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觀想法，可窺萬物本源

李牧天選的第一塊隕星原石，切下去后，平淡無光，石色無變。

「這塊是廢石。」

開石匠師宣佈。

不用開石匠師說，人們也能看得出來，這麼多眼睛盯着，不乏行家，是否廢石做不得假。

眾人並無多大反應，原星石開出廢石很正常。

兩人打賭的是總價值，第一塊是廢石的話，李牧天價值為零，剩五塊原星石。

接着，匠師開錢瑞的第一塊原星石。

不僅錢瑞，林奉、長孫菡，以及宇越都雙拳緊握，心中默默祈禱，瞪大眼睛，聚精會神緊緊盯着那緩緩切開的原星石。

雖說有驗礦師幫忙，基本穩操勝券，但懸念還是有。

萬一李牧天走了鳥屎運呢？

因此，最好是開始便奠定勝局，才能完全放心。

錢瑞第一塊原星石切開，切面呈青銅色，反射出點點精光，但不是金屬光澤。

「好像有點東西。」眾人看出些許眉目，但由於站得遠，不敢下結論。

開石匠師道:「這塊含有上等玄精石。」

「好！旗開得勝！」

林奉、長孫箐等雀躍歡呼。

宇越嘴角微微一弧，面含得色的看了蕭玉茹一眼。

「少城主果然有先見之明。」蕭玉茹道。

她心頭五味雜陳，但也是希望李牧天輸。

李牧天又欠債，又成奴僕，飽受羞辱，被打壓到谷底，她或許就有高姿態拿資源「拯救」他的機會。

但聽說葉語蝶是附紋大師，並且口頭答應教李牧天附紋術，關係是越來越緊密，她這算盤，怕是打不響。

眾人也議論開。

「上等玄精石，很不錯了。」

「是啊，上等玄精石收購價約百枚源石，錢瑞已把買原星石本錢撈回，還有的賺，李牧天開局就註定輸了。」

原星石理論上能開出的有，廢石、普通礦石、玄精石、玄鐵石、藍晶石等。

原星石開出有用礦石分下等，中等，上等。

主要是以蘊含量、純度等測算。

這塊上等玄精石，收購價在一百枚源石左右，按正常需求，可分切出三小顆售賣。

收購價一小顆玄精石，是三十多枚源石，這店鋪一轉手，零售價一小顆六十枚源石。

正是知道這個行情，陸靜雪覺得太貴。

原星石，來自流星，也稱天外飛石，在人們眼中總是充滿神秘色彩。

億萬年來，無數流星墜落在大地上，人們漸漸發現，流星中所蘊含的特殊質地礦石，能發揮奇異而強大的作用，尤其是源力覺醒以來，在鑄造、附紋、煉器等方面，更為廣泛應用。

擁有本源之力的源武者，探測與開採隕星，也變得相對容易。

少頃。

李牧天第二塊原星石深黑色表面切開，有些許金屬光澤。

「凡鐵礦石。」

凡鐵礦石，武器坊門前露天堆得跟小山似的，這一塊的價值，與廢石差不了多少。

無獨有偶，錢瑞的第二塊也開出凡鐵礦石，但只要李牧天開不出中等玄精石，那一定輸了。

時間一時一刻過去。

隨着兩人第五塊原星石切開，李牧天的是廢石，錢瑞是下等玄精石，李牧天贏的機會，在無限接近零。

「哈哈哈，贏定了！」

林奉等彈冠相慶，歡呼吶喊。

「唉，沒了沒了。」眾人紛紛搖頭，雖然李牧天近期聲名被傳得極差，但名聲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

畢竟，李牧天冠絕上雍城的修鍊天賦擺在那，獵者行會更講究武力為尊，現在明顯是一群富貴子弟合在一起，打壓平民身份的李牧天。引起許多平民武者、明眼人開始憐憫李牧天，希望他能贏。

虎娘、魯青石和鐵烈等也在嘆息，雖然早已預料是這結果。

陸靜雪與葉語蝶互望一眼，玉臉都湧起無可奈何的失落。

她們覺著這次李牧天是要輸了。

要給錢瑞做一個月的奴僕，何等的恥辱，還嚴重影響修行進度。

這下虧大發了，只希望李牧天心境不損。

陸靜雪開始思考李牧天輸了之後，補救的辦法。

葉語蝶蹙著眉，但看到李牧天眼神投過來，她便揚起笑臉，露出那整齊潔白的貝齒，揮了揮粉拳，樂觀的道:「別擔心，還有機會的。」

「嘿嘿……」錢瑞也忍不住得意的笑出聲，道:「是，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但這機會太渺小了，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牛威偃幫腔道:「沒錯，即使也運氣極好，開出上等玄精石，但錢瑞公子多出一塊下等玄精石，你一樣輸！」

