧天能一舉擊破。
只見耀目金色拳芒，已映入他瞳孔，瞬息佔據全部視線。
死亡恐懼升起，牛威偃嚇得魂飛九天，驚惶張口呼救。
「爹——」
只喊出一個字，聲音戛然而止，被「咔嚓」脆響聲覆蓋，牛威偃意識到，這是他頭骨碎裂的聲音，而這也是他最後一個意識。
牛得喜、泰通和宇越等，沒想到李牧天敢發出攻伐，更沒想到這是致死攻伐。
尤其牛得喜玩味臉色，瞬間僵硬，旋即，目眥欲裂。
一片驚叫聲中，牛威偃被李牧天一拳轟爆天靈蓋，七竅噴血，腳底周圍地面蜘蛛網般裂紋散佈。
當場秒殺！
泰通、牛得喜等想救都來不及。
李牧天輕飄飄落在地上，四周男女老少如潮水般驚惶退卻，躲瘟疫般遠離李牧天。
市街上，李牧天周圍空無一人，更顯得他卓爾不群。
李牧天手按奔霆，邁步走向錢瑞，冷漠的道:「我這劍，名曰，奔霆，劍出必飲血，你想比劍，便出劍。」
他並沒忘記剛才正與錢瑞談論比劍的事，彷彿殺牛威偃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插曲。
錢瑞驚愣中清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內忐忑，緩緩拔出黑湛湛的大劍，口中不甘示弱道:「我這劍，名曰，巨盧，敗在這柄劍下的人，不計其數。」
此刻，幾十名衙役與巡衛司武卒，也回過神來，紛紛拔出武器，呼啦啦衝過來，隱隱成包圍之勢，只等一聲令下。
幾乎同時，陸靜雪一縱身，飛臨李牧天身後，一雙白素手上冷光凝聚，白色衣襟無風自動。
她十分意外，但事已至此，唯有死戰到底。
李牧天為維護她名節，奮不顧身出手殺人，這份情深義重，令她雖死無憾，可笑赴幽冥。
葉語蝶偏著頭，抿了抿紅潤小嘴，微微一笑，拋開顧慮邁步靠近李牧天。
見到李牧天殺伐果決的一面，葉語蝶有些意外。
在她印象中，李牧天為人樂觀豁達，無論在演武台上，還是在英魁學堂門前，出手往往有所保留。
今日，旁人對他抨擊，他一概視若無睹，彷彿沒有聽見，而今，牛威偃惡言侮辱陸靜雪一句，李牧天便果斷出手，不顧一切後果，將其當場鎮殺！
可見，正如他是陸靜雪的逆鱗一樣，陸靜雪也是他的逆鱗，這令葉語蝶感到有些羨慕。
驀然！
葉語蝶水光潺潺的眸子中，劍影一閃，她看到李牧天出劍了，任她修為高出李牧天甚多，也看不清李牧天如何出劍。
事實上，是錢瑞先出的劍，劍招大開大合，劍鋒金芒大綻，捲起一團罡氣劈向李牧天，撕裂空氣，傳出嗤嗤劍嘯之聲。
顯然，錢瑞也是金系靈脈，且是地階，天賦超卓。
而且，錢瑞吸取上次比斗沒機會出招的教訓，見識到李牧天戰力驚人，他雖修為高出，也顧不得謙讓，全力搶先出擊，出手便以訣合劍技，使出最精妙攻勢。
李牧天略晚半拍迎擊。
他劍出無鋒，又似處處皆鋒，仍是基礎劍法，劍式簡單，卻似暗藏無窮變化，無聲無息，卻隱有風雷裂空之勢。
雖稍晚出劍，奔霆卻后發先至，變得現實奔霆劈向巨盧，而奔霆劍仿若從始至終就在那，等著巨盧出現。
行家出手，便知有無。
在場修習劍道者，無不心頭一凜。
這劍道境界，分明是，「勢成」！
錢瑞頓時大驚失色。
他以為領悟訣合，就可與李牧天在劍技上平分秋色，憑着好劍與修為上的優勢勝出。
但到了當下，他才知又錯了，李牧天竟已領悟「勢成」，完全碾壓「訣合」，身處李牧天的劍勢之中，令他感覺心驚膽戰，無處可逃，命在須臾。
李牧天一出劍，他已後悔今日在林奉等鼓動下，前來專門挑戰李牧天。
而李牧天選擇直來直往，用奔霆硬磕巨盧，這又讓錢瑞生出一絲希望。
電光火石間。
「鏘！」
兩柄劍交擊在一起，金鐵震鳴聲中，巨盧應聲被削成兩截，奔霆劍勢不減，凌空斬下，劃出一道凌厲劍弧。
「嗤！」
錢瑞只覺得手一輕，目光掃去，驚見握劍的四根手指與斷劍，同時脫離手掌，落向地面，斷指切面平滑，涼颼颼一時還未感覺到疼痛，隨即有血水湧出。
錢瑞慘叫聲，響徹獵者行會上空。