李牧天沒有搭理錢瑞和牛威偃，朝着葉語蝶含笑應了聲:「嗯。」

他心裏頭，其實是有一點點擔心。

之所以敢玩開石，是因為，他聽胖女人說開石需要眼力與運氣，運氣且不說，他的眼力，有特別之處。

【極道神魔觀想法】能窺得肉眼看不到的本質。

人能分辨萬物顏色形態，是由於眼睛的構造，但如果是蚊蟲鳥雀之眼，所看到萬物顏色形態，又是另一番景象。

觀想法則是透過肉眼的束縛，直接「窺見」到部分天地萬物蘊含的本源、規律、脈動等，也因此，觀想法對感悟「龍影步」，領悟「勢成」，都有過極大幫助。

觀山得山，是山非山，觀水得水，是水非水，如果觀石……

當時李牧天如此一想，便悄然開啟觀想法，凝望原星石。

果真，他看到肉眼看不到的端倪。

極少數原星石內，散發出不同尋常的能量，形成一道道光怪陸離，色彩繽紛的奇異光點，光點透過黑糊糊的外殼，呈現在李牧天眼前，詭異無比。

他只選了光點最是奪目，獨一無二的一塊原星石，又刻意選了五塊沒有透射什麼光點的原星石，為的是讓人相信，他真的是靠運氣。

如果第一次開石，開出的全是好東西，那太匪夷所思，肯定引起眾人懷疑，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節外生枝。

最重要的是，那一大堆小隕石中，光點特別奪目也就這一塊，其它都相對暗淡許多。

李牧天對極道神魔觀想法，有信心。

「你動作麻利點。」

錢瑞催促開石匠師道。

「是啊，反正勝局已定，別磨磨蹭蹭，都等著看錢瑞兄收奴僕呢。」牛威偃大笑道，「錢瑞兄，你收了奴僕，叫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

「這個還真沒想過，對了，擦鞋，這裏臟污甚多，逛一圈我的新鞋，便髒了。」

「擦鞋忒簡單了，我想看到他跪在地上，你踩着他的背上馬車，這也是奴僕該做的事。」

牛威偃說完，有意無意的轉頭瞟了眼閣樓上的宇越，向主子邀功。

宇越回應一個讚許的笑意。

這個提議極其下作，錢瑞想到牛威偃為打賭成立，也投了大筆源石，便點頭道:「可以考慮。」

李牧天眉頭一挑，冷冽寒芒從眼角掠過。

牛威偃故意挑戰他的底線。

他未成源武者時，面對宇越，寧斷腿，也不跪。

而今嶄露頭角，修行速度一騎絕塵，短短三個月時間達到二品圓滿境，強勢崛起，同品無敵，怎可能向對手下跪。

「你若敢這樣要求，我必殺你。」陸靜雪護弟狂魔屬性頓時被激起，眼中殺機湧現，一股冰寒威壓迫向錢瑞。

「哼！」一聲冷哼出自錢瑞身邊的瘦老者，陸靜雪的威壓，瞬間被化解，顯示出瘦老者修為高出陸靜雪甚多。

「不可在本店動武，」綠裙胖女人見苗頭不對，出面阻止，指揮匠師道，「先給這位公子開石。」

她順着錢瑞的意，先開錢瑞剩下的一塊原星石，也是在討好這位富有貴公子。

能湊到一千枚源石的貴客可不多，而李牧天六十枚源石都拿不出來，還得靠身上物品抵押，相比之下，自見差別。

很快，開始匠師宣佈了結果。

「汞礦石。」

汞礦石比凡鐵礦石略好，能值幾個錢。

「單單這塊，已超過你前五塊的總價值了，你認輸算了，老夫看在大師面上，幫你求個情，少做幾天奴僕。」狄晏面帶揶揄，趁機討好一下葉語蝶。

李牧天前五塊原星石開出來，不是廢石，就是普通銅鐵礦石。

聞言，眾人目光彙集在李牧天身上。

李牧天絲毫不為所動，對開石匠師堅定吐出一個字：

「開。」

匠師手中小鋸子，滋嚓滋嚓動了起來。

李牧天無比渺茫的最後一線機會。

切開這塊原星石，決定李牧天今後一個月的命運，也可能是影響李牧天此生的命運。

周圍漸漸安靜下來。

鋸子粗糲摩擦的聲音，彷彿是在人們心頭響起。

料定必勝的錢瑞、宇越等人，嘴角帶着得意笑容，卻也屏息注目在這塊粉塵紛飛，漸漸被切開的原星石上，等待最後的結果。

切到三分之一，仍然沒有出現任何異樣。

陸靜雪神色暗淡下來，愁容升起，幽幽輕嘆。

葉語蝶偏了偏頭，一雙澄澈而靈動的眸子，將那李牧天望着，打算出聲安慰。

錢瑞、宇越、林奉等嘴角不斷擴大，笑容漸盛。

牛威偃已想好一大篇言論腹稿，來嘲笑抨擊李牧天。

李鑫星準備了一兩句附和的話。

驀地，

一道藍芒，穿透如煙塵屑，射進人們的眼帘。

那是一束陽光，從天窗斜斜透下來，正好照在藍色透亮晶體上，折射出了閃耀光華。

所有人陡然一驚，表情瞬間凝固！

塵埃落下，光華愈發璀璨，整個店鋪籠罩在夢幻般流淌的藍色斑斕光影之中。

「上等藍……藍晶石！」

開石匠師的聲音與手，都在顫抖。