幾乎同時。
李牧天劍勢並未收起，側轉迴旋掃出。
「鐺！」
把側面襲來的一根短矛磕飛。
標出短矛的，是牛得喜。
「小孽種，還我兒命來！」
見短矛偷襲沒得手，牛得喜拔出橫刀飛身沖向李牧天，同時咆哮道，「此雜種罪孽深重，都給我上，抓起來千刀萬剮，擋者格殺勿論！」
獨子橫死街頭，牛得喜恨不得立刻把李牧天抽筋拔骨，但他本性奸滑狡詐，見李牧天要與錢瑞比劍，他暫不吭聲，趁著比劍，他用短矛偷襲，以收漁翁之利。
發現沒有成功，便下令衙役與巡衛司武卒發動圍攻，以人數優勢抓活的，把李牧天親手摺磨致死，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巡衛司武卒修為在二三品之間，衙役更是不濟，單打獨鬥，他們不是李牧天對手，但他們從不講究單打獨鬥，早已結成圍攻陣型，他們彼此時常演練，配合默契，訓練有素，刀盾手在前，槍矛手在後，齊聲吶喊鼓噪前行，漸漸縮小包圍圈，頗有一番聲勢。
牛得喜無比悲憤激怒，但也沒有單獨貿然進攻。
他衝到三丈距離，便止步不前，一味指揮衙役與武卒身進攻，顯然是忌憚李牧天與陸靜雪合擊。
雖然極想為牛威偃報仇，但老命也要緊。
李牧天略略皺了下眉頭，一劍打敗錢瑞后，一時間生出破境之感。
沒想過這麼快，竟然在這種狀況下，出現破境之感。
可能是與修鍊附紋術有關。
附紋術是用神魂之力與本源之力交相作用，練習附紋術的同時，修為也在不知不覺中迅速精進，而剛才全力出擊鎮殺牛威偃，劍劈錢瑞，觸發破境之感。
眼下，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放棄破境，一心廝殺。
第二種，力求當下破境，爭取時間，但難免分心，無法全力進攻。
跨品破境之感，在須臾之間便會消失。
如果突破重圍，逃出去，尋找安全之地，到那時候破境之感已然消失，可能要等幾天時間才會出現，但時不我待。
而李牧天再回大市，便是懷着一顆殺心。
單單污衊抹黑他，他可以不理，但令他火大的是，他們這次連同陸靜雪也一同抹黑，站在他這邊的人，也或多或少受到牽連。
那些人利用權勢，控制言語，抹黑名譽只是一方面，他們甚至已出動衙門、巡衛司等組織，暴力壓制。
就在正午，李牧天去醉月居，知悉老掌柜因堅決為他辯解，駁斥污衊言論，昨夜衙役以莫須有之罪，把吳掌柜抓捕去衙門，今早才放出來，已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而最近，李牧天身後始終有尾巴跟着，即使在學堂山居別院，附近陰暗處也有眼睛緊盯，姐姐陸靜雪在蟄龍山，也曾遭遇暗殺……
李牧天決定，索性挑明。
以殺破局！
與其坐以待斃，等著城主府一步步在暗中籌謀鋪設，不如趁今日大市，直接用擺在陽光下的殺戮捅破這張暗網。
而且要一捅到底，鬧大到他們遮掩不住，壓蓋不了，掙出個生死路！
現在，如果破境到三品，修行之路上跨出一大步，實力飛漲，更能增添一分生的機會。
李牧天果斷選擇了第二種。
及時捕捉住轉瞬即逝的跨品破境之感。
他嘴唇微動，把想法，傳音給陸靜雪。
「好。」陸靜雪應了聲，柔背往李牧天身後一靠，攻勢轉換成守勢。
一時間，周圍溫度陡降，肉眼可見白霜從陸靜雪腳下，迅速蔓延向四周。
「極度冰寒！」
源武學堂中最難練的領域源武技。
隨着陸靜雪修為提升到中品境，極度冰寒的範圍也隨之大弧擴大，而且不止限於一條線上，可以向四面八方延展。
對付修為差不多的源武者，極度冰寒主要意在減緩對手速度，而對於修為低許多的源武者，卻具有較強的殺傷力。
使得衙役與武卒投鼠忌器，不敢近身，只能用長槍長戟這樣的長柄武器，或是氣刃斬、弓弩等遠程攻襲，或是手持鐵鏈，爬到屋頂躍下，從頂空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